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珊瘋子一般出了門,柳玨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柳玨,你笑什麽?虧你還笑得出來。”柳淑華雖然也很想笑,可是一想到柳家完了,自己這個寄居在家裏的老姑娘就更沒活路了。


    “姑姑,你不覺得可笑嗎?”柳玨竊笑道:“陪了人家一晚上,結果第二天人家就翻臉不認人了,為了躲她,連電話都關機了,你說她得多便宜啊,哈哈!”


    “閉上你的屁股,給我滾出去!”柳天養狂怒不已,一抬手,將床頭的台燈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了柳玨的腦門上:“你還有臉在這笑別人?要說下賤,你最下賤,一個楚家的二手小丫頭都搞不定,你是太監啊?你不是很會泡妞嗎?至少柳珊還努力了,你呢?廢物!”


    柳玨捂著流血的腦門,狠狠瞪了柳天養一眼,轉身出了門。


    離開玄關的時候,柳玨陰森森道:“老家夥,你也該壽終正寢了,要不是你指手畫腳,老子早就香車美女夜夜洞房了!”


    柳淑華頭一次見老爺子火成這樣,嚇得頭也不敢抬,小聲道:“爸,那下來怎麽辦……”


    “能怎麽辦?等著柳珊的消息吧,要是中午還等不來好消息,咱們一家子隻能低三下四求王劫開恩去了!”柳天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其實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說,左右這張“坑柳”大網的人隻是王劫一個人,那要是王劫不在了,是不是就解決問題了?要不,自己給莫雷點好處,把紅鳥沒做成的事,自己做了?


    再說柳珊,怒氣衝衝殺到了楚娛,徑直闖進了辦公樓。


    門口的保安上前相攔,讓其出示證件,結果話還沒說完,就挨了其一個大嘴巴。


    前幾天,楚雷和柳珊曾經登對出入,所以不少人都見過柳珊,因此絕大多數人隻敢圍觀,卻誰也不敢吭聲。


    就這樣,柳珊徑直殺到了總裁辦公室。


    “楚雷,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柳珊大聲喝道。


    房間裏空寂無聲,沒人迴應,柳珊抬起高跟鞋就是一腳!


    房門開了,裏麵卻空無一人。


    “您好,小姐,請問你找哪位?”沈薇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身後,平靜地問道。


    柳珊打量了一眼沈薇,從其神態到穿衣品味,就知道這不是一個自己可以隨意淩.辱的主。而且上次柳氏潮服競選的時候,這人就在,站在王劫身旁,應該是高級助理一類!


    “楚雷呢?”


    “哦,您找大少爺啊,不好意思,他不在這!”


    “我問你他人呢?”


    “按理來說,我沒必要迴答你,不過,看在你是我們王總監朋友的麵上,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大少爺出國了,緊急任務,阿富汗正是產羊的季節,他去考察母羊的產後護理了!”


    這話一出,周圍笑聲一片。


    這種敷衍未免太嘲弄人了,柳珊冷聲道:“你也不過就是個打工的,你神氣什麽?我不用你看在王劫的麵子,他是他,我是我!”


    沈薇依舊麵容帶笑,這是多少年練就的職業素養。


    “是,我就是個打工的,可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贏來的,我的上司是楚倩,是個女人,所以我不用陪睡!”沈薇莞爾一笑道:“既然不用看王總監的麵子,那好吧,請你離開我們公司,你已經影響到了我們的正常工作。”


    柳珊惡狠狠看著沈薇,頭也不迴出了門。既然楚雷做了縮頭烏龜,那她隻能去找楚國雄了……她還有殺手鐧。


    柳天養一直等到晌午,也沒能等到柳珊的電話。他不甘心地又嚐試著撥了幾次,那邊都是一陣忙音,柳珊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外麵的那二十幾個夜店老板又來鬧了,院子的籬笆被掀翻了,玻璃打碎了好幾塊,他們還吵著在不供貨就要燒房子……


    “爸,去吧,求一求王劫,說不定他就心軟了呢?”柳盡忠相勸道。


    柳天養猶豫再三,也隻好點點頭有氣無力道:“也隻能不要臉了,盡忠、盡孝,扶我起來,其他人,都隨我一同去。總之,他就算讓我們跪下磕頭,也得照辦,等過了難關,我再報仇……”


    柳家一眾人開了好幾輛車,浩浩蕩蕩前往乾元胡同。


    原本最為活躍的柳盡義、馬榕兩口子縮在後座上耷拉著腦袋。大半天了他們都處在惴惴不安之中,原本以為今天就萬人矚目了,沒想到,楚雷那王八蛋竟然跑了……一想到昨晚上兩人跑王劫那潑糞的事,他們就渾身不自在。


    “劫哥,來了!”從早上開始,王劫就換上了一身板正的西裝,坐在店前曬起了太陽,他說今天一定有人登門道歉。


    張大彪溜溜望了半天了,沒想到還真來人了,而且一來就是一隊車。


    “大貓,淡定,以後你得習慣別人朝你點頭哈腰,否則,我怎麽帶你去燕城啊!”王劫一笑道。


    兩人正說著,汽車像是列隊一樣停在了王劫麵前。


    柳盡忠柳盡孝先下了車,拿出輪椅,又將柳天養攙了出來,像是全家福列隊一樣,規規矩矩長在了躺椅前。


    “呦,這不是柳家的富豪們嗎?今兒怎麽有空來我們這小胡同做客啊!”張大彪不用王劫的眼神提示,就先開了口。


    柳天養的歪嘴抽搐了一下,朝柳盡忠眨了眨眼。


    柳盡忠癟癟嘴,硬著頭皮上前道:“王劫,我也是才知道我三弟和你之間的事……說實話,挺慚愧的,可是事情發生了,我還能怎麽說呢?我們今天全家來,就是專程給您道歉來了,希望你網開一麵,放柳家一馬。隻要讓我們不破產,我們願意千金萬金相送。”


    說著,所有人,齊刷刷給王劫鞠了一躬!


    “哎呦呦,不敢當啊!”王劫起身,客氣道:“柳老爺子能低頭,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啊。這可是寧可雇兇殺人都不認錯的‘好漢’啊,如今竟然朝我鞠躬……我的天啊,大彪,我不是做夢吧!”


    “劫哥,你不是做夢,是有人做夢!惡貫滿盈,壞事做盡之後,還想著靠著一個鞠躬了事,你說他們是不是吃寬心丸長大的?”張大彪毫不客氣道。


    柳天養咬了咬牙,卻擠出一絲笑意道:“王劫啊,你隨意諷刺我們,我們確實錯了,是真誠道歉來的,你有什麽物質上的要求隻管開口,哪怕是讓我給你跪下都行,你就看在你老爹的份上,饒我這個花甲老人一馬吧!”


    “大貓,太感人了!”王劫擦了擦眼睛,感慨道:“昨晚上還朝我潑糞,今天就鞠躬致歉,還要跪下,這得是多麽的知錯就改啊!”


    “潑糞?誰潑得的?”柳天養故作嚴肅掃了一眼道:“柳盡義,馬榕,是不是你們幹的?去,給我擦掉。擦不掉用舌頭舔也得給我舔了……”


    柳盡義和馬榕不敢不從,訕訕地朝王劫笑了笑,低聲道:“擦,我們擦,有毛巾或者墩布嗎?”


    “沒有!”張大彪哼聲道:“就算有,也不會給你們。你們的衣服不是挺幹淨嗎?趴在那擦,但凡有一點臭味還在,我就灌一桶黃湯讓你們喝掉。”


    兩人咬牙切齒,卻也毫無辦法,隻能捂著鼻子趴在地上,用大襟擦著滿地的糞便淌子……


    張大彪看著這兩個不可一世的家夥趴在大糞上吭哧癟肚的樣子,所有的不快統統消失為了。他心中暗道,王劫簡直就是神算子,說有人會來擦,還真就有人……


    足足半小時,柳盡義和馬榕才把糞便擦幹淨,兩人卻已經是一身惡臭了,狼狽不堪地躲到了一邊。


    “王劫,屋地已經擦完了,你還有什麽要求?盡管說!”柳天養假裝豪氣的問道。


    王劫一擺手笑道:“算了,你們迴去吧,我答應你們,讓你們繼續和楚娛合作了。不過,我們和另一家公司談的條件是,他們再讓利兩成,所以,你們要是想真合作,至少得和他們一樣,要先墊付一個億的運營成本!”


    “啊?還要一個億?”柳天養後槽牙都喊了出來!


    王劫皺眉道:“怎麽?一個億很多嗎?你們要是嫌棄多那就算了!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不不不,不多,不多!”柳天養趕緊改口道:“我們答應了,一個億就一個億,砸鍋賣鐵我們也會湊過這筆錢的。”


    張大彪瞬間不高興了,拉了王劫一把,小聲道:“劫哥,你就這麽輕易饒了他們了?咱們可是費了多少的心血才經營到現在的局啊……”


    王劫一笑,低語道:“柳珊已經去找楚國雄了,以她的心機,她一定能逼迫楚國雄改口,所以,楚娛這塊,我必須放棄。不過,一個億現在對他們同樣是座大山,他們隻能在楚娛和大唐建業之中放棄一個……”


    “哦,我明白了!”張大彪一笑道:“你說是,還有唐陽在後麵等著他們呢!高,真是高,就像是貓捉老鼠,鬆一陣,緊一陣,不咬死,要慢慢玩死……”


    王劫一笑道:“打發他們走吧,咱們去鬆鶴山莊。晚上,咱們還會和這夥人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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