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石穀一戰,龍家軍威名大顯,由於壯武隸屬城陽,不其隸屬東萊,所以龍家軍之事也不免被東武與黃縣得知。


    黃縣那邊到沒有什麽太大的響動,隻是派了一個官吏送去一封嘉獎令跟一麵漢軍軍旗。


    不過東武那邊就不一樣了,如今已經貴為城陽太守的費德得知不其那邊出現了三千多戰甲齊全的隊伍,心中大為懷疑龍家軍是怎麽獲得這麽齊全的武器裝備。


    尤其年前東武生的軍需案,郡尉周昭被斬,太守田惲被下了大獄,刺史田楷那邊已經對他下了死命令,讓他務必查清軍需案的原委,隻不過後來這事被黃巾起義所影響,田楷才沒有繼續關注此事,費德也由此轉危為安。


    但費德始終忘不了周昭被斬之時的慘劇,至於黃巾賊人,費德堅信這群人之時疥癬之患,隻要世家大族的私兵一出,滅掉這幫賊人易如反掌,到時舊案重提,他用什麽給田楷交差?於是費德明裏暗裏派出四名檢閱巡查的官吏,前去探查龍家軍的裝備是否跟東武軍需案有所關聯。


    與此同時正在前往徐州彭城任職的陳圭陳登父子也得到龍家長子在青州大放異彩的消息。相比陳登對龍俊的好奇,陳圭此刻卻臉沉如水,陰鷲眼睛當中露出陣陣兇光。


    此時他什麽都想通了,什麽拍賣會,什麽新酒都是這個龍家長子搞出來的東西,全都是為了積蓄實力,以備今日,至於衛氏的人為何參與當中替他撐場子,他已經不在意了,廣陵第一智者被一個十來歲的孺子戲耍落了臉麵,傳出去怕是被人笑掉大牙。


    “元龍,你說爹此時跟刺史大人稟報廣陵出現西楚餘孽,刺史大人會相信麽?”


    陳圭的話讓陳登先是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了,想來是自己的父親對龍俊之前的欺瞞深感不滿,深深的看了一眼父親,陳登並沒有說話。


    感受到自己兒子的目光,陳圭心裏一點障礙都沒有,想當初龍俊耍了廣陵所有的人,就連曹家跟張那邊都被此子騙到,對他不滿的絕對不止自己,隻要有人肯幫他向朱並進言,那麽龍家絕對在徐州討不到好。


    “元龍,爹不是恨此子落我的麵子,而是此子的智慧,簡直前所未聞,先不說他今年多大,就說他將整個徐州大部分的世家大族玩弄於鼓掌之間,轉眼之間又在青州掀起如此之大的風暴,連黃巾軍都隻能避其鋒芒。如果讓他成長起來,廣陵絕不會在有我們陳家的立足之地!”


    對於父親的杞人憂天,陳登放下手中的竹簡,歎了一口氣說道“父親,孩兒隻想問您一件事,您跟張鬥了這麽久,如果張此時幫助龍俊說話,並且主張龍俊返迴徐州剿匪,您又該如何?”


    “張?他會幫龍俊說話?”


    “爹,您別忘了龍俊是廣陵人,張完全可以給他們一個正式的漢軍身份,讓他們返迴廣陵,還有龍煜關係網,據我所知,龍家的生意之所以擴張如此之快,完全是因為糜家已經參與其中,至於曹家,聽聞曹家之子曹孟德已經在洛陽為官,此時曹家正在全力的支持此人,我們從哪裏找得到幫手?與其樹立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就像父親所說龍家此子智計遠見皆非凡品,我們跟他如若進行合作,即便到時不能同進退,在徐州之地我們少了龍家的阻礙,做其他事情也會方便許多。”


    兒子的分析和才智讓陳圭的殺心淡了幾分,也讓他老懷欣慰,自己的年紀越來越大,陳家早晚要交到他手中。


    出於繼續考驗陳登的心思,陳圭問道“如果我不想跟龍俊合作,還不想放棄報仇,還想讓他幫我對付張,那該怎麽做?”


    陳登沉吟了良久,輕歎道“那隻有設計張,從張那裏下手!”


    “如何操作?”


    “聽聞龍家於去年遷到輿縣的童家堡,龍程氏等人已經受堡主童淵保護,堡內有兩百多名護衛,童淵在冀州被成為槍神,如果要設計就得從童淵處下手!”


    “繼續說!”


    “如今黃巾亂匪席卷各地,隻要把童淵跟冀州的黃巾軍扯上關係,那麽就算是張也不得不對付童家堡了。”


    按照陳登的設計,張角如今在冀州造反,童淵還曾在冀州待過幾年,隻要放出童淵曾跟張角有牽連,那麽童淵怎麽也躲不過官方的審查,一旦進入審查階段,就憑在童家堡的兩百私兵,龍家必定受到張的打壓!


    這還是陳登不知道東武那邊也在謀劃龍俊,如果在東武那邊探查龍俊時生此事,龍家的很多事肯定迴露出來,到時候黃土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變成屎了。不得不說此計不可謂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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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河是青州境內比較大的一條河流,北起東萊南至膠州灣,經過東萊北海城陽三地。龍俊此時正率領龍家軍行進在大沽河沿岸,他還不知道青州徐州都有人盯上了自己,甚至要害自己的家人。


    一連數日,龍家軍的行進度都極為緩慢,這主要都是為了訓練新收進的五百兵馬,讓他們快融入到龍家軍中。至於繳獲來的馬匹,龍俊在已經分下去,組建了一隻五十人的斥候隊跟百名輕騎在大沽河沿岸特訓!


    就這樣,龍家軍一邊訓練一邊行進,終在五月中旬,眾人進入了北海境內,一踏入北海,龍俊害怕卜已得知他們前來的消息,連忙將所有斥候派出。


    還沒等龍俊得到卜已的消息,東武那邊的檢閱使倒是提前找到了他們,送來費德的嘉獎,並且巡查了一番龍家軍的軍營。


    前來的巡閱的不是別人,正是田惲的親生弟弟田讚,田讚看見龍家軍的軍營整齊裝備齊全帶的還都是軍用鐵劄甲,隻是眼色有所不同,官軍穿的都是紅色劄甲,龍家軍穿的卻是黑色!


    帶著笑意看了陪同在側的龍俊,田讚突然出聲詢問道“龍小將軍,我觀龍家義軍戰甲整齊,皆為我大漢軍用劄甲,不知咱們這劄甲是從何而來?”


    對此龍俊早已研究好對策,先前得知東武那邊派人來此,龍俊就懷疑這群人沒安好心,畢竟龍家軍的裝備都出自東武軍需庫,當年的軍需案龍俊在不其也略有耳聞,周昭被殺田惲被廢,隻有長史費德因牽扯不多才幸免於難。


    微微頷,龍俊帶著一臉的慶幸說道“這個啊,您還別提,我都感覺我們走了狗屎運,您可不知啊,一開始我們缺少兵器甲胄,麵對黃巾賊兵沒少吃虧,直至狂石穀之戰,我們成功的埋伏了黃巾賊兵才繳獲了這些東西,審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呂通這群黃巾賊兵就是為了給即墨的卜已送這些東西來的。”頓了頓,龍俊又帶著一臉的獻媚之笑繼續問道“請問田大人,我們義軍繳獲的東西,除了俘虜之外,其他的也都需要交給官府麽?”


    “不需要,當然不需要!義軍的糧餉都是你們自己籌備的,所以繳獲之物也應當由你們自行處置!”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龍俊做出一副幸好如此的模樣,讓田讚覺得龍俊還是年幼不諳世事,凡事喜形於色,覺得東武軍需案根本不可能跟龍家軍牽扯上關係,!


    搖了搖頭,刨除去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田讚繼續道“那就這樣吧!龍小將軍還有大事要做,吾等幾人即可就返迴東武了!”


    “田大人不在多留幾日麽?也好讓我們進進地主之誼啊!”


    “不了,城陽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此告辭了!”


    “那好,我們也不留各位大人了!”


    客套了一番,龍俊命人準備一些繳獲來的財務送給田讚等人,讓他們帶著滿懷豐收的喜悅就開了軍營。


    剛送走田讚等人,東萊的使者也到了,對於這些龍俊不厭其煩,覺得這群當官的就沒一個實在人,天天派人過來嘉獎也不給啥福利。


    本來龍俊想讓趙雲代為接待,不過他想起了那個臨死之前喊出“大丈夫生於亂世,當提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的人瞬間就來了興趣!


    命人將趙雲許褚馬三人叫到營帳準備一起迎接東萊使者,片刻過後,隻見一名身高七尺有餘,英氣逼人的青年男子走進帳中。


    還沒等眾人出聲,來者就行長輯抱拳沉聲說道“東萊太守治下奏曹史太史慈見過龍將軍!”


    一時之間帳內落針可聞,靜的出奇。


    片刻過後,率先反應過來的龍俊,穩了穩心神,從主座站起身走到太史慈麵前扶起這位誌全忠孝的猛將。


    另外三人則是湊到一旁小聲說道“他就是主公之前說的東萊太史慈?”


    “應該是吧,我見此人雙臂有力,步履穩健,武藝絕不在我等之下!”


    “子龍,仲康今天這人一會讓我去試試他,看看是否如師傅所言!”


    沒有閑心去管這三個愣貨的問題,龍俊現在眼裏全是太史慈的身影,趕忙出聲說道“吾等身為白身,太史大人何必行此大禮!”


    太史慈臉上一正,嚴肅的說道“先不說龍將軍以三千義軍破呂通一萬的黃巾主力賊兵的功勳,就說解救了勞山膠州一線的百姓這一大恩,身為青州人士,就當得太史慈之禮!”


    龍俊心想,這家夥不虧是被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大為讚賞的人物,淡然一笑說道“太史將軍過讚了,吾等身為大漢百姓,剿滅反賊實屬本責!當不起,當不起啊!”


    見太史慈還想跟他探討此事,龍俊連忙岔開了話題,詢問道“不知此次太史大人前來,不知楊太守有何吩咐?”


    想起正事,太史慈也不繼續客套了,掏出太守楊震的嘉獎令之後又從背後的包裹裏掏出,楊震給龍家軍的漢軍軍旗!


    一看到漢軍軍旗,龍俊臉上突然出現狂喜之色,有了漢軍的軍旗就代表著朝廷已經承認他們的政治地位,這才是龍家軍目前最需要的,否則將來論功行賞之時,就會跟前世的劉備一樣給個地方小職就打了!


    狂喜過後,龍俊感覺有些不對,按理說龍俊身為廣陵人,要給正式身份也是該廣陵那邊給出,而不是東萊。


    皺了皺眉,龍俊眼中帶著一絲懷疑,指著手中的軍旗出聲問道“這個是楊太守的意思?”


    此時太史慈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解釋道“龍將軍見諒,此事是我向楊太守建議的,為的就是希望龍將軍可以領青州軍旗,解救青州百姓。此乃子義私心還請龍將軍寬恕!”


    一聽是太史慈的主意,龍俊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的馬忽然麵帶冷色憤聲說道


    “你居然幹設計於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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