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睜著渾濁的眼睛,看了看蘇鸞又看了看母親。


    蘇鸞從抽屜裏拿了一塊糖,塞進了小女孩的嘴裏,“告訴我,姐姐這還有好多糖。”


    小女孩口齒不清的說,“一歲半。”


    蘇鸞又仔細檢查的小女孩身上的潰爛,又給孩子測了體溫。把孩子還給了女子問,“是誰讓你們到這來的。你們既然病了,從北城過來,那麽多醫館,而且北城就有看病不要錢的疫病署。得了要死的病,還能舍近求遠的過來,有些說不通。”


    女子一聽自己真的得了要死的病,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啊。有人說這兒有神醫,能治我們的病,有人認識路,我們就跟著來了。大夫,我們真的要死了?”


    蘇鸞點點頭,“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得了天花?”


    女子抱著孩子直接哭癱倒在地,“不知道啊。開始是身上癢,然後就起疹子。我們以為是熱的痱子。後來有人身上全爛了,才有人說,不是痱子。讓我們來這裏找大夫看看。”


    蘇鸞一直平靜的看著女子哭嚎,“我治不好。沒聽說過有人能治好天花。”


    “可是那些人說,這裏有神醫,什麽病都能治好。死人都能醫活。大夫啊,女神醫,救救我和孩子吧。求求你了。給你磕頭了。”那女子咚咚咚腦袋就磕在地上。


    半晌蘇鸞才道:“救你和孩子——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那女子忙抬起渴求的目光。


    “一會你下去,什麽也別說,我的人在樓上看著,是誰說,來我這能治病的人指出來。不用明顯,隻要你站到旁邊去就成了。”


    女子問“神醫真的能救我們娘倆?我們得的不是天花?”


    蘇鸞道:“這個我還不能確定,你們的症狀和天花很像,但是我看你又哭又鬧又磕頭,你這個狀態和天花又不像。你的孩子也一樣,症狀像,狀態不像。”


    女子被蘇鸞說糊塗了。


    蘇鸞道:“這麽說吧,我覺得你們應該是被人下了毒。”


    女子普通一聲又跪下了,“女神醫,救救我們吧。”


    這時候在一旁淩霜和卓玥兩人神色也鬆快了不少,看來虛驚一場。


    蘇鸞道“你把事辦成了,我會治好你們的病。”


    女子連聲稱好,出了屋子。


    淩霜問,“師傅,確定不是天花?”


    蘇鸞蹙眉,搖頭。其實她並不確定。


    也許隻是這對母女還沒完全病發,所以症狀不明顯。


    京兆尹府的人來的迅速,很快有家醫館門口的本應熱熱鬧鬧一條街,完全空了。


    冬青也已經迴了來,帶來君青冥的話道“陛下說了,讓姑娘別管了,多半有詐,讓姑娘盡快進宮。說姑娘若是不聽話,陛下最多等姑娘半個時辰,姑娘不動身,陛下就親自來。”


    “千萬別。”蘇鸞急道。


    “那姑娘就快著點。”冬青道。


    半個時辰,等於一個小時呢,一個小時足夠她幹很多事。


    樓梯傳來幾個人上樓的聲音,兩個醫館的學生,架著一個同樣蓬頭垢麵的老人進了屋子。


    蘇鸞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立刻道:“這人不行了,立刻馬上隔離。”


    兩個學生嚇的手同時鬆開老人,老人直接倒在地上。


    “這個確診是天花。”蘇鸞神情嚴肅看著淩霜和卓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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