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安琢磨了一會兒,依舊沒想明白,又說道“嘶,但我總覺得不對啊。按你說的來講韓家現在沒了元老已經算是被除名屠神世家,就算病急亂投醫,也應該找那些十二殿裏的大人物才對啊。”


    “投資我這麽一個還八竿子打不著的,就算潛力足夠,等我到了能在十二殿大聲說話的時候,又到了猴年馬月了?”


    “還是說他們韓家這麽不看好自家後輩子弟,蟄伏潛匿,然後花大量的時間培養我一個外人?”


    李慕斯倒是笑得很開心,擺擺手說“咱們先不提這個事啊,我發現隊長大人一覺醒來是真的腦子開竅了啊。以前你做事可不會想這麽多戰鬥之外雜七雜八的事情的。”


    白求安臉色一沉“你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


    “當然是……罵你的。”李慕斯嘿嘿笑著,一點不給白求安留臉。


    隨即不給白求安張口的機會就瞬間滿臉正色的接上了剛剛的話題。


    “韓家目前的情況,青黃不接這四個字就算是褒義詞了。不然他也不會著急忙慌的接下那單其實還不算十成把握的任務。”


    “這會兒的韓家說好聽點叫快要除名的屠神世家,其實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裏這就是一塊兒瀕死在岸上的鯨魚。”


    “他們不是不想傍大人物,而是隻要他們一把臉貼過去那些大人物轉身就能把他們吃的幹幹淨淨。培養新人又不能挑那些已經嶄露頭角身邊狼羊環顧的主。”


    “雪中送炭未必能讓他們重迴元老會,但錦上添花的韓家必死無疑。要知道除了十二家之外,其餘的屠神世家起起落落又或是消失在曆史長河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李慕斯揉碎這些跟白求安解釋了一大堆,白求安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其中聽的最明白的,也就是那句,眼下的韓家就是一頭瀕死岸上的鯨魚。


    白求安覺得極為貼切,也很好理解。


    “割肉飼虎,雪中送炭?”白求安微微挑眉,看向李慕斯。


    “看中你的性格我估摸才是第一位。”李慕斯想了想說。


    “何以見得?”


    “他們第一次找你是什麽時候?”


    白求安想了想說“齊文超那次事兒後迴來。”


    李慕斯一拍大腿,說道“那就齊了!天賦在測試時就有了,平日裏的情報分析想必也就不難,再加上你在齊文超時間中……”


    李慕斯皺著眉用牙齒刮了刮唇,說“你掩護我們撤退那次可定人品。”


    “那他們怎麽知道的?”


    白求安心頭疑雲甚多,如果韓家能把自己觀察的如此細致入微,那豈不是說自己整天都活在別人的監控之下嗎?


    “當時看見的人也不少,而且想要間接知道這些事甚至是細節,也很容易了。雖然韓家沒落了,但想要從下麵的訓練營裏掏出點個人情報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白求安又仔細想了想,說“所以說……韓家對我並不會有什麽不良的企圖對嗎?”


    “依照我的分析和我的情報來看,是的。沒落的土豪想要傍上潛力巨大官運注定亨通的後起之秀,很現實很純粹的一件事情。”


    “錢買真情,就看你賣不賣。”李慕斯笑看著白求安,似乎想起來什麽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以賣!”


    白求安的迴答很堅決,他並不是一個多麽高尚的人。如果有一個不危害自身利益還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的機會擺在自己麵前。


    而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顆感恩的心,那麽這件事為什麽不做呢?庇護恩人後輩,迴饋他們一路來的幫助。


    應該都是人之常情吧……


    車來了。


    西裝得體的老管家開著仍舊拉風的紅色法拉利拉法穩穩的停在了兩人麵前。然後恭敬的下車將鑰匙遞給李慕斯彎腰叫了一聲少爺。


    白求安感覺自己在看都市小說,這年頭竟然還真有人稱少爺……


    眼瞧著老管家站在街頭慢悠悠上了後麵跟上來的一輛寶馬,白求安這才跟著李慕斯重新上車。


    又是一輛紅色法拉利拉法啊……


    這次李慕斯開的不快,慢悠悠的晃蕩在京城大道上。


    “你喜歡紅色?”


    白求安吹著晚風,和李慕斯開始先聊。


    “沒有啊,碰巧開出來一輛一樣的吧。”


    白求安沉默了可能有兩秒鍾,不太想理會李慕斯。


    “我發現你這一覺醒來好像真的變了哎。”李慕斯微微眯著眼睛,感受著風聲。


    “是嗎?”


    白求安心裏是有些高興的,他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改變,並不是他認為這樣有多好。而是這是白求安對於前十幾年的一切,做出的一種告別。


    昏迷的這一個月裏,白求安時常……或許是時常會夢到在那個不知名的城市裏,自己被齊文超一次次殘忍的虐殺。


    那是他一直以來伴隨著的噩夢,剛開始沒有停。江北戰役時也沒有停,昏迷的時候隱約也夢見了這個場景。


    但在白求安醒之後就沒有了……


    然後白求安忽然就想開了,他覺得這是冥冥中的一種暗示。他應該拋棄過去一切不開心的東西,那些不好的記憶……


    不是他該自卑、自閉甚至抑鬱的“理所應當”的理由。


    他應該變得更好,他應該想“正因為我經曆了這些苦難,才應該不再畏懼任何挫折,朝著更好的自己出發。”


    而這一切的轉變,白求安甚至都不知道是在那一個瞬間完成的。


    興許是不再做噩夢那天?還是夢醒前夢見的那一個闔家團圓的夢時?


    又或者……


    是陳賢說出南陳滿倉這四個字,告訴白求安他們陳家其實並不簡單。陳曉嬋其實和他活在一個世界裏的時候吧。


    白求安傻笑著在車上自顧自的點點頭。


    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嘛。


    媳婦也會越來越近的吧……


    晚風依舊,不知不覺就到了春天。白求安和李慕斯對於晚上的事都全然不放在心頭,他們漸漸的熟悉了如今這種每天在刀尖上起舞的日子。


    再說的紅磚點……


    殺神的時候都沒慫過,讓車撞了怎麽能怕?


    豈不是要讓身邊這個狗娘養的笑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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