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杏花林中漫步,餘蒙蒙挽著白華的胳膊慢慢地走著,心中感到難以言說的靜謐。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仿佛是被林間的風吹散了一般,又像是沉沒在水中,總之不在明麵上,那麽容易就令她的心思輕易紊亂。


    這種感覺,令她的心情分外地舒暢。


    “很開心?”一旁的白華感受到餘蒙蒙的情緒,心情也被感染得十分好,不由側頭看向了她。


    餘蒙蒙聞言,點頭迴答道:“是啊,我很開心呢。在這樣的景色中拉著一張臉,未免也太對不起這景色了。”


    白華微笑,十分讚同餘蒙蒙這話。美景,本來就容易令人感受到愉悅。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餘蒙蒙提起來餘鶯的事情,對白華道,“白華,方才我八姐和蕭離一同迴來,我看著,他們的關係,似乎並沒有更進一步。反而,八姐好像忍著什麽。”


    在餘蒙蒙看來,方才見到的餘鶯,不似平常的餘鶯。多了一份沉穩的感覺、


    “為何如此覺得?”白華打量著餘蒙蒙的神情,似乎想要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什麽來。


    蕭離真心喜歡的人是誰,他一早就看得清楚明白。隻是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丫頭,她究竟是沒看出來,還是在裝糊塗?


    還是說,餘蒙蒙她隻是同自己裝糊塗?


    實際上,卻是白華想得複雜了。餘蒙蒙心中縱然明白某些事,可她現在,既不是在裝糊塗,也不是沒有看出來。她隻是擔心餘鶯的感受,心情沉默地道,“我八姐之前的目光都緊緊地盯在蕭離的身上,而方才兩人來這裏走了一遭以後,八姐迴去便不再看向蕭離了。這是不是說明,蕭離已經和八姐說清楚,他對八姐無心呢?否則,八姐那樣單純的女子,怎麽可能那麽長時間,都不看向自己心愛的人呢?”


    “那你是希望他們在一起,還是不再一起呢?”白華越聽餘蒙蒙的話,心內越是緊張。他還以為,餘蒙蒙喝得微醺,不會注意到這些小事情呢。


    原來,她竟是什麽都明白的。


    “我覺得他們在一起也挺好的。”餘蒙蒙先如此道,爾後卻深吸一口氣,“可是,蕭離那樣的身份修為,怕是八姐追他會很難吧。”


    “是挺難的。”白華故意握著餘蒙蒙的手,使她停下來,目光似碧湖一般澄澈,“蕭離的心中,已經有了人。”


    “是……是嗎?”聽到這裏,餘蒙蒙才隱隱約約地聽出來白華的意思,看著白華淡然中帶著狐疑的眼神,笑道,“魔君陛下,你這是在懷疑什麽嗎?”


    蕭離……餘蒙蒙深吸了一口氣,那會兒她失憶了,確實無可避免地喜歡上了蕭離,然後還喜歡上了白慕……


    但是,迴到白華的身邊,她才發現,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愛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幸好,兩人當時都拒絕了她。否則,他還怎麽麵對白華呢?


    “你既然知道本君的心中在想什麽,那麽便告訴本君答案。”白華嚴肅地地看著餘蒙蒙,眸中閃動著某種急切的光芒。


    餘蒙蒙本想繃著臉嚇唬一下白華,而看到這樣一本真經的他,卻沒辦法了。她看著白華,開始認真地迴答他:“白華,我隻說這一次,所以,你一定要聽好了。”


    “我從前在未愛上你的時候,確實最喜歡過蕭離。不過,那是因為他性格溫柔,兼之容貌長得超凡脫俗,所以我不可避免地喜歡上了。但是喜歡蕭離的那種喜歡,同喜歡你,是完全不一樣的。為你是我放在心中的人,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才是我的第一位。”


    “這樣說的話,你可能明白……”我有多愛你?


    餘蒙蒙說完,便目光炯炯地看著白華。


    她倒不覺得自己的眼睛會說話,隻是,想盡量讓它們看起來真誠一點,再真誠一點。


    此時,白華就是本來不信,看到這樣的餘蒙蒙,卻也無法不信任她。他知道餘蒙蒙喜歡長得美的,無論這個美人是男的還是女的。而蕭離真正的容貌,確實是白華所見過的最好看的臉。


    他沉默地看著餘蒙蒙,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餘蒙蒙見他沉默,卻是繃不住氣了,“喂,白華,我已經說過了,我最愛的人是你,你還在懷疑……”


    話未說完,她的嘴便被白華堵上了。


    纏綿悱惻的一吻,有拂身而過的風,夾雜著紛紛落落的花瓣,浪漫得令人的唿吸都不免為之一滯。


    餘蒙蒙隻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喝下去的酒,現在上頭了。


    這種感覺,如此美好,令餘蒙蒙沉迷。她忽然覺得,有時候無論說多少句話,用多少個華麗的詞語來闡述自己的心情,都不如簡單的一個行動,更能令人的心情仿佛被熨帖過一樣的平展下來。


    結束的時候,餘蒙蒙睜開眼睛,醉眼朦朧地看著白華,嘟了嘟嘴道:“不夠呢……白華……你這樣勾搭我,我還要很多……”


    這話,突兀地從餘蒙蒙的嘴中冒出來,令白華的心尖上一酥。他看著餘蒙蒙的模樣,沒有再親上去,而是直接屈起手指,往她的腦袋上一敲,“醒醒,你這個醉鬼!”


    其實也不疼,可是餘蒙蒙卻立即護住了自己的腦袋,委屈地往白華的懷中鑽,口內嚷著:“魔君,你打傻了我,你就麻煩了!”


    “本君會有什麽麻煩?我偌大的魔宮,莫說養你一個傻子了,就是再養千百個,都不在話下。”


    聽著這話,餘蒙蒙腦海中想象到了十分滑稽荒謬的畫麵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魔君陛下還真是心底善良,居然想樣那麽多的傻子!可是不行,你就隻能養我一個傻子。”


    白華扶著已經走不穩的餘蒙蒙,想她如此,必定是酒氣上頭了。


    而餘蒙蒙口內尤還不自覺地道:“我可是同你成親了的傻子,就算你要養,我也隻能是最大的傻子,排行第一的傻子。聽到了沒有?”


    白華不語,憋著笑想,這怕已經是醉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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