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飛塵被嚇了一跳,立刻把淨琦給攔了下來,厲聲喝止道:“王妃都這樣了,你要做什麽!”


    “我要出去找人救她。”淨琦極力的想要掙脫開飛塵,無奈飛塵力氣極大,她的努力隻是幻化的泡影。


    “你站住,你要找誰?你又能找誰!”


    淨琦吸了吸鼻子,也是一陣委屈,“我想找輕衣衛的淼,你認識嗎?”


    飛塵不作答,隻是微微眯起眼來。淼?王妃跟著的那個輕衣衛?


    淨琦明知本不該多說什麽,隻是一想到床榻上將死的蝶熙,一下忍不住哭出了聲來,“王妃進宮之前不是找過她嗎?我聽她說,那個淼是有神醫的徒孫類,她連黑麒蟻都弄得到,寒疾一定能治好是不是?”


    飛塵喉嚨一緊,隻覺得手心裏冒出了一股冷汗來,稍稍調整了下氣息,才平下心來對淨琦好言勸道:“寒疾你也知道,無藥可醫,你這麽折騰還不如去搬些火盆來讓王妃溫暖起來,進去吧。”


    門是出不了了,淨琦心裏明白,沮喪的低著頭隻得轉身迴去。


    蝶熙的臉色依舊不好,淨琦已經進進出出了多迴,自己都記不清換了多少次熱水,加了多少次碳火。隻覺得每次觸碰到她的身體,都是一陣陣透心的冰寒。


    這一次不一樣。淨琦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她卻隱隱中有一絲不安,總覺得這一次會出了什麽事來。


    過了幾天,看護的累極的淨琦還趴在床沿邊淺眠,隻覺得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她實在困的厲害,想要起身,身體卻怎麽也不聽使喚。


    倏然,她忽然覺得頭頂上被一陣寒意抵著,下意識的彈坐起來,正對上蝶熙微微睜開的眼眸。


    她的睫毛上像是掛著霧氣,原本應該明朗的雙眸被蒙上了紗,灰靄的可怕。


    “主子……”淨琦見著她慢慢的轉醒,聽著她微弱的唿吸,幾乎是立刻,崩壞了她最後的一絲神經,一下哭了出來,“您怎麽搞成了這樣!究竟是怎麽了……”


    “我……餓……”蝶熙動了動唇,卻沒發出一絲聲響。


    淨琦聽不見,立刻俯下身去,蝶熙蓄起力來吃力的吐出個音來,“餓……”


    “好好,您等著,我去熬點粥。”


    蝶熙的眼前灰蒙蒙的一片,淨琦的聲音和身影都模糊的厲害。


    是又死了一次嗎?她想動一動手來,卻發現手指異常的沉重,卻好在能感知到它的存在;胃裏空空如也,仿佛在微微的燒灼,卻好在能感知到它的存在,重要的是,整個腦袋雖然昏昏沉沉,但淑貴妃的嘴臉,枍詣宮的事故,寒冰玉的冰冷都還能一一想來。


    不是一場噩夢,卻是她引起的一場自/焚,卻是為何,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在床上調養了幾天,蝶熙終於能自行坐起。淨琦這才有些放下心來,猶猶豫豫的不知怎麽開口。


    蝶熙醒來之後她原本想求飛塵給睿王去封書信,飛塵卻問她究竟知道多少原委。的確,她知道的不過是醒了還是昏過去,其中晦暗她又怎麽能知。冒冒失失的給主子這樣一份書信,隻能平添睿王的不快和擔憂。


    蝶熙的氣色依舊不好,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即使醒著也是迷迷糊糊。五月的天裏,天氣和暖,她卻依然蓋著厚厚的被子,四肢冰冷。


    “怎麽了?有什麽就說。”蝶熙實在看不過去這個一直快人快語的丫頭一臉的憋悶,無奈的扯了個笑來引她來問。


    自己這樣怕是要養上好久,醒來之後自己已經暗暗的替自己把了個脈。上一迴寒疾發作之後的脈象已經讓自己心顫,這一次卻是相反,心中猶如一潭死水一般。自己究竟是在被迫喝了那寒冰玉的藥湯之後又被做了什麽?為何會……


    “宮裏把您送迴來的時候說的模糊,說是您忽然寒疾發作,好在淑貴妃處置得當,及時給您服用了天訣草,否則就是大羅神仙都保不了您了。可是您出去的時候明明是好的呀,而且天氣已經轉暖,怎麽可能寒疾發作嘛。”


    蝶熙見淨琦小臉皺的快要糾結成了一團,覺得好笑的樂了樂,“既然知道不可能,當時是被誘發的。”


    淨琦還想發問,蝶熙卻微微搖了搖頭,“淨琦啊,不管以後我們會不會被鎖進那道宮牆,你都要記得,發生在弱者身上所有的事都是合理的。隻有贏了才有機會開口,否則怪不得被掃地出門。”


    “這是……什麽意思?您究竟在宮裏被怎麽了?”淨琦心裏暗暗吃驚,自己也是相府出身,聽過的事情並不在少,但是親眼見著,卻還是頭一遭,心裏本能的生出一股排斥心來。


    “意思就是,我還活著,要讓有些人不高興了。”


    蝶熙闔上眼,表示不想再多說什麽。淨琦隻得乖乖閉上嘴,替她掖好被子禁聲退去一邊候著。


    天訣草嗎?蝶熙在腦子裏仔細的搜索著這個名字,卻是毫無結果。果然這不是毒藥嗎?那為何這淑貴妃會讓自己服用呢?


    現在細細想來,從當時進了枍詣宮的宮門起,自己已是甕中之鱉,不管有沒有喝了那杯酒,那碗寒冰玉的冰水是怎麽也逃不掉的,可是她為什麽執意要讓誘發自己的寒疾呢?


    果然重點是這個天訣草嗎?


    蝶熙想不明白,隻想趕緊好起來。白少熙落下寒疾是因為鳳修筠,憑借這麽多年對白少熙的愧疚,那麽在他的書閣裏說不定能找到相關的記載也說不定。


    那日之後,蝶熙強迫著自己多吃些多睡些,雖然總覺得身體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空乏的厲害,卻總算是一點點的在好轉。


    過了好些日子,終於能夠下榻走上一走,她便再也忍不及的要往書閣那邊去。


    淨琦一路上“哎呦哎呦”的歎氣個沒完,反正都已經在走了,何必急於一時。蝶熙卻是絲毫不領情,一邊走還一邊問她有沒有近路可以抄。淨琦被問的沒轍,隻得帶她往花園的小徑裏去,沒曾想卻遇到了一個新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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