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看著下麵的鬧劇,心中冷笑連連,魯國公的孫子也就這樣,要是她的孫子,她一定把他掐死!不過正好在這個時候出事,也不知道是天賜良機還是他故意在拖魯國公的後腿…


    但是該怎麽做,才能讓他的錯更大一些,讓他的惡更深入人心一些呢…


    “夜藍過來。”夜藍走過來後蘇清對她低語了幾句,然後夜藍就下樓去了。


    “純鴦,瑩瑩來,我跟你們說啊…”


    蘇清又嘀嘀咕咕的跟純鴦郡主和穆雨瑩說了好一通話,兩人聽後都笑著點頭,然後意有所指的看著何玲兒,何玲兒正在一旁挑簪子,猛地感受到三道視線看著她,她渾身不舒服。


    轉頭就見到純鴦郡主和穆雨瑩,還有一個長的倒是百裏挑一,隻是太素淨了一些,一身水青色長裙,隻在袖口處繡了一朵蓮,頭發用發帶係的,不飾任何裝飾,看起來不像官戶人家的。


    何玲兒想,說不定又是哪個富戶或者小官員想著巴結駙馬府和平北侯府,因而讓自家的姑娘跟純鴦和穆雨瑩湊近乎吧。她是魯國公的孫女,都有很多姑娘前來巴結,更何況是郡主呢!


    “喲,這不是純鴦郡主和穆大姑娘呢?剛剛妹妹沒看到兩位,倒是失禮了。”


    說著何玲兒上前給兩人施禮,穆雨瑩還了一禮,倒是純鴦下巴抬的高高的,隻嗯了一聲。


    純鴦看了看樓下說:“那個是你弟弟吧?怎麽還這麽欺負人呢?”


    何玲兒笑笑,“哪裏是欺負他?你看看,”說著她拿出一個麵人,那個麵人小小的,但卻是有鼻子有眼的。做工很精細,“這哪裏能看得出來是我?哼,他那種人啊,就是騙人錢財的,我弟弟隻是幫著別人認清他的真麵目,怎麽說是欺負人?倒該說是在做好事!”


    做好事?去她家的好事吧!一個麵人,給你做的有鼻子有眼的不錯了。你以為真是你啊?


    蘇清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玲。她而且從頭至尾都沒提過她一句,蘇清心知她不認識她!


    不過也是,在這京城之中認識她的。寥寥數人,她做官時,見過的都是朝中大臣,他們的子女她沒見過。作為蘇清落時,前一年一直被母親拘在家中學女紅來著…


    蘇清拉了拉純鴦:“郡主。既然這人這麽壞,不如咱們也下去看看?”


    何玲兒高抬下巴:“哪裏輪得到你說話?”


    純鴦沒搭理何玲兒,知道她是心虛不希望她下去,於是點頭道。“好,何姑娘去嗎?”


    何玲兒無奈的點頭,“反正我也沒挑到什麽好看的首飾。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於是一行人離開銀樓,來到麵人老板的攤位前。何銘見到何玲兒立刻跑了過來:“姐姐,你怎麽下來了?我教訓他就夠了,姐姐迴去挑簪子吧,等讚雪宴姐姐一定會大放異彩的!”


    蘇清這才明白,原來是跟瑩瑩和純鴦的目的一樣,都是出來買東西準備讚雪宴啊!


    此時何銘注意到走在最後的蘇清,他微微一愣,然後指著蘇清問:“你叫什麽,是哪家的?”


    蘇清淡淡的說:“小女子家道中落,不提也罷,省的汙了何公子的耳朵。”


    其實蘇清這話也不算假,她家雖然是侯府,可父親不被重用,哥哥又“死”了,現在朝中根本就沒有人支撐,靖安侯府空有一個侯府的名,什麽權都沒有,說是家道中落也不為過。


    何銘和何玲兒一聽原來是家道中落,怪不得要巴結純鴦郡主和穆大姑娘呢!


    既然是家道中落,何銘就沒顧忌了,指著蘇清恩賜一般的說:“本公子看你長的不錯,這樣吧,你進我魯國公府來給我當丫鬟,我可以求祖父幫你家周轉周轉。放心,你在我魯國公府就算隻是丫鬟,我也不會虧待了你!”


    純鴦一聽怒不打一處來,不論如何,蕭寒蘇跟她多少都是沾親帶故的表哥,落落是她的手帕交,怎麽能讓何銘這麽糟蹋呢?


    穆雨瑩也氣啊,你一個九歲的小屁孩竟然敢對落落有非分之想?想當初落落馳騁沙場的時候,你指不定還在家尿床呢!


    蘇清倒是沒想到何銘會說這話,她見純鴦和穆雨瑩都有些生氣,於是暗中拉了她們一下,衝她們打了眼色安撫她們。


    何銘這麽無疑是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借口,也省了她自己去設計了。


    蘇清表現出非常謙虛的樣子說:“小女多謝何公子的抬愛,隻是家父是因得罪了先帝,因此被罷官革職,家兄又因得罪朝中權貴,落得一個…唉,小女隻怕連累了國公爺。”


    何銘小身板挺的直直的,“我祖父在朝中誰敢得罪他?就連皇帝都要讓著我祖父三分,朝中哪個權貴敢跟我祖父對抗?你,”何銘伸手點著蘇清,“你隻管說好與不好,我自然會幫你的。”


    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恩賜的口吻,這讓蘇清很想笑,這個時候蘇清覺得幸虧她是不喜歡笑的性子,不然現在肯定笑場,那麽這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這何銘倒是挺上道的,隻是有些苦了她自己了…她最驚奇的事卻是南北朝的男孩子都早熟!


    然後她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說:“可是…我家裏已經給我定好了親事,過了年就要…”說著她還真的臉紅了,“父親和母親說,這都是為了家裏。他們給我找的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好娶一個丫鬟呢?那不是給他們難堪嗎?”


    說的好像何銘真的隻是讓她去魯國公府當丫鬟,然後到年齡就放出來似的。


    何銘生氣了,“進了我魯國公府你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哪還用你去嫁什麽下三濫的人?”


    蘇清笑了,“真的嗎?我覺得何公子這話說的真在理,我也覺得他是一個下三濫的人!”


    何銘被蘇清的笑勾的三魂七魄都飛走了。雖然他才九歲,但還是喜歡漂亮的姑娘的!


    蘇清剛說完這話突然一個激靈,她似乎被一抹很冷的目光給鄙視了…然後四處尋找了起來,果然見到對麵醉枝樓上蕭寒蘇正用很冷的眼神鄙視著她,而且他似乎有將她凍成冰柱的打算!


    穆雨瑩發現蘇清抬頭看著某個地方,於是也看過去,暗道糟了。竟然被正主給看到了。


    她推了推純鴦。純鴦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蕭寒蘇,不禁打了個冷顫。


    落落,你自求多福吧!


    何玲兒站在那裏心裏好不是滋味。平時弟弟總是圍著她轉,今天竟然跟那個落魄女聊的這麽歡,“弟弟!這樣姿色的有都是,幹嘛非要她?都家道中落了。能有什麽有頭有臉的人家要她?”


    蘇清聽到這話,收迴目光。說:“何姑娘此言差矣,現在是看臉的社會,所以我就靠著這一張臉就可以了,雖然我不是最漂亮的。但找個有頭有臉的人家還是可以的,何公子不就是嗎?”


    何玲兒惱道:“我弟弟是要你進魯國公府當丫鬟!他今年才九歲,你這下賤女別勾引他!”


    蘇清聳肩。“我沒有啊,我說的也是進國公府當丫鬟呀!我好像沒說別的吧?”


    典型的將人帶進溝裏去了。然後她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把人家仍溝裏不管了!


    何玲兒總覺得她這話哪裏不對勁,可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麽反駁,於是急道:“你…你叫什麽?敢如此戲弄本姑娘和弟弟,本姑娘要告到太後那去,滅了你全家!”


    “喲,這可嚇著我了,這都要滅了我全家了,我哪敢告訴你我是誰啊?何姑娘,你就這麽定了我的罪,可不可以告訴我,我錯在哪了?為什麽我家要被滅全家呢?咱們的皇帝好像不是暴虐的吧?我聽說皇帝啊,十歲鎮藩,十一登基防雪崩,在位期間勵精圖治,實行仁政,邊界交兵六年之久,國庫卻沒有說空虛的時候!去年旱災,他更是不遺餘力的周轉,這不都是皇帝的功勞嗎?這樣的好皇帝,滅人全家要有理由的吧?哪怕是太後,她老人家也不會不顧及皇上的名聲吧?再說,這樣的好皇帝,怎會愚孝?所以何姑娘,敢問我是犯了什麽大不敬的罪過了?”


    何玲兒自知失言,她並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入流的姑娘竟然對這些事這麽清楚,她非但沒唬住她,反而把她自己給裝進去了。


    她氣唿唿的說,“弟弟,這樣牙尖嘴利的丫鬟咱們國公府可養不起!”說完轉身,“哼,我告訴你,你也別得意,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你是誰嗎?等讓我知道你是誰,有你好受的!”


    蘇清無所謂的聳肩,“這話怎麽說的呢?何姑娘,您是魯國公的嫡孫女,我哪敢得罪不是?魯國公誰不知道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是鄉野之人也不懂怎麽形容,但我曾見過螃蟹,哎喲,我還不小心的被它的鉗子給鉗了一下,我疼的要命,將它放到地上,可它卻橫著走的歡呀!”


    周圍人都暗暗的笑,這姑娘說的話聽起來很粗俗,但淺顯易懂,說到這螃蟹可不就是仗著一雙鉗子橫著走嘛,她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有錢咬了人照樣橫著走,這是赤果果的諷刺魯國公呢!


    何玲兒怒:“你…你…你!”


    蘇清聽著何玲兒一個勁兒的你,也不說下文,於是看著純鴦又說,“郡主,說實話,我怎麽都覺得她的氣勢比你的還大,感覺上…她才是郡主,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官小宦家的富家千金!”


    何玲兒惱:“你別含血噴人!純鴦郡主那是…她那是文靜,像你這種粗鄙之人哪懂?”


    說到底何玲兒還知道底線,雖然她很不削純鴦郡主,加上魯國公權勢又很大,但她也不能跟皇家的人正麵對抗,因此她不得不恭維著純鴦郡主。


    “哦?我是粗鄙之人,說的是粗鄙之話,那你怎麽懂?還是說你跟我一樣,都是粗鄙之人?”


    “你!”何玲兒氣唿唿的指著蘇清,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說她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她連最開始為什麽吵都不記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這粗鄙之人一般見識,郡主,這樣的人,你還是少搭理為好,省的把你的名聲也汙了。弟弟,我們走!”


    何銘戀戀不舍的看著蘇清,最後想這樣的尤物就這麽放過可惜了,不過算了,反正姐姐也要查出她是誰,到時候再弄府裏去養著玩!


    *


    說人壞話要不要說的這麽正大光明啊?竟然被抓包!!


    據說南北朝時期十四的娃子們都有孩子了。。。也夠早熟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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