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榮唇角微彎,促狹地一笑:“你不是說你已經知道結果了嗎?”邵峻英語塞。是他把話說得太滿了。姬瑾榮說:“我給我這位三叔提的要求很簡單,隻要顧家上下都聽我的就可以了。”邵峻英眼底滿是錯愕。姬瑾榮說:“怎麽?你很吃驚?你想要的難道不是這樣的盟友?”邵峻英說:“這已經不是盟友了吧?你這是搶劫。”姬瑾榮說:“沒那麽嚴重吧,我可不是強盜。我很善良的,愛好和平,從不逼迫別人,”他麵帶靦腆,“我還是個孩子,才十幾歲呢。邵叔叔您怎麽可以這麽說我?”邵峻英被姬瑾榮那聲“邵叔叔”氣得牙癢。他就不能不提這個嗎?本來他就因為年齡的問題——邵峻英一愣。就是因為他一直很在意,姬瑾榮才一直這麽調侃吧?他對上姬瑾榮溫柔的眼睛,發現一直以來竟都是眼前這個比他小許多歲的少年對他溫柔包容,而他連去計算他們之間相差多少歲都不敢,害怕計算出來的數字會讓他們之間失去所有可能。而他隻能想盡一切辦法先把“主-權”拿下,並向每一個人宣示“主-權”。心裏真正踏實的人,是不需要通過“宣示”來獲得安全感的。邵峻英走到姬瑾榮身前,再一次將他抱入懷中:“如果你是個‘孩子’,那我們算什麽?”被姬瑾榮輕易說服的顧靖真,被姬瑾榮照顧著感受的他,豈不是比個“孩子”還不如?姬瑾榮笑眯眯:“不要自卑,能和我比的人本來就沒幾個。”邵峻英說:“可我還是想和你比。”姬瑾榮一頓。他伸手抱住邵峻英,將腦袋抵在邵峻英肩膀上,柔聲說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沒辦法比較的。我和你比武力的話,我就比不過你。”邵峻英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做過多少好事,才能得到懷中少年的溫柔相待。從顧靖真答應的條件看來,他懷中的少年並不是一個對誰都很溫和的人。偏偏對他這個一見麵就誘-哄他進行精神結合、恨不得把他時刻綁在身邊的混蛋,姬瑾榮卻從來都沒給過冷臉。邵峻英知道姬瑾榮絕對不是會被信息素影響的那種人。他親吻姬瑾榮的耳朵,沉聲道歉:“對不起。”姬瑾榮聽著邵峻英低啞的聲音,感覺環抱著自己的男人簡直像是春-藥一樣勾人。他由著邵峻英抱緊自己。邵峻英一動不動。明明什麽都沒做,邵峻英卻覺得他們之間有著前所未有的親近。可是再怎麽留戀不舍,他還是得離開的。他肩上的責任讓他無法停歇太久。邵峻英放開姬瑾榮。姬瑾榮說:“要迴去了?”邵峻英點頭。姬瑾榮說:“我需要關於你們,還有關於西歐那邊的一些資料。”他從桌上抽出一張清單,“你想辦法把它們找來給我,找好以後叫人送來給我就可以了。”邵峻英接過清單,沒有多問,轉身離開姬瑾榮在顧家的房間。姬瑾榮走到陽台外,看著邵峻英的身體消失在夜色中。等邵峻英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他才倚著欄杆,斜睨著旁邊陽台的石柱:“你還要偷聽多久?”石柱後緩緩轉出一個人影,正是住在隔壁房間的顧曦。她是個哨兵,五感非常敏銳,即使隔著厚厚的牆體也能聽清姬瑾榮和邵峻英的說話聲。邵峻英和姬瑾榮之間的情話讓她麵紅耳赤,卻又讓她有些難過。她是一個哨兵,但她也是一個女孩,她也有些向往“未來”、向往姬瑾榮和邵峻英那樣的感情——沒有懷疑,沒有猶豫,可以大大方方和對方一起麵對所有考驗的感情。姬瑾榮將顧曦的想法盡收眼底。他溫聲寬慰:“會有那麽一天的。”顧曦抬起頭看著姬瑾榮。姬瑾榮說:“我相信人定勝天。”他語氣堅定而溫柔,“既然老天讓我們‘覺醒’,讓我們發現可能發生的禍難,那就說明肯定會有辦法解決。也許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什麽,但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不是嗎?”對上姬瑾榮柔和的眼神,顧曦的心也平靜下來。她對“未來”兩個字終於有了幾分期待,向姬瑾榮迴以同樣的堅定:“對!”姬瑾榮走上前,伸手揉了揉顧曦的腦袋:“早點睡吧,女孩子要有充足的睡眠才漂亮。”顧曦不想被姬瑾榮當成小女孩來哄,她鼓起雙頰,不高興地說:“我是個哨兵!”姬瑾榮說:“那也要當最漂亮的哨兵。”顧曦眼眶有些濕潤。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過,每個人都對她說,你是個a級哨兵,所有心思都要放在訓練上,你必須堅強、必須強悍、必須比誰都能忍耐,你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樣貪戀美食、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樣愛美愛打扮、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樣去想情情愛愛的事情。你可是個a級哨兵,一定要比別人都更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