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血煞盟強者飛速趕來。


    “壇主大人!”


    “壇主大人!”


    “……”


    五壇主探出頭,艱難吼道:“我在這裏。”


    周圍一幹強者飛速圍攏過來,關切的望著五壇主。


    此時的五壇主,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麵具下的臉,卻是因為震怒產生了扭曲。


    “還圍在這裏幹什麽?是一老一少兩個人幹的,他們穿著我們的黑袍,快去追,如果看到給我帶迴來,我要親自處置他們!”


    一幹強者聞言,盡皆麵色大變。


    盡管剛才來的匆忙,他們還依稀記得剛才逆著人群跑出去的兩道身影。


    當初還以為是自己人並沒有多想,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兩個人了。


    為首的一位半神強者沉聲道:“九條分脈的首領分頭出動,無比要將兩個人生擒迴來,交給壇主大人。”


    另一位半神強者沉聲道:“你們去吧,我在此地守護壇主大人的安全!”


    “守護個屁!都去追人,他們帶走了本壇主的雪靈芝,追不到人,都別迴來了!”五壇主出聲怒罵道。


    一幹強者聞言,齊齊點了點頭,不再遲疑,飛速朝著遠處掠去。


    瓦礫中,隻剩下五壇主和沈天鄺二人。


    其餘古堡裏的人,都已經死在了剛才爆炸中。


    “你怎麽不去?”


    五壇主扭頭看向沈天鄺,皺眉問道。


    沈天鄺望著遠去的一幹血煞盟強者,平靜道:“壇主大人,有諸位大人去就足夠了,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


    “廢物!”


    五壇主揚起一巴掌抽在沈天鄺臉上,接著咳出一口鮮血。


    “先帶我去山上,那裏還有一座草屋,我要靜修一段時間。”


    “是!”沈天鄺目光陰翳,將五壇主背在背上,朝山上走去。


    不一會,草屋近在眼前,沈天鄺將五壇主放在地上。


    五壇主皺了皺眉,嗬斥道:“背我進去,愣著幹什麽?”


    沈天鄺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壇主大人,其實剛才那兩個人,我是認識的。”


    “你認識?”


    五壇主愣了一下,勃然大怒道:“那你怎麽不早說?你是不是想死?”


    沈天鄺接著道:“他們一個叫做沈流沙,是沈氏豪門的二祖,另一個叫做沈默,是沈天豪的兒子,都是人族赫赫有名的人物。”


    “沈流沙,沈天豪的兒子,原來是他們!”


    五壇主口中念叨一句,看向沈天鄺的眼神愈發冰冷。


    “這兩人,都和你有直接關係對吧?你們體內流淌著一樣的血。”


    “不錯!”沈天鄺也不否認,淡笑道:“不過,他們是我今生最大的仇人,我這條手臂,就是被沈默弄沒的。”


    “那你為何,剛才不指認他們?還讓本壇主受了重傷,你罪該萬死。”五壇主聲色俱厲道。


    沈天鄺輕輕點了點頭,悵然道:“是啊,我罪該萬死,大概在世人眼中,沈天鄺本就是個該死之人。”


    “廢話一堆,你到底想說什麽?”五壇主沉聲喝道。


    沈天鄺凝望遠處,搖頭道:“我不想死,即便我是個該死之人,我也想好好活下去。”


    五壇主冷聲道:“你欺瞞本壇主,害得我身受重傷,光這一條,便罪大惡極。”


    “看來,五壇主是不會放過我了。”沈天鄺唏噓道。


    五壇主並不答話,但他心裏的確是這麽認為的。


    在他眼中,沈天鄺就是一條癩皮狗。


    如今,這條狗對主人不忠,他便要打死。


    沈天鄺豁然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五壇主大人,那麽您知道,我為何不揭穿他們麽?”


    “為什麽?”五壇主下意識的詢問。


    沈天鄺一字一頓道:“因為,他們能幫我做成我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什麽?”五壇主一愣。


    這一次,沈天鄺沒急著迴答問題,隻是低頭看著五壇主,越看,他眼中的滿意之色就愈發濃鬱。


    “壇主大人,難道您沒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之處麽?比如,我斷了一條左臂,你也沒有,你帶著麵具,我也帶著麵具,還有你的聲音,動作,以及生活習慣,我無時無刻不在模仿……”


    “你到底想說什麽?”五壇主心下莫名多了幾分慌亂,厲聲問道。


    沈天鄺笑了,隻是這笑容看上去,十分的陰森。


    “壇主大人,我熟悉你的一切,你我唯一不同的,便是麵具下的這張臉,以後……這世間再也不會有沈天鄺了。”


    “你想取代我?”五壇主瞳孔一縮,腦子轉到了軸上。


    沈天鄺打了個響指,燦爛笑道:“這壇主的位置,你做了這麽久,也該換換人了。”


    五壇主頓時驚慌起來,沉聲道:“沈天鄺,本壇主勸你不要自尋死路,你現在離開,我可以放你一馬,保證永遠都不殺你。”


    “活著,是我的目標,但更好的活著,是我的信仰!”沈天鄺淡淡說了一句,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短匕。


    “你敢!血煞盟不會放過你!我的兄弟們會將你碎屍萬段!”五壇主厲喝道。


    沈天鄺搖搖頭,“看來你還是不懂,從現在開始,我才是五壇主,而是才是沈天鄺,一個該死之人。


    至於你說的兄弟,也都是我的兄弟,與你無關。”


    沈天鄺話說完,一股深深的寒意,侵襲著五壇主。


    這世上最絕望的事情,大概莫過於此。


    帶著別人的名義死去,在別人眼裏,自己分明還活著,可他的一切,卻已經歸為了取代他的那個人。


    等於他和沈天鄺身份調換,而他成了最大的輸家。


    權利、榮耀、地位乃至妻兒,都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五壇主睚眥欲裂,奈何此時虛弱的連走路都困難。


    他恨,恨自己將沈天鄺這匹狼留在身邊。


    也很自己,剛才為何要將自己完全透支。


    他堂堂半神強者,但凡還有一點力氣,都能斬殺沈天鄺。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五壇主的心,漸漸沉到了穀底,一股濃濃的不甘,充斥著他的心髒。


    他想過自己的各種死法,卻唯獨沒想過,會死在沈天鄺這個小人手裏。


    “沈天鄺,你殺了我,遲早也會被人殺死,本壇主會在下麵等著你,到時候,咱們再好好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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