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斯爾看著畫中的兩人,卻絲毫不關心,他用尾巴圈住餘玨的身子,避免餘玨受涼。餘玨問他,“在獸人大陸,是不是雄性和雄性是沒辦法結為伴侶的?”賽斯爾搖了搖頭,“很少,貝利是金獅族的首領,不可能。”餘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把畫給賽斯爾看,“好看嗎?”賽斯爾不樂意地點點頭,“你很久沒有畫我了。”餘玨樂了,揉揉他的狼頭,“吃醋了?”賽斯爾誠實地點點頭,餘玨更是樂到沒邊了,他家狼怎麽這麽可愛呢!第63章 番外:貝利與日月花貝利第一次從別人的眼中看見對方心中的想法時,那句話深深地印在了他幼小的心靈之中。“又一個死不了的怪物。”/他出生在金獅部落,卻連族人都沒有見全,就去了赤鷹部落由赤鷹族祭司加西撫養長大,在貝利還不識得獸文的時候,加西幾乎是他世界的全部,就連貝利這個名字都是加西取的。加西寵極了他,隻要貝利撒嬌要抱抱,加西就會放下一切事務來哄他,一時間,好像加西也將他視為珍寶似的,總是讓他驕傲不已。自然,後來他也知道了加西為什麽把他和賽斯爾接到身邊撫養,在漫長的成年期裏,加西教會了他和賽斯爾什麽是獸人,什麽是獸神,他們這些獸魂者又是什麽,他們今後會麵對怎樣的局麵,迴到自己的部落又該以什麽身份生活下去。可是加西從來沒告訴他,原來他能看見這些令人害怕的東西,原來不光有崇敬他們的獸人,也有厭惡他們的獸人,原來他們真的很特殊。很小的時候,貝利總是在夜間驚醒,他總是夢見那麽多令人難過的畫麵,貝利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害怕了。他抱著加西的胳膊央求道,“加西我不想看了,能把它關掉嗎?”以往加西總是溫柔地縱容他所有的要求,隻有這一次,他的神情那樣冷漠,甚至不願意張開懷抱讓貝利撒嬌,他說,“貝利,這就是你今後的利刃與盾牌,有時它也會刺痛你,可是你必須忍下去。”貝利不明白加西在說什麽,他知道加西能夠預知未來規避危險,也知道賽斯爾勇猛無比無獸匹敵,但他卻無法理解自己所擁有的東西,甚至有一段時間,他再也無法直視別人的眼睛,害怕從中看到那些藏在和善的滿是笑容的臉下無比肮髒的字眼。加西卻開始逼著他去見人,逼著他去看那麽多雙不同人身上的眼睛,每當有人拜訪,總要將他推到最前麵先問好,起初是赤鷹族的獸人,後來是周邊部落的獸人,從春到冬,從懵懂無知到心思臻熟,從愛撒嬌到疏離接觸,貝利到底是在這樣的磨煉中長大了,也學會了視若無睹,心無波瀾。隻是他無法看見同類的心聲,以至於直到如今他都無法理解加西的狠心。成年的那一天,加西為他慶生,端著果酒喝到午夜,他們都有些醉的時候,加西揉揉他的頭問他,“貝利,你可知為什麽我為你取這個名字?”貝利當然是不知道,便搖了搖頭。加西說,“在金獅族和棕熊族的交界有一種樹,樹上開著叫著日月花的花,每五十年一開一謝,日月花凋謝的時候,花蕊會結出名為貝利的花珠,此花珠隨著花謝落進雪裏,就立刻融化於雪之中,隨著雪化為水又滲入樹根,為日月花樹提供養分,因為有貝利,日月花樹得以萬壽不死,也能開出令人安心靜神的日月花,貝利是自誕生便純潔美麗而又強大的事物,我接你走的時候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決定為你取這個名了。”加西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若清水浮萍般溫柔細膩,貝利在那雙眼中從來隻能看到如此美景,他憧憬而欽慕,心髒咚咚地跳動著,可是他從來不敢說。他知道加西的心裏住了一個人,那個人一住就是一百多年,卻還遲遲不肯離去,他見過,那是個美麗而可愛的雌性,他在泛舊的畫像中長久地微笑著,一開始掛在臥室床頭,後來去了書房,到後來他和賽斯爾都長大了,那副畫像也不知所蹤。成年的那天晚上,貝利喝得醉醺醺,他望著模糊成一片的月光,又想起了加西帶他走的那天,他剛剛學會走路,甚至還不會化為人形,雪下的稀稀落落,堆了厚厚的一層,加西將他抱在懷裏,用厚重溫暖的獸皮包裹住,聽著加西的心髒聲,他們從漫漫雪路飛迴常青的森林。既是寒冷又是炙熱。“加西祭司養著這一頭狼一頭獅子真是太命苦了。”“加西祭司早就不耐煩了吧,居然還要養到成獸。”“如果不是獸魂者的職責,誰願意養其他部落的獸人,異族異心啊。”……如此之類的話從來看到不少,貝利卻無法看到加西的想法。“加西,你喜歡我嗎?”“怎麽問這種傻話,你和賽斯爾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樣,我永遠愛你們。”“可是,我……”“想說什麽?”“什麽都沒想說啦!隨便問問,哼!”“這孩子,真是越大越別扭。”/“可是,我一點都不把你當父親。”/成年之後,貝利被金獅族接迴了部落,一時之間,他成為了金獅族的王,長大得如此之快。五十年後,獸神碑上浮現出第四個名字。棕熊族,羅肯奇,王與命令契約第64章 番外:我的小熊“帶他迴家吧,貝利。”那仍是一個雪天,加西時隔良久再次來到了金獅族的領地,貝利已是統領一族的王,而加西也不再是空空而來,他胸前厚重溫暖的獸皮之中裹著一隻小小的幼熊,那隻幼熊睜著又黑又大的雙眼,好奇地瞧著貝利,著實憨厚可愛。“為什麽?”加西仍是溫柔地笑了笑,他的白發融於雪色中,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真切,他說,“因為我已經老了。”可獸魂者哪有什麽老不老一說,他們是永生不死的,貝利不相信這個說辭,但加西卻沒打算再做其他解釋,他撫摸著貝利長至腰間的金色長發,欣慰著感歎著,“你真的已經長大了,貝利,如我所想的,你變得美麗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