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公把酒杯放下,平靜地說了聲好。 “不過這表麵上還要罰一罰,畢竟液迦雲山那位還綁架了薇漣,還弄暈了羽夫人,小舅公不舍他受罰,不如小舅公易容成那位的樣子,挨上九道天雷即可。” 懿真知道長兄參與了父帝的死,明白自己不能再呆在九重天了,這六百年裏他窩在人多口雜的下界。 下界靈氣稀少,根本不利於修煉,可懿真別無他法。隻是他肚子裏的蛟蛋還沒有出世,怎麽都生不下來。那些蛟蛋瘋狂地吸他的靈氣,但他的靈力不夠,原來伏遊那個壞蛋一日折騰他數迴,便是在給他灌靈氣,可現在沒了伏遊,靠他自己是沒辦法生下蛟蛋的。 所以懿真想到了賣龍鱗換靈丹,可龍鱗在下界賣不到什麽好價格,經常賣不出去,而且他取了一枚龍鱗,無疑挖心之痛。他也沒多少龍鱗能賣了,幾乎走投無路,便隻剩下最後一條路,做皮.肉生意。 伏遊是水性,他肚子的蛋也是,他需要找屬水的男人給他灌靈氣。 下界修為不錯,又屬水性的男人很少,懿真也猶豫不決,因為一旦邁出去那一步,但他就賤到了骨子裏,就跟他死去的娘一樣。 他娘是一條小白蛟,自己不好好修煉,專靠男人修煉,恰好遇見了到下界遊玩的先天帝,她本是想靠著皮相迷惑先天帝,可先天帝並瞧不上他,隨後他娘意外知先天帝的身份,便起了去九重天當天妃的幻想。 百般勾引不說,還偷偷下了藥,可這藥下錯了人,他娘也睡錯了人。他娘睡了先天帝的近侍,那近侍本是蛟,因貼身伺候先天帝成了龍。那近侍碰了他娘,想負責,可他娘不願意。 他娘想當天妃,當個侍衛的夫人算什麽? 但那一夜,他娘有了他。他娘生下他後,嫌帶著孩子不好做生意,便給近侍傳了一封信。近侍離開前,給他娘留了聯係的信物,可他娘從未聯係過,這次聯係,來的不是近侍,而是先天帝。 原來近侍在仙魔大戰當中替先天帝擋了一刀去世了,先天帝留著近侍的東西,意外收到了他娘的信,知道近侍留下了血緣,先天帝把還是蛋的他買了迴來。 對,是買了迴來,還是花了大價錢徹底買斷了他和他娘的關係,先天帝對外說這是他跟下界一女子生的。 這次他遇到了這個少年郎,一眼就看出對方是上界來的,而且他看出了對方屬水性,便鋌而走險,邁出他的第一步,哪知道被對方嫌棄了,他又羞又愧,加上肚子的蛟蛋又開始吸他的靈力,他現在體內靈力稀薄,哪有什麽多餘靈力給吸,疼得他倒在了地上,連褲子都扯不上來。 正在懿真疼得渾渾噩噩,隻恨不得自己死了去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還好吧?” 懿真有些愣怔地抬起頭,他看著眼前的那張臉,不知為何,他竟把眼前的少年郎看成了曾經的故人。 “你來了,你來見我了?”他伸出手去抓對方,抓到一半,他又迅速地收迴手,“你別看我!你別看我!” 他哭喊著,最後暈死了過去。 …… 液迦雲山入口處的紅梅花林是五百多年前種的,如今連成一片,風一吹,如火一般招搖。 少年郎正要穿過梅花林,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了一個方向。俄頃,他朝那個方向走去,果然在一棵樹上看到躺在樹枝上睡的紫衣少年。 “默默。”少年郎站在樹下喚,“你怎麽又在外麵睡?” 被喊的紫衣少年慢慢睜開眼,他看了下樹下的少年郎,鳳眸一轉,翻身坐了起來,“誰許你叫我默默的?” 這個默默便是申玨和舒和珺的孩子,六百年轉眼即逝,他都長成了少年,原先相貌還一半隨了申玨,哪知越長越大,容貌越來越像舒和珺,尤其是那雙鳳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少年郎聽到默默的話,抿了下唇,他沒再說話,隻對樹上的默默伸出手。 默默輕哼了一聲,直接跳了下來,他落地之後,看也不看少年郎就往前走。少年郎一見默默走了,立刻跟了上去,“默默,你等等我!” 走在前麵的默默腳步頓住,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葉一懸,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默默,默默這個小名隻能是我爹爹、阿爹、師公和師伯他們叫的,你叫我大名,聽見了嗎?” 被稱為葉一懸的少年郎臉色神情明顯一黯,他看著眼前的人,隻能點點頭,“我知道了,默……不,寄玉。” “加上姓。”默默冷著臉說。 葉一懸眼裏露出懇求,可默默不為所動,隻是冷眼看著眼前的人,終是葉一懸先低下頭,“申寄玉。” 默默聞言,唇角勾了勾,“這還差不多,你下次再叫我小名,我把你珍藏的書籍全燒了。” 默默的大名為申寄玉,這名字是舒和珺取的,本是後麵一個字要取“jue”的音,最後是赤炎老祖站出來說,兒子和當爹的取一個音的字不好,於是從取音,變成了取一半的字,變成了寄玉。 寄情與玉。 默默長這麽大,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不過是當年他阿爹追迴爹爹的武器,現在追迴來了,他這個武器自然就被丟到一邊,生了鏽。 “對了,你不是去下界了嗎?做什麽了?”默默眼角一挑,那雙眼像極了他阿爹,挑眼看人,風情無限。 “師爹不是邪念一直沒清除幹淨嗎?我去下界買到了龍鱗,默默,你把這個送給師爹吧。”葉一懸把袖中的錦盒遞給默默。 葉一懸是申玨收的徒弟,原形就是舒和珺送的曇花,那曇花吸了液迦雲山的靈氣,莫名其妙成了仙,化形時因為經常是申玨在照顧他,所以變出的人形都跟申玨有兩三分相似,相似點主要是那雙眼睛。 申玨覺得曇花與他有緣,便幹脆收起為徒弟,還取了個葉一懸的名字。 默默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下錦盒裏確是龍鱗後,就迅速轉身離開了。葉一懸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眼裏盡是落寞。 …… 默默步履如飛,穿廊過巷,最後停在一處極別致的小院前,他停在外麵,先喊了一聲爹爹,小院的結界才應聲而開。 “爹爹,阿爹在你這嗎?”默默走進去就問。 話音剛落,便看到一位美貌紫衣青年從主屋走了出來,“找我做什麽?” 默默腳步停下,他看了下自己阿爹春風滿麵的模樣,心知肚明對方方才做了什麽,“阿爹,你怎麽老待在爹爹這裏?你自己不是也有住處嗎?” 紫衣青年聞言咳了一聲,“數你話多。” “這種語氣,像是我邵戈阿爹啊。”默默說著抬頭望了下天色,他在梅花林睡了一覺,沒注意時辰,原來已經那麽晚了,又到了他阿爹體內那些邪念出來晃悠的固定時間了。 六百年了,他阿爹也沒徹底清除那些邪念,不過好的是,邪念出來的時候,他阿爹並不會沒有記憶,反而記得清清楚楚。隻是辛苦他爹爹了,一個人麵對那麽複雜的阿爹,而且那些邪念還老吃醋,他們記憶也是想通的,畢竟本就是一個人。 邪念一吃醋,他就幾日見不到他爹爹。 紫衣青年沒否認,美眸微轉,“說吧,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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