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心想:老子才他娘的不要再見著你。可是,她說的倒也不錯,爹死了,是死了,雖然死在這件事之前,可也是死了。


    這麽想著,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些同情,“你迴來做什麽?”


    “就這麽不待見我?”蝶熙嗤笑一聲,“還是因為嫉妒我?”


    她雖然不算醉了,可腦子昏昏沉沉的倒也不假,連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控製不住了。


    這幅醉態落在子然眼裏多了些厭棄,女孩子家的喝什麽酒,喝了就不要醉了,醉了就不要在外頭現了醜了,這醜樣,真是丟盡了師父的臉。


    他不想再去搭理了她,可蝶熙卻不想放過,“師父留了些好東西,不想知道嗎?”


    子然聞言,果然收住了想要離開的腳,卻是全情的戒備著,“是什麽?”


    “是……什麽呢?”蝶熙的手指恍惚的畫著圈,眼睛有些朦朦朧朧的看著子然,“這東西又怎麽能在這種地方說。”


    果然是想要搞些什麽。


    子然冷哼了一聲,前一次初見時的倒黴場景自己可是一點都沒忘,最後她掉在自己身上壓斷了幾根肋骨的痛自己也沒忘。要不是自己有些個本事,可不就要被以下克上弄死了。


    他娘的!


    子然不由的又在心裏罵了聲娘,轉身就要走了。可身後立即傳來一陣衣料窸窣的聲音,“這就走了,活該師父不認你做徒弟。”


    子然怒氣衝衝的迴身一把抓住蝶熙的衣領,震怒之色躍然而現,“罵人還他娘的不揭人短呢!”


    “我沒罵啊。”吹了風的蝶熙已經清醒了幾分,攤著小手一臉的無辜。“我在說事實啊。”


    “你……”


    蝶熙見著他怒氣衝天的模樣,不由哧哧的笑出了聲來,“你什麽你,我也不是個大方的人,你不要就算了。”


    子然見著自顧自要先走了的蝶熙,心中有些憋屈,師父師父。師父也不是她的師父。她理直氣壯個什麽鬼?


    “我知道個茶館不錯。”他憤憤然的快步走去蝶熙的前頭,有些賭氣的要領頭先行。


    蝶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小趕著跟著他出了小巷子。


    子然帶著蝶熙去的那家茶館並不是什麽新鮮的地方。走不到門口蝶熙就有些意興闌珊的放慢了些步子。這家店分明就是之前自己找上淼的那家茶館嘛,看來他們倒是有些小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子然熟門熟路的上去雅座坐定,隨手要了壺茶水就打發走了小二。


    醒酒茶,蝶熙聞著茶香更是興致缺缺。不說話的把玩著手裏的小茶盅。


    子然有些等不及的率先發了問,“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麽?”


    “來這裏沒問題嗎?”蝶熙緩緩的抬起頭來環視了眼四周,“沒有眼線看著嗎?”


    “我可是輕衣衛的二等同知。”子然有些不齒的哼哧著,“打狗還要看主人。”


    蝶熙也笑了笑,不鹹不淡的迴他。“是啊,曹督主到底是皇上麵前的紅人。”


    狗,輕衣衛的人真是離不開狗。


    子然反被蝶熙趁了口舌之快。嘴角動了動,似有一股怒氣要湧出胸口一般。


    蝶熙見狀。也收起了戲謔的神情,正色問道:“你可知,那日的神機營,是誰找來的嗎?”


    “你以為呢?”子然的眼底沉下一份,看著蝶熙卻不正麵答她。


    “不會是頂上那位吧。”蝶熙喝了口茶,皺著眉頭問著,也不知是這茶實在難吃,還是這個問題實在難嚼。


    子然搖了搖頭,“當然不會。”


    當然……不會。蝶熙撇撇嘴,怎麽就不會。他要人死,還從來沒有能活下來的,就算是沒死的,也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是……”子然看著蝶熙的臉色,壓低了聲音衝她比了個二。


    二皇子?晉王……


    雖然也有想過是他,可到底整個這件事情和晉王是沒有關係的,他為什麽要摻和了進來?


    見著蝶熙皺著眉,子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功績麵前,誰都會利益熏心的。”


    “就是為了點功績……”蝶熙喃喃自語,臉色有些複雜,像是憤怒,像是不甘。


    “是啊……”子然也訕訕的執起茶杯喝了一口,為了點功績,就要了人命,真是……


    “可是……”蝶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霧靄的眼神也精亮了一些,“他沒有兵符,他沒有兵符就調了神機營,難道沒有言官指摘嗎?”


    子然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微微的搖了搖頭,“他有。”


    有?!蝶熙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有兵符?!


    “殿下從南境迴來之後……沒有上繳了兵符。”子然平靜的解釋道。


    沒有上繳?他……


    蝶熙的心裏忽然起了層寒意,卻也聽見心底的那些令人不安的興奮,連臉上也有些控製不住的扭曲著抽動起來。


    他沒有上繳,因為他不舍得,他不舍得,因為那個位子離他越來越遠了。他不是嫡子,卻是長子,太子之位理應傳嫡傳長,可他卻離著那個位子越來越遠,他急了,所以開始冒進了。很好,他越是這樣找死,越是能助了自己的事。


    “我覺得,有些事情你是想多了。”子然對蝶熙極力壓抑著的興奮不以為意,有些漫不經心的繼續說道:“他的羽翼都被拔的差不多了,還能起得了什麽風浪。”


    “哦?怎麽會?”


    “怎麽不會?皇上要詳查了決堤之事,卻被順著線牽出了些更大的事。”子然的身子倚在靠手上,長歎了口氣忽然拔高了些聲音,“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蝶熙心裏哎呀了一聲,連聲催促著,“你什麽意思?到底是什麽事?”


    “你以為疏浚運河這麽大的事,睿王真敢偷工減料?做的好好的堤壩怎麽可能突然就決了堤,還是……在祭祀之後。”


    祭祀……蝶熙記得有個人告訴過自己一些事,一些陰詭險要的事,有人在山裏埋了火藥要暗算了鳳修筠,可那不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嘛。


    還是說,有些歹毒的人從中得了啟發?


    “是火藥?是故意的?”蝶熙問著話,可眼中已經流露出了濃濃的殺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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