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涵搖頭，“我不知道。往前數三百年，是我們這一位麵曾經最好的時代。井噴一般的出了很多驚才絕豔的人物。除了順利飛升的傅掌門、洛峰主還有魔族的軒轅大帝，像丹王古晨、洛峰主之父楚源、魔族的幾位魔主、還有龍焰盟的龍在天盟主等等等等，其實也都是有實力飛升的。但是我們這一位麵能夠支持他們修煉到化神的靈力不足。所以，傅掌門和洛峰主飛升，軒轅大帝也隨之消失後，像是楚前輩、丹王、西魔主這些人他們都隻能另辟蹊徑，往傳說中的海外仙山去了。去找飛升的契機和資源。這些人都是一去不複返，也沒有音信傳迴來過。所以，世人都不知道。”
小琅和閻肅都有些愕然，“這麽說這個位麵能飛升的人是有限製的？”
鐵子涵點頭，“是這樣的。不過，又過了兩百年了。這個限製應該已經打破了。如今大家覺得最有希望飛升上界的便是咱們的洛掌門了。緊隨其後的便是魔帝東方尋以及妖皇雪狼王。雪狼王其實是傅掌門、洛峰主以及軒轅大帝那個時代的人物了。不過他當年在軒轅大帝手上吃過大虧，影響了進境。但幾百年過去，應該也都調養恢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閻肅還好，雖然知道的不如鐵子涵多，但課堂上有聽過一些，書庫裏看書也知道一些。小琅屬於插班生，有些課程已經開過她錯過了。不過她倒是親眼見過洛清遠和東方尋，至於妖皇卻是頭一迴聽說。她雖然在妖族狼群裏長大，但妖族各族一直都散沙一般，沒聽說還有這麽一個能號令群妖的大人物啊！妖皇令她倒是聽小狼說起過，聽說誰要是找到了就能號令整個妖族。小狼說他一定要找到的。
“對了，正道同盟裏書院和佛宗也有後輩英才。五十年前佛宗出了一個佛子，他登上靈山時步步蓮華，靈山大放光芒。當時即將圓寂的佛宗魁首枯榮大師留下’百年後佛法大昌‘的話含笑圓寂。書院的人因為在紅塵之中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但聽說與傅掌門的師尊同輩的夫子最後曾收下一個關門弟子，為十七弟子。世人稱其位十七先生的，這兩百年來名聲迭起，為傳道統之人，有季聖之名。要是飛升名額有限，他們也將是洛掌門的有力競爭者。而且，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各方隱世高人存在。不過，我對洛掌門是信心十足的。而且聽說洛掌門他也是一心要去上界追隨其師尊的。”
三個還在煉氣期的小弟子說起這些本位麵的巔峰人物都不禁心向往之。三人靜默了一會兒才聽閻肅道：“你們說的這些都有些遙遠。我築基之後就有資格去縹緲峰的廣場下觀摩洛峰主練劍的風姿了。這才是比較現實的。對了小琅，你還沒有選擇武器。不如選劍吧，劍乃眾兵之王。而且鶴鳴山就是劍修為主。等你長大了，如果也領悟了劍意，在縹緲峰上翩然舞劍。那可就是我們這一代的洛峰主了啊。”
小琅也有些心動，她雖然說過不要屋簷底下搭屋簷。但對洛峰主是真的打從心眼裏佩服。
“嗯，我是想選劍的。”
“好，那以後練劍我就有伴了。”
小琅這一天提早了兩刻鍾迴去，芷音已經準備好泡澡的香湯在等著她了。之前一個半月，是小琅吩咐她不用等著，到點自己休息就是。玩命兒似的修煉，還是很需要勞逸結合的。芷音就是想等，也無法完全克製生理上的需求的。
看到熱氣騰騰的香湯，小琅道：“我好像真的很久沒有泡過澡了。”最近忙的都是用清潔術代替的。
芷音笑道：“我在裏頭加了些放鬆筋骨的藥材，姑娘進去泡泡解乏吧。姑娘晉入了第四層，我真替您高興。這樣一來，姑娘很快就是核心弟子了。”一邊說一邊將小琅隨意扔到椅子上的外衣等掛起來施以清潔術。她如今也能施加這樣簡單使用的術法，也很有希望今年內晉入第二層的。這速度在內門不算慢了。芷音打理好小琅脫下的衣服，又打開衣櫃為她搭配明日的穿戴。自從她來到，小琅就沒再為瑣事操過一丁點的心。
小琅全身放鬆靠到桶壁道：“我想了一下，你自己去觀摩總是不如實戰的好處大。但送你去打擂台賽我如今沒有那個財力。你那四個朋友，有沒有即將突破晉入煉氣期的？有的話，我跟魯師兄和閻師兄商量一下，要進來掛在他們名下，也是給你做個伴兒。有人一起實戰練習進步會快很多。”小琅也是這幾個月體會到團隊的好處了。之前高管事在，能夠引領到她不少。如今有鐵、閻二位師兄還有魯師兄一道打獵，她也在他們身上學到不少。
芷音楞了一下，“有的，有兩個姐妹，就要突破晉入煉氣期了。”
“姐妹啊，那就隻有同我們住一處了。這樣更好！那你去同她們說一聲，我明天也和閻師兄商量一下。魯師兄那裏還有十天才出關，不過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來了之後你得把她們管教好，我是沒有多餘的心思管的。如果不好我就直接攆人。”閻師兄父母是散修，他名下掛個人應該自己就能做主。這不算什麽大事兒，以他們的交情肯定一說就肯的。鐵師兄人也不錯，可是他有家族，家族裏還有不少人在內門。就像高瑤行事必須顧忌家族立場、利益，就不去為難他了。
“是，姑娘。”芷音如今也不再開口閉口道謝了，說多了就沒意思了。姑娘待她如此之好，她隻有好好修煉盡早強起來成為助力才好。
“至於以後，你們就專心修煉，覺得怎麽行事好隻需要同我說一聲就成。需要什麽資源，我能夠滿足的也會盡量滿足。如果想去打獵，我不忙的時候也可以帶你們去。”小琅其實也知道自己在內門是相當出風頭的，想找她茬的肯定不隻郭霖一人。也就這段時間剛經曆過大清洗，所以日子比較平靜。把那兩人弄進內門來，對她們的修煉大有好處，長遠來看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是。”
第二天同閻肅一說，他果然滿口答應。因為魯南還有十天才出關，小琅就打算索性到時候一起辦手續了。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日小琅叫上高瑤、芷音，鐵子涵還有閻肅一起去接魯南出關。她和高瑤是想去看看核心弟子的閉關處。鐵子涵和閻肅是聽她說起，也覺得最近太過緊繃，索性一同過去順道放鬆一下。
高瑤近來其實也十分的努力，其實她離晉入第四層也隻差一線了。她甚至已經跟鐵子涵商量好，明年他們都用不上這個陣盤了就直接處理給她好了。到時候她隻開啟一部分陣盤聚靈應該可以承受，而且也可以節約一些靈石，同時也使陣盤的使用時間拉長一些。這樣，她也就有機會盡快晉入核心弟子的範疇了。
鐵子涵當然沒問題，直接賣給熟人還省事兒呢。而且高瑤開的也是市場價又沒有要占他們仨的便宜。小琅當時聽了心頭一動，如果這樣不如她也出一份靈石和高瑤合買下來讓芷音她們仨也可以用到。至於她現在沒靈石，那就再想法子唄。大不了先欠著。時間可比靈石更寶貴，要等到她富足了再給芷音她們資源，那她們仨的修煉時間就耽擱了。
她和高瑤一說，高瑤也不反對。自從和小琅結交以來，她雖然和小琅沒得比，但比自己從前已經強很多了。如今小琅需要她的地方本來就不多，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拒絕，反正對她又沒有任何危害。而且事後，她便對芷音把這件事說了。不然依小琅的性情，事情沒做成是不會先講出來的。芷音如今對小琅是真的死心塌地，這個主人又有前途對她又大方。當然，除了愛戴她也是很敬畏小琅的。小琅日日打獵，不自覺就帶了些比較鐵血的氣質。
魯南神采飛揚的從閉關處出來，看到這麽多人來接他，尤其小琅也來了不由便露齒一笑。他長得也甚好，雖然傲嬌了些卻不會讓人討厭。這會兒邁開大步過來，而且明顯出來的時候拾掇了一番，看著便格外的豐神俊朗。
小琅看著這裏跟高管事閉關的地方一樣，隻能在門口看看便不再多打量。很快她就可以進去的了。
閻肅道：“我們大家一起來接你出關。走，今晚到浮雲軒，不醉不歸。慶祝咱們都晉升了一個境界。”當然，掏靈石買單的就隻能是魯南了。畢竟，浮雲軒可是內門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價格不菲。要是從前他們沒買陣盤的時候還能偶爾進去打個牙祭。如今打獵的收入因為修為的提升又往上躥了，他們也算是內門玄字班的高收入人群了。但怎奈每日除了最基本的開銷，其他都是直接劃到百寶閣還賬的。
據說浮雲軒的大老板也是他們的熟人錢益善。或者這麽說不準確，因為百寶閣、流通處、浮雲軒他都隻占三成股份，另外七成據說是屬於門派的。不過這些都是由錢益善出麵來打理，他既代表他自己的三成股份，也代表門派的七成股份，自然就是大老板了。
魯南這會兒晉入了煉氣期第八層，正自高興，聽說他們三人也晉級了便樂嗬嗬的拍著胸脯道：“好，就去浮雲軒！我請客。”
六個少年男女，唿啦啦的湧向了浮雲軒。或者應該說五個，小琅目前隻算孩童。不過這浮雲軒她也是慕名已久了。隻是一直不舍得靈石來吃而已。這裏吃一頓，膳堂要吃十天了。而她之前一直沒有這麽多餘糧。如今收入上去了，債務卻也上去了。魯南一心想報答她，她反而不好意思收他什麽東西。但吃他一頓大戶還是可以的。
她不好意思收魯南送的靈石、符籙，不是她品性高潔。而是自從她救了魯南之後，乙膳堂用飯的師兄師姐還有一些知情的師長都對她另眼相看，覺得她品性好。她自然也就不好露出真實的一麵了。不然，以後掌門收下她做徒弟，她就在內門早就有個貪財，挾恩圖報的名聲怎麽好？
坐下之後，夥計很有眼力見的指著牆上的菜牌對魯南道：“魯公子，請點菜！店裏又推出了幾道新菜式，要不要試下？”千機門少主，這可是一到內門就被老板列為高級客戶的人。他能在這裏當夥計就是因為眼明心亮，哪裏能不認得？
魯南對小琅道：“小琅，你點。想吃什麽點什麽就好。”
小琅道：“好啊。”她和這五個人都一起吃過飯，對他們的愛好都有所了解。所以魯南讓她點菜實在是太合適了。而且，她雖然沒有來吃過。但對浮雲軒的菜色卻是甚有心得。無他，開了天耳通之後她隻要聽到人講吃的，總是不由自主就豎起了耳朵。而在內門隻要講到吃的，勢必提到浮雲軒。當下，一點猶豫都不帶的就劈裏啪啦點了一桌，而且讓在座的人都極滿意。
“嗯，酒你們自己點吧。”酒她隻知道掌門愛喝的今夜白，其他就沒了解了。因為她不喜歡喝酒。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小琅出於好奇盯著掌門的酒杯看，他便給她嚐了一點，辣得小琅眼淚花都出來了。所以別人講到酒的時候，她都是興趣缺缺不愛聽的。
閻肅道：“這個自然、自然。小二，先來三壇你們自釀的浮雲醉再說。”
一看他的模樣就是酒蟲都要爬出來了，小琅笑道：“上快一點！”在座三個女孩子隻有小琅比較自在，高瑤和芷音都有點拘束，畢竟這三個少年修為高出他們許多。她們算是跟著小琅來蹭吃蹭喝的。
夥計答應著去了，這一桌可貴著呢。不過千機門的少主，請得起！就是請不起，還可以掛賬把賬單寄去他家去嘛。
酒來了，三個少年立即各抱起一壇拍開封泥。魯南在閉關處吃了半個月的辟穀丹，最想的倒不是什麽招牌菜而是浮雲醉。當下對小琅道：“來，小琅我喝酒，你喝茶就好。祝賀你晉入煉氣中期！還有高師妹也快了，不用急。到時候你突破了我們再來這裏慶賀。掌門開課還有五日，加把勁趕得上的。到時候再敬你。”
魯南是個傲嬌的少爺不假，但他家是做拍賣場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接觸。所以隻要他把你當了自己人，場麵上還是很看得過去。不但高瑤，他對著很沒存在感的芷音都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示主人的招唿之意。
小琅端起茶和他的酒碗碰了一下，“好，你們喝，不用管我們。不會跟你這個有靈石的大少爺客氣的。”
高瑤笑吟吟應了聲‘好’，芷音也微微一笑迴應。
“好，我們就喝上了，你們自便啊。再要添什麽，自個點就好了。來，鐵兄、閻兄，咱們也互相敬一杯，祝賀大家都晉升了一級。”
三人端起壇子對撞了一下，鐵子涵道：“你應該馬上就可以晉入玄字班了。到時候就不是核心弟子了。不過這對大少爺你沒差，你自己就可以負擔得起一個陣盤。”
魯南道：“對了，你們的那筆債務真的不需要我先墊上？”鐵、閻二人的他無息墊上，至於小琅的他替她出了就是。這一路走過來，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大家倒也彼此都知曉了。
鐵子涵搖頭，“不用了，你偶爾帶我們來搓一頓就好。靈石就那麽辦吧，錢掌櫃給了機會，我們平日開銷也不成問題的。”都已經要到保證日常開銷的還款額了，就沒必要再欠魯南的人情。而且這樣修煉的時候更有緊迫感。
其實他從前是不太瞧得上這個有些人傻錢多、身邊圍了一群酒肉朋友的少爺的。這裏頭不無不平衡的心思。他鐵子涵也是大少爺來的，可是到了鶴鳴山家族對他完全斷了靈石支持。看到依然大手大腳花靈石的魯南自然有些不順眼。不過如今嘛，倒是覺得這人也還能交，至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另一方麵，鐵家未來的家主如果能和千機門少主有交情，也是一件相得益彰的事。
閻肅沒有想那麽多，抱著酒壇就是一大口。他早就覬覦浮雲醉了，可惜一直都沒什麽富裕靈石。來了鶴鳴山三年才頭迴喝到。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小琅舉筷品嚐了一口菜肴開口問道：“其實我一直有些好奇，為什麽玄字班不是從煉氣七層起呢？”
魯南道：“因為有人到了煉氣後期，境界不穩會墮境。還不是個例。所以玄字班的門檻才會改到煉氣期第八層的。”
“為什麽會這樣？”小琅問。高瑤和芷音也明顯好奇的看過來。
閻肅嘴角一扯，有些諷意的道：“因為心急唄，根基沒打牢靠就急著晉級。想脫穎而出贏得師長重視。到頭來還不是一樣要現形。所以吳先生才讓我們心態一定要穩。對了，現在還有不少人懷疑小琅也會墮境迴去三層。真是想當然！”日日一處打獵、修煉，小琅的根基有多穩，他和老鐵再清楚沒有了。小琅因為經脈粗，晉級需要的靈力儲備本來就多過常人。她如今的煉氣四層，已經相當於別人的煉氣五層甚至六層初階了。而且，日日打獵，她對靈力的運用嫻熟無比。這樣的人可能墮境？這次他們親眼目睹小琅晉入第四層，那真的是水到渠成一點勉強都沒有的。
不過，看小琅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樣子，他和老鐵也就沒有去替她辯解。修真一途能走到最後的人極少，去對一些勢必會被拋在腦後的人解釋純是浪費時間。時間會證明一切！身為兩大金丹高手的兒子，閻肅骨子裏其實也是挺自負的就是了。至於鐵子涵，他能以稚齡脫穎而出內定為未來家主，心氣自然是不低的。
高瑤道：“原來如此啊。其實看小琅進步很快，我也動過歪心思。想用家裏的資源去換取提前衝擊關卡的靈丹妙藥。好在想到了叔叔閉關前一再的交代才作罷。”
閻肅道：“嗯，就為這份心性，高師妹，我敬你一杯。隻要你初心不改，好好修煉將來成就也不會小的。”
鐵子涵也點點頭，“沒錯。天賦有差別，但能讓人走得更遠的還是心性。”
芷音在一旁聽著，若有所思若有所得。
小琅看她的筷子停下來了，拍拍她的肩膀，“吃，別跟魯師兄客氣！這三道菜是專門幫你和高瑤點的。他們不吃的。”她點菜是照顧到了各人修為的。
芷音點點頭，跟著小琅大快朵頤起來。她時常聽小琅念叨‘等我有了靈石，去浮雲軒點什麽、什麽……’一大堆的菜名，今天終於都看到實物了啊。
三個少年喝酒去了，小琅三人也一邊聊天一邊埋頭苦吃。到最後，魯南三人都有些上頭。鐵子涵大著舌頭道：“小琅，明早記得去靈田幫我代班。”然後就扒到了桌上起不來了。
小琅點頭應下便讓小二安排人送他們迴去，然後拿過魯南的腰牌劃款付賬。魯南的腰牌早就對她開放了權限。隻是她等閑不會動而已。
夥計看她能做魯南靈石的主，不由眼珠子轉了兩轉。這位小姑娘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啊。
小琅道：“哎，夥計，你們這裏收靈獸是個什麽價格啊？”
夥計便報給她聽了。小琅一聽比膳堂給的價稍高，於是道：“收散的麽，就一天四五隻那種？保證是活的。”門派裏有專門獵獸批量供給這些酒樓的師兄、師叔。她們一天才幾隻，應該不會搶了誰的生意被報複才是。
夥計有些詫異，消費得起這樣一桌酒菜的人還來賣靈獸啊？口裏隻道：“先帶來看看貨，到時候廚房的人說可以就可以。質量好價格還可以上浮一點的。”
那就是重質量勝於數量了。也是，浮雲軒名聲在外，不差人往這裏送獵得的靈獸的。小琅點點頭，“好的。”
三個小姑娘一起散步迴去。芷音道：“姑娘，好好吃哦！我差點把舌頭給吞下去了。”
小琅笑了兩聲，“我有一迴跟著掌門去吃飯，也是這樣的。等以後姑娘我有了靈石，天天帶你吃好吃的。”
“嗯。”
高瑤道：“魯師兄人很好啊。”
“不冒傻氣的時候還成。”當初不滿自己在乙膳堂吃飯的人那麽多，偏就他站出來趕人。不是被人背後攛掇的是什麽？後來還一個人莽莽撞撞的就跑到山林獵獸，就為了證明馬廚子是否言下無虛。這和鐵閻二人的謹慎比真是差太遠了。虧得這人傻人有傻福，當時掌門看到了。不然自己就是遇上了也不會伸手救他的。不過，他這麽傻千機門應該給他安排了保命的退路才是。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高瑤當晚迴去很興奮睡不著，幹脆連夜修煉。竟在拂曉之際，突破晉入了第四層。隔壁的小琅在床上翻個身嘟囔道：“魯南說一句這麽管用啊！那今天是不是又可以吃浮雲軒了？想想點什麽菜好！”
小琅睡醒起來，吃了芷音拿了她的弟子腰牌去打迴來的早飯起身道：“走，我們去給鐵師兄代班，順道接你的兩個朋友進內門來。”她看到芷音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新衣服，這也算衣錦還鄉了吧。嗯，自己將來也一定要風風光光的迴靈獸山脈。讓那些排斥她、想欺負她的狼妖好好擦亮眼睛看看。
臨走到高瑤屋裏看了看，她正在打坐穩固第四層的境界。在弟子閣單獨打坐修煉，安全還是無虞的。所以小琅安心的離開了。
“你的靈絲訣練得如何了？”往外門去的路上，小琅問道。她已經知道芷音隻是可以抽取周圍一切可以煉成絲線的東西用來修煉靈絲訣，那些絲線並不是從她的指頭裏鑽出來的。
“還在練第一式，不過純熟了許多了。”芷音畢竟隻是五靈根，小琅這幾個月除了教她入門功法，其他的都沒有教。這樣她就可以專心的修煉煉氣期第一層的功法與靈絲訣。
靈田這邊小琅已經來了不下十次了，那些靈植夫看到她也很熟悉，紛紛點頭打招唿：“洛姑娘來了。”沒看到帶她來的鐵子涵，有些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難道今天是洛姑娘單獨給靈田行雲布雨？她行麽？
“是啊，鐵師兄今早有事叫我來替他。”三十畝靈田的行雲布雨，如果是由小琅獨自完成，大概要用到兩個時辰左右。不過，這樣對她水係功法的掌控和實踐自然是更有利的。
到了地方，小琅對芷音道：“去把你那兩個朋友帶過來吧。”
“是。”芷音答應著就調動周身靈力快步離開。外門很大，她得抓緊時間來迴。趕在姑娘忙完之前把人帶過來。
小琅盤腿坐下，瞅著左右無人她召喚出葫蘆喝了一大口。如此，可以借用靈泉水的力量提升一下速度。不過，外門的靈泉質量可真低。好想念掌門最開始給自己喝的那三杯高品質靈泉水。
小琅如今還是不能內視，但她請鐵子涵給她看過。她木係的靈根成長得很茁壯。比起來水係就真的有點短板了，得好好想想辦法了。如今她唯一能鍛煉水係靈根就是這樣替鐵師兄代班的時候了。嗯，還有四天掌門就要來內門開課了，不知道他會講什麽？
小琅按照鐵子涵教的行雲布雨的法門，調集自己九成的靈力並且借助附近的水係靈氣。一刻鍾後，一小團烏雲終於在靈田上方形成，比鐵子涵自己操作的時候小了很多。這其實也是小琅頭一迴單獨來靈田操作。之前鐵子涵至少會在一旁壓陣，必要的時候出手相助。昨晚他們三個少年都喝多了，算是長時間苦修的一個放鬆。今早全都起不來。小琅這才有機會獨當一麵的。
這樣不夠，旁邊靈田的靈植夫看過來似乎都有些懷疑的樣子。這樣的心分二用小琅還是跟芷音學的呢，不耽誤正事，也留意到了周遭。本來還有點小得意可是聽說洛峰主能自成一個劍陣對敵同階無敵，她就蔫了。再轉念一想，掌門也隻能真正控製四個分身行不同之事，那她這樣還算是很不錯的了。
小琅從儲物錦囊裏召喚出十二枚一品靈石，用靈力控製著散在身體周遭模仿著聚靈陣的一角陣勢排列。如此一來，她行雲布雨的過程中就可以不斷的抽取靈石的靈氣。這樣不至於間斷，速度也可以提升。
那些靈植夫看烏雲漸漸變大，雖然仍不及往日鐵公子所為，但比之前也大了不少了。而且洛姑娘都自己搭上靈石了，他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慢就慢一點好了，反正今天能行雲布雨就成，一樣是風調雨順。
小琅控製著那團烏雲布雨，然後慢慢挪動。三十畝靈田不隻一個靈植夫承包的，不能厚此薄彼都要照顧到。她不斷的抽取著靈石裏的靈氣，葫蘆就擺在身前，張口一吸便是靈泉水自動噴入口中。
芷音帶著兩個激動難耐的小姑娘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織女的住處離靈田有些遠，小琅這會兒已經完成了十八畝。這兩個小姑娘對小琅都是聞名已久，當下睜大眼睛盯著她看。
“芷音，姑娘才這麽大，居然就可以單獨給靈田行雲布雨了？”
芷音得意的道：“別看咱們姑娘小，她已經是煉氣期第四層的高手了。”不過她心底也不無擔心，之前有幾迴姑娘都是脫力被送迴弟子閣的。今天鐵公子又不在，姑娘會不會出狀況啊？
好在最近刑堂大肆整頓治安，內門還算安全。之前姑娘脫力元氣丹都不服，清醒過來立即打坐，次日就會完全恢複。大不了迴頭自己背著姑娘迴去好了。
她迴頭對那兩人道：“靈田這邊靈氣濃厚，你們也抓緊時間趕緊修煉吧。姑娘從來都說一不二的。迴頭你們如果修為跟不上，真的會被再攆迴外門的。”
那兩人對自己躍了龍門還不忘拉她們一把的芷音還是比較信服的。眼前的姑娘雖然看起來比她們還小幾歲，但有這樣的修為也足以震懾住她們了。兩人乖乖的就坐下打坐修煉。外門有專門的突破至煉氣期的功法給他們這些靈根很廢的弟子的。
三十畝終於完成，小琅睜開眼，就見到芷音已經侯在自己身側。自己擺在身邊的十二顆一品靈石此際都化為了齏粉，隨風散去。她又一次靈力透支了，而且比之前都要來得嚴重。不過還好，如今已經不會動不動就暈過去了。她行雲布雨隨時可以中斷。而且一直留意著周圍情狀，萬一出個什麽狀況，隨時可以中途停下的。要不然，也不敢這麽施為。
“姑娘，我背您迴去？”
“好。”
芷音蹲下，另外兩人也過來幫忙把她弄到芷音背上。
小琅看她們一眼，兩人趕緊自我介紹，“姑娘，我叫餘清。”
“我是朱秋林，姑娘。”
“嗯，走吧。”這會兒迴去正好是吃飯的點了。
靈植夫們候著四個小姑娘走遠聚攏議論，“你們說這洛姑娘她到底圖什麽啊？她已經第七迴在靈田透支靈力了。今天還搭上了十二枚一品靈石。”
“肯定有好處啊，不然誰幹啊？唉，內門那些精英弟子的想法咱們不懂。幹活吧！”
餘清和朱秋林入內門的時候被盤問，小琅在芷音背上對看守的弟子道：“二位師兄，她們是內門魯南師兄和閻肅師兄手下的侍女，我帶她們進去辦手續的。”
看守的弟子便記下了一筆，又讓小琅簽了字。迴頭要核對的，要是對不上這兩人還得被驅離。在此期間，如果這兩人出什麽狀況，也是要小琅承擔責任的。
簽完字，看守的弟子手一揮就放行了。在這裏輪值，倒是看到過兩三次小琅這麽被鐵子涵背迴內門了。他們認得鐵子涵和閻肅，所以該有的流程走一走就好，不會刁難。
“多謝二位師兄。”
迴到住處安頓好小琅，芷音直接拎出食屜。她先去隔壁看了一下，高瑤還在打坐穩固境界。迴來對比較穩重的朱秋林道：“你在這裏守著姑娘，除非姑娘吩咐，否則什麽都不要做就好，千萬不要亂走動。餘清，你跟我去打飯。”
朱秋林和餘清正在對內門濃厚的靈氣咋舌，聞言趕緊應了一聲分頭行動。
小琅也是在打坐恢複，前頭幾次她努力想發現靈力耗盡恢複後有沒有反彈。一直都沒有察覺出來變化。今天她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實在是獨立完成一次行雲布雨太耗費靈力了。不知道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她心底升起一些期待。
一刻鍾後芷音打了五份三個等級的飯菜迴來。小琅的自然是到乙膳堂打的，然後高瑤和她的照舊是丙膳堂。兩個新人的就隻能是提供給侍從、侍女的膳堂打的了。隻有小琅的需要花費靈石。
提供給侍女的膳堂根本就不需要什麽身份證明就可以打到。因為在內門，侍從和侍女就是最底層。他們的膳食自然也是最底層的，根本無人會冒認去打飯。而且，尚未進入煉氣期的兩人，其實也吃不了丙膳堂的飯菜。一個不好吸入的靈力過量太多的話，會爆體而亡的。就是過量不多，也要經脈受損。
看小琅還沒有恢複，高瑤也還在繼續打坐。芷音道：“我先給你們講一講留在內門和姑娘身邊的規矩吧。”
“是。”
芷音從前就做過織女的小頭目，怎麽管人還是有一套的。這兩人除了和她關係好，品行和勤奮都是極佳的，而且原本也是她手下來的。所以待遇的差別兩人還是很接受的。畢竟先來後到，再說芷音如今的修為比她們強多了。所以對於這一點芷音沒有多講。隻說隻要努力修煉，姑娘是會提升她們的待遇的。之前小琅已經交代過，這兩人的月例是每月三枚一品靈石、兩顆元氣丹，比芷音要低一級。但比她們在外門時從小琅這裏領到的又略多一些。
芷音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和三人怎麽分派活計，還有今後修煉的規劃。朱秋林兩人的反應跟芷音一開始差不多，驚喜然後還有些不敢置信。餘清還小心翼翼的問道：“芷音，你現在已經是煉氣期一層的修為了麽？”
芷音點頭，“我現在是一層中階。等你們正式晉入煉氣期了，姑娘會傳授你們一層到三層的行功法門的。”
朱秋林道：“那我們這輩子也是有築基的希望的了？”凡人生活在鶴鳴山這樣靈氣濃厚的地方，可以活個七八十年。煉氣期是一百年。一旦築基，壽元就相應增加一百年。而多出一百年，很多事情就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還能遇上結丹的機緣呢。那壽元就會變成四百年……
芷音想了一下道：“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築基的事的，能夠突破晉入煉氣期就覺得很好了。可是如今，我覺得真的可以想一想。”
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小琅頭上。她們認的這個主人資質很好，將來必定是天之驕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她們隻要肯努力，真的是可以想一想的。這麽一想，不由得不激動。她們是沒有根基的廢靈根，如今有一個人肯給她們機會，一定得好好把握住才是。
三人又等了半個時辰，小琅睜開眼。她眼底有淡淡的驚喜。這一次終於體會到了非常細微的一點自然提升，千分之一不到的樣子。但總算是體會到了！掌門說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體會的。
“高瑤還沒過來找飯吃？”
芷音道：“我剛又過去看過，似乎還要一會兒才收功的樣子。”
“那不等她了，咱們先吃。吃完了好去辦手續，估計那三個醉鬼也醒酒了。”可以放鬆一個上午不打獵，可是下午又得集中修煉了。
吃好了，小琅帶著三人到男弟子的宿處門口等魯南和閻肅。托人進去帶話之後，那三人一道出來了。
鐵子涵問小琅，“你弄妥了幾畝？”
“全弄好了。”
鐵子涵愕然，他本意隻是讓小琅先去幫他做一些，順道修煉。迴頭他也好省事些。當下問道：“你怎麽弄的？”
小琅便告訴了他。
鐵子涵嘖嘖稱奇，在小琅肩膀上注意力道的拍了兩下，“小琅啊小琅，你可真是個寶貝！這都能被你想到。咱們買陣盤的靈石真是沒有白花。”
“我就依葫蘆畫瓢，照著擺的。本來也隻是想試一試。”
閻肅道：“小琅，幹脆你迴頭把聚靈陣全研究一遍。要是以後你靈力夠了，也會製作陣盤那咱們就不用求人了。”
魯南道：“小琅這樣隻能簡單的擺一擺的，製作陣盤是專門的學問。不過小琅以後陣法一門應該可以學得不錯。”
鐵子涵看閻肅一眼，要製作他們如今用的聚靈陣盤至少得是金丹以上修為。小琅金丹的時候，他們還需要這樣的陣盤麽？真是說話不過腦子。
小琅笑開，如果這樣那將來她學會洛峰主那個避雷陣的希望又大了很多啊。
閻肅左右看看，多出來的兩個他知道肯定是小琅新收的小妹。不過，“高師妹怎麽沒來啊？”這種集體活動，不該會缺席才是。昨天高師妹還說想去看看他們使用陣盤的效果呢。
小琅對魯南笑道：“她昨晚迴去不眠不休的，今早當真突破晉入第四層了。今天還是改天？”
“改天吧，昨天吃吃喝喝，吸納的靈力需要慢慢化開。這樣，等掌門講課那天，結束了咱們再去浮雲軒。”
閻肅笑開，“出靈石的是大爺，聽大爺的。走，去辦手續吧。”
手續很快辦好，朱秋林和餘清便不再是黑戶了。小琅讓高瑤帶她們在內門各處轉轉，順道去購置一些用品。她就同鐵子涵、閻肅還有魯南一起去山穀修煉了。
魯南也是跟來看陣盤效果的。不過這陣盤最多就能容納三個煉氣期，再多就要有人要不足了。他隻能另外購置。
魯南嘖嘖稱奇，“居然真抵得上閉關處一半的效果呢。”
小琅挑眉，“隻有一半麽？”她們背負了天價的債務，居然還是比不上核弟子的待遇！
“是啊，我閉關的修煉塔底層全天都是內門雙倍的靈氣濃度。不過核心弟子裏也找不出你們仨這麽勤奮修煉的啊。又是打獵訓練夯實各種實用功法，又是利用陣盤、每天還增加時間修煉。看得我也好有動力了。我這幾天要把過去一個半月的功課補起來。之前境界已經穩固過了，暫時不忙購置陣盤。倒是你們打獵別忘了叫上我。好了，你們修煉，我就在這兒自習。”
小琅三人每天雖然沒有去課室，但每晚都有看著課堂記錄的月光石自習。倒是魯南，一直在閉關處一個半月都沒有出來過。四天後掌門講課他至少學過的課程應該都懂得。不然萬一被問到卻不知道就丟臉了。雖然這真的隻是萬一而已。
吃飯的時候，四人說起到時候占位置的問題。
小琅疑惑地道：“魯師兄你不是特別會占位置麽？這有什麽好發愁的。”自從認識了魯師兄，她每次上大課都有前排好位置坐。
魯南赧然道：“我從前都是花靈石雇人替我占的。掌門開課，十年一次，誰舍得把好位置賣出來啊？我出再多靈石都沒人肯賣的。”
“可是，掌門不是會用一百個分身來講課麽。那樣也就是三十人分一個掌門了，還用占麽？”小琅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鐵子涵道：“還是想坐得靠前一些啊。其實被掌門青眼有加的幾率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不是誰都像莊師叔祖不到弱冠就金丹四層了。聽說當年他才十二歲，就已經築基期第九層了。然後上縹緲峰當月就成為了金丹高手。這樣的速度，在鶴鳴山曆史上是前無古人的。就是傅掌門和洛峰主都不曾達到。所以，如果坐得靠前一些，能被隨行的峰主、長老、首座那些注意到也是很好很好的。”
小琅撓頭，“那麽多人來講課？”
“不是，掌門講課，他們也都是來旁聽的。興許有所得呢，也許被瓶頸卡住的就此突破也說不定。”
“我小小的一坨，不容易被注意到。如果前頭的位置實在難得，不用幫我留了。你們坐就好！”畢竟她隨時都有機會聆聽掌門指點。雖然看不到本人隻聽得到聲音，但正因為這樣才沒有壓力啊。其實從前麵對掌門她一直都有些小怕怕的，尤其是阿則哥哥去掙靈石那陣。後來證實掌門早就把她的想法都看穿了。她也就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怕了。
鐵子涵道：“不成，你一定得坐前頭。我們挨著你，那樣掌門的目光要是瞥過你，不就順帶看到我們了麽。掌門親自帶你迴山的，怎麽都會有一份關注的。”
閻肅道：“老鐵說得對。我們仨頭天晚上就去排隊占位置。也不好落下高師妹，她也是蠻拚的啦。三個人占五個位置應該成。再少了人恐怕占到了都保不住。這還得拚魯南和老鐵家的麵子呢。不然，那些築基期的師叔們才不會對我們客氣。”
鐵子涵道：“那幹脆就同我叔叔他們一起，這樣更穩妥。”到時候掌門瞥到小琅，不就把鐵家子弟一起看到了麽。混個臉熟也好哇。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反正不用小琅去熬夜排隊，她也就沒意見了。她想了想問道：“那位置能多占幾個來賣不？”要是可以她也犧牲一晚上不睡，大不了一邊排隊一邊修煉。效果差點，但還是有的。這樣也不至於第二天沒精神。要是可行把芷音她們仨也拉去。
鐵子涵搖頭，“我們是煉氣期，在這樣的場合太弱勢。我叔叔他們就是占到了多的位置，肯定也要用來結交人脈，哪會舍得賣？”
“哦。”那就算了，還是床上睡著舒服，她還在長身體呢。
下午腰牌上已經通知了掌門講課的主題：如何鑄造本命靈劍！
鐵子涵三人要去書庫複製相關的玉簡先預習一下。魯南和閻肅都是劍修，鐵子涵雖然不是，但鑄造本命靈劍和其他的本命武器是有相通之處的。小琅不去，她如今的修為也進不去。也不打算看他們複製的玉簡。那三人隻當她程度還低，看了也看不太懂。這會兒時間緊，他們也沒有時間給她講解的。
對煉氣初期和中期的弟子來說，聽掌門的課主要還是去感受一下，哪怕他講的再淺顯易懂。不過，那些話就是死記硬背下來，將來都是會有用的。甚至，洛清遠都不禁止人用月光石刻錄。不過，錢益善把這活兒壟斷了。隻有他才可以安排人刻錄，然後在內部出售。七成收入上繳門派，三成名義上他得，但私下還要細分。並且，這些玉簡是不能帶出鶴鳴山的。帶出山門就是一片空白。用錢益善的話說，敝帚尚且自珍。掌門開課的實錄這麽高大上的東西，怎麽可以變成大路貨隨便流傳？其他高層也持同樣的觀點。
三個少年去書庫複製玉簡了。陣盤，鐵子涵沒敢給小琅，怕她護不住。這玩意兒太金貴，覬覦的人不少。迴頭別人趁小琅落單搶走，追查起來麻煩。不過小琅還是獨自來到了山穀。因為她發現這兒的靈泉水質量不錯，而且景致很好。
到了地頭，小琅繼續往裏走了一段然後手腳麻利地爬上一塊大岩石，兩腳懸空坐下。這兒看出去特別遠呢。這才不緊不慢的召喚出傳音器來。她將靈識外放，這樣可以監視到周圍的情形。萬一有人來到附近，可以立即將傳音器收起來。
小琅兩條短腿一晃一晃的，撥通了莊則的傳音器又掛掉放迴儲物錦囊。然後就召喚出葫蘆借靈泉水喝，仰看著半空的雲卷雲舒慢悠悠的等著。有的時候這麽閑情逸致一下，感覺很是暢快。她這八個月都在加緊修煉，好像身後有惡犬追趕一般。這會兒便索性放空，好好休息一下。掌門說過的，終點固然重要，但路上的風景也別忘了停下來看一看。
莊則今天比較忙，他下午在山壁那裏觀摩師祖練劍，好像對劍意有所領悟。這會兒正在細細琢磨，不自覺的就入定了，完全沒有留意到傳音器響過。
這會兒萬劍一和洛清遠也都不在縹緲峰。洛清遠有事出門還沒有迴來，萬劍一樂得清閑，又找莊則借了靈石去試手氣去了。所以，也沒人聽到莊則的傳音器響了三迴。
小琅等著等著躺在岩石上睡著了。最近其實挺疲憊的，尤其早上那麽完全放空了靈力一下，比之前哪一次放得都空。所以，她睡得還蠻好的。
洛清遠從半空經過，其實為了不引起門內弟子騷動，他經常都是這麽悄沒聲息的來去的。上次迴山是因為帶著三個晚輩，必須做個表率才走的路。因為有一縷靈識放在小琅身上，所以從她上空飛過時自然留意到了。很大的一塊岩石，襯得上頭穿著藍色弟子服的小琅格外的嬌小玲瓏。
“看來世元的整頓還是卓有成效嘛。”小琅這麽天為被地為床的睡著，居然也沒有什麽事故發生。不過再晚就不行了。
洛清遠緩緩降了下來，手一招，小琅就到了他手上。他一手將她圈住抱進了附近的山洞裏。等會兒暮色降下，門派內比較特殊的一群修煉者——鬼修會在這附近活動。小琅這樣一身充滿靈氣的血肉，迴頭引得哪個自製力不強的把她當美食就壞了。這丫頭，怎麽跑到這兒來睡了？
小琅被抱著走了幾步就醒了。她鼻子很靈，還沒睜眼就聞出了來人是洛清遠，嘟囔著喚了一聲‘掌門’。
“你怎麽睡在這裏？”
“弟子看景，順道等著阿則哥哥迴我。不小心就睡過去了。嗯，掌門，你今天身上香香的。”
洛清遠停步細細聞了聞自己的外衣，把小琅放下後，便有些嫌惡的將外衣褪下。大概是之前不小心沾上的，非常細微。好在小琅鼻子靈光，不然被別人聞到了非得傳出些閑話來不可。
小琅看出他的嫌棄便道：“掌門，我給你洗。有事弟子服其勞！”
洛清遠笑了，“就你，不會清潔術的時候脫下來在桶裏泡泡，過半個時辰跺兩腳就晾起來也算洗衣？”
小琅被說得一臉赧然，站在原地摸摸鼻子。她這會兒已經猜到掌門和阿則哥哥還有萬叔多半可以‘看到’自己了。他們是強者，她反抗不得。而且，她相信不該看的他們不會看的。開始還糾結過一陣，後來也就坦然了。該幹嘛依舊幹嘛。不過其實現在洛清遠是不看的了。一開始隻是擔心小琅不習慣，無法融入。如今她都有了一群小夥伴就不用太擔心了。小孩子總是要自己長大的。
萬劍一本來看得樂嗬，被洛清遠說他退步之後也在思索在如今的環境如何修煉的問題。不然以後出去，就生生比旁人慢了五十年。那從前的仇敵還不得紛至遝來啊。他可不想托庇於鶴鳴山。那樣會被洛清遠吃定一輩子的。至於莊則，他試過了靈石無法驅動水幕，非得元嬰以上靈力或者借助法寶才可以。不能隨意雇傭萬劍一之後，他也就沒得看了。
洛清遠用清潔術把衣服上的異味去除。想了想不放心，遞給小琅，“既然是有事弟子服其勞，那你替我抱會兒。”小琅身上自帶一股奶香味，聞著比那些脂粉味舒服得多，讓她抱一陣就當是熏香了。萬一那絲異味沒去除，也可以被覆蓋掉。而且也不至於被人誤會，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
小琅有點莫名其妙的接過來，抱在了懷裏。她是聞不出自己身上的味兒來的，因為聞慣了嘛。和芷音相處久了，她也知道了一些關於布料的常識。掌門這件衣服看起來很低調，其實布料是非常高檔的。隻不過，做工相當一般。比芷音的手藝都差遠了。
“你找阿則要問什麽？”洛清遠輕輕彈指，一縷靈火出現點亮了山洞。這件外衣是師尊當初學做衣服時練手的作品。所以哪怕染上脂粉氣他也沒有要丟棄的想法。如今有小琅給熏熏，再穿也就不會有什麽膈應了。
小琅抱著洛清遠的外衣道，“弟子就想問問怎麽讓自己的靈根平衡發展。我的木靈根發展得很好，可是水靈根鍛煉的機會太少。”本命靈劍什麽的，還是到時候課堂上聽講吧。就不要勞煩掌門多費口舌了。
洛清遠道：“你日日在山林間打獵，吸取木係的靈氣的確比較多。不過暫時沒到失衡的地步。你能想到這點也算不錯了。”
被誇了，小琅心情大好，“弟子就是覺得要是一個人兩條腿，一條又高又粗，一條又細又短，那不成怪物了麽？”
聽她說得有趣，洛清遠唇角微微往上一彎，無意間被人靠近沾了些脂粉氣在身上的不悅也漸漸散去，“那葫蘆，你除了澆樹都沒用過麽？”
“弟子有喝啊。可是，高管事說這葫蘆太金貴，讓我不要露白，迴頭會有人想搶奪的。所以平時弟子都不敢讓它的靈氣外溢。”
隻是渴了喝幾口是遠遠不夠的。
洛清遠捏著鼻梁想了下，“你吸取木係靈氣是自發的、無意識的。大概和你在靈獸山脈那樣靈植充沛的地方長大有關係。我傳你一套吸取水係靈氣的法門，這樣你時時刻刻都可以從周圍的環境吸取水係靈氣。”
小琅歪頭問道：“不是得靠近靈泉才有用麽？”內門的靈泉都被幾大勢力瓜分了，而且圍那麽多人效果也很打折扣。
洛清遠搖頭，“不用，天地間到處都有水係靈氣的存在。木係的法門我也一並傳你，這樣以後到了相應的環境你就可以主動吸取。”
洛清遠把手按在小琅眉心，用很省事的法子把這兩個法門都傳給了她。除了師尊他平素不喜歡和人接觸的，就是教莊則都是中規中矩的傳授玉簡。這會兒沒帶玉簡，而且和小琅似乎也無須有什麽忌諱。直接就將一縷意念打入了她的識海。
小琅便領悟了一下，然後又試著運用，“哇，周圍真的好多水係靈氣啊！”
“好了，衣服給我。以後晚了不要到這座山來，有危險。”
小琅點頭，“哦，那前頭一座山呢？”他們晚上都在那邊修煉的。
“前頭那座山無妨。”隻有這一座山是劃給鬼修晚上修煉的範圍，他們不敢出去傷人。
洛清遠將被小琅熏過的外衣穿好，然後牽著她出去。這會兒一眾鬼修已經在開始活動了。隻不過小琅看不到而已，除非她施展天眼通。
那些鬼修看到洛清遠，趕緊從中間分開留出一條道來。又有鬼修看向他牽著的小琅，喉結都上下滾動了一下。美味啊！不過，牽在掌門手上，就是以後也是不能動的啊。
走出這座山的範圍，洛清遠鬆開小琅的手，“好了，迴去吧。”
“是。”小琅一路感受著，真的是到處都有水係的靈氣。以後不用發愁了！師尊真的是什麽都知道呢。
迴到住處就見到高瑤在自己屋裏呆著，跟芷音她們聊天，眉飛色舞的樣子。小琅知道她是穩固了境界還在興奮呢。自己那天也是這樣的，從煉氣初期到中期也算是跨上一個新台階了。
“閻師兄他們到時候會幫我們兩個占位置，說是在前頭被長老、峰主、首座們注意到的幾率會高一些。聽完課我們就去浮雲軒替你慶祝。”
高瑤笑道：“我又沾你光了，小琅。”
“也不是啊，閻師兄他們對你的印象挺好的。說你心性沉穩，穩打穩紮。而且這本來就是找個理由大家一起吃大戶而已。”小琅在床上盤腿坐下。眼睛在屋裏溜達，看芷音她們添置了什麽物件。呃，目力所及添置了一張上下床。上床窄些，下床寬些可以睡兩個人。還有一個衣櫃。自從芷音來了之後，每每練習靈絲訣的時候就會給她做衣服。衣櫃是不太夠用。可她平日都穿弟子服，穿便服的機會好少的。芷音說沒關係，迴頭不能穿了拆了再加些絲線織布又可以再做。
這又來了兩個織女，那她還不得衣滿為患啊！可惜她們靈力太低微，做出來的衣服不可能像萬叔那件火紅外袍一樣高大上，自帶不少功效。對了，今天掌門那件外衣，其實也很是普通的。可他好像挺愛惜的樣子。
小琅撓撓下巴，“芷音，你們可以接訂做的衣服麽？”
“可以啊。”
“那反正做衣服就可以練習到靈絲訣，不如你們三個去租個鋪麵做衣服賣。這樣可以練習，也可以賺取靈石。”就是不知道還有空鋪麵沒有。要是有的話，前鋪後屋，就讓芷音帶著她們搬過去住好了。四個人住一個屋還是蠻擠的，而且有時候也不那麽方便。她之前沒想到那麽多，就想著擠一擠也無妨。如今突然靈光一閃，頓時覺得這主意不錯。錢掌櫃的那麽富裕，靈石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不就是因為他名下的生意多麽。
芷音楞了楞，“好的，姑娘。”姑娘是背負著巨額債務的。之前隻有她一個人不好操作，如今有三個人了不是正好可以開一個裁縫鋪子麽。可以說她們仨今天的一切都是姑娘給的，能夠對姑娘有用就太好了。
高瑤道：“我去幫你們打聽鋪麵。其實我過來本來是想說要不要咱們兩間屋打通五個人住的。小琅你這樣安排就更好了，芷音她們可以一邊修煉一邊賺取靈石兩不誤。我明天一早就去幫你們問。不過大概不能很快就有。所以，我們還是把屋子打通吧。”
小琅挑眉，“不用去報備麽？”
“報備了好多事的。偷著弄好，以後恢複就是了。咱們這兒是這一排的最後，平日也沒人來。大家每天忙著修煉都來不及，哪有閑工夫來串門啊。”高瑤要不是今天晉入第四層，也沒有心思過來聊天的。
高瑤說幹就幹，指揮著芷音三人把兩邊靠牆的東西搬開，直接就用木係功法拆卸起了中間隔斷的木牆。一眨眼的功夫就搞定了。牆體被完整分拆成八塊堆放一邊。不隻芷音三人，就連小琅看著都覺得神奇不已。木係功法原來還可以這麽用的。聽說高家就是從管建造房子起家的，那對木係功法的應用上是比較接地氣啊。就好像織布也可以悟出靈絲訣一樣。果然遍地都是學問！那將來的自己見識多了，也可以創造新的功法、新的運用吧。
兩個房間打通，住五個人就不嫌擠了。高瑤高興的道：“這樣看起來好多了吧。”
小琅笑著點點頭，“嗯。”
五個小姑娘的同居生活就這麽開始了。小琅和高瑤衣食住行都被照顧得十分周到。高瑤第二天就去打聽坊市鋪麵的事，這會兒沒有空著的鋪麵。不過她托人打聽到，有三間鋪麵就要到期了。其中兩家經營有些不善，到時候可能就不續約了。
小琅挑眉，“經營不善？”
高瑤道：“是啊，有大把大把賺靈石的，自然也有往裏頭賠靈石的。你不會以為隻要做生意就有得賺吧？”
小琅還真是那麽以為的。她抓抓包包頭，“怎麽會往裏賠靈石呢？”
“沒生意上門啊。可是鋪麵的租金還有人工費還是得付的。哦，你不用再付人工費，但租金還是得給的。”朱秋林和餘清雖然不像芷音是掛在小琅名下的，但其實和她一樣。她們依附小琅，不然根本不可能進得來內門。這個名額可金貴了。小琅還每月給她們月例以及丹藥。讓她們做衣服，那肯定不用再另付靈石了。
高瑤說完看小琅一副發愁的樣子，樂道：“有時候我都要忘掉你其實才七歲。原來你還是很多東西都不懂啊。平時看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連我都被你糊弄過去了呢。”都是叔叔說什麽小琅是大家族出身，經曆比較豐富。不過看來，沒接觸過的東西她還是不懂的。
芷音道：“姑娘，我們三個以前在外門，是經常被內門的前輩指定做衣服的。隻要口碑豎起來了，應該不缺生意的。”
朱秋林和餘清也點頭不已，她們都是織女裏的佼佼者的。
高瑤道：“那看來還是有機會賺靈石的。要不然咱們先不忙租鋪麵，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靈石。咱們先在內門招攬生意，等有了點名聲再去考慮鋪麵的事。”內門有三千弟子，也是很大一個消費群體了。真要租下鋪麵麵對十二峰四堂的客人，一開始可能也忙不過來。
小琅點點頭，“好！”
高瑤想了想，“嗯，首先得讓人知道咱們這裏可以定做衣服。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弟子腰牌裏廣而告之。不過這需要花靈石，去公告處購買這樣廣而告之的機會。雖然隻能覆蓋內門三千弟子，但是收費可不便宜，需要十枚二品靈石。可以一連三天，每天早中晚膳點時在腰牌上出現三次。大家每天都忙著修煉，隻有這個時間段都是空閑的。”
小琅忍不住大聲道：“這靈石誰在收啊？怎麽不去搶？”她每月就隻能留下二十枚二品靈石的基本開銷，其他都得轉去百寶閣賬戶還債。如今修為提升，又將獵物賣去浮雲軒，收入上浮了不少，但拿到手的依然隻有每月二十枚二品靈石。這麽一個廣告就要花去一半。魯南倒是說可以幫她把債還了，可她覺得不太好。狼母說過小姑娘不能隨便花小小子的靈石，讓她不要跟小狼太不客氣了。
“呃，反正和靈石有關的事兒都是錢師叔祖在經辦。反正算下來這樣比租個鋪麵的花費少多了。”高瑤道。
芷音三人也聽得愣愣的，一顆二品靈石對她們來說都是天價了。就這麽一個廣而告之就要花十枚二品靈石。這都是成本，幾時才能掙得迴來？
小琅嘟囔道：“又是那個錢多多啊！哪哪都有他。”債主什麽的，就是屬於聽到他的名字就不會太開心的存在了。尤其每次聽到的都是債主的豐功偉績。
高瑤悶笑道：“那是長輩，你不要隨隨便便給人家取綽號啦。”多多益善，可不就是錢多多麽。小琅能記住他的名字，而不是記住他的特征譬如說黃毛的、大鼻子什麽的已經很不錯了。
小琅問道：“衣服一件賣多少靈石？”
高瑤道：“你上次穿的那件歲寒三友的外衣，有人肯出五十枚一品靈石跟你買你忘啦？”
芷音快速的在心頭算賬，“姑娘，全力以赴的話，我一天就可以做出來。絲線那些也隻需要十五枚一品靈石的樣子。秋林和青青一天半就可以。隻是做衣服需要不斷的推陳出新，貴人們喜歡穿不重樣的。這樣可以把價格抬高一些。”他們從前在外門，管事就是這麽操作的。不過給她們織女的月例是非常之低的。所以很多時候她們也出工不出力的。
小琅算了算，“那要是有生意，其實蠻賺哦。”
高瑤點頭，“是啊，關鍵就是有生意。芷音說得對，不重樣的衣服我都喜歡。這弟子服每天穿著，和三千人撞衫。所以不用上課的時候，我都喜歡穿便服的。隻要質量好款式好，我覺得生意應該還可以。要不我這裏借你十枚二品靈石先去發個廣而告之試試？”
小琅想了想，“嗯，幹了。”
公告處的人收了靈石，還幫著把廣告詞潤色了一下，“好了，你們吃飯的時候自己看吧。”
小琅和高瑤便迴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琅老盯著弟子腰牌看，一會兒就要看一下。鐵子涵三人都納悶不已，直到他們的腰牌還有小琅的腰牌同時亮起跳出‘洛記私人定製’的廣告他們才明白過來。這‘洛記私人定製’也是公告處的人給取的名。開始小琅很沒有創意的起名為‘洛記裁縫鋪’。
“小琅這不是你的房號麽？洛記，你開的啊？”閻肅詫異的道。
小琅點頭，“是啊，剛剛開張的。請多關照！有朋友要做衣服的話，來找我，給你們的朋友八五折。你們自己的話，五折。”今天才讓芷音去置辦了相應的針線等。她們可以自行織布，又快又好倒是省了織布機的花費了。這個八五折也是跟百寶閣學的。
鐵子涵好笑的道：“沒看出你還是塊做生意的料啊！”
“我不管的，都交給芷音打理。”
鐵子涵想了一下，“那個丫頭不錯，你也算是用人得當了。”
同樣的時間，縹緲峰頂錢益善拿著個內門的弟子腰牌給莊則看，“瞧瞧，小姑娘多有想法啊！我看好她！如果將來縹緲峰不收她，我就收她做徒弟。”
莊則道：“這你就不用想了！”小琅上定縹緲峰了。就算她達不到師尊的要求，自己也會特訓她達到的。
萬劍一湊過來，“小錢，你說小琅差你多少靈石來著？看看，小姑娘都被逼成什麽樣兒了。”
錢益善道：“這逼也不是我逼的，你們要怪怪掌門師叔去。”什麽小錢，聽著就不大氣。要不是打不過這個魔頭，非得逼他改口不可。
洛清遠的聲音傳過來，“什麽事要怪我啊？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看你們仨也能唱一台了。聒噪！”
錢益善挑眉，呃，沒入定啦？被刺了卻也不敢不答，趕緊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洛清遠聽罷輕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錢益善又開始涮莊則，“掌門師叔執掌幾萬人的鶴鳴山，也的確是需要多一些有理財頭腦的人來幫襯。你是個不曉得柴米貴的大少爺，我看小琅就很不錯。聽說你曆練途中掙了生平第一筆靈石，說說，都怎麽花的？”
莊則默然，怎麽花的？真要說起來那些靈石剛好夠給小琅贖身。這話能說麽？雖然的確是挨了宰，但小琅可是無價寶。讓這個以賺靈石為終身目標，意圖以此叩開大道之門的家夥知道，還不得笑的捶地啊。
小琅的廣告打出去了，高瑤又拉著她一起換上芷音給做的便服在內門溜達。芷音是順手給高瑤也做了一件湊成姐妹裝來著。芷音是外門織作部的佼佼者，這衣服又是她用心做的，出去迴頭率不低。當天下午當真有人來訂購了兩套。一套兩件，另一套三件。廣而告之上說開張前三天統統八折來著。這五件的收入就一共是兩枚二品靈石。
是派侍女過來下的單，然後芷音帶著餘清過去給人量的尺寸又每件收了十枚一品靈石的定金。小琅和高瑤剛迴去，負責看家的朱秋林就高興的道：“姑娘，生意上門了！就是您和高姑娘穿的這一身。”
小琅欣慰地點點頭，買廣告的靈石沒白花就好。自從知道做生意還有往裏頭賠靈石的，她就一直有些擔心。
朱秋林手上還在忙活，把小琅衣櫃裏沒來得及穿的當季的四身新衣服都熨燙好掛出來。都是芷音練靈絲訣的時候給做的。芷音請示了一下這些便暫時充作樣品。萬一有人上門來看，就可以讓人選擇款式。
小琅的屋子如今被隔成了兩部分，前麵一個小小的手工製衣作坊，後麵才是住人的，放了隔斷。這樣也可以把她和高瑤拆牆的事兒遮掩過去。至於她弄這麽一個製衣坊，倒是在廣告前就去申請過的。掌管這些事務的都是流通處。雖然此舉有些劍走偏鋒開內門的先河，但下頭請示上去錢益善大筆一揮就批準了。說是弟子有想法，自主創業，可以讓她們嚐試一下。因此也不怕官方有人找茬。
芷音和餘清很快迴來，再加上朱秋林，三人很有幹勁的開工。前麵兩件後天交貨，後麵三件四天後。芷音還是預留了一定的時間以防有意外發生的。
小琅摸摸下巴，“芷音，你給三位師兄也各做一身外衣吧。三天後的晚上他們要去排隊占位置，來不來得及？”
高瑤拍拍小琅的肩，“孺子可教啊！”她們來出去溜一圈來了兩單生意，三天後三位師兄可是要在大廣場排通宵的。到時候和他們有相同想法的人肯定不少，那效果肯定更好。三位師兄也都是衣架子呢。就是走過路過的人肯定也會多看他們兩眼的。
芷音和那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姑娘，趕一趕來得及的。”
小琅從榻上下來，“我去叫他們到門口來量尺寸。”
小琅和閻肅都有些愕然，“這麽說這個位麵能飛升的人是有限製的？”
鐵子涵點頭，“是這樣的。不過，又過了兩百年了。這個限製應該已經打破了。如今大家覺得最有希望飛升上界的便是咱們的洛掌門了。緊隨其後的便是魔帝東方尋以及妖皇雪狼王。雪狼王其實是傅掌門、洛峰主以及軒轅大帝那個時代的人物了。不過他當年在軒轅大帝手上吃過大虧，影響了進境。但幾百年過去，應該也都調養恢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閻肅還好，雖然知道的不如鐵子涵多，但課堂上有聽過一些，書庫裏看書也知道一些。小琅屬於插班生，有些課程已經開過她錯過了。不過她倒是親眼見過洛清遠和東方尋，至於妖皇卻是頭一迴聽說。她雖然在妖族狼群裏長大，但妖族各族一直都散沙一般，沒聽說還有這麽一個能號令群妖的大人物啊！妖皇令她倒是聽小狼說起過，聽說誰要是找到了就能號令整個妖族。小狼說他一定要找到的。
“對了，正道同盟裏書院和佛宗也有後輩英才。五十年前佛宗出了一個佛子，他登上靈山時步步蓮華，靈山大放光芒。當時即將圓寂的佛宗魁首枯榮大師留下’百年後佛法大昌‘的話含笑圓寂。書院的人因為在紅塵之中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但聽說與傅掌門的師尊同輩的夫子最後曾收下一個關門弟子，為十七弟子。世人稱其位十七先生的，這兩百年來名聲迭起，為傳道統之人，有季聖之名。要是飛升名額有限，他們也將是洛掌門的有力競爭者。而且，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各方隱世高人存在。不過，我對洛掌門是信心十足的。而且聽說洛掌門他也是一心要去上界追隨其師尊的。”
三個還在煉氣期的小弟子說起這些本位麵的巔峰人物都不禁心向往之。三人靜默了一會兒才聽閻肅道：“你們說的這些都有些遙遠。我築基之後就有資格去縹緲峰的廣場下觀摩洛峰主練劍的風姿了。這才是比較現實的。對了小琅，你還沒有選擇武器。不如選劍吧，劍乃眾兵之王。而且鶴鳴山就是劍修為主。等你長大了，如果也領悟了劍意，在縹緲峰上翩然舞劍。那可就是我們這一代的洛峰主了啊。”
小琅也有些心動，她雖然說過不要屋簷底下搭屋簷。但對洛峰主是真的打從心眼裏佩服。
“嗯，我是想選劍的。”
“好，那以後練劍我就有伴了。”
小琅這一天提早了兩刻鍾迴去，芷音已經準備好泡澡的香湯在等著她了。之前一個半月，是小琅吩咐她不用等著，到點自己休息就是。玩命兒似的修煉，還是很需要勞逸結合的。芷音就是想等，也無法完全克製生理上的需求的。
看到熱氣騰騰的香湯，小琅道：“我好像真的很久沒有泡過澡了。”最近忙的都是用清潔術代替的。
芷音笑道：“我在裏頭加了些放鬆筋骨的藥材，姑娘進去泡泡解乏吧。姑娘晉入了第四層，我真替您高興。這樣一來，姑娘很快就是核心弟子了。”一邊說一邊將小琅隨意扔到椅子上的外衣等掛起來施以清潔術。她如今也能施加這樣簡單使用的術法，也很有希望今年內晉入第二層的。這速度在內門不算慢了。芷音打理好小琅脫下的衣服，又打開衣櫃為她搭配明日的穿戴。自從她來到，小琅就沒再為瑣事操過一丁點的心。
小琅全身放鬆靠到桶壁道：“我想了一下，你自己去觀摩總是不如實戰的好處大。但送你去打擂台賽我如今沒有那個財力。你那四個朋友，有沒有即將突破晉入煉氣期的？有的話，我跟魯師兄和閻師兄商量一下，要進來掛在他們名下，也是給你做個伴兒。有人一起實戰練習進步會快很多。”小琅也是這幾個月體會到團隊的好處了。之前高管事在，能夠引領到她不少。如今有鐵、閻二位師兄還有魯師兄一道打獵，她也在他們身上學到不少。
芷音楞了一下，“有的，有兩個姐妹，就要突破晉入煉氣期了。”
“姐妹啊，那就隻有同我們住一處了。這樣更好！那你去同她們說一聲，我明天也和閻師兄商量一下。魯師兄那裏還有十天才出關，不過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來了之後你得把她們管教好，我是沒有多餘的心思管的。如果不好我就直接攆人。”閻師兄父母是散修，他名下掛個人應該自己就能做主。這不算什麽大事兒，以他們的交情肯定一說就肯的。鐵師兄人也不錯，可是他有家族，家族裏還有不少人在內門。就像高瑤行事必須顧忌家族立場、利益，就不去為難他了。
“是，姑娘。”芷音如今也不再開口閉口道謝了，說多了就沒意思了。姑娘待她如此之好，她隻有好好修煉盡早強起來成為助力才好。
“至於以後，你們就專心修煉，覺得怎麽行事好隻需要同我說一聲就成。需要什麽資源，我能夠滿足的也會盡量滿足。如果想去打獵，我不忙的時候也可以帶你們去。”小琅其實也知道自己在內門是相當出風頭的，想找她茬的肯定不隻郭霖一人。也就這段時間剛經曆過大清洗，所以日子比較平靜。把那兩人弄進內門來，對她們的修煉大有好處，長遠來看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是。”
第二天同閻肅一說，他果然滿口答應。因為魯南還有十天才出關，小琅就打算索性到時候一起辦手續了。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日小琅叫上高瑤、芷音，鐵子涵還有閻肅一起去接魯南出關。她和高瑤是想去看看核心弟子的閉關處。鐵子涵和閻肅是聽她說起，也覺得最近太過緊繃，索性一同過去順道放鬆一下。
高瑤近來其實也十分的努力，其實她離晉入第四層也隻差一線了。她甚至已經跟鐵子涵商量好，明年他們都用不上這個陣盤了就直接處理給她好了。到時候她隻開啟一部分陣盤聚靈應該可以承受，而且也可以節約一些靈石，同時也使陣盤的使用時間拉長一些。這樣，她也就有機會盡快晉入核心弟子的範疇了。
鐵子涵當然沒問題，直接賣給熟人還省事兒呢。而且高瑤開的也是市場價又沒有要占他們仨的便宜。小琅當時聽了心頭一動，如果這樣不如她也出一份靈石和高瑤合買下來讓芷音她們仨也可以用到。至於她現在沒靈石，那就再想法子唄。大不了先欠著。時間可比靈石更寶貴，要等到她富足了再給芷音她們資源，那她們仨的修煉時間就耽擱了。
她和高瑤一說，高瑤也不反對。自從和小琅結交以來，她雖然和小琅沒得比，但比自己從前已經強很多了。如今小琅需要她的地方本來就不多，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拒絕，反正對她又沒有任何危害。而且事後，她便對芷音把這件事說了。不然依小琅的性情，事情沒做成是不會先講出來的。芷音如今對小琅是真的死心塌地，這個主人又有前途對她又大方。當然，除了愛戴她也是很敬畏小琅的。小琅日日打獵，不自覺就帶了些比較鐵血的氣質。
魯南神采飛揚的從閉關處出來，看到這麽多人來接他，尤其小琅也來了不由便露齒一笑。他長得也甚好，雖然傲嬌了些卻不會讓人討厭。這會兒邁開大步過來，而且明顯出來的時候拾掇了一番，看著便格外的豐神俊朗。
小琅看著這裏跟高管事閉關的地方一樣，隻能在門口看看便不再多打量。很快她就可以進去的了。
閻肅道：“我們大家一起來接你出關。走，今晚到浮雲軒，不醉不歸。慶祝咱們都晉升了一個境界。”當然，掏靈石買單的就隻能是魯南了。畢竟，浮雲軒可是內門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價格不菲。要是從前他們沒買陣盤的時候還能偶爾進去打個牙祭。如今打獵的收入因為修為的提升又往上躥了，他們也算是內門玄字班的高收入人群了。但怎奈每日除了最基本的開銷，其他都是直接劃到百寶閣還賬的。
據說浮雲軒的大老板也是他們的熟人錢益善。或者這麽說不準確，因為百寶閣、流通處、浮雲軒他都隻占三成股份，另外七成據說是屬於門派的。不過這些都是由錢益善出麵來打理，他既代表他自己的三成股份，也代表門派的七成股份，自然就是大老板了。
魯南這會兒晉入了煉氣期第八層，正自高興，聽說他們三人也晉級了便樂嗬嗬的拍著胸脯道：“好，就去浮雲軒！我請客。”
六個少年男女，唿啦啦的湧向了浮雲軒。或者應該說五個，小琅目前隻算孩童。不過這浮雲軒她也是慕名已久了。隻是一直不舍得靈石來吃而已。這裏吃一頓，膳堂要吃十天了。而她之前一直沒有這麽多餘糧。如今收入上去了，債務卻也上去了。魯南一心想報答她，她反而不好意思收他什麽東西。但吃他一頓大戶還是可以的。
她不好意思收魯南送的靈石、符籙，不是她品性高潔。而是自從她救了魯南之後，乙膳堂用飯的師兄師姐還有一些知情的師長都對她另眼相看，覺得她品性好。她自然也就不好露出真實的一麵了。不然，以後掌門收下她做徒弟，她就在內門早就有個貪財，挾恩圖報的名聲怎麽好？
坐下之後，夥計很有眼力見的指著牆上的菜牌對魯南道：“魯公子，請點菜！店裏又推出了幾道新菜式，要不要試下？”千機門少主，這可是一到內門就被老板列為高級客戶的人。他能在這裏當夥計就是因為眼明心亮，哪裏能不認得？
魯南對小琅道：“小琅，你點。想吃什麽點什麽就好。”
小琅道：“好啊。”她和這五個人都一起吃過飯，對他們的愛好都有所了解。所以魯南讓她點菜實在是太合適了。而且，她雖然沒有來吃過。但對浮雲軒的菜色卻是甚有心得。無他，開了天耳通之後她隻要聽到人講吃的，總是不由自主就豎起了耳朵。而在內門隻要講到吃的，勢必提到浮雲軒。當下，一點猶豫都不帶的就劈裏啪啦點了一桌，而且讓在座的人都極滿意。
“嗯，酒你們自己點吧。”酒她隻知道掌門愛喝的今夜白，其他就沒了解了。因為她不喜歡喝酒。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小琅出於好奇盯著掌門的酒杯看，他便給她嚐了一點，辣得小琅眼淚花都出來了。所以別人講到酒的時候，她都是興趣缺缺不愛聽的。
閻肅道：“這個自然、自然。小二，先來三壇你們自釀的浮雲醉再說。”
一看他的模樣就是酒蟲都要爬出來了，小琅笑道：“上快一點！”在座三個女孩子隻有小琅比較自在，高瑤和芷音都有點拘束，畢竟這三個少年修為高出他們許多。她們算是跟著小琅來蹭吃蹭喝的。
夥計答應著去了，這一桌可貴著呢。不過千機門的少主，請得起！就是請不起，還可以掛賬把賬單寄去他家去嘛。
酒來了，三個少年立即各抱起一壇拍開封泥。魯南在閉關處吃了半個月的辟穀丹，最想的倒不是什麽招牌菜而是浮雲醉。當下對小琅道：“來，小琅我喝酒，你喝茶就好。祝賀你晉入煉氣中期！還有高師妹也快了，不用急。到時候你突破了我們再來這裏慶賀。掌門開課還有五日，加把勁趕得上的。到時候再敬你。”
魯南是個傲嬌的少爺不假，但他家是做拍賣場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要接觸。所以隻要他把你當了自己人，場麵上還是很看得過去。不但高瑤，他對著很沒存在感的芷音都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示主人的招唿之意。
小琅端起茶和他的酒碗碰了一下，“好，你們喝，不用管我們。不會跟你這個有靈石的大少爺客氣的。”
高瑤笑吟吟應了聲‘好’，芷音也微微一笑迴應。
“好，我們就喝上了，你們自便啊。再要添什麽，自個點就好了。來，鐵兄、閻兄，咱們也互相敬一杯，祝賀大家都晉升了一級。”
三人端起壇子對撞了一下，鐵子涵道：“你應該馬上就可以晉入玄字班了。到時候就不是核心弟子了。不過這對大少爺你沒差，你自己就可以負擔得起一個陣盤。”
魯南道：“對了，你們的那筆債務真的不需要我先墊上？”鐵、閻二人的他無息墊上，至於小琅的他替她出了就是。這一路走過來，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大家倒也彼此都知曉了。
鐵子涵搖頭，“不用了，你偶爾帶我們來搓一頓就好。靈石就那麽辦吧，錢掌櫃給了機會，我們平日開銷也不成問題的。”都已經要到保證日常開銷的還款額了，就沒必要再欠魯南的人情。而且這樣修煉的時候更有緊迫感。
其實他從前是不太瞧得上這個有些人傻錢多、身邊圍了一群酒肉朋友的少爺的。這裏頭不無不平衡的心思。他鐵子涵也是大少爺來的，可是到了鶴鳴山家族對他完全斷了靈石支持。看到依然大手大腳花靈石的魯南自然有些不順眼。不過如今嘛，倒是覺得這人也還能交，至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另一方麵，鐵家未來的家主如果能和千機門少主有交情，也是一件相得益彰的事。
閻肅沒有想那麽多，抱著酒壇就是一大口。他早就覬覦浮雲醉了，可惜一直都沒什麽富裕靈石。來了鶴鳴山三年才頭迴喝到。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小琅舉筷品嚐了一口菜肴開口問道：“其實我一直有些好奇，為什麽玄字班不是從煉氣七層起呢？”
魯南道：“因為有人到了煉氣後期，境界不穩會墮境。還不是個例。所以玄字班的門檻才會改到煉氣期第八層的。”
“為什麽會這樣？”小琅問。高瑤和芷音也明顯好奇的看過來。
閻肅嘴角一扯，有些諷意的道：“因為心急唄，根基沒打牢靠就急著晉級。想脫穎而出贏得師長重視。到頭來還不是一樣要現形。所以吳先生才讓我們心態一定要穩。對了，現在還有不少人懷疑小琅也會墮境迴去三層。真是想當然！”日日一處打獵、修煉，小琅的根基有多穩，他和老鐵再清楚沒有了。小琅因為經脈粗，晉級需要的靈力儲備本來就多過常人。她如今的煉氣四層，已經相當於別人的煉氣五層甚至六層初階了。而且，日日打獵，她對靈力的運用嫻熟無比。這樣的人可能墮境？這次他們親眼目睹小琅晉入第四層，那真的是水到渠成一點勉強都沒有的。
不過，看小琅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樣子，他和老鐵也就沒有去替她辯解。修真一途能走到最後的人極少，去對一些勢必會被拋在腦後的人解釋純是浪費時間。時間會證明一切！身為兩大金丹高手的兒子，閻肅骨子裏其實也是挺自負的就是了。至於鐵子涵，他能以稚齡脫穎而出內定為未來家主，心氣自然是不低的。
高瑤道：“原來如此啊。其實看小琅進步很快，我也動過歪心思。想用家裏的資源去換取提前衝擊關卡的靈丹妙藥。好在想到了叔叔閉關前一再的交代才作罷。”
閻肅道：“嗯，就為這份心性，高師妹，我敬你一杯。隻要你初心不改，好好修煉將來成就也不會小的。”
鐵子涵也點點頭，“沒錯。天賦有差別，但能讓人走得更遠的還是心性。”
芷音在一旁聽著，若有所思若有所得。
小琅看她的筷子停下來了，拍拍她的肩膀，“吃，別跟魯師兄客氣！這三道菜是專門幫你和高瑤點的。他們不吃的。”她點菜是照顧到了各人修為的。
芷音點點頭，跟著小琅大快朵頤起來。她時常聽小琅念叨‘等我有了靈石，去浮雲軒點什麽、什麽……’一大堆的菜名，今天終於都看到實物了啊。
三個少年喝酒去了，小琅三人也一邊聊天一邊埋頭苦吃。到最後，魯南三人都有些上頭。鐵子涵大著舌頭道：“小琅，明早記得去靈田幫我代班。”然後就扒到了桌上起不來了。
小琅點頭應下便讓小二安排人送他們迴去，然後拿過魯南的腰牌劃款付賬。魯南的腰牌早就對她開放了權限。隻是她等閑不會動而已。
夥計看她能做魯南靈石的主，不由眼珠子轉了兩轉。這位小姑娘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啊。
小琅道：“哎，夥計，你們這裏收靈獸是個什麽價格啊？”
夥計便報給她聽了。小琅一聽比膳堂給的價稍高，於是道：“收散的麽，就一天四五隻那種？保證是活的。”門派裏有專門獵獸批量供給這些酒樓的師兄、師叔。她們一天才幾隻，應該不會搶了誰的生意被報複才是。
夥計有些詫異，消費得起這樣一桌酒菜的人還來賣靈獸啊？口裏隻道：“先帶來看看貨，到時候廚房的人說可以就可以。質量好價格還可以上浮一點的。”
那就是重質量勝於數量了。也是，浮雲軒名聲在外，不差人往這裏送獵得的靈獸的。小琅點點頭，“好的。”
三個小姑娘一起散步迴去。芷音道：“姑娘，好好吃哦！我差點把舌頭給吞下去了。”
小琅笑了兩聲，“我有一迴跟著掌門去吃飯，也是這樣的。等以後姑娘我有了靈石，天天帶你吃好吃的。”
“嗯。”
高瑤道：“魯師兄人很好啊。”
“不冒傻氣的時候還成。”當初不滿自己在乙膳堂吃飯的人那麽多，偏就他站出來趕人。不是被人背後攛掇的是什麽？後來還一個人莽莽撞撞的就跑到山林獵獸，就為了證明馬廚子是否言下無虛。這和鐵閻二人的謹慎比真是差太遠了。虧得這人傻人有傻福，當時掌門看到了。不然自己就是遇上了也不會伸手救他的。不過，他這麽傻千機門應該給他安排了保命的退路才是。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高瑤當晚迴去很興奮睡不著，幹脆連夜修煉。竟在拂曉之際，突破晉入了第四層。隔壁的小琅在床上翻個身嘟囔道：“魯南說一句這麽管用啊！那今天是不是又可以吃浮雲軒了？想想點什麽菜好！”
小琅睡醒起來，吃了芷音拿了她的弟子腰牌去打迴來的早飯起身道：“走，我們去給鐵師兄代班，順道接你的兩個朋友進內門來。”她看到芷音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新衣服，這也算衣錦還鄉了吧。嗯，自己將來也一定要風風光光的迴靈獸山脈。讓那些排斥她、想欺負她的狼妖好好擦亮眼睛看看。
臨走到高瑤屋裏看了看，她正在打坐穩固第四層的境界。在弟子閣單獨打坐修煉，安全還是無虞的。所以小琅安心的離開了。
“你的靈絲訣練得如何了？”往外門去的路上，小琅問道。她已經知道芷音隻是可以抽取周圍一切可以煉成絲線的東西用來修煉靈絲訣，那些絲線並不是從她的指頭裏鑽出來的。
“還在練第一式，不過純熟了許多了。”芷音畢竟隻是五靈根，小琅這幾個月除了教她入門功法，其他的都沒有教。這樣她就可以專心的修煉煉氣期第一層的功法與靈絲訣。
靈田這邊小琅已經來了不下十次了，那些靈植夫看到她也很熟悉，紛紛點頭打招唿：“洛姑娘來了。”沒看到帶她來的鐵子涵，有些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難道今天是洛姑娘單獨給靈田行雲布雨？她行麽？
“是啊，鐵師兄今早有事叫我來替他。”三十畝靈田的行雲布雨，如果是由小琅獨自完成，大概要用到兩個時辰左右。不過，這樣對她水係功法的掌控和實踐自然是更有利的。
到了地方，小琅對芷音道：“去把你那兩個朋友帶過來吧。”
“是。”芷音答應著就調動周身靈力快步離開。外門很大，她得抓緊時間來迴。趕在姑娘忙完之前把人帶過來。
小琅盤腿坐下，瞅著左右無人她召喚出葫蘆喝了一大口。如此，可以借用靈泉水的力量提升一下速度。不過，外門的靈泉質量可真低。好想念掌門最開始給自己喝的那三杯高品質靈泉水。
小琅如今還是不能內視，但她請鐵子涵給她看過。她木係的靈根成長得很茁壯。比起來水係就真的有點短板了，得好好想想辦法了。如今她唯一能鍛煉水係靈根就是這樣替鐵師兄代班的時候了。嗯，還有四天掌門就要來內門開課了，不知道他會講什麽？
小琅按照鐵子涵教的行雲布雨的法門，調集自己九成的靈力並且借助附近的水係靈氣。一刻鍾後，一小團烏雲終於在靈田上方形成，比鐵子涵自己操作的時候小了很多。這其實也是小琅頭一迴單獨來靈田操作。之前鐵子涵至少會在一旁壓陣，必要的時候出手相助。昨晚他們三個少年都喝多了，算是長時間苦修的一個放鬆。今早全都起不來。小琅這才有機會獨當一麵的。
這樣不夠，旁邊靈田的靈植夫看過來似乎都有些懷疑的樣子。這樣的心分二用小琅還是跟芷音學的呢，不耽誤正事，也留意到了周遭。本來還有點小得意可是聽說洛峰主能自成一個劍陣對敵同階無敵，她就蔫了。再轉念一想，掌門也隻能真正控製四個分身行不同之事，那她這樣還算是很不錯的了。
小琅從儲物錦囊裏召喚出十二枚一品靈石，用靈力控製著散在身體周遭模仿著聚靈陣的一角陣勢排列。如此一來，她行雲布雨的過程中就可以不斷的抽取靈石的靈氣。這樣不至於間斷，速度也可以提升。
那些靈植夫看烏雲漸漸變大，雖然仍不及往日鐵公子所為，但比之前也大了不少了。而且洛姑娘都自己搭上靈石了，他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慢就慢一點好了，反正今天能行雲布雨就成，一樣是風調雨順。
小琅控製著那團烏雲布雨，然後慢慢挪動。三十畝靈田不隻一個靈植夫承包的，不能厚此薄彼都要照顧到。她不斷的抽取著靈石裏的靈氣，葫蘆就擺在身前，張口一吸便是靈泉水自動噴入口中。
芷音帶著兩個激動難耐的小姑娘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織女的住處離靈田有些遠，小琅這會兒已經完成了十八畝。這兩個小姑娘對小琅都是聞名已久，當下睜大眼睛盯著她看。
“芷音，姑娘才這麽大，居然就可以單獨給靈田行雲布雨了？”
芷音得意的道：“別看咱們姑娘小，她已經是煉氣期第四層的高手了。”不過她心底也不無擔心，之前有幾迴姑娘都是脫力被送迴弟子閣的。今天鐵公子又不在，姑娘會不會出狀況啊？
好在最近刑堂大肆整頓治安，內門還算安全。之前姑娘脫力元氣丹都不服，清醒過來立即打坐，次日就會完全恢複。大不了迴頭自己背著姑娘迴去好了。
她迴頭對那兩人道：“靈田這邊靈氣濃厚，你們也抓緊時間趕緊修煉吧。姑娘從來都說一不二的。迴頭你們如果修為跟不上，真的會被再攆迴外門的。”
那兩人對自己躍了龍門還不忘拉她們一把的芷音還是比較信服的。眼前的姑娘雖然看起來比她們還小幾歲，但有這樣的修為也足以震懾住她們了。兩人乖乖的就坐下打坐修煉。外門有專門的突破至煉氣期的功法給他們這些靈根很廢的弟子的。
三十畝終於完成，小琅睜開眼，就見到芷音已經侯在自己身側。自己擺在身邊的十二顆一品靈石此際都化為了齏粉，隨風散去。她又一次靈力透支了，而且比之前都要來得嚴重。不過還好，如今已經不會動不動就暈過去了。她行雲布雨隨時可以中斷。而且一直留意著周圍情狀，萬一出個什麽狀況，隨時可以中途停下的。要不然，也不敢這麽施為。
“姑娘，我背您迴去？”
“好。”
芷音蹲下，另外兩人也過來幫忙把她弄到芷音背上。
小琅看她們一眼，兩人趕緊自我介紹，“姑娘，我叫餘清。”
“我是朱秋林，姑娘。”
“嗯，走吧。”這會兒迴去正好是吃飯的點了。
靈植夫們候著四個小姑娘走遠聚攏議論，“你們說這洛姑娘她到底圖什麽啊？她已經第七迴在靈田透支靈力了。今天還搭上了十二枚一品靈石。”
“肯定有好處啊，不然誰幹啊？唉，內門那些精英弟子的想法咱們不懂。幹活吧！”
餘清和朱秋林入內門的時候被盤問，小琅在芷音背上對看守的弟子道：“二位師兄，她們是內門魯南師兄和閻肅師兄手下的侍女，我帶她們進去辦手續的。”
看守的弟子便記下了一筆，又讓小琅簽了字。迴頭要核對的，要是對不上這兩人還得被驅離。在此期間，如果這兩人出什麽狀況，也是要小琅承擔責任的。
簽完字，看守的弟子手一揮就放行了。在這裏輪值，倒是看到過兩三次小琅這麽被鐵子涵背迴內門了。他們認得鐵子涵和閻肅，所以該有的流程走一走就好，不會刁難。
“多謝二位師兄。”
迴到住處安頓好小琅，芷音直接拎出食屜。她先去隔壁看了一下，高瑤還在打坐穩固境界。迴來對比較穩重的朱秋林道：“你在這裏守著姑娘，除非姑娘吩咐，否則什麽都不要做就好，千萬不要亂走動。餘清，你跟我去打飯。”
朱秋林和餘清正在對內門濃厚的靈氣咋舌，聞言趕緊應了一聲分頭行動。
小琅也是在打坐恢複，前頭幾次她努力想發現靈力耗盡恢複後有沒有反彈。一直都沒有察覺出來變化。今天她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實在是獨立完成一次行雲布雨太耗費靈力了。不知道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她心底升起一些期待。
一刻鍾後芷音打了五份三個等級的飯菜迴來。小琅的自然是到乙膳堂打的，然後高瑤和她的照舊是丙膳堂。兩個新人的就隻能是提供給侍從、侍女的膳堂打的了。隻有小琅的需要花費靈石。
提供給侍女的膳堂根本就不需要什麽身份證明就可以打到。因為在內門，侍從和侍女就是最底層。他們的膳食自然也是最底層的，根本無人會冒認去打飯。而且，尚未進入煉氣期的兩人，其實也吃不了丙膳堂的飯菜。一個不好吸入的靈力過量太多的話，會爆體而亡的。就是過量不多，也要經脈受損。
看小琅還沒有恢複，高瑤也還在繼續打坐。芷音道：“我先給你們講一講留在內門和姑娘身邊的規矩吧。”
“是。”
芷音從前就做過織女的小頭目，怎麽管人還是有一套的。這兩人除了和她關係好，品行和勤奮都是極佳的，而且原本也是她手下來的。所以待遇的差別兩人還是很接受的。畢竟先來後到，再說芷音如今的修為比她們強多了。所以對於這一點芷音沒有多講。隻說隻要努力修煉，姑娘是會提升她們的待遇的。之前小琅已經交代過，這兩人的月例是每月三枚一品靈石、兩顆元氣丹，比芷音要低一級。但比她們在外門時從小琅這裏領到的又略多一些。
芷音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和三人怎麽分派活計，還有今後修煉的規劃。朱秋林兩人的反應跟芷音一開始差不多，驚喜然後還有些不敢置信。餘清還小心翼翼的問道：“芷音，你現在已經是煉氣期一層的修為了麽？”
芷音點頭，“我現在是一層中階。等你們正式晉入煉氣期了，姑娘會傳授你們一層到三層的行功法門的。”
朱秋林道：“那我們這輩子也是有築基的希望的了？”凡人生活在鶴鳴山這樣靈氣濃厚的地方，可以活個七八十年。煉氣期是一百年。一旦築基，壽元就相應增加一百年。而多出一百年，很多事情就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還能遇上結丹的機緣呢。那壽元就會變成四百年……
芷音想了一下道：“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築基的事的，能夠突破晉入煉氣期就覺得很好了。可是如今，我覺得真的可以想一想。”
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小琅頭上。她們認的這個主人資質很好，將來必定是天之驕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她們隻要肯努力，真的是可以想一想的。這麽一想，不由得不激動。她們是沒有根基的廢靈根，如今有一個人肯給她們機會，一定得好好把握住才是。
三人又等了半個時辰，小琅睜開眼。她眼底有淡淡的驚喜。這一次終於體會到了非常細微的一點自然提升，千分之一不到的樣子。但總算是體會到了！掌門說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體會的。
“高瑤還沒過來找飯吃？”
芷音道：“我剛又過去看過，似乎還要一會兒才收功的樣子。”
“那不等她了，咱們先吃。吃完了好去辦手續，估計那三個醉鬼也醒酒了。”可以放鬆一個上午不打獵，可是下午又得集中修煉了。
吃好了，小琅帶著三人到男弟子的宿處門口等魯南和閻肅。托人進去帶話之後，那三人一道出來了。
鐵子涵問小琅，“你弄妥了幾畝？”
“全弄好了。”
鐵子涵愕然，他本意隻是讓小琅先去幫他做一些，順道修煉。迴頭他也好省事些。當下問道：“你怎麽弄的？”
小琅便告訴了他。
鐵子涵嘖嘖稱奇，在小琅肩膀上注意力道的拍了兩下，“小琅啊小琅，你可真是個寶貝！這都能被你想到。咱們買陣盤的靈石真是沒有白花。”
“我就依葫蘆畫瓢，照著擺的。本來也隻是想試一試。”
閻肅道：“小琅，幹脆你迴頭把聚靈陣全研究一遍。要是以後你靈力夠了，也會製作陣盤那咱們就不用求人了。”
魯南道：“小琅這樣隻能簡單的擺一擺的，製作陣盤是專門的學問。不過小琅以後陣法一門應該可以學得不錯。”
鐵子涵看閻肅一眼，要製作他們如今用的聚靈陣盤至少得是金丹以上修為。小琅金丹的時候，他們還需要這樣的陣盤麽？真是說話不過腦子。
小琅笑開，如果這樣那將來她學會洛峰主那個避雷陣的希望又大了很多啊。
閻肅左右看看，多出來的兩個他知道肯定是小琅新收的小妹。不過，“高師妹怎麽沒來啊？”這種集體活動，不該會缺席才是。昨天高師妹還說想去看看他們使用陣盤的效果呢。
小琅對魯南笑道：“她昨晚迴去不眠不休的，今早當真突破晉入第四層了。今天還是改天？”
“改天吧，昨天吃吃喝喝，吸納的靈力需要慢慢化開。這樣，等掌門講課那天，結束了咱們再去浮雲軒。”
閻肅笑開，“出靈石的是大爺，聽大爺的。走，去辦手續吧。”
手續很快辦好，朱秋林和餘清便不再是黑戶了。小琅讓高瑤帶她們在內門各處轉轉，順道去購置一些用品。她就同鐵子涵、閻肅還有魯南一起去山穀修煉了。
魯南也是跟來看陣盤效果的。不過這陣盤最多就能容納三個煉氣期，再多就要有人要不足了。他隻能另外購置。
魯南嘖嘖稱奇，“居然真抵得上閉關處一半的效果呢。”
小琅挑眉，“隻有一半麽？”她們背負了天價的債務，居然還是比不上核弟子的待遇！
“是啊，我閉關的修煉塔底層全天都是內門雙倍的靈氣濃度。不過核心弟子裏也找不出你們仨這麽勤奮修煉的啊。又是打獵訓練夯實各種實用功法，又是利用陣盤、每天還增加時間修煉。看得我也好有動力了。我這幾天要把過去一個半月的功課補起來。之前境界已經穩固過了，暫時不忙購置陣盤。倒是你們打獵別忘了叫上我。好了，你們修煉，我就在這兒自習。”
小琅三人每天雖然沒有去課室，但每晚都有看著課堂記錄的月光石自習。倒是魯南，一直在閉關處一個半月都沒有出來過。四天後掌門講課他至少學過的課程應該都懂得。不然萬一被問到卻不知道就丟臉了。雖然這真的隻是萬一而已。
吃飯的時候，四人說起到時候占位置的問題。
小琅疑惑地道：“魯師兄你不是特別會占位置麽？這有什麽好發愁的。”自從認識了魯師兄，她每次上大課都有前排好位置坐。
魯南赧然道：“我從前都是花靈石雇人替我占的。掌門開課，十年一次，誰舍得把好位置賣出來啊？我出再多靈石都沒人肯賣的。”
“可是，掌門不是會用一百個分身來講課麽。那樣也就是三十人分一個掌門了，還用占麽？”小琅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鐵子涵道：“還是想坐得靠前一些啊。其實被掌門青眼有加的幾率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不是誰都像莊師叔祖不到弱冠就金丹四層了。聽說當年他才十二歲，就已經築基期第九層了。然後上縹緲峰當月就成為了金丹高手。這樣的速度，在鶴鳴山曆史上是前無古人的。就是傅掌門和洛峰主都不曾達到。所以，如果坐得靠前一些，能被隨行的峰主、長老、首座那些注意到也是很好很好的。”
小琅撓頭，“那麽多人來講課？”
“不是，掌門講課，他們也都是來旁聽的。興許有所得呢，也許被瓶頸卡住的就此突破也說不定。”
“我小小的一坨，不容易被注意到。如果前頭的位置實在難得，不用幫我留了。你們坐就好！”畢竟她隨時都有機會聆聽掌門指點。雖然看不到本人隻聽得到聲音，但正因為這樣才沒有壓力啊。其實從前麵對掌門她一直都有些小怕怕的，尤其是阿則哥哥去掙靈石那陣。後來證實掌門早就把她的想法都看穿了。她也就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怕了。
鐵子涵道：“不成，你一定得坐前頭。我們挨著你，那樣掌門的目光要是瞥過你，不就順帶看到我們了麽。掌門親自帶你迴山的，怎麽都會有一份關注的。”
閻肅道：“老鐵說得對。我們仨頭天晚上就去排隊占位置。也不好落下高師妹，她也是蠻拚的啦。三個人占五個位置應該成。再少了人恐怕占到了都保不住。這還得拚魯南和老鐵家的麵子呢。不然，那些築基期的師叔們才不會對我們客氣。”
鐵子涵道：“那幹脆就同我叔叔他們一起，這樣更穩妥。”到時候掌門瞥到小琅，不就把鐵家子弟一起看到了麽。混個臉熟也好哇。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反正不用小琅去熬夜排隊，她也就沒意見了。她想了想問道：“那位置能多占幾個來賣不？”要是可以她也犧牲一晚上不睡，大不了一邊排隊一邊修煉。效果差點，但還是有的。這樣也不至於第二天沒精神。要是可行把芷音她們仨也拉去。
鐵子涵搖頭，“我們是煉氣期，在這樣的場合太弱勢。我叔叔他們就是占到了多的位置，肯定也要用來結交人脈，哪會舍得賣？”
“哦。”那就算了，還是床上睡著舒服，她還在長身體呢。
下午腰牌上已經通知了掌門講課的主題：如何鑄造本命靈劍！
鐵子涵三人要去書庫複製相關的玉簡先預習一下。魯南和閻肅都是劍修，鐵子涵雖然不是，但鑄造本命靈劍和其他的本命武器是有相通之處的。小琅不去，她如今的修為也進不去。也不打算看他們複製的玉簡。那三人隻當她程度還低，看了也看不太懂。這會兒時間緊，他們也沒有時間給她講解的。
對煉氣初期和中期的弟子來說，聽掌門的課主要還是去感受一下，哪怕他講的再淺顯易懂。不過，那些話就是死記硬背下來，將來都是會有用的。甚至，洛清遠都不禁止人用月光石刻錄。不過，錢益善把這活兒壟斷了。隻有他才可以安排人刻錄，然後在內部出售。七成收入上繳門派，三成名義上他得，但私下還要細分。並且，這些玉簡是不能帶出鶴鳴山的。帶出山門就是一片空白。用錢益善的話說，敝帚尚且自珍。掌門開課的實錄這麽高大上的東西，怎麽可以變成大路貨隨便流傳？其他高層也持同樣的觀點。
三個少年去書庫複製玉簡了。陣盤，鐵子涵沒敢給小琅，怕她護不住。這玩意兒太金貴，覬覦的人不少。迴頭別人趁小琅落單搶走，追查起來麻煩。不過小琅還是獨自來到了山穀。因為她發現這兒的靈泉水質量不錯，而且景致很好。
到了地頭，小琅繼續往裏走了一段然後手腳麻利地爬上一塊大岩石，兩腳懸空坐下。這兒看出去特別遠呢。這才不緊不慢的召喚出傳音器來。她將靈識外放，這樣可以監視到周圍的情形。萬一有人來到附近，可以立即將傳音器收起來。
小琅兩條短腿一晃一晃的，撥通了莊則的傳音器又掛掉放迴儲物錦囊。然後就召喚出葫蘆借靈泉水喝，仰看著半空的雲卷雲舒慢悠悠的等著。有的時候這麽閑情逸致一下，感覺很是暢快。她這八個月都在加緊修煉，好像身後有惡犬追趕一般。這會兒便索性放空，好好休息一下。掌門說過的，終點固然重要，但路上的風景也別忘了停下來看一看。
莊則今天比較忙，他下午在山壁那裏觀摩師祖練劍，好像對劍意有所領悟。這會兒正在細細琢磨，不自覺的就入定了，完全沒有留意到傳音器響過。
這會兒萬劍一和洛清遠也都不在縹緲峰。洛清遠有事出門還沒有迴來，萬劍一樂得清閑，又找莊則借了靈石去試手氣去了。所以，也沒人聽到莊則的傳音器響了三迴。
小琅等著等著躺在岩石上睡著了。最近其實挺疲憊的，尤其早上那麽完全放空了靈力一下，比之前哪一次放得都空。所以，她睡得還蠻好的。
洛清遠從半空經過，其實為了不引起門內弟子騷動，他經常都是這麽悄沒聲息的來去的。上次迴山是因為帶著三個晚輩，必須做個表率才走的路。因為有一縷靈識放在小琅身上，所以從她上空飛過時自然留意到了。很大的一塊岩石，襯得上頭穿著藍色弟子服的小琅格外的嬌小玲瓏。
“看來世元的整頓還是卓有成效嘛。”小琅這麽天為被地為床的睡著，居然也沒有什麽事故發生。不過再晚就不行了。
洛清遠緩緩降了下來，手一招，小琅就到了他手上。他一手將她圈住抱進了附近的山洞裏。等會兒暮色降下，門派內比較特殊的一群修煉者——鬼修會在這附近活動。小琅這樣一身充滿靈氣的血肉，迴頭引得哪個自製力不強的把她當美食就壞了。這丫頭，怎麽跑到這兒來睡了？
小琅被抱著走了幾步就醒了。她鼻子很靈，還沒睜眼就聞出了來人是洛清遠，嘟囔著喚了一聲‘掌門’。
“你怎麽睡在這裏？”
“弟子看景，順道等著阿則哥哥迴我。不小心就睡過去了。嗯，掌門，你今天身上香香的。”
洛清遠停步細細聞了聞自己的外衣，把小琅放下後，便有些嫌惡的將外衣褪下。大概是之前不小心沾上的，非常細微。好在小琅鼻子靈光，不然被別人聞到了非得傳出些閑話來不可。
小琅看出他的嫌棄便道：“掌門，我給你洗。有事弟子服其勞！”
洛清遠笑了，“就你，不會清潔術的時候脫下來在桶裏泡泡，過半個時辰跺兩腳就晾起來也算洗衣？”
小琅被說得一臉赧然，站在原地摸摸鼻子。她這會兒已經猜到掌門和阿則哥哥還有萬叔多半可以‘看到’自己了。他們是強者，她反抗不得。而且，她相信不該看的他們不會看的。開始還糾結過一陣，後來也就坦然了。該幹嘛依舊幹嘛。不過其實現在洛清遠是不看的了。一開始隻是擔心小琅不習慣，無法融入。如今她都有了一群小夥伴就不用太擔心了。小孩子總是要自己長大的。
萬劍一本來看得樂嗬，被洛清遠說他退步之後也在思索在如今的環境如何修煉的問題。不然以後出去，就生生比旁人慢了五十年。那從前的仇敵還不得紛至遝來啊。他可不想托庇於鶴鳴山。那樣會被洛清遠吃定一輩子的。至於莊則，他試過了靈石無法驅動水幕，非得元嬰以上靈力或者借助法寶才可以。不能隨意雇傭萬劍一之後，他也就沒得看了。
洛清遠用清潔術把衣服上的異味去除。想了想不放心，遞給小琅，“既然是有事弟子服其勞，那你替我抱會兒。”小琅身上自帶一股奶香味，聞著比那些脂粉味舒服得多，讓她抱一陣就當是熏香了。萬一那絲異味沒去除，也可以被覆蓋掉。而且也不至於被人誤會，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
小琅有點莫名其妙的接過來，抱在了懷裏。她是聞不出自己身上的味兒來的，因為聞慣了嘛。和芷音相處久了，她也知道了一些關於布料的常識。掌門這件衣服看起來很低調，其實布料是非常高檔的。隻不過，做工相當一般。比芷音的手藝都差遠了。
“你找阿則要問什麽？”洛清遠輕輕彈指，一縷靈火出現點亮了山洞。這件外衣是師尊當初學做衣服時練手的作品。所以哪怕染上脂粉氣他也沒有要丟棄的想法。如今有小琅給熏熏，再穿也就不會有什麽膈應了。
小琅抱著洛清遠的外衣道，“弟子就想問問怎麽讓自己的靈根平衡發展。我的木靈根發展得很好，可是水靈根鍛煉的機會太少。”本命靈劍什麽的，還是到時候課堂上聽講吧。就不要勞煩掌門多費口舌了。
洛清遠道：“你日日在山林間打獵，吸取木係的靈氣的確比較多。不過暫時沒到失衡的地步。你能想到這點也算不錯了。”
被誇了，小琅心情大好，“弟子就是覺得要是一個人兩條腿，一條又高又粗，一條又細又短，那不成怪物了麽？”
聽她說得有趣，洛清遠唇角微微往上一彎，無意間被人靠近沾了些脂粉氣在身上的不悅也漸漸散去，“那葫蘆，你除了澆樹都沒用過麽？”
“弟子有喝啊。可是，高管事說這葫蘆太金貴，讓我不要露白，迴頭會有人想搶奪的。所以平時弟子都不敢讓它的靈氣外溢。”
隻是渴了喝幾口是遠遠不夠的。
洛清遠捏著鼻梁想了下，“你吸取木係靈氣是自發的、無意識的。大概和你在靈獸山脈那樣靈植充沛的地方長大有關係。我傳你一套吸取水係靈氣的法門，這樣你時時刻刻都可以從周圍的環境吸取水係靈氣。”
小琅歪頭問道：“不是得靠近靈泉才有用麽？”內門的靈泉都被幾大勢力瓜分了，而且圍那麽多人效果也很打折扣。
洛清遠搖頭，“不用，天地間到處都有水係靈氣的存在。木係的法門我也一並傳你，這樣以後到了相應的環境你就可以主動吸取。”
洛清遠把手按在小琅眉心，用很省事的法子把這兩個法門都傳給了她。除了師尊他平素不喜歡和人接觸的，就是教莊則都是中規中矩的傳授玉簡。這會兒沒帶玉簡，而且和小琅似乎也無須有什麽忌諱。直接就將一縷意念打入了她的識海。
小琅便領悟了一下，然後又試著運用，“哇，周圍真的好多水係靈氣啊！”
“好了，衣服給我。以後晚了不要到這座山來，有危險。”
小琅點頭，“哦，那前頭一座山呢？”他們晚上都在那邊修煉的。
“前頭那座山無妨。”隻有這一座山是劃給鬼修晚上修煉的範圍，他們不敢出去傷人。
洛清遠將被小琅熏過的外衣穿好，然後牽著她出去。這會兒一眾鬼修已經在開始活動了。隻不過小琅看不到而已，除非她施展天眼通。
那些鬼修看到洛清遠，趕緊從中間分開留出一條道來。又有鬼修看向他牽著的小琅，喉結都上下滾動了一下。美味啊！不過，牽在掌門手上，就是以後也是不能動的啊。
走出這座山的範圍，洛清遠鬆開小琅的手，“好了，迴去吧。”
“是。”小琅一路感受著，真的是到處都有水係的靈氣。以後不用發愁了！師尊真的是什麽都知道呢。
迴到住處就見到高瑤在自己屋裏呆著，跟芷音她們聊天，眉飛色舞的樣子。小琅知道她是穩固了境界還在興奮呢。自己那天也是這樣的，從煉氣初期到中期也算是跨上一個新台階了。
“閻師兄他們到時候會幫我們兩個占位置，說是在前頭被長老、峰主、首座們注意到的幾率會高一些。聽完課我們就去浮雲軒替你慶祝。”
高瑤笑道：“我又沾你光了，小琅。”
“也不是啊，閻師兄他們對你的印象挺好的。說你心性沉穩，穩打穩紮。而且這本來就是找個理由大家一起吃大戶而已。”小琅在床上盤腿坐下。眼睛在屋裏溜達，看芷音她們添置了什麽物件。呃，目力所及添置了一張上下床。上床窄些，下床寬些可以睡兩個人。還有一個衣櫃。自從芷音來了之後，每每練習靈絲訣的時候就會給她做衣服。衣櫃是不太夠用。可她平日都穿弟子服，穿便服的機會好少的。芷音說沒關係，迴頭不能穿了拆了再加些絲線織布又可以再做。
這又來了兩個織女，那她還不得衣滿為患啊！可惜她們靈力太低微，做出來的衣服不可能像萬叔那件火紅外袍一樣高大上，自帶不少功效。對了，今天掌門那件外衣，其實也很是普通的。可他好像挺愛惜的樣子。
小琅撓撓下巴，“芷音，你們可以接訂做的衣服麽？”
“可以啊。”
“那反正做衣服就可以練習到靈絲訣，不如你們三個去租個鋪麵做衣服賣。這樣可以練習，也可以賺取靈石。”就是不知道還有空鋪麵沒有。要是有的話，前鋪後屋，就讓芷音帶著她們搬過去住好了。四個人住一個屋還是蠻擠的，而且有時候也不那麽方便。她之前沒想到那麽多，就想著擠一擠也無妨。如今突然靈光一閃，頓時覺得這主意不錯。錢掌櫃的那麽富裕，靈石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不就是因為他名下的生意多麽。
芷音楞了楞，“好的，姑娘。”姑娘是背負著巨額債務的。之前隻有她一個人不好操作，如今有三個人了不是正好可以開一個裁縫鋪子麽。可以說她們仨今天的一切都是姑娘給的，能夠對姑娘有用就太好了。
高瑤道：“我去幫你們打聽鋪麵。其實我過來本來是想說要不要咱們兩間屋打通五個人住的。小琅你這樣安排就更好了，芷音她們可以一邊修煉一邊賺取靈石兩不誤。我明天一早就去幫你們問。不過大概不能很快就有。所以，我們還是把屋子打通吧。”
小琅挑眉，“不用去報備麽？”
“報備了好多事的。偷著弄好，以後恢複就是了。咱們這兒是這一排的最後，平日也沒人來。大家每天忙著修煉都來不及，哪有閑工夫來串門啊。”高瑤要不是今天晉入第四層，也沒有心思過來聊天的。
高瑤說幹就幹，指揮著芷音三人把兩邊靠牆的東西搬開，直接就用木係功法拆卸起了中間隔斷的木牆。一眨眼的功夫就搞定了。牆體被完整分拆成八塊堆放一邊。不隻芷音三人，就連小琅看著都覺得神奇不已。木係功法原來還可以這麽用的。聽說高家就是從管建造房子起家的，那對木係功法的應用上是比較接地氣啊。就好像織布也可以悟出靈絲訣一樣。果然遍地都是學問！那將來的自己見識多了，也可以創造新的功法、新的運用吧。
兩個房間打通，住五個人就不嫌擠了。高瑤高興的道：“這樣看起來好多了吧。”
小琅笑著點點頭，“嗯。”
五個小姑娘的同居生活就這麽開始了。小琅和高瑤衣食住行都被照顧得十分周到。高瑤第二天就去打聽坊市鋪麵的事，這會兒沒有空著的鋪麵。不過她托人打聽到，有三間鋪麵就要到期了。其中兩家經營有些不善，到時候可能就不續約了。
小琅挑眉，“經營不善？”
高瑤道：“是啊，有大把大把賺靈石的，自然也有往裏頭賠靈石的。你不會以為隻要做生意就有得賺吧？”
小琅還真是那麽以為的。她抓抓包包頭，“怎麽會往裏賠靈石呢？”
“沒生意上門啊。可是鋪麵的租金還有人工費還是得付的。哦，你不用再付人工費，但租金還是得給的。”朱秋林和餘清雖然不像芷音是掛在小琅名下的，但其實和她一樣。她們依附小琅，不然根本不可能進得來內門。這個名額可金貴了。小琅還每月給她們月例以及丹藥。讓她們做衣服，那肯定不用再另付靈石了。
高瑤說完看小琅一副發愁的樣子，樂道：“有時候我都要忘掉你其實才七歲。原來你還是很多東西都不懂啊。平時看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連我都被你糊弄過去了呢。”都是叔叔說什麽小琅是大家族出身，經曆比較豐富。不過看來，沒接觸過的東西她還是不懂的。
芷音道：“姑娘，我們三個以前在外門，是經常被內門的前輩指定做衣服的。隻要口碑豎起來了，應該不缺生意的。”
朱秋林和餘清也點頭不已，她們都是織女裏的佼佼者的。
高瑤道：“那看來還是有機會賺靈石的。要不然咱們先不忙租鋪麵，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靈石。咱們先在內門招攬生意，等有了點名聲再去考慮鋪麵的事。”內門有三千弟子，也是很大一個消費群體了。真要租下鋪麵麵對十二峰四堂的客人，一開始可能也忙不過來。
小琅點點頭，“好！”
高瑤想了想，“嗯，首先得讓人知道咱們這裏可以定做衣服。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弟子腰牌裏廣而告之。不過這需要花靈石，去公告處購買這樣廣而告之的機會。雖然隻能覆蓋內門三千弟子，但是收費可不便宜，需要十枚二品靈石。可以一連三天，每天早中晚膳點時在腰牌上出現三次。大家每天都忙著修煉，隻有這個時間段都是空閑的。”
小琅忍不住大聲道：“這靈石誰在收啊？怎麽不去搶？”她每月就隻能留下二十枚二品靈石的基本開銷，其他都得轉去百寶閣賬戶還債。如今修為提升，又將獵物賣去浮雲軒，收入上浮了不少，但拿到手的依然隻有每月二十枚二品靈石。這麽一個廣告就要花去一半。魯南倒是說可以幫她把債還了，可她覺得不太好。狼母說過小姑娘不能隨便花小小子的靈石，讓她不要跟小狼太不客氣了。
“呃，反正和靈石有關的事兒都是錢師叔祖在經辦。反正算下來這樣比租個鋪麵的花費少多了。”高瑤道。
芷音三人也聽得愣愣的，一顆二品靈石對她們來說都是天價了。就這麽一個廣而告之就要花十枚二品靈石。這都是成本，幾時才能掙得迴來？
小琅嘟囔道：“又是那個錢多多啊！哪哪都有他。”債主什麽的，就是屬於聽到他的名字就不會太開心的存在了。尤其每次聽到的都是債主的豐功偉績。
高瑤悶笑道：“那是長輩，你不要隨隨便便給人家取綽號啦。”多多益善，可不就是錢多多麽。小琅能記住他的名字，而不是記住他的特征譬如說黃毛的、大鼻子什麽的已經很不錯了。
小琅問道：“衣服一件賣多少靈石？”
高瑤道：“你上次穿的那件歲寒三友的外衣，有人肯出五十枚一品靈石跟你買你忘啦？”
芷音快速的在心頭算賬，“姑娘，全力以赴的話，我一天就可以做出來。絲線那些也隻需要十五枚一品靈石的樣子。秋林和青青一天半就可以。隻是做衣服需要不斷的推陳出新，貴人們喜歡穿不重樣的。這樣可以把價格抬高一些。”他們從前在外門，管事就是這麽操作的。不過給她們織女的月例是非常之低的。所以很多時候她們也出工不出力的。
小琅算了算，“那要是有生意，其實蠻賺哦。”
高瑤點頭，“是啊，關鍵就是有生意。芷音說得對，不重樣的衣服我都喜歡。這弟子服每天穿著，和三千人撞衫。所以不用上課的時候，我都喜歡穿便服的。隻要質量好款式好，我覺得生意應該還可以。要不我這裏借你十枚二品靈石先去發個廣而告之試試？”
小琅想了想，“嗯，幹了。”
公告處的人收了靈石，還幫著把廣告詞潤色了一下，“好了，你們吃飯的時候自己看吧。”
小琅和高瑤便迴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小琅老盯著弟子腰牌看，一會兒就要看一下。鐵子涵三人都納悶不已，直到他們的腰牌還有小琅的腰牌同時亮起跳出‘洛記私人定製’的廣告他們才明白過來。這‘洛記私人定製’也是公告處的人給取的名。開始小琅很沒有創意的起名為‘洛記裁縫鋪’。
“小琅這不是你的房號麽？洛記，你開的啊？”閻肅詫異的道。
小琅點頭，“是啊，剛剛開張的。請多關照！有朋友要做衣服的話，來找我，給你們的朋友八五折。你們自己的話，五折。”今天才讓芷音去置辦了相應的針線等。她們可以自行織布，又快又好倒是省了織布機的花費了。這個八五折也是跟百寶閣學的。
鐵子涵好笑的道：“沒看出你還是塊做生意的料啊！”
“我不管的，都交給芷音打理。”
鐵子涵想了一下，“那個丫頭不錯，你也算是用人得當了。”
同樣的時間，縹緲峰頂錢益善拿著個內門的弟子腰牌給莊則看，“瞧瞧，小姑娘多有想法啊！我看好她！如果將來縹緲峰不收她，我就收她做徒弟。”
莊則道：“這你就不用想了！”小琅上定縹緲峰了。就算她達不到師尊的要求，自己也會特訓她達到的。
萬劍一湊過來，“小錢，你說小琅差你多少靈石來著？看看，小姑娘都被逼成什麽樣兒了。”
錢益善道：“這逼也不是我逼的，你們要怪怪掌門師叔去。”什麽小錢，聽著就不大氣。要不是打不過這個魔頭，非得逼他改口不可。
洛清遠的聲音傳過來，“什麽事要怪我啊？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看你們仨也能唱一台了。聒噪！”
錢益善挑眉，呃，沒入定啦？被刺了卻也不敢不答，趕緊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洛清遠聽罷輕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錢益善又開始涮莊則，“掌門師叔執掌幾萬人的鶴鳴山，也的確是需要多一些有理財頭腦的人來幫襯。你是個不曉得柴米貴的大少爺，我看小琅就很不錯。聽說你曆練途中掙了生平第一筆靈石，說說，都怎麽花的？”
莊則默然，怎麽花的？真要說起來那些靈石剛好夠給小琅贖身。這話能說麽？雖然的確是挨了宰，但小琅可是無價寶。讓這個以賺靈石為終身目標，意圖以此叩開大道之門的家夥知道，還不得笑的捶地啊。
小琅的廣告打出去了，高瑤又拉著她一起換上芷音給做的便服在內門溜達。芷音是順手給高瑤也做了一件湊成姐妹裝來著。芷音是外門織作部的佼佼者，這衣服又是她用心做的，出去迴頭率不低。當天下午當真有人來訂購了兩套。一套兩件，另一套三件。廣而告之上說開張前三天統統八折來著。這五件的收入就一共是兩枚二品靈石。
是派侍女過來下的單，然後芷音帶著餘清過去給人量的尺寸又每件收了十枚一品靈石的定金。小琅和高瑤剛迴去，負責看家的朱秋林就高興的道：“姑娘，生意上門了！就是您和高姑娘穿的這一身。”
小琅欣慰地點點頭，買廣告的靈石沒白花就好。自從知道做生意還有往裏頭賠靈石的，她就一直有些擔心。
朱秋林手上還在忙活，把小琅衣櫃裏沒來得及穿的當季的四身新衣服都熨燙好掛出來。都是芷音練靈絲訣的時候給做的。芷音請示了一下這些便暫時充作樣品。萬一有人上門來看，就可以讓人選擇款式。
小琅的屋子如今被隔成了兩部分，前麵一個小小的手工製衣作坊，後麵才是住人的，放了隔斷。這樣也可以把她和高瑤拆牆的事兒遮掩過去。至於她弄這麽一個製衣坊，倒是在廣告前就去申請過的。掌管這些事務的都是流通處。雖然此舉有些劍走偏鋒開內門的先河，但下頭請示上去錢益善大筆一揮就批準了。說是弟子有想法，自主創業，可以讓她們嚐試一下。因此也不怕官方有人找茬。
芷音和餘清很快迴來，再加上朱秋林，三人很有幹勁的開工。前麵兩件後天交貨，後麵三件四天後。芷音還是預留了一定的時間以防有意外發生的。
小琅摸摸下巴，“芷音，你給三位師兄也各做一身外衣吧。三天後的晚上他們要去排隊占位置，來不來得及？”
高瑤拍拍小琅的肩，“孺子可教啊！”她們來出去溜一圈來了兩單生意，三天後三位師兄可是要在大廣場排通宵的。到時候和他們有相同想法的人肯定不少，那效果肯定更好。三位師兄也都是衣架子呢。就是走過路過的人肯定也會多看他們兩眼的。
芷音和那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姑娘，趕一趕來得及的。”
小琅從榻上下來，“我去叫他們到門口來量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