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去其一?這可不就是個七字嗎?


    餘蒙蒙隻淡淡地掃了一眼,便收迴目光去,心裏不由地猜測,難道大皇子這個人會占卜?而且,占卜的方式還這麽的奇特。


    居然是在手心上有啟示?


    餘蒙蒙看了心裏不由一喜,看來天道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若是大皇子手上的占卜是啟示的話,那麽不管經過什麽樣的過程,結果已經肯定了。白慕將來,一定會是一個舉足輕重不可替代的大人物!


    說不準,正好是坐在老皇帝的位置上的那人。


    大皇子明顯不想讓什麽人看到自己手掌心上的內容,於是馬上就不動聲色地合起掌心來,繼而若無其事地繼續看著千麵,時不時同他下首坐著的白冊閑言幾句。他不知道,其實自己的掌心在開合的一瞬間,已經被餘蒙蒙看去了,並且識破了他的秘密。


    白慕本來是排行老七,但是今日是為了慶祝他迴歸的宴會,所以特意將他的位置升調在皇上的左邊下首,以示一片莊重而特殊地地位。餘蒙蒙朝他看過去,隻見他已經換上了一套頗具祈國特色的服裝,一襲寶藍色的長衫,領口用鎏金色襯著,下用同色的腰帶,上麵墜著一枚紋飾複雜的玉佩。餘蒙蒙禁不住朝他的臉上看過去,隻見他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平靜得像是秋天裏無聲無敵墜落的葉片一樣。


    餘蒙蒙不禁為止歎了口氣,忽然瞥見,白慕將自己的全部頭發都梳在了頭頂上,鎏金冠,上麵簡單地用一根墨玉簪子橫著。一下子看起來,竟然讓餘蒙蒙覺得白慕忽然變老了那麽三五歲的錯覺。


    這打扮,未免也太深沉,太成熟了一些吧?


    暗暗地收迴了眼神,餘蒙蒙不再繼續看白慕,反而在心中同白慕傳音道:“白慕,你知道多少關於你大哥哥的事情?”


    “大哥哥?”白慕腦子裏正亂紛紛地想著些什麽,忽然被餘蒙蒙問,他下意識地就轉過了目光,見餘蒙蒙並未看向自己,反而是低著頭,纖手正堪堪地撥弄著麵前果盤兒裏的一粒小葡萄,便知,她這是有事情要問自己了。遂在心裏道:“你是說大皇子白鶴?”


    “他叫白鶴?”餘蒙蒙聽了這個名字,語氣有些詫異地問:“你父皇怎麽會給自己的第一個皇子,取這麽一個仙風道骨的名字?”這名字倒是符合自己對大皇子的第一印象。


    此人很瀟灑,也很仙,渾身上下,處處都透著一種空蕩蕩的氣質。仿佛是隨時都會和流雲舞蹈的仙鶴一樣。


    白慕聽了,便迴答道:“當初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在王子府中有了大皇子。據說大皇子滿月的那一日,有道人敲著木魚前來,在王府的門口,非要給府裏的小主子看上一看……”


    “你等等——”餘蒙蒙連忙製止了白慕繼續說下去,敏銳此察覺到他方才話語中的不對勁之處,挑眉反問:“一個敲著木魚的道人?”


    那到底是道人,還是和尚啊?


    “嗯。”白慕一臉平靜地繼續解釋道:“當時府門口看門的守衛看這個人如此不尋常,怕是個瘋子,便攔著死活不讓進。但是那道人打扮的,卻死活都不依,說他們若是不放自己進去,便是爬牆也要進去。”


    餘蒙蒙聽得滿頭黑線,道:“那這道人呢?他真的爬了牆頭嗎?”


    “爬了。”白慕禁不住朝餘蒙蒙的旁邊看了看,隻一眼,便迅速地收迴目光來,繼續解釋道:“聽說那道人爬牆的技術很好,單手握著一根樹枝,就先跳到了樹上,然後又沿著樹幹,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牆邊,縱身一跳,便騎在了牆頭上。”


    餘蒙蒙依著白慕的說法,腦補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想這人倒是厲害,直接飛起身子,就坐在了牆上嗎?那他,腿中央的那二兩君,還,還好嗎?想到那個酸爽的感覺,饒餘蒙蒙是女生,也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了,連忙心急地追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那道人爬上去以後,便騎在牆頭上,任別人怎麽勸,怎麽哄,怎麽賠禮道歉都沒有用,他就是不肯下來。”白慕的眸子低低地垂著,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無意識中做著同餘蒙蒙一樣的撥弄水果動作。


    有道是,為者無心,觀者有意。白蘊真看著兩人同步的動作,加上兩人時不時無意中互動一下的小眼神,他心裏剛壓下去的念頭又升騰起來了。他還是覺得,餘蒙蒙肚子裏的孩子,怕就是他七弟的。


    否則,又如何解釋,餘蒙蒙這樣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心甘情願地經受著旅途的顛簸,而一路風餐露宿地,在遭了不少罪以後來到祈國呢?


    如此說的話,那麽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不得不說,太子白蘊真,雖然懷疑過,但他畢竟在骨子裏小瞧女子,覺得他們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肯翻得出天去。


    對於白慕的話,餘蒙蒙聽得津津有味的,見白慕停頓,便繼續追著問:“所以呢?他們當時為了讓這個道人下去,可是又說了什麽?”


    “他們當時恐嚇的有,威脅的也有。可那道人就是固執地坐在了牆頭上,無論你什麽手段呢!弓箭手拉開了弓,也隻能在下麵站著,觀望著。也不是不想上去,但是王府的為圍牆高,不是個沒本事呢能過去逞能的。所以,這件事情,最終還是鬧到了父皇的耳朵來,他親自來見了這個道人,答應讓他看看大皇子,這才成功地把這個道人勸說下來了。”


    餘蒙蒙托著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咀嚼著什麽。然後道:“那道人倒是好本事。他進去以後看了你大……大皇子以後,又說了些什麽呢?”


    繞了半天,餘蒙蒙終於聽到了正題上,不由麵上有了幾分期待。


    “那道人說,大皇子有仙緣,等到日後,父皇應當將他送到道觀中學習參悟。說著,他就將那木魚敲了三下,化作一道光,瞬間飛在了大皇子的手上。”白慕說完,便朝餘蒙蒙在心裏問道:“怎麽忽然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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