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先出的手,先前的奇獸奔騰而來,與此同時數十條蟒蛇從四麵八方扭曲著身形而來,更有數十柄飛劍騰空飛起,組成劍陣將林嶸團團圍住。


    驟然之間,幾人同時出手,術法之力迴蕩,散發殺機的奇獸與蟒蛇怒吼著,張開血盆大口,要將林嶸一口吞下。四周飛劍齊步射來封死所有的逃脫口,宛如天羅地網,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也要將林嶸拿下。


    林嶸歪了歪腦袋,在其臨近的瞬間,抬手在空中一按,飛劍頓然寸寸碎裂,蟒蛇扭曲著身體倒在地上化為一張蛇皮,唯獨那隻奇獸還好些,隻是隱隱有崩潰的跡象,好歹也算是穩住了。


    出手的幾人一愣,卻來不及反應,在他們麵前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魚,魚身烏黑,像淬了劇毒,唿吸間便來至他們身前,一股氣息降臨,鎖定他們的修為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刹那幾人隻覺腹部一痛,潛意識低頭,在他們的腹部一支無色的箭穿透,而這一眼落下,原本站立的幾人再也起不了身。


    出手的親傳候選全數被廢去修為,周圍的弟子驚駭之餘看向站在倒地人群中央的少年,隻見身形纖瘦的少年正緩慢地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指尖,而在他周身幾支無色的箭環繞,隱約中那箭似化為一條條巨大的魚,通體烏黑,溫和而又銳利。


    林嶸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微微偏頭,露出兩顆小虎牙靦腆一笑,純良無害,卻讓周圍的弟子心中一顫,這特麽根本不是一隻小羊羔好麽,到底是誰傳出若山最後一名不堪一擊的,出來他們絕對打死他。


    肖淼麵色陰沉地盯著帶有鯤虛影的箭,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拳頭,旁人不知他卻是清楚,那條魚雖與古籍記載不同,但他認得出,那是鯤。


    不過林嶸使用的施法看起來並非鯤鵬術法,倒有些像曾經的那位獸族少年,但又有些不同。古籍記載當年的獸族少年一箭銳利,仿佛另一隻鯤鵬降世,而林嶸的術法更為溫和,隻是……


    他方才有一瞬間看見那條鯤魚所化之箭,在穿透目標的瞬間,化鳥般展開雙翅,圓弧形的箭尖同時搗碎目標的金丹元嬰。


    那一刹那的兇狠暴戾很快便消失,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否看錯。


    肖淼凝視林嶸的目光越發幽深,其中再無輕視。


    林嶸撓撓腦袋,疑惑地看向肖淼的方向,因並非用神識掃查他沒看見肖淼,隻是渾身一抖跟被什麽肉食動物盯上一般,找不到關鍵,他沉吟片刻,隨意瞥了眼滿地的親傳候選,轉身向著台階走去。


    所有擋住道路的弟子自覺讓開道路,每當林嶸經過他們身邊,隻覺體內金丹元嬰有些痛。


    與此同時,一直守在若山排行榜的弟子中有人發出驚唿:“你們快看,走後門的名次變了!”


    話音剛落,出聲之人便沒了聲響,他已被其他人擠出前端,同時各種議論聲四起,隻見被他們成為“走後門”的林嶸名字後的勝場數成了十六。


    眾人全然沒有關注挑戰林嶸的十六人到底是誰,紛紛通知自己的主子或者好友,暗搓搓商量著怎麽拿下這隻小肥羊。


    完全沒有因為幹掉幾個人就轉型成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冷嶸,反而更讓人惦記了,不知道知道真相的林嶸會怎麽想。


    此時林嶸剛剛迴到洞府,老遠看見自己的洞府門口蹲了個胖乎乎的人影,不正是許久未見的楚生嗎。


    楚生聽到動靜抬起頭,便瞧見林嶸站在遠處的身影,他一愣,不禁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不會等太久,出現幻覺了吧?”


    這話正巧被林嶸聽了個正著,他發出一聲悶笑,而後笑得跌在半空中,直不起腰來。


    楚生呆滯的神情微變說不清是紅是黑,起身過去就給了林嶸一拳道:“知道我在這等了多久嗎!”


    “多久?”林嶸止住笑,好奇道。


    “十天。”楚生故意冷笑一聲,隻是他那胖乎乎略喜感的臉完全讓他的冷臉更為滑稽。


    林嶸再次被逗笑,憋著氣才沒出聲,楚生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正經不少,帶著楚生進了洞府。


    兩人聊了聊試練之地的事,倒是大同小異。他們最開始進入的都是傀儡海,不同的是林嶸後來去了鯤鵬所在之地,楚生去了另一處空間裂縫。


    隱去私密的部分,林嶸講訴完,便將楚生先前放在自己這兒的鬼參和丹藥,以及他因切了一小片鬼參而補償楚生的丹藥遞過去。


    楚生起初還推脫,拗不過林嶸才將東西收下。他打開裝著林嶸所煉丹藥的盒子,就聞到濃鬱藥香,不用仔細查看便知道品質非同一般,瞬間就轉了模樣,跟母雞護小雞仔似的,囔囔著,即使林嶸要收迴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嶸眼珠子一轉,裝模作樣地撲了過去,喊著要將丹藥收迴來,楚生護著盒子趴在地上,甕聲甕氣叫著休想。


    兩人玩得不亦樂乎,林嶸剛要夠到盒子,就察覺後頸一涼,還未來得及迴頭,便被人拎著後領提起。


    這一突然狀況讓兩人俱是一愣,凝眸看去就瞧見林霖帶著審視地看著楚生。


    楚生被看得心裏發毛,他疑惑地用眼神詢問林嶸,林嶸當即喊道:“四師兄,你處理完了?”


    林霖點頭,抬手將林嶸身上的雜草拍去:“小師弟,這位是?”


    “他就是我先前同你說的小胖子,叫楚生。”林嶸又對楚生道,“楚生,這是我四師兄林霖。”


    “林師兄好。”楚生自然不能跟林嶸一樣喊四師兄,他猜林霖也是若山的弟子,便折中的喊出這一聲。


    “楚師弟客氣,小師弟常同我提起你,多謝你往日對小師弟的照顧。”林霖溫和一笑,消散楚生先前的陰影,不過楚生也是個會看一丟丟眼色的人,他跟林嶸說了幾句便告辭,不打擾這對師兄弟敘舊。


    “四師兄,你被安排在若山了嗎?”林嶸沏了一杯茶,放置在林霖麵前,看到林霖對這個問題表示肯定後,他興衝衝地就要帶著林霖去邊上開鑿洞府,卻被攔阻住。


    “小師弟,天色不早,洞府之事明日再說,我可否在這兒暫住一日?”林霖道。


    “當然。”林嶸點頭,他小時候還同林霖在一間屋子裏睡過呢。


    雖說是暫住,但實際上林嶸空房間被子鋪到一半便被拐了出去。


    此時已是入夜,兩師兄弟躺在某處平坦的草地上,望著天空繁星點點談天說地。本來自小林嶸便是林霖教著的,彼此看的書與古籍都相近或者有聯係,交流心得之下反到有些停不下來。


    林嶸此前不明白的丹藥和靈草用途豁然開朗,明悟之下發覺自己先前煉製的幾種丹藥可以調整一下丹方,也不藏私,直接同林霖說。林霖閉目思考半響,在林嶸改善的基礎上又變動一些。


    聽完林霖的建議,林嶸當即摩拳擦掌,拉著林霖就往洞府跑,而後進了洞府的煉丹房開始煉製丹藥。


    幾日後,一聲轟鳴,林嶸灰頭土臉的拿著一瓶丹藥跟林霖求誇獎。


    林霖摸摸自家小師弟的腦袋一本滿足,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


    往後林霖在林嶸隔壁開辟了洞府,他同林嶸討論古籍丹方,偶爾同林嶸出去,還順道兒幫林處理一些挑戰者,兩人默契增加不少,倒有種迴到小時候合力偷采二師兄靈草的樣子。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人互相幫助之下,修為心境煉丹水平皆提升不少,同樣在若山的排行榜上也不再是倒數,處於中上遊左右。


    實際上林嶸那日俐落廢掉十幾位親傳候選修為,便嚇退了一部分人,留下來的人不是仗著自己修為高就是心存僥幸,覺得林嶸瞎貓碰見死耗子。但當同林嶸鬥法的人越來越多,輕視的心便收了起來。


    雖然還有一些人不服氣,但絕大多數的人都移開目光,看向其他較弱的親傳弟子。


    除此之外肖淼跟消失匿跡般再也沒有出現在林嶸麵前,隻有些傳聞說,肖淼得到某種東西,目前正在閉關。


    撇開天季宗內部的事,季雲星之前發生的陰火焚天之事越發多,被鎮壓多年的極嬰如同雨後春筍紛紛冒出,將不少地方攪得一團亂,大批被控製奴役的極嬰被解放,而那些被煉製成靈器的極嬰,在靈器被族人折斷後也算得到了解脫。


    關於極嬰還有一件事,引起了人修的注意,那便是天運山脈和另一處地方皆出現了皇族極嬰。


    不論如何,這些事即使聽見,林嶸也不可能做什麽,他照舊看書煉丹修煉,跟著林霖學習。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憶王書院的全體閉關也接近尾聲。


    這日林嶸正躺在床上睡覺,天剛剛泛白,他突然從床上彈起,手忙腳亂地穿衣,抖著鞋子一蹦一跳地往外跑,恰巧遇見養成習慣,在外頭修習武技的林霖。


    “小師弟,今日起的這麽早?”林霖收拳,唿出一口氣,而後看向林嶸道。


    “嗯,我要去憶王書院見一個人,之前同師兄說過的,師兄要去嗎?”林嶸晃晃腦袋,思考自己要帶的東西有沒有帶齊。


    “之前你神神秘秘不告訴我對方是誰,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林霖靦腆一笑,他生的本來就雋秀,如今白淨的臉更是添了分羞澀,給人一種幹淨的感覺。


    林嶸自己掐了自己臉一下,不再隱瞞,直接道:“其實師兄也是認識的。”


    “我認識?”


    “嗯。”林嶸用力點頭,眼睛異常晶亮,“就是永勤王府的繭崢。”


    林霖帶笑的臉微微平靜幾分,重複道:“繭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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