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開口道“朕從未想過殺你。”


    君青冥道“兒臣知道。就如父皇從來也沒想過將太子之位交給兒臣。當然,兒臣能走到今天也應該感謝父皇。”


    皇帝歎了一口氣“朕把十一交給你帶大。你難道一點不了解朕的苦心?”


    君青冥嗬了一聲“知道。隻是十一並不是自己一個人。我相信,他和父皇一樣,從未想我死。從未想害過我。但,有人想兒臣,有人想害兒臣。但是父皇和十一弟卻無能為力。不能因為如此,父皇和十一弟就完全無辜。兒臣知道的是,兒臣的母妃死了,小鸞的母親也死了。雍王死了,雍王妃也死了。還有更多的人,大約數都數不過來。這些人的死,都是因為什麽?因為他們自己找死嗎?他們的死,都是父皇您的縱容漠視。所以,父皇,您還覺得這些事和您沒關係嗎?”


    皇帝閉上了眼睛似乎選擇了,拒絕聽。


    君青冥繼續說“如果不是因為父皇的漠視縱容。我隻會是普通平庸的如父皇最開始所期望那樣的皇子。小鸞也隻會是一個上京城再普通不過官家女子。我們一對平庸,不可能擋了十一弟的道。如這些年一樣,在獨孤氏鼻息下苟且的活到壽終正寢。”


    皇帝冷笑一聲“你們能,你們厲害。你們滅了獨孤氏。把朕拘在這兒,給朕下毒。給皇後下毒。你們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君青冥根本不屑解釋,“能做的還有很多。所以,父皇可以在最寵愛的妃子的宮裏,受到最好的照顧,安心養病。所以,十一弟才有機會逃脫。所以獨孤氏還活在宮裏活著有專人照顧。父皇,您覺得我還要做什麽?”


    皇帝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聽還是沒聽見。


    君青冥也不想再說了,今天說的似乎太多了。


    君青冥再一次起身,轉身。一步步朝外走。雲錦緞的衣袂衣袍因為行走,發出沙沙地摩擦聲。


    “老六。”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室內傳來。君青冥沒有停下步子。依舊不疾不徐的往外走。


    “老六。你做的很好。沒有人會做到比你好。朕知道。朕一直都知道。你可以怪朕。但,有朝一日你登基了,不要讓蘇家成為第二個獨孤氏。朕不日會下旨,禪讓。讓你名正言順。誰也擋不住你的路。朕希望——咳咳咳,咳咳咳……”


    大約是因為費力說話,用盡了力氣。後麵的話已經無力再說。隻能劇烈的咳嗽。不住的咳嗽。


    而此時君青冥已經走到了臥室的門邊。腳已經準備跨出門檻。


    一隻手突然從他身後伸過來,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袂。


    君青冥帶著慍怒,本能要出手反擊。


    低頭一看竟然一個女人的手。


    他迴首,一看居然是錦貴妃。一臉焦急,緊緊蹙眉,“孩子,你怎麽這麽傻!”


    君青冥頓住,看著錦貴妃。


    錦貴妃什麽也不管了,毫不避諱拉著比自己高大強壯幾倍的君青冥往室內走,一直走到皇帝床邊,“快,快,快跪下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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