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蕭離在疑惑祁子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封信箋送到自己的道觀的時候,祁子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將蕭離遠飛的神思拉了迴來。蕭離轉而便看著她。


    “怎麽了,師兄,你是怕師妹的手藝不好呢?還是害怕師妹在這茶裏動了什麽手腳呢?”祁子月見蕭離迴神,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突然意味深長地朝君扶風一直都未動的茶杯中看了一眼,柔柔地笑道:“……所以,盡管今日師兄給師妹這個麵子來了,可是心中還是對師妹心存芥蒂。”說著,委屈地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這般姿態,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了呢?


    蕭離悵然地看著,聽著她所說的話,眉頭微動。伸手拿起了那杯茶。祁子月的目光立刻就追隨上來,帶著殷切的渴望。她似是著迷了一般異常的眼神,看了幾乎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就是在這樣奇異的木管的注視下,蕭離還是麵不改色地,將茶杯送至唇邊。不想祁子月在他快要將茶水喝了的時候,又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音來,稍微響亮一點兒的聲音在山洞內被千轉百迴地傳了迴音,突兀而又怪異。蕭離不僅停下手上的舉動,皺眉看著她:“怎麽?”


    “沒什麽。”祁子月收了那聽起來有些駭人的笑聲,但臉上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目光直直地逼視著蕭離,“師兄,你真的敢喝下去我給你的東西嗎?”


    蕭離蹙眉聽著,“為何不敢?”說著便一飲而盡,將那個小茶杯放置在手心中橫躺著,施以術法,讓那杯子現了原形。如此,他手中中央躺著的不過是一個木質的杯子,上麵有不少用金子燙出來的咒語。蕭離看了,嗤笑一聲。


    這是無為真人曾經教過的咒術,能令喝下這杯中東西的人變得神誌昏聵,對下咒的人唯命是從。不過,祁子月的靈力太低,對蕭離用這種招數是不起作用的。隻不過,這杯茶是祁子月遞過來的,不管裏麵有什麽,蕭離都會喝下去的。


    無他,即便是對方再任性惡毒,也是自己的師妹。他們之間的嫌隙,不是因為單純的誰對誰錯造成的,要和解,自然也複雜得多。蕭離自是不會對此抱有不切實際的奢望和幻想。他隻是盡量不把那些當一迴事,讓其成為一個疙瘩結在自己的心中。


    祁子月見他這般反應,便明白自己是賭對了,神情比之方才蕭離進來的時候要輕鬆了許多,神情中透著一抹諷刺,說話也不似之前陰陽怪氣了,道:“你果然看出來我在這茶裏動了手腳了。”


    她賭的就是,蕭離明知道來這裏有詐,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前來。他一直都是這麽一個人,認為自己什麽時候都站在正確的一方上,太過於自負他的能力,相信他自己能辦成任何的事情。


    諷刺地笑了笑,這樣自負的蕭離,若是不讓他吃點苦頭,他哪裏會明白別人的感受呢?


    蕭離沉默地看著祁子月。此時若是有人在旁邊看著,會發現這對師兄妹此刻臉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諷刺。驕矜而含蓄,卻給人以無邊的壓迫力。隻不過,相對來說,祁子月更驕矜一些,蕭離更含蓄一些。


    “你會的這些東西,師傅從來都沒有瞞過我。”蕭離淡淡地答,手指朝上,手勢如同在拈著一朵蘭花一樣。隻見須臾的瞬間,他的食指隻見便冒出一團小小的黑氣來。漸漸地,那抹黑氣變成了小小的一枚黑色的蝴蝶。隻見那隻蝴蝶全身漆黑,不似自然的產物,此刻便如同即刻就有了靈魂了一般,在蕭離的指尖上停駐著,一對翅膀不停地蹁躚著,模樣甚是妖嬈。


    “嗯,師兄真是一如既往地厲害呢,子月早就知道,光憑這樣簡單的招數是無法騙過師兄的呢。”她笑得甚是歡暢,麵上沒有絲毫自己法術被拆穿了以後的尷尬或者是憤怒。音調一轉,說話的語氣越發嬌嬈:“師兄,你以為我認識了你多少年了?如果真的要讓嚐點兒苦頭的話,隻準備這些怎麽能夠誠意呢?”


    “去吧。”


    聽了她這話,看著她這麽些年來難得的有活力,蕭離的心情竟然變得好了些,手指向上一躍,那隻黑氣所化的蝴蝶便聽話地飛起來,在空中時,有金黃色的火焰至周身而起,將它燃燒殆盡。整個過程看著,讓人看著不禁沒有一絲的不痛快感,反而還有些賞心悅目。他點點頭,對祁子月道:“此番前來,師兄也沒準備能輕鬆地將你帶迴去。”


    “你居然還想帶我迴去?”祁子月一瞬間想起了那些個不愉快的事情。尤其是蕭離在白華成婚的時候,他竟然將自己一關就是五百年!雖然臉上閃過了暴怒的神情,但很快,她就兀自鎮定下來了。看著蕭離冷笑道:“師兄今天若是能安然無恙地從這個山洞中走出去,便算是師兄厲害了!隻要師兄有這個本事將我帶迴去,子月倒是樂意再讓師兄關個五百年呢。”


    蕭離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來,“本來我確實是想著將你帶迴去的。但在你給我倒了茶以後,我改變主意了。”


    “啊?”祁子月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個中規中矩的人,但此刻,一直都中規中矩的蕭離在她這個自認為是瘋子的人眼中,更是個徹頭徹尾且莫名其妙的瘋子。


    “你以為,你故意中個計,就是做了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了嗎?”看到這個樣子的蕭離,祁子月隱隱地覺得不安,就好像,是自己所有的念頭都被看穿了似的。她的心上一陣惶恐,隻不過麵上還強撐著不肯服軟罷了。


    不好的迴憶一點點的襲上心頭來。


    從小,蕭離就是看破不說破的人,有時候,吃點兒虧更是心甘情願。


    這些話,都是父親曾經對她說過的,而祁子月自己也不是個傻子,在同蕭離日久天長的相處中,自然也有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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