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眨了眨又大又圓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看著玉謙問,“謙哥哥,這事你不是已經和我說過幾遍了嗎。是你忘了,還是你覺得我摔了一跤記性不好了?”


    玉謙的手始終停留在嬌兒的那少了很多的發上,他的手隻能停留在她的頭頂,沒有辦法往下輕撫,那裏是嬌兒的傷口,也是他的傷口。


    “不是。”玉謙輕柔的說,“我隻是想再確定一下,畢竟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蜀道難,往來不易。萬一你有一天想家了怎麽辦?萬一你哭鼻子怎麽辦?”


    嬌兒卻對著玉謙展開了笑顏,那如春光明媚般的笑容,照的玉謙有些晃眼,讓他不得不轉開了視線。


    “母親去表舅家到現在都不迴來。都過年了也不來看我。父親也是,總是說忙忙忙,他能忙什麽?雖然好吃的好玩的讓哥哥姐姐們帶來給我,也是不見我的麵。與其這樣,受他們嫌棄,我還不如和謙哥哥去巴蜀玩。再說大哥不是說了嗎,父親也是同意的。既然父親同意了,母親也不會反對的。”


    玉謙道:“我本來和你說,可能要再過半個月再走。可是吏部催著我盡快去赴任。”


    嬌兒到:“那就是說,咱們這兩天就準備動身了?”


    玉謙點頭笑道:“是啊。所以我一會去你家裏,和你父親哥哥說,讓他們盡快給你準備行囊。好不好?”


    嬌兒笑著點頭,“我終於可以出這間屋子了?”


    玉謙道:“你要聽大夫的話,天冷要好好保護傷口,頭和臉都要蓋住。”


    嬌兒噘了噘嘴。


    玉謙笑道:“都是為你好。”


    嬌兒乖巧點了點頭,“知道了。我聽玖月姐姐的話。”


    “你怎麽還叫她玖月姐姐?”


    嬌兒到:“叫順口了啊。小鸞姐姐,好奇怪。”


    玉謙笑了,“好吧。反正我們要離開這裏。怎麽叫都隨你。”


    嬌兒笑道:“謙哥哥,我怎麽感覺你好像一輩子都不想迴來一樣。”


    玉謙道:“是啊……”玉謙頓頓語氣,目光也不知道停留在什麽地方,“如果可以,真不想迴來,一輩子遠離這裏。”


    “為什麽?”嬌兒問。


    玉謙一怔,收迴目光,“什麽為什麽?”


    嬌兒問,“為什麽一輩子不想迴來了?這裏不是有謙哥哥的家人朋友嗎?謙哥哥就不想他們?”


    玉謙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父母恩情長掛心。想一定是想的。隻是相比想,有不想去想的東西更多些。”


    嬌兒眨了眨眼睛,默默將玉謙的話在心裏複述一遍好難懂的一句話。


    什麽叫不想比想占的多?


    “那,謙哥哥,不想去想什麽?”


    玉謙嗬嗬笑了出來,“你這個小腦袋瓜別想大人的事,想也想不明白。要不要我把剛剛那個小藥童再給你叫進來,陪你再玩一會?”


    嬌兒低低笑道,“謙哥哥,能不能告訴我,讓你不想去想的是事,還是人呢?是父母親情?兄弟情義?還是——”嬌兒說到這竟然自己不好意思起來,“還是——還是,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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