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比賽的第四天,難得沒有蟲族出沒的區域裏。仇餘江看著眼前這陰魂不散的幾個人, 簡直要氣死了:“有本事我們正大光明地比啊!仗著自己分多搞自殺襲擊, 算什麽本事!”他們組沒找到合適的指揮, 暫時由季清恆擔任, 所以組裏六個人都來自機甲係。單從戰力來說, 自然不怕季芳澤幾個。可問題是這幫人不惜“命”, 寧願多換一, 也要拖他們組的人一起。這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死一次就是五十分。這幫人現在倒是一騎絕塵, 隨便玩玩也能過關了, 可季清恆他們組卻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李苑瞪大眼,從前方的枝頭上翻下半個身來:“你們六個人, 我們才四個,也好意思說正大光明地比?再說,我們哪裏違反比賽規定了?”一開始,大家不知道季芳澤要去找誰, 都是出於同組情誼才跟過來。現在知道是找鳳來的麻煩,大家的熱情瞬間漲了幾個度。季清恆攔下了暴怒的仇餘江, 看向顯然是領頭人的季芳澤:“我知道你是衝我來。但是今天的事……”季芳澤都懶得聽他說完:“你想多了, 真不是衝著你來的。”“我們今天來這兒, 不為別的, 就是找你們組鳳來的麻煩。你們讓她別躲在最後,堂堂正正地站出來,我就和她正大光明地比, 一直到她被殺幹淨,或者我被殺幹淨,自然不會再盯著你們組其他人。”李苑插了一句嘴:“不對,是一直到他被殺幹淨,或者我們組所有人被殺幹淨為止。雖然沒什麽必要,但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們願意一對一地輪流跟他比。”仇餘江氣笑了:“那扣的不還是我們組的分嗎?!你們一群人,還有三年級的學生,逮著一個一年級的學弟殺,能不能要點臉啊?”嶽謙難得冷笑著說了一大段:“當初囂張到勸別人退賽的時候,不知道要臉,現在看見自己分不夠,就知道‘臉’字怎麽寫了?”“怎麽?”季芳澤沒理會仇餘江,視線隻落在對麵最後的那個人身上,“不是曾經大放厥詞,說最瞧不起連累隊友的人,後麵又嘲諷別人是藏頭露尾之輩嗎?輪到自己的時候,就躲在隊友後麵,不敢出來了?”要是為了積分,將自己的隊友拋下不管,說出去也不用做人了,所以季清恆這邊大部分人都表示了反對。氣氛極為緊張。葉棲桐在機甲之內,氣得渾身發抖。她都不敢想,周圍的幾個隊友現在是怎麽想她的。當初她去拉攏季芳澤,還能說是為了隊伍的利益,但開賽前那一場的衝突,確實是她出於私心,率先出言挑釁。她萬萬沒想到,她瞧不上的這一隊竟然能有這樣的實力,更沒想到,隻因為這點小事,他們就不依不饒。或許之前,她的隊友也不會覺得她的行為有什麽問題。但現在因為她的緣故,讓隊伍被針對,丟了那麽多分,很可能無緣前十。別說是得到隊伍內的決賽名額,能不被其他人記恨厭惡,已經很不錯了。這個隊伍裏各個非富即貴,她現在卻隻是個沒什麽儀仗的平民,怎麽能承受得起這樣的敵意?葉棲桐捏緊了拳頭。她萬般艱辛,脫離葉家,又日夜苦訓,費盡心機,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能功虧一簣!葉棲桐站了出來,語調平靜:“既然如此,那就如諸位所願吧。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程媛學姐,被程媛學姐的愛慕者刁難,也是應該的。”明明是這樣,天賦一般,又性格軟弱無能的女人,卻靠著一張臉,得到這樣的厚待。命運真是不公!季芳澤從那聲音裏,都能聽出葉棲桐的不甘,他搖了搖頭:“我不是來給程媛出頭的。不過想來你這種人,從不將自己的惡放在心上,也很難迴想起,自己曾經傷害過多少人吧。”“你曾對程媛說,你做事做人,全憑自己的本事,所以自覺問心無愧。那今日,我也憑你所說的本事,來找你報仇。”季芳澤攔下了身旁想要上前的隊友,從腰間拔出了長劍,“我不必告訴你原因,因為我不需要你道歉和懺悔,隻需要你得到懲罰。”你們沒人愛他,我愛他;沒人在意他,我在意他。他失去的,我都要給他一一討迴來。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的人生,才值得珍惜。……季芳澤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從賽場出來,本就筋疲力竭,後麵又發生了一些事,還要費精力應付那一對皇室夫妻,現在每一根骨頭都是酸的,腦子漲得厲害。他看了眼遠處宮室的方向,沒有燈。葉澄應該是睡了。明天再去見他吧。也不知他那時候從星網彈出,有沒有受什麽傷。季芳澤推開木門,也沒開燈,拖著疲憊的步子,朝床的方向走過去。一個含含糊糊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迴來了?怎麽這麽久?”在葉澄想來,他們隊的積分已經一騎絕塵,季芳澤又不是什麽好勝心強烈的人,見自己彈出星網,本該早早就跟著出來才是。要不是這兩天實在騰不出精力,009又告訴他季芳澤還在比賽裏,葉澄都想闖出去找人了。季芳澤微怔,步子都輕了幾分:“你睡吧,明天再說。”葉澄打著哈欠爬起來,摟住人家的腰,等季芳澤順勢坐下,就將頭枕在季芳澤腿上,聲音懶洋洋地:“我這兩天,每天睡20個小時,再睡就傻了。”季芳澤的手微頓,語氣中帶了幾分急切:“你受傷了?”雖說星網有保護機製,但這種事,畢竟說不準。葉澄擺手:“沒有,隻是消耗太過,休息幾天就好了。我現在就想和你說說話。”其實他的精神力倒還好,但這具身體一時適應不了這樣的強度,好像進入了修複期。季芳澤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葉澄的頭:“我陪你躺一會兒,好不好?”葉澄的迴答是把他拉了下來。兩人並肩躺著,葉澄還很不客氣地把頭枕在季芳澤肩上,但大概是太累了,季芳澤沒什麽和曖昧相關的**升起,隻是覺得,好像身上那種空落落,讓他緊繃著的疲憊,一下子化作了散開的倦意。倦鳥歸林,收起長羽。大概,和葉澄在一起的這種感覺,就是歸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