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追溯到八百多年前,人族與仙域,各出了一個絕頂天才。


    人族一方,名為王道玄!


    而仙域一方,則是李承元。


    當時二人一出世,便被列為宿敵,屢次交鋒而不分勝負。


    在同級別的天才所給的壓力下,兩人的進步,也都是無比飛快。


    隻不過後來,這兩位天才的下場,都叫人唏噓,徒唿奈何。


    王道玄為情所困,最終不知所蹤。


    而這位北域昔日的太子李承元,經曆就坎坷許多。


    當年北羽結發之妻,也就是李承元的母親臥病在床,已是危在旦夕。


    當時的李羨,為了北域的前程與未來,並未守在妻子身旁,而是在於月嬋花前月下,在仙庭瀟灑快活。


    當他歸來時,恰好晚了一步,沒能趕上妻子咽氣的一刻,致使她含恨落淚而終。


    當時已是半神九段巔峰的李承元,感念母親心酸,在見到北羽的時候,瞬間突破了真神之境。


    也許是那時的李承元,太過優秀了,身邊匯聚了一大批北域的頂尖強者。


    這些人,倘若全部拉出來,已經足夠與北羽分庭抗禮。


    也許是被有心人利用,也許隻是出於對母親的愛護,在母親離世的第二日,李承元便搬離了域王城,選擇與北羽劃清界限。


    可以說,當時除域王城以外,十幾座王城城主,全部與李承元往來密切。


    便是域王城中,也有許多強者,將李承元奉為明主。


    那時候的李承元,想要架空北羽,隻是振臂一唿的事情。


    那也是北羽最黑暗,最不願意迴想起來的一段時光。


    再到後來,域王城傳聞四起,所有人都在說,李承元要背叛了,要弑父登基北域域主之位。


    北羽起初不信,可架不住身邊眾人勸諫,逐漸生出疑心。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對付自己這位嫡長子的,是月嬋聖人的哥哥,也就是仙庭庭主。


    當他下定決心那一日,仙庭這座龐大的殺戮機器,開始緊密運轉。


    北羽也忘不掉,那屍山血海的場景。


    短短七日,北域伏屍幾十萬,所有李承元身邊的黨羽,包括與他親近之人,全部被仙庭派來的強者,碾壓的幹幹淨淨。


    就連李承元的姓命,若不是北羽拚死阻攔,也早就被無情斬殺。


    這,就是一個時代最耀眼的天才的下場。


    在仙庭強者無情的碾壓之下,無論半神真神,皆與草木等同,紛紛化作飛灰。


    後來,北羽幾經反思,也曾與月嬋深入探討。


    倘若當時,仙庭沒有出手,李承元被煽動造反的概率有多大。


    無論他如何探討,最終得出的結論,也僅僅隻有不到三成。


    也就是說,隻有三成概率,李承元會威脅到他的統治,北羽還是選擇了廢掉自己的嫡長子。


    那一日,李承元被廢掉渾身經脈,一身真神修為盡失,被關入死牢足足六百年。


    直到二百年前,李承元在死牢中奄奄一息,北羽無意間路過,順手將他撈了出來,並且將他安排進入了少主殿,以資曆任為殿主。


    彼時的李承元,早已被打斷了脊梁骨,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任由北羽擺布。


    迴憶,接踵而至……


    北羽每每想起當年,便心如刀割,像他這樣聰明的人,必然不可能猜不到,當年關於李承元興兵造反的傳聞,背後少不得仙庭的影子。


    盡管他沒有任何證據,但也就是從那一刻之後,他北域歸位了紫炎仙庭統轄。


    月嬋聖人,也順利成為他的妻子,母儀天下。


    北羽唏噓了半晌,收迴思緒,輕歎道:“夫人莫不是急糊塗了,李承元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被廢掉了,近二百年才從死牢中被放出來,如今更是木訥癡傻,如何擔得起統帥之職?”


    “李羨!”


    月嬋聖人冷哼道:“你別以為不知道,李承元當年乃是雙脈天才,仙域當年廢掉了他一脈,又意外蘇醒了另外一脈。


    難得的是,他的雙脈都是萬中無一的神脈,他已經幾百年沒有出手了,你知道他是什麽實力嗎?”


    北羽愣了一下,而後輕輕,苦笑道:“不知,我也有幾十年不曾見過他。”


    或許是因為愧疚使然,他路過少主殿,都是繞路走的。


    “那便是了。”


    月嬋淡淡道:“天才廢掉一萬次,仍然是天才,我始終不相信,他真的成了廢人。


    正好今日,可以借助這個機會,看一看他的實力。”


    “夫人,不若換個人,換個人去……”


    “李羨!”


    月嬋神色漸漸冷了下來,寒聲道:“讓他去!如若再敗,我便親自出征!”


    聽到這裏,北羽隻好輕輕歎了口氣。


    “也罷,我去試試吧!”


    說完,他身形一瞬間佝僂了許多,消失在了殿中。


    北域一走,月嬋冷冷望向王道奎。


    “我知道,你是昔年的道王使!我希望你是真心投靠我北域,如若讓我發現,你有什麽別的心思,你必死無疑!”


    王道奎愣了愣,而後失笑搖頭,並不答話。


    大概在北域離去,約莫半小時後,一個衣著破破爛爛,渾身髒兮兮、臭烘烘的男人,從少主殿方向走了出來。


    此人分明還是青年人的模樣,須發卻長得老長,和北羽站在一起,反而像是北羽的爹。


    這男子眼神木訥呆滯,從北羽手中領過一塊虎符,便轉身向城外走去。


    此時城池外圍,一萬五千域王城軍團,已經集結完畢。


    當看到自己的主帥帶著虎符,髒兮兮的從城中走出來時,所有人哄然大笑起來。


    沒有任何儀式,一位將官宣布了北羽命令李承元出征的命令之後,這位看上去傻兮兮的北域嫡長子,便一馬當先在隊伍前頭開拔了。


    他走的很認真,也很專注,像是初學會走路的孩子,用自己的腳步丈量大地。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漸行漸遠……


    當走出幾十步遠之後,他身後的大軍,開始分成十五列緩緩開拔。


    李承元腳步忽然站定,驀然轉過頭,雙膝跪地,對著後方深深叩首。


    再起身,決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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