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姑娘,心說這是來旅遊的?怎麽這麽個打扮?


    “先別哭,把事情告訴我。”我道。


    姑娘擦了擦眼淚,就說:“我和我男朋友,已經快結婚了,結果到了一個村子裏,他們…他們把我打暈了,我再醒來,就在森林裏了,身上還換了這件紅裙子!”


    “你能說仔細點嗎?”我問道。


    那姑娘又開始哭,邊哭邊搖頭,“我就記得這麽多。”


    被人打了,會出現短暫失憶,這種橋段在電影中出現過,但是我也不是醫生,不知道現實中是不是真的有可能。


    不過看這姑娘哭得如此傷心,我也不好表示懷疑,便道:“那你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她想了想,搖搖頭。


    我歎了口氣,把她拉起來,說:“你總記得你醒來時所在的位置吧?”


    她點了點頭,走過來挽住我的手臂,臉上的淚珠子還沒幹,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你會幫我嗎?”她眨了下眼睛。


    我這輩子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我心底子就軟。


    我說好好好,你先帶我去那個位置,我幫你找村子,隻要你別哭。


    她在前麵帶路,我很快冷靜下來,心裏琢磨著,這到底是個什麽村子,隻要男的不要女的?


    難不成是個女人村,搶了男人當自己老公?


    一想到道童之前跟我說的,這村子裏,似乎有些奇怪的習俗,一邊迎親一邊出喪。


    到底是搞得什麽鬼?


    我盯著這女人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我又說不出到底什麽地方有問題。


    我現在把自己的陰氣壓製住了,她該不會是鬼,而我看不出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


    我一下緊張起來,作出防禦姿勢,對她道:“怎麽了?到了?”


    這裏離洞口才幾百米,難道她是剛剛醒來?


    她迴頭看著我,可能我的表情顯得很兇,她看了一眼又開始哭。


    這姑娘其實長得挺好看,高鼻梁大眼睛,很有韓國妞兒的味道,條子也不錯,就是太特媽愛哭了。


    我說哎呀哎呀,這種地方,荒山野嶺,我們孤男寡女,我離你太近,也不好,保持點距離,有什麽動靜,我還能保護你!


    這種解釋,說出來鬼都不信,但是這姑娘信了。


    她收住眼淚,對我小聲道:“有吃的沒?”


    我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下意識反問道:“你說什麽?”


    她一下不好意思了,轉過身去,繼續走,說算了算了,你就當我沒說。


    我心想,這會要吃的東西,會肚子餓,肯定不是鬼了。


    我趕緊說,“沒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真的沒聽明白,我有吃的。”


    她聽了,很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接過我給她的壓縮餅幹。


    “我吃東西的時候,你能不看著我嗎?很不淑女…”她小聲要求道。


    我暗歎,這女人怎麽那麽多事兒,不過我總不能說不行,老子就要盯著你吃,那我不是成了變態?


    我歎了口氣,轉過背去,接著就聽見了一陣悉悉簌簌地聲音。


    按這個速度,肯定是餓壞了,吃相肯定是不好看的。


    很快,身後啃咬的聲音就消失了。


    我問道:“還要嗎?”


    她嘴裏好像還包著許多餅幹,聲音聽起來很囫圇,道:“還給我一塊。”


    我倒退著,又遞了一塊。


    這一塊,她隻用了不到一分鍾就吃完了,又問我要了一塊。


    我一共就帶了十塊,老道士給我規定了時間,三天之內必須迴去。我這一下就送了兩塊出去,接下來的三天,要如何過?


    我說姑娘,我也沒吃的,給我留點。


    但是她完全不搭理我,全神貫注地吃餅幹,我忽然注意到,她咬餅幹的聲音越來越快,根本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種動物,聽得我直發毛。


    我覺得在這種地方,還是小心為好,不要為了尊重女鬼的麵子,丟了命。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的一刻,正好看見她的臉也轉過來,盯著我看!


    我差點就是一風燈甩過去,手舉在半空中就停了。


    姑娘滿嘴的餅幹渣子,看著我道:“謝謝,咱們走吧。”


    我呆站在原地兩秒,順勢看向地上,發現地上的餅幹渣更多,就像是白蟻咬完木屑似的。


    這尼瑪是漏嘴巴啊?我嘖了嘖,那姑娘走出幾米後就開始催我快點,我也不好再看,於是跟了上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人你說正常吧,好像又不太正常,你說不正常吧,她也沒有哪裏表現得像鬼。


    我有點發毛,停了下來,那姑娘也停了下來,但沒迴頭。


    我就越發不敢上前,不過我又一想,自己連陰間都去過了,和孟婆都有見過兩次,這一個小姑娘,怎麽就把我嚇成這樣。


    想到這裏,我隨即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喂,姑娘,你睡著了?


    忽然,我發覺,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接著,她冷冷道:“到了,就是這裏。”


    我從她身後探頭望過去,打起風燈,發現麵前是一麵牆。


    但是牆上塌了一個大洞。朝裏麵看,有幾個墳堆,還有墓碑。


    這裏是一個墓地?是之前戰爭時期留下來的墓地,還是生活在這裏的村民的墓地?


    我轉頭問:“你是被丟在這個牆邊的?”


    那姑娘點點頭,抬起手,指著裏麵,臉色很陰沉。


    她也不再說話,我搖搖頭,愈發確信,這姑娘腦子可能不太清楚。


    我走了進去,左看右看,腳踏之處,全是青磚,縫隙裏有雜草,墓碑被掩蓋了一半。


    我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個墓碑旁,扒開雜草,想看墓碑上墓主的生前信息。


    這是一個夫妻墓葬,墓上刻的死亡時間,是晚清時期。


    而且這一對夫妻,是同一天下葬的。


    是意外嗎?


    我站起來走向旁邊的墓碑。再扒開草來看,這還是一個夫妻墓。


    但是下葬時期,卻是在民國二年,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這對夫妻,也是同一天下葬的。


    再看第三個,第四個墓碑,我深吸了一口涼氣,這裏所有的墓,都是夫妻合葬,並且下葬的日期,全是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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