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路知確實收斂了很多,他們的相處方式就跟之前差不多。


    原因是路知發現季洛似乎十分喜歡跟他聊關於畫畫的問題,每次當他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她總要活躍一些,神采飛揚的表情讓路知有些恍惚。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麵有些開心,明明自己並不想看到她笑。


    心裏是這樣想的,路知卻還是會跟季洛聊一些繪畫的知識,季洛也非常高興的樣子。


    時光仿佛又迴到了過去,她還是他的老師的時候,雖然現在也是,但是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麽不同了,除了關於畫畫的,她也不會主動來找他聊天。


    路知突然就想到了那幅畫。


    “老師,你幫我看一幅畫好不好?”


    這個話題一出,季洛果然異常精神,隻見她臉上一喜,迅速地答應道:“好啊。”


    見她答應得這麽幹脆,路知嘴角也慢慢浮起笑意,老師,不知道待會兒,你還會不會笑得這麽開心。


    在上樓梯的時候,季洛就隱隱有預感路知要做什麽了,結果當看到路知打開櫃子的時候,她的心中有了種果然的感覺。


    路知將那畫拿出來,遞給季洛,季洛先還是滿懷期待的表情,當看到畫的內容的時候,嘴角的一抹笑徹底地僵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的這個表現路知滿意極了,他繞過季洛的身體,從她的身後圈住她,頭放在她的肩上看著那幅畫,看上去是要和她一起欣賞的樣子。


    季洛捏著畫的手指有些發白,一張臉就跟白紙一樣慘白慘白的。


    見她一直不吭聲,路知甚至好心地主動開口問她:“老師,你覺得我畫得怎麽樣,好看嗎?”


    畫上的人,無論是從臉蛋還是身段,都是極其地傳神,就好像是季洛真的脫了衣服躺在沙發上一樣,她身體上的每一個地方,每一處神秘的位置,都被路知畫了出來,可見他當時到底看得有多麽仔細。


    仔細到讓季洛有些羞愧和惱怒。


    她猛地將畫丟在了地上,這樣做之後,她還尚且覺得不解氣,幹脆直接上腳踩了兩下,路知臉色一變,從她的腳下將那畫拯救了出來。


    畫紙已經有些損壞了,路知摸了摸破的地方,毛毛的邊邊角角觸感不及之前的好了。


    “你簡直是......”


    季洛有些說不出話來了,路知將畫隨手放進了櫃子裏麵,沒有鎖起來,他轉身對著季洛說:“老師是說我畫得不好看嗎?”


    語氣有些嚴肅,臉上也沒了笑容。


    “我真的是看錯你了,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孩子,現在看來,你是非要逼我說出那句話,你和你母親,真的沒什麽區別,沒區別!”


    這麽多天以來,她都忍了下去,這一次終於爆發了嗎?


    這不就是路知想要的?


    想要她親自放棄他,隻是為什麽心裏非常地非常地不舒服呢,心裏有個聲音在辯解,他跟母親不一樣,但是事實證明,沒什麽兩樣。


    看到季洛臉上帶著些許譏諷的表情,路知有些慌了,就算是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她也從未用這樣的表情看他,這一次是真的對他失望了嗎?


    正合他意,正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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