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此時已經進了院子,看到月牙喊道,“小丫鬟,穀藍有沒有來過?”


    月牙瞪了瞪眼,“放肆,這是大少爺的院子,我們院子可有規矩的,不像你們偃雲軒!大少爺現在不在,隻有大少夫人在家,你又是什麽身份,竟然就這麽闖了大少爺的院子?”


    沒錯,天成是闖進來的。


    天成沒搭理她的叫囂,“我問你呢,穀藍來沒來?我告訴你,穀藍要是過來了,你可要實話實說,不然讓我知道,看我能讓你有好下場不!”


    反正在王府裏,他們哥兒四個都什麽性子王府的人都知道,他是衝動的個性,隻要他不惹出大麻煩,哪怕就是像現在這樣這麽囂張,有姑娘和少爺罩著,他也照樣沒事!


    月牙知道,天成這麽做肯定是有恃無恐的,就算她反咬他居心不良,蘇清也能找出一堆理由把天成的行為給掰正了,到時候得不到好的反倒是她自己。


    於是月牙說:“她沒來,她不是你們偃雲軒的人嗎?你們自己沒看好人,到我們風紅苑找什麽?快走快走!真是煩死了,你們丟了人還找到我們院子來了,幸虧是個丫鬟,要是你們幾個丟了,難道也到我們院子來找?你們偃雲軒的人是不是都那麽不講道理?還是說你們看大少夫人好,故意跑來誣陷大少夫人的?”


    月牙這話說的可深可淺,淺了隻是在抱怨,深了嘛…


    天成他們幾個都是男子,她卻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說偃雲軒的某人別有用心,想要陷害大少夫人!這某人,不言而喻,指的隻可能是蘇清。


    天成撇了撇嘴,“我告訴你小丫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穀藍私下勾搭的事!現在是沒什麽事,我也不計較,但凡你們要是居心不良對我們姑娘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比如你幫著穀藍對少爺做了什麽事讓姑娘傷心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大少爺的人,我照樣收拾你!”


    “別當我隻是說說而已。”


    警告完他扭頭就走,去了別的地方找穀藍去了。


    彼時穀藍正在雨澤軒跟成悅說話呢!


    成悅聽完穀藍的話憋著笑了好久,“五弟那麽信任你?”


    穀藍想了想搖頭,“我覺得少爺是因為相信姑娘,所以才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來辦。當初少爺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很驚訝,雖然少爺並沒有說為什麽信任我,可我看得出,是因為姑娘。”


    “我跟少爺的接觸並不多,不如夜藍,她曾經跟著…跟著少爺他們去了戰場,戰場四年,恐怕不止少爺們有了深厚的友情,就連她也在內的。按理說這麽重要的事,少爺會選擇交給夜藍,或者多少會對我有所忌憚,可是少爺沒有。我知道,那是因為姑娘選擇無條件的信任了我。”


    成悅聽完後點頭,“是啊,五弟和五弟妹的感情是真好,我都羨慕了…”


    正巧蕭寒雨進來聽到這話,“怎麽了,悅悅,難道我對你不好嗎?做什麽要去羨慕五弟和五弟妹?難不成就因為我沒有帶你出去爬山,逛莊子就沒有五弟對五弟妹好了?”


    “要我說,五弟對五弟妹這麽好,無非就是因為五弟妹身邊有個樂藍,做的一手好菜,五弟肯定是討好五弟妹然後讓樂藍給他做好吃的!”


    成悅聽後忍不住的笑:“你當所有人都給你一樣,那麽喜歡吃?”


    蕭寒雨看了看穀藍,然後湊到成悅的身邊低聲道:“比起吃,我更喜歡你。”


    成悅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饒是穀藍沒聽到蕭寒雨說了什麽,可看到成悅這樣,她哪還猜不出來?當即就選擇不在這當電燈泡,告辭迴了偃雲軒。


    走到偃雲軒門口的時候跟正好出來的蕭寒雷和蕭寒電撞了個正著,蕭寒電看到她有點別扭,不過還是衝她笑了笑,“穀藍姑娘,在下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姑娘說,不知可方便?”


    穀藍愣了愣,他要說什麽?還這麽神秘…


    她看了看周圍,除了蕭寒雷沒別人了,至於連蕭寒雷都避開嗎?可她也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兩人就去旁邊的花叢旁說話了,倒是蕭寒雷奇怪了半天。


    “四少爺有什麽事?”


    蕭寒電臉色憋得通紅,半天才說:“上次的事,我還一直沒有當麵道謝…”


    穀藍微微有些愣住,上次的事?她有些茫然…


    “就是在小花園的事…”


    她聽到小花園就想起來了,“哦,那件事啊,又不是什麽大事,我順手罷了…不用在意。”


    那件事都過去那麽久了,蕭寒電不提,她都徹底忘記了,那是姑娘和少爺去爬山的時候發生的,為了演繹真實,爬山那三天帶著穀藍去了,但去莊子卻沒帶穀藍。


    蘇清的說辭是他們一走就走了三天,去莊子還得呆一陣子,家中總沒人也不行,樂藍必須帶著,這是毋庸置疑的,隻能從夜藍,穀藍和香柳中選擇一個,蘇清不忍心拆散兩對‘新人’,就問穀藍的意見。


    穀藍能怎麽說?隻好說她留下。


    等蘇清他們離開後,她就想去風紅苑轉轉‘訴苦’去,去風紅苑一定要路過小花園。


    說來那天蕭寒電也是點背,他被他母親嘮叨入朝的事嘮叨的煩了,想去小花園散心,誰知打理小花園的園工那天剛好放假,又有幾株泌蜜的花正好到了盛花期,而蕭寒電正是在蜜蜂采蜜的時候,來到了小花園。


    他知道老夫人喜歡吃蜂蜜,所以家中特意請人在小花園裏養了蜜蜂,但他不知道蜜蜂什麽時候出來活動,他以為蜜蜂隻在白天活動,當時快申時末了,他覺得蜜蜂該休息了。


    於是他伸手打了花兒,惹到了蜜蜂。


    結果可想而知,他被蜜蜂給蜇了,他跑,卻驚動了更多的蜜蜂,他被蟄慘了,幸虧是穀藍路過的時候救了他。


    可是他還是臥床躺了三天!


    隨後他又憋在屋裏呆了五天,臉上的印記才消,直到前些日子蘇清他們迴來,他才出了屋子,然後去看蕭寒雷,蕭寒雷正在畫畫,他一看是五弟妹的畫像,就慫恿著蕭寒雷去了偃雲軒。


    從那之後,他和蕭寒雷不說天天到偃雲軒報到,卻也是兩天左右必然到場一次的!


    其實他早就想跟穀藍道謝,可一想到當時他的糗態,他就不好意跟穀藍說話。


    畢竟他可是一個翩翩公子哥兒呀,他的長相未必比得過蕭寒蘇,但也絕對不比他差,可是卻被穀藍看到了他被蟄的滿臉是包的樣子,他能好意思嗎?


    還有就是他一個大男子,竟然連個女子都不如,還要女子來救,他怎麽想怎麽丟人。


    但身為蕭家的人,素養是有的,有恩必然要道謝,要報恩的。


    今天正好遇到穀藍,他就抓住了這個機會要單獨跟穀藍說話,但他沒想到穀藍是這個反應,那感覺就像他是故意提起自己的糗事,讓自己難堪似的。


    他有些不高興,“也許對於你來說是順手,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於我有恩,這是謝禮。”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到穀藍的懷中,“另外希望你不要跟別人說…”


    他突然覺得似乎有拿銀子收買她閉嘴的嫌疑,於是解釋道:“給你銀子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怕買了你不喜歡,所以就沒買。思來想去也隻能給你銀子最是妥帖,你喜歡什麽就買什麽,要是覺得不夠的話…”


    啪嗒


    一個紙團打在他的臉上,隨後掉在地上。


    蕭寒電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紙團…


    咳咳,其實是他剛剛塞出去的銀票,穀藍說:“你以為我救你是為了銀子?我又不會跟別人說那件事,你何必拿銀子給我當封口費?沒想到我餘東蘭在你們蕭家人眼裏就是一個大嘴巴!”


    這個時候穀藍的自稱是餘東蘭,足見她是真的生氣了,連她的本名都抬出來了。


    穀藍說完轉身走了,偏偏她這話說的聲音有些大,被偃雲軒內一個小丫鬟聽了去,很快這話就傳的整個王府都知道了,這是後話先不提。


    穀藍進了偃雲軒,天成隨後也迴來了。


    他揪著穀藍問:“你去哪了?怎麽沒在姑娘跟前伺候呢?”


    穀藍一臉不耐煩,“我去看看成姐姐,怎麽你還要管?姑娘沒說過不允許我去看成姐姐吧?”


    天成被穀藍堵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哼了哼,“你最好給我記好了,姑娘待你是多好!”


    穀藍看著天成離開的背影,挑了挑眉,輕聲道,“姑娘待我好?都不肯放我自由身,還說待我好呢?”可她心中想的卻是,天成現在的演技也不錯喲,果然是姑娘培訓出來的人!


    很快蘇清就知道了門口發生的一切,包括蕭寒電和穀藍的事,她有些傻傻的問蕭寒蘇:“寒蘇,你說會不會四哥和三哥天天來其實是為了穀藍啊?難道他們倆都喜歡穀藍?”


    “那他倆不是情敵嗎?怎麽還那麽好…”


    蕭寒蘇眼神不善的瞪了她一眼,“看你平時挺精挺靈的,怎麽在感情上腦袋這麽不靈光?不過你這不靈光的腦袋是怎麽想的,竟然對三哥說了那麽一段話!”


    蘇清尷尬了半天,其實她根本就沒多想,她覺得一個出色的畫家,不就是應該畫他覺得美,可以作為他的畫的素材的東西嗎?這也正說明她好看,所以三哥才會畫的!


    但是她看到寒蘇當時的表情,就算她覺得三哥未必對她有那個意思,可蕭寒蘇那麽覺得了,她總要拿出點態度來安慰蕭寒蘇亂吃醋的心吧?


    於是她就說了那話,不但留了餘地,也安了蕭寒蘇的心。


    可這話她能說出來嗎?


    “我就是覺得三哥太殷勤了,況且我心中不是已經裝了一個你了嗎,也裝不下別人呀,所以我就說了,我才不想再有第二個墨煦呢!好了,不說我了,你倒是說說穀藍和三哥四哥呀…”


    說完這話她才轉頭去看蕭寒蘇,結果蕭寒蘇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一愣就想起剛剛她說了什麽,臉色瞬間紅透,“那個…我還是把穀藍叫進來問她吧…”


    她起身,蕭寒蘇卻比她還快,直接將她摟進了懷中,“落落,還記得曾經我中毒的時候,你答應過,等我身體完全好了,你就把你送給我,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吧?”


    蘇清點頭又搖頭,雙手用力的推著他:“那個…我說的好像是…不是這個時候,呐,你出了六個月之期的時候沒有找我要,就不算數了哦,那個不帶…不帶逾期支付的。”


    蕭寒蘇才不管那麽多,他一把抱起蘇清,“你要是非要這麽說,那我可現在就…”


    他邪惡的笑了笑,一雙鳳眸更是眯成一條縫的看著她,莫名就露出了一股色迷迷的氣味來,蘇清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天色大亮,現在還是白天呢!


    她控訴道,“你…你白日宣淫!”


    蕭寒蘇歪頭,嘴邊的笑容更深了,“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吧?”


    蘇清一哽,但是她也知道這一關早晚都會來的,可是她兩世都沒經曆過這種事,她多少是有些害怕的,怕的不是別人說的什麽第一次疼之類的,再痛她都受過,還怕這個?


    可是她怕她和他走不下去,不能執手一生。


    她記得她的損友寒江曾經說過,對於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寒江這類的話沒少說,可蘇清卻隻記得這一句。


    因為當時班級上有人父母再婚,她就炫耀說她爸爸多麽癡情,結果寒江就說了這話,寒江是在諷刺她爸爸,就是因為得不到她媽媽才一直念著,她最護著她爸爸了,所以跟寒江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後兩人打了一架,結果打成了一對損友,那個時候她才七歲,還在念武小。


    蘇清又推了推蕭寒蘇,“寒蘇,你放我下來,你不嫌我沉嗎?”


    蕭寒蘇沉默,沒有說話,他隻是認真的看著蘇清,許久,他突然問:“落落,你在擔心什麽?”


    *


    沒第二更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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