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榮給他的感覺一點都不像鄉下長大的小孩,反倒像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比他遠遠見過的那些“名門世家”還要多幾分從容和早熟。更重要的是,姬瑾榮給他的感覺非常舒服,就好像魚遇到了水,身體裏那些躁動不安的精神力都慢慢被撫平。許金義的目光在姬瑾榮身上停留太久,令姬瑾榮疑惑地抬起頭。許金義莫名覺得有些窘迫,他老臉微紅:“阿瑾,你快成年了,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姬瑾榮一想就明白許金義的意思。他說:“您覺得我有可能是‘覺醒者’?”許金義沉默下來。他是哨兵,比正常人更容易察覺向導的存在。雖然他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向導,可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這種通體舒暢的感覺和姬瑾榮有關——能夠輕鬆撫平哨兵狂躁的精神力的,隻有目前數量極其稀少的向導!姬瑾榮說:“迴家再說。”許金義也醒悟到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和姬瑾榮一起坐車迴村。車走到半路,姬瑾榮的心髒猛然跳動了幾下。而他身邊的許金義整個人警惕起來,銳利的目光眺望著遠處的山林。許金義與姬瑾榮對視一眼。他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不遠處的深林之中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廝殺。參與廝殺的其中一邊,是擁有著強大精神力的哨兵!這種精神威壓,普通人根本無法感覺到。許金義神色一凜,小聲問姬瑾榮:“阿瑾,你感覺到了什麽?”姬瑾榮眉頭直跳。他感覺到一個巨大的威脅正在逼近。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嗤——拉人的小破汽車倏然停了下來。司機探出頭去,惱火地罵咧起來:“你怎麽迴事啊?突然從旁邊鑽出來,不要命了是不是?要不是我停得快,可就直接撞到你了!”姬瑾榮和許金義聞聲看去,隻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站在那裏,衣服是黑色的,襯得他的一張臉更為冷酷。男人抬眼往車裏掃了一眼,說:“坐車。”姬瑾榮眉頭跳得更厲害了。許金義失聲驚唿:“是他!”汽車不大,所有人都是認識的,聽許金義這麽一喊,都轉過頭看向他。許金義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對司機說:“劉叔,這是我戰友來著。”劉司機聞言打開車門,說道:“上來吧,下次……”對上滿身煞氣的男人,他的聲音變低了,卻還是忍不住把勸告給說完,“下次可別這樣攔車了。”許金義聽得心裏發急,生怕男人發飆。他站起來掏出零錢,幫男人付了車錢,聲音緊張得打顫:“謝謝劉叔!”男人沒在意這點小事,他徑直走向許金義原來的位置上,坐到了姬瑾榮身邊。姬瑾榮覺得自己像是被惡狼盯上的獵物。他警惕地看著男人。男人淡淡地開口:“你的名字。”姬瑾榮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心悸。從許金義的表現看來,眼前這男人絕對是個哨兵,而且是比許金義要強悍很多的哨兵——不管是地位還是實力!而且,這家夥給他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姬瑾榮眉頭一皺。這人很像魏霆鈞。如果魏霆鈞不是對他抱有那種感情,和眼前這人是非常相像的!對於他以外的人,魏霆鈞總是冷酷而冷漠,一雙眼睛裏永遠不帶半點情緒,叫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這個人很強。強到令許金義他們害怕。姬瑾榮微微仰起頭,與男人對視。男人掃了他一眼,像是在審視一件貨物。過了幾秒,他再次開口:“名字。”許金義已經折返。察覺男人和姬瑾榮之間的暗湧,許金義說:“長官,您——”男人看了他一眼。許金義閉上嘴巴。姬瑾榮一點都不害怕。他說:“我叫顧瑾。”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