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不幫,是個值得糾結的問題。


    梁金山心中犯起了合計,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幫,那怎麽幫也是個問題。


    既然要幫,那就免不得要裝x,幫忙的過程中,順便把逼就裝了。


    要裝的圓潤,裝的自然,裝的霸氣側漏。


    裝x,是一門高雅的學問。


    他梁金山鑽研此道三十餘載,才不過領悟了一些皮毛。


    首先,聲音要洪亮,講究一個抑揚頓挫。


    其次,氣勢要足,突出一個王霸之氣!


    他堂堂的先天強者,這兩點自然不用多說,可以說是與生俱來。


    梁金山想到此處,心裏有些美滋滋的。


    雖說時日無多,但能讓世人再看一看梁家的威嚴,也算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如此一來,即便他去了北疆戰場,也很少有魑魅魍魎敢打梁家的主意。


    再加上朱一笑暗中保駕護航,梁家可保無虞。


    梁金山目光還在沈默身上,思緒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段永清等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心髒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太好了,梁家主終於答應出手了。


    先天強者出手,此子必死無疑!


    場中每個人,終於可以放心的給沈默的結局蓋棺定論了。


    一個半步先天不是對手,五大家主不是對手。


    如今先天強者都出動了,總不能還不行吧?


    “你們的恩恩怨怨,老夫本不該貿然插手,但你欺人太甚,那老夫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梁金山聲音低沉且平穩,抬起頭,盯著沈默背影,陡然震喝道:“老夫叫你,轉過頭來!”


    沈默正前方,段永清冷笑不止,盯著沈默道:“小子,梁家主讓你轉過頭去,你敢迴頭看他一眼嗎?”


    “你確定嗎?”


    迴答他的,是沈默依舊風輕雲淡的聲音。


    他問的人,自然是梁金山。


    “我轉過頭,你別後悔!”


    “後悔?”


    梁金山愣了一下,他身後的梁興和梁榮兩兄弟同時笑出了聲。


    “笑話,你的臉有什麽特殊不成?”


    “我告訴你,別說是你,就是豪門家主在此,也必須給我爹一個交代!”


    兩兄弟霸氣無雙,引得場中一些年輕的未婚女子頻頻側目,眼泛桃花。


    果然是昔日的豪恩之後,不愧是先天強者的兒子,真乃是虎父無犬子啊。


    “那好!我便轉過來給你看看。”


    沈默點點頭,咻的一聲收起雪影,慢慢轉過頭來。


    依舊是那淡淡的笑容,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就仿佛,梁金山那屬於先天強者的氣勢,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你……你是……”


    梁金山仔細盯著這張臉,總覺得有些熟悉。


    於是,他開始在腦海中翻找關於沈默的影子。


    時空仿佛轉換了一下,迴到了某個不堪迴首的夜晚。


    那一夜,他們父子三人如同三孫子跪在某位胖子前方。


    而那位胖子,又如同三孫子一般恭敬的站在某個青年身旁。


    那青年……


    梁金山腦海中,那青年的輪廓,逐漸和眼前這一張笑臉逐漸重合。


    轟!


    如遭雷擊!


    轟!


    五雷轟頂!


    轟!


    天雷滾滾!


    “撲通!”


    毫無征兆的,梁金山跪了。


    那驚恐的雙眼和顫抖的身子,外加地上一灘還冒著熱氣的液體,預示著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且慌得一批。


    “您……您是那位公子?”梁金山哆哆嗦嗦,差點磕碎了一口老牙,才問出一句完整的話。


    “爹,您這是做什麽?”梁興和梁榮兩兄弟同時傻眼。


    “給老子閉嘴!快跪下!”


    梁金山不由分說,拉著自己兩個兒子跪在後方。


    當他再轉頭看向沈默時,顫抖的頻率更劇烈了。


    他現在已經確定,眼前的沈默,就是當天晚上他見到的那個公子,那個讓朱一笑都畢恭畢敬的青年。


    作孽啊!


    梁金山心中在哀嚎,在怒吼,在瘋狂咆哮。


    自己怎麽就……戒不掉裝b這個癮呢?


    本想著裝完這一次就收手,誰知道,卻遭遇了自己人生最悲慘的教訓。


    而見到這的一幕,有那麽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所有人皆如同雕塑,呆呆的望著這一幕,臉上忘了做出任何表情。


    這是……


    梁金山堂堂先天強者,難道喝多了不成?


    他上一秒那霸氣絕倫的話,仿佛還在眾人耳畔迴蕩。


    配合上眼前這一幕,無端的,眾人竟然感覺有些滑稽。


    要說最震驚的人,還要當屬段永清等人了。


    五大家主盡皆張大嘴巴,嘴巴裏甚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一直以來,梁金生在他們心目中,便是帝都頂級人物的代名詞。


    就算見了豪門家主,也無需多禮。


    可如今,麵對這一個至多不過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梁金生竟然當場跪了,跪的毫無尊嚴。


    毫不誇張的說,今天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梁金生和梁家,以後將再也抬不起頭來。


    可臉麵,有命重要嗎?有家族血脈延續重要嗎?


    區區段家都在意的東西,梁家就不在意嗎?


    別人不知道,梁金生還不知道?隻要眼前這位爺願意,便是真正的豪門,那也是說滅就滅。


    區區一個梁家,算個屁啊?


    沒有人知道梁金生心裏的想法,也沒有理解他心底的恐懼。


    段永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梁家主,您怎麽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梁金生眼睛都紅了。


    “段永清!老子待你不薄,你他媽的竟然想坑死老子!”


    段永清瞬間懵逼,唯獨他身旁的馬振邦,一瞬間仿佛想到了什麽,目光變得驚恐起來。


    先前沈默拿出紫氣丹時,他心中那一閃而逝的念頭,此刻格外強烈。


    這年輕人,難道真是來自某個超級勢力?


    應該錯不了了,如果不是這樣,梁金生不可能跪的這麽幹脆。


    一想到這裏,馬振邦肝都在顫抖,急忙也跟著跪了下來。


    “馬兄,你也……”


    “住口!”


    梁金山沉聲喝道:“段永清,你要是還想活命,就跪下來求公子原諒,要不然這帝都,這天底下!沒人能保你段家。”


    一聽這話,段永清人傻了。


    別說他,場中所有聽到這話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傻了。


    下一秒,段永清沒有任何猶豫,同樣雙膝一彎,對著沈默跪了下去。


    緊接著,其餘幾大家主,外加段家一些子嗣旁係人員,齊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場中,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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