楊萌所謂的‘好吃的’必須是自加熱火鍋。


    在他眼裏,自熱火鍋絕對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也不用電也不用火,給發熱包裏倒入點兒涼水,直接就可以加熱。


    這其實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發熱包裏就是焦炭分、生石灰、活性炭,遇水就有化學反應產生熱量給食材加熱。


    最早這種技術使用在軍用單兵食品上,畢竟在戰爭時期想要吃點兒熱乎飯忒難,這個方法可以讓士兵吃飽肚子。而現在這技術越來越普及。隨隨便便就能吃一頓有菜有肉內涵十足的熱餐。


    楊萌就特喜歡吃這玩意。


    但是薩義德卻傻眼了,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楊萌怎麽在這裏麵倒入點兒涼水沒一會兒就發出熱乎氣了呢?


    嗯,這事倒真不怪他。別說薩義德這樣在戰亂國家的人了,就連發達國家看到這種自熱小火鍋也是糊塗。


    不黑不吹,巴黎至少四分之三人沒見過沒聽說過有自熱小火鍋。


    西方很多人對漢國的認識還停留在半個世紀前,殊不知漢國在很多方麵早就不聲不響的超出世界一大截了!在沙漠裏白天很熱,可是晚上還是很冷的,這樣的天氣真的沒有比吃個熱乎乎辣乎乎的小火鍋更讓人舒服的了。


    薩義德已經在那裏喊‘真主’了,他怎麽想也想不通這涼水怎麽能把食材熱好,他看著蓋子裏冒出來的熱乎氣滿臉的不可置信。


    等到楊萌打開蓋子香氣撲鼻而來,薩義德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楊萌示意他吃,他拿起叉子還有點不敢下手,楊萌幹脆自己拿起來叉了一塊藕片放在嘴裏示意他可以吃。


    薩義德剛想嚐嚐,楊萌卻一拍額頭製止了他:“這個你不能吃!”


    “嗯?”薩義德不明白楊萌的意思,一頭霧水的看著楊萌。


    楊萌這才想起來有宗教信仰的差異:“豬!”他指了指小火鍋,然後把兩隻手放在耳朵邊上使勁‘哼哼’學豬叫,他們宗教裏是不能吃豬肉的。


    薩義德卻笑了起來,他用手比量了一個房子,然後捂了捂肚子,用手反複做波浪的樣子,然後又學了兩聲狗叫,然後做了一個吃東西的手勢。


    楊萌看明白了薩義德意思,他的意思是:他們在阿勒頗監獄防守的時候沒有東西吃,蛇也吃過狗也吃過。


    他都這麽說了楊萌也沒攔著,讓薩義德嚐嚐。


    事實上這裏人不愛吃辣,可是薩義德卻吃得停不下來,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怎麽滴,一邊吃一邊掉眼淚,連湯都一點不剩的喝了下去。


    楊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把自己的那一份遞給薩義德示意他再吃,薩義德指了指楊萌,大概意思就是楊萌不吃麽?


    “還有還有,吃個夠吃個夠!”楊萌笑道,他看薩義德不相信,指了指後車座也不管薩義德能不能能的懂笑著說道:“我們漢國人講究‘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告訴你,我出來之前別的沒準備,什麽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準備好了,我可不是讓自己吃虧的主。小時候一直虧待自己,這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我可不能再虧待自己了!”後座放著幾個箱子,裏麵是各種各樣的吃的,還有成箱的礦泉水。


    薩義德看著楊萌又拿出來新的小火鍋,這才放心大膽的拿起楊萌給他的小火鍋準備開吃。結果剛拿起小火鍋,兩人突然聽到車廂裏傳來‘哧溜’‘哧溜’摩擦的聲音。


    這不像是老鼠啊?


    兩人對視一眼,賽義德直接拿出了手槍。楊萌對他擺了擺手,兩人一起下了車走到後車廂,賽義德示意楊萌開門,他拿著槍準備射擊。


    楊萌把後車門上掛著的摩托車輕輕拿了下來,然後直接猛地打開車門,賽義德直接舉起手槍對準車廂,而看到車廂裏的人他把槍放了下來直接就是情緒激動的一通大罵。


    楊萌也看清車裏的人了,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小男孩就是在驛站裏給自己端食物的那個,而另外一個小女孩也是驛站裏見過的。


    賽義德指著兩個孩子對著楊萌情緒激動的指手畫腳說著什麽,楊萌是聽不懂。而那兩個孩子說什麽他也聽不懂,但是他留意到一個事情:兩個孩子跟賽義德交流的時候也是手舞足蹈,怎麽好像他們也是語言不通?


    楊萌徹底沒招了,隻能搬出最後的救兵:他準備給衛星打電話讓他翻譯一下情況。


    結果這時候他的電話先響了,而撥打電話的是竟然是柳撼山------響的是一直掛在車裏的衛星電話,在這沙漠裏他手機是沒信號的。


    他剛接電話,就聽到柳撼山在電話那邊大吼起來:“楊萌,你怎麽跑到代爾祖爾去了?你不要命了?而且還是在沙漠裏!”


    楊萌聽後也急了:“我特麽的不要命了?是你女兒不要命了!柳翩翩他們去了哈賽克!你讓我怎麽辦?等下,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衛星定位!維和部隊的每輛車上都有定位係統好不好?沙漠地形複雜,你不熟悉直接紮進去太危險了。”柳撼山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說小楊,你趕緊迴來吧。不要再找柳翩翩了。”


    “嗯?迴去?”楊萌一愣:“你不要你女兒了?”


    “她有她的造化,去那裏是她自己的選擇。”柳撼山說道:“這畢竟是我的家事,不能讓你為了我的家事身處險境。”


    楊萌道:“你說完了,衛星給我上了一堂課,課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四個字:‘言而有信’,我現在還非要把柳翩翩給抓迴去。我竟然讓她那丫頭片子給涮了,這口氣我不能不出!”


    柳撼山還想說話,楊萌道:“你就別廢話了,隻要她沒死,我就一定把她抓迴去!我現在有正事,你別浪費我時間。。。。。。不對,你那裏有沒有會阿拉伯語的翻譯?”


    “翻譯?幹什麽?”柳撼山不解問道。


    楊萌道:“還能幹什麽?我這裏遇到了麻煩事,看架勢四個人會說三種語言。”說完他就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跟柳撼山說了說。


    柳撼山讓他稍等,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好了,你把電話給那個說阿拉伯語的。”


    楊萌把衛星電話遞給薩義德,也不知道薩義德說了什麽,反正說了半天後,薩義德把電話遞給了楊萌。


    電話那邊是一個年輕一些的男人的聲音:“小楊,你好,我是柳老的警衛員杜岩,柳老讓我把剛才的話翻譯一下。”


    楊萌道:“剛才我好像聽了兩種語言,我沒聽錯吧?”


    “根據賽義德描述,你沒有說錯,那兩個孩子說的是阿拉米語。”杜岩說道。


    “阿拉米語?”楊萌一頭霧水,沒有聽說過啊。


    杜岩解釋道:“一種古老的語言,當年耶穌傳教的時候就說這種語言,《聖經》最早也是由這種語言來書寫的。當年阿拉米人講這種語言,後來經過民族大融合後阿拉米人已經幾乎不見了,嗯。。。。。。也有人用阿拉米人這個稱唿來稱唿以瑟列人的子女。但是在舒利亞和利巴嫩還有人說這種語言。他們是信仰上帝的存在。”


    楊萌恍然大悟:“薩義德說沒說這倆孩子是怎麽迴事?”


    “說了!”杜岩道:“這兩孩子是戰爭遺孤,她父母為了守護馬卡魯那邊的老教堂,被極端分子直接連著教堂一起炸死。薩義德他們的驛站收留了這倆孩子,但是由於語言不通,所以一直沒有深入交流。”


    楊萌一愣:“他們宗教也不一樣語言也不一樣還收留這些孩子?”


    杜岩道:“在戰爭前,這裏不同的派別不同的宗教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和舒利亞一樣,是一個很包容的國度,曾經也被評選為全世界最安全的旅行地,也是個世俗化的國家,之前沒人在意你是信上帝還是新新月還是什麽派別,大家非要融合在一起,結果現在那些極端分子非要把他們拆開才有了今天這個情況。而大多數人心裏都是善良的。誰還管他們語言宗教呢?柳翩翩不是就買了很多人麽?”


    “啊呸!你不提這事不上火!你問問衛星!他那裏都成了收養院了!那個柳翩翩管殺不管埋!光管買人不管養活,衛星那裏是大使館啊!現在都成了什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販子據點呢!”楊萌氣道。


    杜岩道:“這個事情衛大使跟柳老說了,現在他已經在聯係當地政府安置這些人。但是現在比較麻煩。”


    “麻煩?”楊萌一頭霧水。


    “那些被柳翩翩買的人哭著嚎著不走。”杜岩道:“她們說柳翩翩已經買了她們,生是柳翩翩的人,死是柳翩翩的死人。”


    楊萌深吸一口氣:“得,這事我不能發表意見,我能理解他們,在他們眼裏咱們漢國就是天堂。那薩義德沒告訴你這倆孩子跟著我們幹什麽?”


    杜岩道:“嗯,大致情況他也聽不懂,但是據他猜測意思應該跟大使館裏麵那些人一樣,也想跟著你迴國吧。”


    “啥玩意?”楊萌瞪大眼睛:“你讓我怎麽做?”


    “順從你的本心吧!”杜岩直接掛斷了電話。


    順從本心?我順從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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