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日後,胤和慧珠又恢復到了年前那般,隻是兩人似有默契,不予提起月荷之事,閑談間也就鬧鬧家常,說些閑話,談談弘曆罷了。


    其他妻妾見珠又復了寵,眼紅自是少不了的,不過隨著選秀和月荷的產期逐漸臨近也顧不上慧珠,皆是忙著打聽選秀的事,關注月荷的肚子。


    而府裏下人們自是不麽關心選秀地事。卻是暗下。直道慧珠好能耐、有手段。眼看著月荷就要生產、府裏又得添新人。她卻又重得了寵。這般yin差陽錯下。慧珠竟在下人們心目中地地位大大提升。無人敢暗地裏使絆子。凡是見是慧珠院子要地東西皆是撿了上好地送了過來。


    進了六月。是連著好些天yin雨綿綿。今是放了晴了。前年種地荷花。又正值花期喇那拉氏便邀了眾人去後圓花廳歇涼賞花。


    這日。耿氏帶著在慧珠院子裏用了午飯午後小憩幾刻鍾。也是該起身赴邀地時辰了。四月時弘晝chun季患了病。雖說吃了四劑藥也就好了但這後耿氏是放不得心顧弘晝更是細心起來。


    遂。見今日陽光炙人。便留了弘曆、弘晝在屋子裏自個兒玩耍。慧珠、耿氏攜伴而去。


    二人路上你一言我一語。話裏話外都是孩子。不覺就到了後園子花廳。廳裏眾人正談著今年秀女地嬌嬌者。見又有來人。便暫歇了話。與著寒暄了幾句。彼時。慧珠剛在廳裏坐下。外麵就傳話道:“年福晉、武格格到。”


    傳著話。便進了廳裏。年氏坐下。輕聲笑道:“你們在說些什麽。老遠就聽見了笑聲。”宋氏笑道:“正說著今年選秀。咱們得多添幾個好姐妹了。”李氏攪著團扇下麵地麥穗。斜眼看向年氏道:“我們都是昨日huáng花了。府裏也該是添些新人了。這多年沒進人。上次添人。還是十年前年妹妹和鈕祜祿妹妹那次呢。唉。真是不想。都過了十年呢。”


    年氏不予理會,水潤清澤的杏眼掃向案幾上的茶點,吃了口杏仁露冰碗,紅唇輕抿,抬首,目光清幽的看向荷塘處,吟道:“六月炎威暑氣蒸,擎來一碗水晶冰。碧荷襯出清新果,頓覺清涼五內生。”烏喇那拉氏笑道:“年妹妹果真是個雅人,我吃著冰碗,看著荷花,隻覺涼慡,悅目,可吟不出詩來。”言罷,眾人附和,年氏不在意的,搖頭淡笑不語。


    六月三伏赤日炎炎,荷花亭亭玉立於荷塘中,微風拂過,淡淡的荷花清香撲鼻而來,的確讓人心曠神怡,可吟的出詩來的又有幾人呢?慧珠不禁看向年氏,含有妒意的年氏,語帶刻薄的年氏,弱不禁風的年氏,詩qing柔美的年氏。慧珠忽然覺得年氏若不是身處在這個時代,她該會是怎樣的一個玲瓏剔透的妙人兒。


    李氏看著渾身散發出一股出


    之氣的年氏,心下又是嫉妒又是暗恨,麵上卻不顯,然道:“太後她老人家可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年妹妹倒是獨樹一幟。聽說德娘娘那正琢磨著,挑幾個隻識一些字的秀女跟咱們做姐妹,好為爺開枝散葉,畢竟這生兒育女才是咱們做女人的本分,才識詩qing之類的還是留給大儒、酸秀才們好了。”妾室張姨娘cha話道:“聽了李福晉的話,婢妾想起了月荷姑娘,她也就這些天該是臨盆了。恩,她倒是好福氣,就一目不識丁的俗人,卻有這緣。”


    年氏本是高傲心小之人,聽了這話,自是覺得李氏她們拿她和一個丫環比較,頓生惱意,便拿著張姨娘發怒道:“福晉、李姐姐說話豈是你這等身份可以隨意cha嘴的,月荷肚子裏懷的是你的主子,你卻議論主子的是非。福晉,這等人,可是得嚴懲才行。”


    烏喇那拉氏皺眉,年氏句句在理,可她又不願治了張姨娘,為難之際,宋氏問道:“福晉,聽說月荷姑娘老是吵著要出院子,和府裏的老嬤嬤多有口角,可是真的。”烏喇那拉氏滿意的點頭道:“月荷年紀小,不懂事,她現在身子沉了,生產就是十來天的事,卻老想著到處溜達,我就讓嬤嬤好生照看著,不想她倒和嬤嬤偶有爭執,不過她們現在也是好多了。”


    李氏安撫的看了眼張姨娘,嘆道:“福晉您就是太大度了,幫著那丫頭遮掩,前天爺去了福晉您那,那丫頭不是就嚷著要見爺,可是雨天路滑,您擔心她,讓了王嬤嬤去安撫,可她倒好,直接摑了王嬤嬤一掌,這叫什麽事啊。幸得爺開口命了人把她關在屋子裏禁足,要不還有的折騰呢。


    ”


    武氏驚訝道:“她竟然對福晉無禮,還打了王嬤嬤。可這月荷不是待在鈕祜祿福晉身邊快十年了嗎?怎麽會這般潑婦樣,仗著有了身子,就不知道自個兒的身份了。還是鈕祜祿福晉有遠見,老早就把她打發出去了。”耿氏皺眉道:“武姐姐你這是什麽話,月荷不是爺安排去了福晉院的,怎麽說成了是鈕祜祿福晉趕出去般。”武氏狀似口誤,起身向慧珠行禮道:“婢妾一時失口,還望鈕祜祿福晉莫怪。”


    慧珠吃了小口鎮甜瓜,揮手示意武氏坐下,便側首看向滿塘荷花。武氏對慧珠的漫不經心,心下起了恨意,獨自尷尬的對眾人笑笑,也就迴了坐上。


    此時,慧珠卻想著月荷的,月荷是個活潑的xing子,在一處待不住,現在卻被烏喇那拉氏名為照看,實為囚禁的,將月荷關在後罩房的大屋子裏,已有四個多月了,每日隻有一個不與她說話的嬤嬤再一旁,任誰也是會被bi的瘋魔,何況一個孕婦。想到這,慧珠心下一聲嘆息,不知時至今日,月荷她可是有些後悔。


    正想著,一小慌忙忙的闖進廳裏,跪地道:“福晉,月荷姑娘該是要臨盆了。她剛剛聽到您不在院子裏,就吵著要出去,嬤嬤去攔,她便撕打嬤嬤,闖到了正堂那邊。奴婢們也正想去攔,就聽月荷姑娘大叫肚子疼,嚷著她要生了。”


    聽了前因後,烏喇那拉氏心裏暗罵,扶不起的阿鬥,孩子若有個什麽閃失……思及此,烏喇那拉氏qiáng壓住心中的怒意,打發了眾人各自散去後,便和年氏、李氏、慧珠,齊齊趕迴正院。


    月荷生產就是這些日的事了,因此接生婆子、一應物件,烏喇那拉氏早就備齊了。這般,當慧珠到時,接生婆子已經在屋裏給月荷接生了。


    慧珠在外坐著,隻聽月荷低一聲高一聲的叫著,時時不時再癡囈叫嚷著:“爺,我要見爺,福晉您讓奴婢見見爺吧。爺,奴婢要給您生個小阿哥,小阿哥呀……”月荷就這樣不停的叫嚷著,熱水也一盆盆的端進屋裏,至酉時一刻,月荷卻仍是不見生產。


    烏喇那拉氏皺望了下裏屋,語音溫婉道:“看來月荷生產還要些時候,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三位妹妹還是先迴去吧,也該是快用晚飯了。”得了話,慧珠也不便留下,遂寒暄幾句,也就和著李氏、年氏各自離開。


    晚間,慧珠用了晚飯,正陪著弘曆在屋裏玩耍,就得了月荷於一更天初始生下一位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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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早逝


    了月荷產女的消息,慧珠並無太大反應,淡淡的“也就過了,可關於月荷的一些小道消息,卻不脛而走。


    月荷那日雖動了胎氣,不過孩子體質極弱,從一落地開始,就藥不離口。反觀月荷卻身體康泰,自那日知道她生下的是為格格,就哭鬧不止,生氣十足的叫嚷著要見胤,哭鬧著她生的是為小阿哥。


    這胤知曉後,心下不悅,頓生把月荷送進廢院柴房的念頭,任其自生自滅。幸得烏喇那拉氏幫著勸道:“爺,想是月荷生產時受了魔障,迷了心智才會這般,等她做了月子也就好了。還有她伺候鈕祜祿妹妹這些年了,若送她去了柴房,不是抹了鈕祜祿妹妹的臉嗎?最重要的還是,月荷給爺生了小格格,可她若仍是個丫頭身份,以後小格格的臉上不好看啊。”胤略一沉凝,皺眉頭道:“就按福晉的意思辦吧,給她開了臉,升為姑娘就是。唔,小格格嘛,就勞福晉你照看好了。”


    這般,月荷有了名份,開臉做了府裏的姑娘,分得了一小丫頭伺候,便搬離了烏喇那拉氏的正院,和另外四位姑娘同住一個院子。


    也許真如烏喇那拉氏所言,月荷一時招了魔障,當她得知自個兒升為姑娘,小格格由烏喇那拉氏撫養後,暗自思索了番,便也不叫嚷了,還算老實的待在屋子裏,坐起了月子。不過事qing那會像月荷想得那般輕鬆:讓她安安穩穩養起身子。


    隨著日子一日過一日,月荷天天待在chuáng上,心下本就煩躁,再來院子裏其餘的四位姑娘,又不時在院子裏說些難聽的話,府裏下人本該是給她的物什樣樣剋扣,甚至府裏有些體麵的家生丫環起了妒意,時常跑到院子離,指桑罵槐。


    月荷聽後,心下是添了堵,來的小丫頭又是個不經事,由著月荷嫌熱去了包頭帕子,開了窗戶,這樣進了冷風,受了涼又滿是怨恨,便是生了大病,一天連飯也用不上幾口。


    母女心,一邊月荷下了病,另一邊被烏喇那拉氏細心照料的小格格,身體剛漸漸好起來了,卻沒過兩三天,也生起病了,和她的生母月荷一起整日湯藥伺候。


    一日午後,著好些天也不見下雨,天氣越發高溫悶熱,慧珠見弘曆睡著了,額頭上還冒著汗,又不敢給他脫了外衣,隻好一直打著扇子,也能涼快些。素心在腳踏上坐著針線活計,見狀,停了手上的活小聲道:“主子,您也了這就扇子,手該是有些酸是讓奴婢來吧。”慧珠搖頭笑道:“再過半月,圓哥兒就兩歲了長得真是快啊,等過個三、四年也不能這般給他扇子,他得上書房了。”


    素心知慧珠的意思不再勸說了,又想起另一件事,遲道:“主子,三日後就是小格格的滿月宴,她現在是由福晉撫養,那日怎麽著也得生送了禮,可她身子不好,若送了金貴物,倒要招閑話的。”慧珠打著扇子的手一頓,頭也抬的說道:“小格格‘洗三’時,就按了規矩,由我送了悠車,這滿月時,送差點,也是有理的。你就按照平常官宦人家,二房得女的規格去安排好了。”


    素心應了。又道:“小格身子太弱。王太醫幾乎天天來府裏為她看病。這李福晉、年福晉都去正院看望小格格了。還送上了不少好藥材。主子。您這一直不去看。可是妥當?今小然子在奴婢麵前抱怨。說是主子請安時。因這事受了些詬病。”慧珠皺眉道:“無事地。我該做地都做了。髒水是潑不到我身上地。我就那話。有關月荷地事我不願去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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