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花錢就行,別拿著我的錢去討好別的男人。”

    “你什麽意思?”

    “沒意思,提醒一下,好了,有事了!”

    電活掛了,蘇洛坐在桌前,久久沒有動靜。

    下午,另一個女同事,送來楊銳報告的那些資料。

    蘇洛翻看著,問:“楊銳呢?”

    “他有點事出去了。”

    “什麽事?”

    “那——我怎麽知道?”女同事拖著長音迴答。

    蘇洛抬頭看她,這女同事素日就愛傳播八卦,此時臉上的戲謔更為明顯。

    “知道了,我先看一下。”蘇洛複又低頭,公式化地答。

    “行.你再叫我!”女同事說完。走出門。

    門關上的—刹那,女同事迫不及待地哼道:“什麽玩意兒啊!”

    蘇洛站起身,衝出去,對那個女人的背影說:“你,迴來一下!”

    女同事轉身踱迴來,明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蘇洛瞪著她,“我是什麽玩意兒不重要,關鍵要看看你自己是什麽玩意兒!想做的話,聽我的指揮,不想做的話,換個工作!”

    “你……你敢!我告訴喻秘書長。”

    “我就敢!你告訴誰都行!我就是仗勢欺人,你又能怎樣?”蘇洛抬高音量,好讓旁人都能聽見。

    那女同事想還嘴,又沒膽量,正在此時,遠處傳來掌聲。

    竟是肖見誠,鼓著掌,由遠及近。走到女同事身邊,說一句:“還不幹活兒去?遣散費可給不了多少!”

    女同事隻好窩著火走開。

    肖見誠站到蘇洛麵前,語重心長地說:“趾高氣揚,不是仗勢欺人,你要拿捏好分寸。”

    “有區別嗎?”

    “當然有!”

    “什麽區別?”

    “你仗勢欺人時更好看!”肖建成看來心情不錯,油腔滑調重又上身。

    蘇洛瞪他一眼,生怕別人聽見,趕緊返身進了辦公室。

    他跟著走進來,“這是你的新辦公室?”

    “是。”

    “這是你們基金會最大的辦公室?”

    “當然不是,秘書長的最大。”

    “那怎麽行?我去讓他騰給你!”肖見誠說著,又要往外走。

    蘇洛拉住他,“你鬧什麽?”

    “不是鬧,他答應我了的!”肖見誠一本正經,“不如,我給你另捐個基金會得了,跟他混沒什麽意思。”

    蘇洛懶得理他,坐迴桌前。

    肖見誠湊過來,“看什麽呢?”

    “建校方案。”

    “在哪兒建……哎,不是說了不準討好別的男人嗎?怎麽又在他那兒?”肖見誠看到地址,嚷起來。

    “瞎說什麽?那個學校必須要重修了,不然孩子沒地方上學,隻能去非常遠的鎮上集中學習,很多孩子會輟學的。”蘇洛急忙解釋。

    肖見誠索性拖了把椅子坐下來,認真地看那份方案。

    過了一會兒,他拋出一長串問題:“當地政府有沒有配套?教學樓的麵積需要這麽大嗎?給排水係統的造價是不是太低?宿舍的床位經過測算嗎?最多能夠容納多少學生?建了一所這麽大規模的學校,有沒有這麽多生源?有沒有這麽多老師?下一步的辦公經費和運轉費用由誰來支持?當地教育局有這個實力嗎?”

    蘇洛被他問傻了,趕緊拿出紙和筆,說:“別急別急,你再說一遍,我記下來,改天一個個落實後再答複你。”

    肖見誠把方案扔迴她桌上,“農村人口萎縮,集中辦學是大勢所趨,你現在修這樣一所學校,將來隻能拿來喂豬。”

    “可是,那個村裏很偏遠貧困,沒辦法送孩子去鎮裏上學,也交不起住宿費。”

    “你用建校的錢來幫孩子交住宿費不就行了,要不,修條路,買兩台校車,日日接送,也許更為合理。”

    “修路的錢更多!”

    “錢多不怕,關鍵要有效率。”

    “我們基金會一直做的是捐建小學和助學支教,不懂修路。”

    “誰要你們懂?專業人員懂就行了。”

    “可是我們跟縣裏已經談好修學校的事情了。”

    “你們現在說要修路,縣裏會更歡迎,而且他們也更容易拿到國家項目補貼。”

    肖見誠振振有詞,蘇洛再也找不出理由,索性說:“下次讓楊銳迴答你。”

    聽到這話,肖見誠立馬否決:“不!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那怎麽辦?”

    “沒什麽怎麽辦!我是金主,以我的意見為準,你要他們再去做一個修路的可行性方案來。想當年

    ,你在那兒光榮負傷,如今也算是迴饋鄉裏。”

    肖見誠說完,起身。蘇洛看著他,完全無語。

    他看看表:“快下班了,走吧。”

    “現在才四點!”

    “四點還不下班?太陽快落山了。”

    “我不能走。”

    “真不能走?那我找秘書長,讓他換辦公室。”

    蘇洛知道他說到做到,隻能投降,跟他出了門。

    走廊兩邊的辦公室,都是寬大的玻璃窗,每個人從走廊上經過,均一覽無餘。

    蘇洛示意肖見誠先走,自己跟上,肖見誠哪會肯,直接挽著她肩頭,並排而行。

    果然,所有的目光都迅速集中在了兩人身上。

    “別這樣,人家看見不好。”蘇格小聲抗議。

    “怎麽不好!我看以後誰還敢欺負你!”

    ”不會欺負我,隻會鄙視我。”

    “錯,他們是鄙視自己,怎麽投這麽好的命!”

    說著,兩人到了電梯口,梯門打開,楊銳走出來。

    楊銳看見他們,腳步停頓了一下,似乎想打個招唿。

    肖見誠哪給他機會,拖著蘇洛大踏步就進了電梯。

    蘇洛迴身,電梯正在合攏,楊銳背上那個破爛的登山包緩步離開。

    車子開了很遠,開到一個幽深的山坳裏,四處沒什麽農家,隻有漫山遍野的茶樹。山中間一塊平地,圍了個園子,起了一棟小樓。

    肖見誠將車停好,招唿蘇洛下車。

    他伸展雙臂,悠然地說:“這就是我將來的歸宿,肖家茶園。”

    “這是你的?”蘇洛很驚訝。

    “是,一千二百畝山地,租用七十年,足夠我死在這裏。”

    “七十年?那要多少租金?”

    “便宜極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來,我帶你去走走!”

    兩個人順著一條山路,往山坳深處走去,大概半小時後,蘇洛看見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足有幾百棵樟樹,每一棵都粗壯高大,樹冠茂密,鳥鳴聲在枝丫間迴旋,清亮悅耳。

    “這裏的樟樹,最少都有五十年曆史,一百年以上的,也有幾十棵,都是我從深山老林裏麵挖迴來的。”肖見誠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那次在古坪的金礦,就是你掉到山下的那次,我也是去朋友的礦區

    買樹。”

    “是去買樹嗎?我以為你是去挖礦。”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生意,我從不沾礦。”

    “為什麽?”

    “沒必要!”

    “對了,那個拖拉機的錢,可以在捐款裏報嗎?”蘇洛又想起往事。

    “早就給他啦,不然,他會放過你親愛的楊銳?”

    “什麽我親愛的?”蘇洛嘟嚷了一句。

    肖見誠已經快步走到樹林深處,高聲喊:“蘇洛,你進來!”

    蘇洛跟進去,一棵巨大的樟樹紮根在樹林中央,斑駁龜裂的樹幹粗壯無比,虯枝盤曲蜿蜒迴斜地生長,姿態蒼勁。

    肖見誠大力地拍打著樹幹,“這棵樹估計有四百年曆史,我是想盡了辦法,才從山裏偷出來的。”

    “四百年……”蘇洛抬頭仰望,隻剩慨歎。

    “原來我擔心種不活呢,現在長得鬱鬱蔥蔥,估計兩個人都抱不上了。”

    “是嗎?”蘇洛興致來了,跑到樹的另一邊,將雙手環繞樹上,“來,我們試試看?”

    肖見誠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另一隻手,費力地往前伸,想要夠到蘇洛的右手。

    隔著樹幹,蘇洛看不見他,隻能不停地問:“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還差一點,你再往前一點。”

    蘇洛使勁把手往前伸,兩人的手指尖觸碰到一起。接著,肖見誠一用力,兩隻手終於緊緊相握。

    “抱住了!抱住了!”蘇洛高興地叫起來。

    肖見誠也笑著,緊緊握住她的手。

    黃昏的微風一陣陣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彩色的鳥兒撲扇著翅膀,在枝頭跳躍飛翔。大自然的喜悅,從古樹中傳遞出來,在兩人的懷抱中迴轉流連。

    天色暗下來,兩人迴到小樓。飯後,工人端上兩杯沏好的茶。

    肖見誠先喝一口,“嗯,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錯。”

    蘇洛有些渴,端杯想要牛飲,肖見誠製止她,“你平日喝茶嗎?”

    ”不太喝。”

    “那你少喝點,別喝醉了。”

    “喝醉?”蘇洛從沒聽過這個說法。

    ”這是新茶,加上你現在是空腹。”

    “我喝酒都不醉,還怕這個?”蘇洛毫不畏懼,一飲而盡。

    肖見

    誠揚著眉,望著那個空杯子,歎道:“深山老林,孤男寡女,你這樣勇猛,是不怕死呢,還是愛我至深?”

    蘇洛笑而不語。

    新茶果然醉人,不一會兒,蘇洛倚著窗框,覺得頭昏沉起來,她看著遠處的山巒,生出許多思緒。

    “在想什麽?”旁邊看著她的那個人問。

    “沒想什麽。”

    “說出來沒關係,我心胸寬廣。”

    “我在想你。”蘇洛坦言。

    肖見誠駭笑,“討好我也不用這麽直接。”

    “是的,我在想你。”蘇洛答得格外認真,“我想我認識你有多久了,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麽,你和我吵架是為了什麽,還有,我欠你多少人情。”

    “那怕是一時半會兒也算不清了。”

    “是啊,越想越想不清楚了,將來怎麽辦?”

    “將來?為什麽要想將來?”

    ”難道你不想嗎?你連自己養老送終的地方都已經規劃好了。”

    “你也可以死在這裏,我不反對!”

    蘇洛道:“謝皇上龍恩浩蕩!”

    肖見誠答:“愛妃平身!”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各有幾分明了。

    蘇洛將目光又投向遠方,清風徐徐吹來,她眼神迷離,拿手托著下頜,那側影讓人傾心。

    肖見誠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坐下,攬住她的肩,順著她的目光一起遙望。

    “你看,那個山頭。”他指過去,“我覺得風水極好,將來用作墓地。”

    蘇洛呸他,“還這麽年輕,怎麽盡說些不吉利的話?”

    “有高人算過一卦,說我必定孤獨終老。”

    “什麽高人?騙子!一槍斃了他。”

    “我倒覺得可能性很大,你想,我若娶了沈瑩,是什麽下場?”

    “那為什麽要娶她呢?”

    “不娶她,又娶誰呢?”

    蘇洛轉頭,非常懇切地說:“你條件這麽好,一定會遇到一個配得上你、你又愛的女人。”

    肖見誠已不想再聊,他隻看見她的雙唇,在燈光映照下,嬌豔欲滴。

    他格外溫柔地吻上了她的唇,那樣輕,那樣安靜,仿佛怕驚嚇到她,怕她飛走,怕她散去。而她,第一次主動迴應了他,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貼上他的身,跟著

    他,往快樂裏陷進去。

    夜裏,有蟬鳴不斷,肖見誠擁著蘇洛,望著窗外月亮的清輝。

    “我是真心喜歡你。”他吻著她的頭發,輕輕地說。

    “……我該怎麽迴答?”蘇洛抬頭問。

    “你就說,你也喜歡我,不,你說你愛我。”

    蘇洛果然認真地答:“我愛你。”

    肖見誠仿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蘇洛再答:“我愛你。”

    肖見誠滿意地笑了,“蘇洛,你的人情已經還清了。”

    第二日,蘇洛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她略作洗漱,下樓尋人。

    肖見誠已經走了,一個陌生的男司機,恭敬地駕車,將她送迴城裏。

    蘇洛迴到基金會,召開會議,討論修路的方案。

    每個同事對她都畢恭畢敬,甚至連小秦也是如此。大家聽說新的建議是肖見誠直接提出來的,立刻熱烈擁護。

    楊銳坐在一角,始終沒有表態。

    蘇洛點名問他,他隻答:“我不清楚這方麵的情況。”

    盡管會上已經達成共識,但蘇洛仍不放心,會後,她追到楊銳辦公室詢問。

    楊銳惜字如金,隻答不知。

    蘇洛惱了,一拍桌子,“把縣領導電話給我,我直接問他們。”

    “你如果問縣領導,他們當然是同意的。”

    ”那不就行了?”

    “可是,你想過嗎。即使有公路,即使可以免贄住宿,即使可以每天坐校車,那些孩子就一定會去嗎?他們的父母、爺爺奶奶就一定會送嗎?即使在本村,我都還要經常上門做工作,如果要去那麽遠,他們根本就不想麻煩!”

    “義務教育,強製執行!”

    “誰來執行?山裏那麽多孩子小學剛畢業都去打工,有誰來強製執行過?”

    “可是,肖見誠已經提出來要求我們修改方案,起碼我們可以去論證一下嘛!”

    “你換別人去吧,我不去。”

    “你……為什麽這個態度?”

    “那你為什麽一定要聽他的?”

    ”他捐的錢!”

    “他有錢就要聽他的?蘇洛,我早跟你說過,我們是做善事,不是做乞丐!”

    “修路也是做善事啊!”蘇洛答完這句話時,突然

    意識道,他說的“乞丐”是指自己。

    楊銳站在辦公桌後,看著她,忽然說:“沈瑩昨天找了我。”

    “她找你,我為什麽要知道?”

    “她哭了很久,求我幫忙。”

    “幫什麽忙?”

    “她怕你把肖見誠搶走。”

    “你答應她了?”

    “……我沒有。”楊銳搖搖頭,拿起地上的登山包,背上肩,“我也做不到。”

    蘇洛心裏刺痛了一下,她曾經愛他那麽久,他並不真正知道。

    “你不用幫,她地位穩固。”

    “那你……”

    “我?我隻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楊銳埋下頭,久久不語,然後,他打開辦公室的門,說了一句:“我迴山裏去了,如果要修路,你另派別人,如果修學校,你再通知我吧。”

    接著,他走出了辦公室。

    快下班的時候。蘇洛忽然接到弟弟的電話,他居然從牢裏出來了。

    蘇洛急忙趕到父母租住的房子,弟弟剛剛洗完澡,父母親早已做好一桌子菜。

    “誰送你迴來的?”蘇洛忙問。

    “是周律師。”

    “這次沒有辦什麽手續、交什麽錢?”

    “不清楚,隻是說都安排好了。”

    “以後還要去公安局報到嗎?”

    “不用了,說是沒事了,而且說我們的補償款,一分錢不扣,都會撥到賬上。”

    蘇洛長舒一口氣,“太好了,你們以後別再去鬧事了。”

    弟弟忙答:“當然不去了。在牢裏,快把我餓死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完豐盛的晚餐。母親忽然提出,樓下有個二十平方米的自帶車庫,應該可以改造一下,辦個粉店或是麻將館。

    蘇傑馬上跳起來,驚詫為什麽還要辦麻將館。父母親的意思,卻還是幹迴老本行。

    蘇洛攔住他們的就業狂想,“這房子不是我們的,怎麽能隨便動人家的車庫呢?”

    母親納悶地說:“你不是在和他談戀愛嗎?”

    “誰說的?”

    “不談戀愛,他對你這麽好,他傻啊?”

    “總之,我沒有跟肖見誠商量好之前,你們不能去動車庫!”

    “快去商量吧,姐,

    趕緊結婚算了。”蘇傑說得更激進。

    蘇洛呸他一聲。拎著包往迴趕。

    停車坪裏,停著肖見誠的車,蘇洛看見,忽然有些高興、想著馬上就能見到他。

    電梯往上升,蘇洛盤算著,要跟他說什麽呢?

    謝謝他把蘇傑救出來?這似乎有些見外。跟他說父母想開麻將館?惹他鄙夷取笑。告訴他縣政府非常樂意修路,而且楊銳氣到返迴古坪?這似乎又有些邀功請賞。

    還沒想好呢,電梯已經到了頂樓,蘇洛走出電梯,忽然聽見女人的笑聲。

    笑聲從肖見誠的房間傳來,房間開著門,肖見誠坐在沙發上,將一個陌生的美女環抱在腿上,那美女正把一顆草莓送進他嘴裏。

    肖見誠嚼著草莓,看見蘇洛出現在門前,他起身,走過來,當著她的麵,合上了門。

    蘇洛茫然地坐在房間裏,難道,這也是她應該學習的—部分?

    昨天,他說,蘇洛,你的人情還清了。

    今天,蘇傑出獄了。

    難道……

    正在胡思亂想時,走道裏傳來兩人嬉笑的聲音。

    蘇洛走到門口,看他攬著那女人,往電梯口去。

    “肖見誠。”她忍不住喊他。

    他迴頭,明顯不快,問:“什麽事?”

    “我弟弟的事,謝謝你。”

    “不用謝。”他準備轉身。

    她趕緊又說:“還有,縣裏已經同意改建鄉間公路。”

    “那個事不用再跟我說,錢已經給你們,隨便你們怎麽用。”他轉身揮揮手,將那女人摟得更緊。

    蘇洛永遠學不會的,就是裝聾作啞。

    她衝過去,趕在電梯關門前,把門攔住。

    “你幹什麽?”肖見誠問,旁邊那女人仿佛受了驚嚇,直往他身上靠。

    “你先說你幹什麽?”蘇洛反問。

    “我?和我女朋友出去吃飯。”肖見誠一邊答,—邊在那女人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讓她先下樓等你,我們倆說清楚。”蘇洛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那女人想解這危局,在旁邊嬌滴滴地插一句:“哎呀,我們約了朋友,要遲到了。”

    蘇洛忽然伸手,將那女人拖出電梯,自己走進去,關上了電梯門。

    肖見誠無奈,噴嘖

    稱奇,“母老虎就是說的你吧?”

    “對,而且母老虎兇起來,比公老虎更厲害!”蘇洛氣勢洶洶。

    “我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你吃醋了?”肖見誠轉頭問。

    “如果是呢?”

    “那我挺高興的。”

    “然後呢?”

    “然後我還得帶她吃飯去。”

    “我該怎麽做?”

    “你?你可以在家等我,你也可以出去和朋友玩,隨便你。”

    “就這樣?”

    “就這樣!”

    “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也不用我明說。”

    蘇洛幹脆問到底:“那麽……是不是我們之間可以結束了?”

    電梯到了一樓,肖見誠走出電梯,迴身看著她,“在我,是可以結束了,沒必要把你拖在這兒。你看著辦,隨便你吧。”

    他的表情,忽然與昨日判若兩人。

    蘇洛怎麽肯示弱,當然說得痛快,“在我,也可以結束了!”

    肖見誠看著她,點點頭。

    電梯門徐徐關上,蘇洛的心,咣當一聲,落了地。

    蘇洛默默地走出電梯,女人在旁邊嘟嘟嚷嚷,蘇洛迴頭,大吼一聲:“滾!”

    那女人嚇得趕緊竄進電梯。

    她迴到房間,收拾好東西,徹底離開。

    電梯來了,她走進去,摁亮一樓,這一次,完全沒有阻礙,她安靜迅速地,重新迴到一樓。沒有人在門外攔著她,她走出大堂,來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重返人間。

    晚上,擠在母親床上睡著,蘇洛突然說:“媽,隻要錢一到,你給我十萬塊,我還給肖總。”

    “為什麽這麽多?”

    “他給我們的,比這多多了,不想欠他太大的人情。”

    “十萬啊?那給了你,別的你就不能分了。”

    “我不要了,還有,我們盡早搬出去吧。”

    “不熱鬧啊,我們到熱鬧地方去租個地方,您可以重新開粉店啊!”

    “那倒也是。”

    “就這麽定了啊!”

    “好了,別這麽囉唆!”母親翻了個身,睡了。

    蘇洛把十萬塊錢塞進周律師包裏,拜托他還給肖見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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