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申玨才知道新帝登基後,搬去了另外一個宮殿。而他住的承德殿則是整日被師舟的親兵看守了起來,而整個承德殿除了申玨,就隻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宮人。那宮人負責申玨的衣食住行,而那宮人似乎是個幹慣了粗活的,下手不知輕重,光是幫申玨穿衣,就把人身上捏出好幾個青印子。師舟很忙,並不常來,大概是新帝登基之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溫玉容整日被關在承德殿內,出不去,也沒人進得來,陪著他的隻有一個啞巴宮人。問什麽都不會答。但師舟一旦來了,對申玨來說隻是一場禍事。他不知道師舟為什麽要樂衷做這種事情來折磨他。申玨看著上方的人,渾身抖得厲害,“你不覺得惡心嗎?”師舟低下頭,掐住了申玨的下巴,見掐出了一個印子才滿意地鬆手,“惡心,當然惡心了,可我就是要折磨你,恨吧,誰讓你殺了我哥。玉奴,你要真有骨氣,大可自裁,我可不攔著你。”說著,他伸手在旁邊凳子上的一堆衣服裏翻了翻,最後翻出來當初申玨的匕首。師舟把匕首丟到了枕旁,“匕首給你,你什麽時候受不住就用它吧,當然,我還是希望你好好活著,要不然我折磨誰去?”師舟每來一次,申玨都要暈上十天半個月,那些名貴藥材如水一般流進承德殿,就為了吊住申玨這個廢帝的命。申玨不知道溫玉容在哪,他有問過師舟,可師舟卻譏諷一笑,跟他說:“玉奴,你什麽時候能撐住不暈,爺再告訴你。”師舟的語氣像極了歡.場裏的客人說的話。申玨看著眼前人,長睫下垂,好久才說:“你說真的?”師舟卻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咬著牙說:“真的,當然真的。”可申玨撐不過,連一迴都撐不住。等他醒了,師舟就罵他,“你這破身子有什麽用?活著都是浪費藥材,浪費糧食。”就在申玨認為這境無計可施的時候,承德殿來了一個人。那人走到床邊,他才發現對方。“你就是廢帝?”一道男聲在床外響起。申玨先伸手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自己,才轉過頭看向對方。是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但他看到了對方身上的龍袍。這個人應該就是金陵王的孫子,剛登基的新帝。新帝站在床邊,饒有興致地盯著申玨看,仿佛申玨是個什麽珍稀動物一般。“原來師將軍留著你,是有這等用處,按資排輩,孤還應當叫你一聲皇叔,原先聽聞皇叔你殘暴不仁,倒沒想到還有這般風姿綽約的時候。”他目光落在申玨的脖子上,那上麵的痕跡,隻要是經過人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麽。申玨抿著唇盯著眼前的新帝,半響才道:“你要是來羞辱的,就隨意羞辱,反正成王敗寇。”“不是,皇叔,你誤會孤了。”讓申玨意外的是那人居然在床邊坐了下來,還彎了彎眼睛說:“孤是看不過眼了,皇叔好歹也曾是一國之君,現在成了一個小小禁.臠,師將軍實在太過分了,而且皇叔你知道嗎?師將軍要成婚了。”申玨眼神驟變,“跟誰?”新帝曼聲道:“丞相的嫡長子,溫玉容。說來,溫玉容還曾是皇叔的伴讀吧。”溫玉容要跟師舟成婚了?他們要成婚?申玨有些茫茫地轉開臉,眼裏全是不可置信。他們為什麽會成婚?師舟前幾日還來過,雖然沒做,但也處處戲.辱他。還有溫玉容,他明明知道師舟做過什麽,他怎麽能跟師舟成婚?那他申玨算什麽?“皇叔,你怎麽了?皇叔!”申玨沒忍住,直接吐了一大口血,這似乎嚇到了旁邊的男人。“來人!來人!”申玨看著床褥上鮮紅的血,緩慢伸手抓住了新帝的衣袖,“我沒事,隻是吐了一口陳年汙血罷了。”他轉眸看著對方,鳳眼幽深,“他們什麽時候成婚?”正文 幹掉那個狀元郎(19)新帝聞言, 挑了下眉, 才悠悠道:“聽說下個月十五, 不知道為何師將軍那麽急著成婚的, 挑了個最近的大吉日子就定下了。”申玨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跡,神情歸於平靜, 鬆開新帝的衣袖。新帝盯著申玨看,笑了笑,“孤真替皇叔不值啊,皇叔對師將軍也不算壞了,可師將軍連要成婚都不告訴皇叔, 還把皇叔關在這小小承德殿,寸步不出, 養金絲雀都不是這個養法吧。”申玨扭開臉, 不再看新帝, “你說完了就走吧。”他自顧自地重新躺下, 因為新帝在,他幹脆把被子把整個人都罩住了。新帝坐了一會, 似乎覺得沒趣,就起身離開了。申玨聽到人離開的腳步,手摸到了枕頭下,那裏放著當初師舟還給他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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