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容小心翼翼地拿起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揉搓著,閉上眼睛感受,想象成這是舒朗在自己溫柔地撫摸著她。口內是低而纏綿的聲音:“舒朗大人,你摸摸這張臉,就算你毀了它,我其實心裏也不在意的。隻要你想毀,幾次都可以。優容隻要你開心,隻要你看著我。”


    “嗬嗬嗬,隻有你才是我最在意的。”她戚戚地狂笑著,但聲音仍舊不敢太放肆,眼神是得償所願的狂喜,她伏在舒朗的胸口處依偎著道:“舒朗大人,優容真的好喜歡你,喜歡得可以為你去毀容,甚至是去死也可以。”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優容仍舊吻上去,這次她的舉動狂熱而迷、亂,十分動情地吻著。吻夠了,就抬起頭來對著對方毫無察覺的睡臉,笑了,猙獰的麵孔掩飾不住她深情的目光:“如果這樣能讓你的目光留在我身上,多看我一眼,你就是要我的心和腸子,也不妨掏出來讓舒朗大人你玩玩啊!”


    “哈哈哈哈……”


    房間內都是優容的笑聲,沉迷中,她沒注意榻上的人睫毛輕顫了一下。


    忽然,聽到門口的動靜,優容神色一緊。


    虞賀將門打開,則看見這樣一幕:


    舒朗不勝酒力地斜靠在軟塌上,衣帶散亂著,從滿麵的潮紅中可以看出,他現在一定進入了酣甜的夢中。甚至,連一貫冷漠的薄唇看著也柔和了許多。


    而優容則拿著一方帕子替舒朗悉心擦拭著,猙獰的麵上,就算是溫柔的表情,也看著讓人覺得汗毛倒豎,冷氣滲人入骨。


    虞賀看著麵上不由一怒,揮袖就朝優容的身上強勁地打過去。優容在那道力打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仍然在悉心替舒朗擦拭著,仿佛毫無察覺一般。直到自己的身體隨著虞賀打來的力道不可控地猛烈撞在了旁邊的書案上,倒下來吐了一口血才抬頭朝虞賀看過去。她仿佛才看到虞賀一般,又驚又虛弱地出聲:“陛,陛下……屬下不知……”說著,她忙跪著爬過去。


    “廢物!”虞賀怒從中來,一腳踹出去,力道絲毫不輸方才的那一掌。優容立刻疼的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動一下。看著她的樣子,虞賀嫌惡地冷聲到:“還不快滾出去,看見你這張臉,本王就渾身不舒服!”


    優容掙紮了兩下,卻絲毫動彈不得。水兒受了秀兒之托,就要入殿中來。


    似被屋中的動靜吵著了似的,舒朗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眉頭不滿地皺著。


    虞賀一看他這邊有動靜,頓時也沒耐心再與優容糾纏,直接一腳將她踹出門外。水兒忙跑過去,扶起優容來。


    關上了門,虞賀急急地走到塌邊扶起舒朗問:“朗兒,你覺得怎樣?可頭痛?”


    “你們在做什麽?”舒朗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因為喝醉了而使不上力氣,因此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你們吵到我了。”


    “朗兒,都是優容那個賤……”


    不及他說完,舒朗便不由分說地道:“頭疼,要吵你出去吵。”


    虞賀立馬就住了嘴,十分好脾氣地道:“不吵,父王不吵。你安心睡啊。”


    忍著惡心,舒朗翻了一個身裝睡,也懶得再看到虞賀那張臉。感覺到虞賀的手貼在自己的背後時,舒朗的手心驀然攥緊。


    對方卻沒有更過分的舉動,隻輕拍著他的背。饒是如此,仍然讓舒朗覺得如芒在背,渾身都不適。直到忍無可忍地坐起來,奈何醉眼惺忪,身子又綿軟無力,縱然是使了勁兒的推虞賀,對方仍然紋絲不動。舒朗氣衝衝地看著他,冷冷地道:“出去!”


    “乖,朗兒你喝醉了,本王不放心你一個在著裏。”虞賀看著他,捉住了他的手輕聲道:“本王已經夠忍耐的了,你若再如此,可休怪本王忍不住。”


    忍不住的後麵的是什麽,不用他清楚地說出來,舒朗也明白。瞬間白了臉,一雙眼睛裏迸射出毫不掩飾的恨意來:“虞賀,你真是死性不改!”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一巴掌甩在虞賀的臉上,冷笑道:“果真禽獸!”


    “哈哈哈,朗兒,你這副模樣倒是勾人得很。”虞賀眯著眼就要往上湊。


    舒朗也不急著逃,隻在虞賀湊上來的時候輕聲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娘最拿手的法術了?剛好,我娘臨死前都傳給了我,大王若是想試試,舒朗也不藏著掖著!”


    虞賀的身上一抖,頓時眼中的迷戀消散了不少,看著舒朗,與他對峙著。發現對方眼裏沒有任何的退步,遲疑了片刻才笑著站起來道:“朗兒,時辰已經不早,父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早些安睡。明日一早等你醒了,本王再來看你。”說完,甩袖就出了大殿。


    舒朗目光清冷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地消失,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容。


    次日一早,優容就被舒朗傳入殿中。剛入殿內,她就被一股不可違抗的力量強迫跪下。抬頭看,舒朗冷著一張臉,高高地坐在一張案後俯視著她。


    死一般的寂靜,直到優容撕心裂肺的叫聲傳出了二王子的宮殿,嚇得周圍的宮人都渾身顫抖著。也有內心不懼的,視以為常。更有幸災樂禍的,譬如粉兒一類;也有於心不忍的水兒和秀兒一類的。粉兒看她們兩個一臉不忍的表情笑道:“姐姐,你們未免也太過矯情。這優容欺負起我們來都是一樣的不留情,如今你心疼她?有些黃鼠狼給雞拜年了吧?”


    她是女官,如今說什麽也沒人敢反駁。秀兒眉頭皺著,也不說話,水兒卻道:“粉兒姐姐,她欺負了我,我心裏肯定是恨她的……就是她這樣叫,聽得人心裏難受。”


    粉兒眼皮子一翻,道:“可不是。這女人就沒有個省心的地方,她好不好都是個禍害!”


    舒朗聽這外麵的紛紛議論,走下來諷刺地笑道:“以後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再做事情。”


    優容疼得大叫,耳朵裏卻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聲音,大聲喊:“主子,主子,我一心為你,你繞過我……啊啊!”


    許是她的叫聲太難聽,舒朗抑製了她身上的附生咒。舒朗別過眼不去看她右手臂血淋淋的模樣,冷笑道:“你真的一心為我?”


    “是。”


    “那好。”舒朗虛空抓了一把,將優容提至自己的眼前,冷冷地道:“殺了虞慶!否則不要來見我。”說完將優容往外麵一扔,自己便繼續躺在榻上了。


    優容摸著自己已經恢複了的臉,依舊絕色的臉上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眼裏仿佛裝著一整個血色的地獄一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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