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養中心的行程當天就結束了。晚上安排好病人休息之後,所有義工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可安也被叫去坐了坐。

    大家喝了點小酒,熱熱鬧鬧地討論著明天的行程。

    “寧小姐,你明天不去了吧?”有人轉頭看向她。

    可安點了點頭。

    雖然,她背上的傷並不嚴重,但是大家都把她當成病人,她怕自己跟去反而會成為累贅。

    “那什麽時候走?攙”

    “今晚。”其實,寧正瑜的計劃被打亂之後,她從下午開始就吵著要走,是徐宮堯一直牽製著她,才等到了晚上。

    “那明天的人數一下少了很多誒,你不去,梁醫生不去,寧律師和言檢也不去……”

    “言檢為什麽不去?”可安忍不住打斷。

    餐桌上的人都停了下來,大夥看著她,似乎有些猶豫。

    可安靜靜地等著,她知道,依言澤舟說一不二的性子,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才不去的。

    “怎麽了?”她追問一遍。

    “聽說是大鄭老家的弟弟出了點事情。”

    “大鄭?”

    “就是誤傷了你的那個大鄭。大鄭腿腳不方便,他家又遠,在汝古縣呢。這次他弟弟的事情好像鬧得還挺嚴重的,要是沒人出麵解決,估計得吃官司。好在言檢和寧律師仗義,願意出麵替他跑一趟。”

    可安抬腕看了看表。

    “他們什麽時候走?”

    “估計該走了吧,十幾分鍾前就看到言檢在和院長告別。”

    可安站起來,顧不上和餐桌上的人打個招唿,就飛快地轉身跑出去。

    她一邊跑一邊撥了言澤舟電話,可是沒有人接。她立馬按掉,轉播寧正陽的電話,沒響幾下,寧正陽就接了起來。

    “喂。”

    “在哪?”

    “停車場,怎麽了?”

    “還沒走嗎?”

    寧正陽似乎被她沒頭沒尾的問題給問懵了,半晌才答:“剛上車,還沒走。”

    “好。那先別動。”可安一路跑上樓,背上自己的包,“千萬別走,我有驚喜要給你們。”

    “我們?你知道我和誰在一起嗎?”

    “言澤舟。”

    “誒,你還神了。”寧正陽在電話那頭笑,笑著笑著又好

    奇起來:“什麽驚喜啊?言檢說了,不知道什麽驚喜他不等。”

    “不等他會後悔的。”可安快步穿過大廳,遙遙地朝迎麵走來的徐宮堯和寧正瑜揮了揮手,來不及交代,就朝停車場奔。

    康養中心的停車場很大,但可安一跑到入口處,就看到了言澤舟那輛越野。越野車頭亮著燈,很惹眼。

    可安心想,這言澤舟嘴上說著不等,身體還挺誠實的嘛。

    她跑過去,沒打招唿就拉開了後車廂的車門,坐進去。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兩個男人同時迴頭看著她。

    可安順了順唿吸,抬頭衝他們笑。

    “驚喜呢?”正陽期待地問。

    “我!”她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驚喜。”

    “你?”正陽瞪著她:“你什麽時候改名叫驚喜的?我怎麽不知道?”

    “呸,我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忽然出現,難道不算驚喜嗎?”

    “如花似玉,你隻做到了前兩個字,至於驚喜,真的隻驚不喜。”

    “寧正陽你找抽是不是?”

    可安揚拳朝正陽揮過去,正陽敏捷地躲開了。

    他有些委屈:“本來就是,不信你問言檢。”

    可安的目光轉向言澤舟。從她上車開始,他一直沒什麽反應,隻是握著方向盤,平靜地看著她。

    不用問也知道,他非但沒有喜,連驚都沒有。

    “你來幹什麽?”言澤舟問。

    “聽說你們要去汝古縣,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們有事情要辦。”他的言辭間,拒絕的意味明顯。

    “我知道,我也不是跟去玩的。”

    “那給我個理由。”

    可安想了想,俯過身去,按住了寧正陽的肩膀:“你帶著我弟弟去那麽遠的地方,我不怎麽放心他,所以我要跟著一起去。”

    言澤舟還沒有說話,寧正陽先“嗤”了一聲。

    “我說姐姐,我滿世界飛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擔心?現在我就跟著言檢去趟汝古,要勞你親自跟著?”

    可安沒管寧正陽,她隻顧看著言澤舟,眼裏的情感繚繞出一張網,她相信言澤舟看得懂。

    “言檢,滿意我的理由嗎?”

    言澤舟還沒說話,她又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地補了一句。

    “如果不夠滿意,我再換一個包你滿意的。”

    她露/骨的眼神帶著一絲挑/逗,一絲威脅。

    寧正陽看著氣氛古怪的兩個人,還沒看出點什麽情況來,言澤舟已經轉迴去,發動了車子。

    “言檢,真要帶她一起去啊?”寧正陽叫道。

    言澤舟轉動方向盤,踩了一腳油門。車窗外的景致動了起來。

    “你剛才不是說兩個大老爺們趕路沒意思,現在正好。”

    寧正陽:“……”

    去往汝古縣路不僅遠而且多為山路。

    可安被顛得睡不著,她靜靜地倚在後座,看著駕駛座上言澤舟專注的側影。正陽已經睡著了,車廂裏響著他起伏的鼾聲。

    “疼得睡不著?”言澤舟忽然出聲。

    可安愣了一下。

    他的聲音在黑夜和發動機的襯托下,很溫柔。

    “不疼。”她輕聲地答。

    言澤舟往後視鏡看了一眼。

    她一個人霸占著寬闊的後車廂,臉藏在光影下,美得神秘又不規則。她好像,是個特別耐疼的人。

    “為什麽要跟著?”

    “不是說好了要追你嗎?那當然你去哪兒我都要追著跑。”

    言澤舟勾了一下唇角。

    可安從中間的位置挪到了他的身後,用手扳著他的椅背,和他靠得更近些。

    “你困嗎?”她問。

    “不困。”

    “你應該說困,這樣我才能陪你聊天解困嘛。”可安沒好氣地教他,“男人不能太實在。”

    言澤舟又笑了一下。

    “我在開車,現在不能聊天。”

    可安盯著他的後腦勺,仔細的迴味著他這句話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他沒有再開車,或者說等他的車停下來,他們就可以好好聊天了嗎?

    “你睡吧,路還很遠。”

    “今晚能到汝古嗎?”

    “到不了。”

    “你要開一晚上嗎?”可安有些心疼,“把正陽叫起來,讓他替你開一會兒吧。”

    “不用,前麵有個加油站,去那裏休息一下。”

    可安應了一聲,乖乖地不再說話。

    夜間山路,岌岌難行。黑暗裏是看不見的懸崖峭壁,但是可安的心卻

    很安定。

    又開了個把小時,言澤舟所說的加油站終於出現了。他熄火後下了車,把打瞌睡的加油站工作人員叫了起來。

    工作人員和他說了幾句話,他點點頭,就拐進了邊上的便利店。

    沒一會兒,言澤舟出來,手裏多了一個塑料袋。

    可安想下車,他倒先過來了。

    後車廂的車門被拉開了,他把站在門口,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她。

    “吃點東西,不然得餓到天亮。”

    可安往袋口看了一眼,裏麵是巧克力餅幹麵包和水。

    她看了看他。

    “那你呢?”

    “我不餓。”他按著車門,合上地時候交代:“吃完睡會兒。”

    可安捏著手裏的餅幹,咬了一口,她的視線,隔著車窗卻沒有從他身上挪開。

    言澤舟站在加油站外麵的吸煙區,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煙。

    無邊的夜空,蒼涼的月色和抽煙的男人,這畫麵,真是性感。

    這是可安第一次見他抽煙。

    她記得自己之前問過羅東生,為什麽言澤舟從來不抽煙。羅東生說,言檢之前受過傷,那傷的位置很特別,醫生不讓他抽煙……

    可安推開了車門,從高高的越野車上跳下去。

    他背對著她的方向,正吞吐出煙圈。聽到腳步聲,他迴了一下頭。

    繚繞的煙霧讓他俊朗的臉更添幾分誘惑,抽煙的男人的確很man,言澤舟不能抽煙真可惜。

    “風這麽大,你出來幹什麽?”他看著她。

    “提醒你不能抽煙。”她說著,抬手搶過他指尖燃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抬腳,將那點猩紅碾滅。

    言澤舟沒說什麽,隻是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很累是不是?”她走近他:“我有辦法幫你醒醒神。”

    言澤舟抬眸,見她忽然貼過來,毫無預兆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但她柔軟的唇,已經覆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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