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西賽因知道越澤醒來後也過來看望他,“你終於醒了!”越澤吃著廚房特地為他做的食物,隻是淡淡嗯了聲,弗西賽因也不在意,把這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在聽到殿下為了找出治療他的方法,熬夜查找並且來這裏守著他,越澤的心就漲漲的,感動、心疼、開心,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保護殿下是他存在的意義,他並沒有其它多餘的奢求,但是殿下卻對他的心意做出如此珍重的迴應,越澤鼻子發酸,咬緊牙關,使勁將眼淚憋迴去。他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肉,滿滿當當塞進嘴裏,弗西賽因嚇了一跳,擔心他被噎,忙道:“你慢點吃。”半個月後,越澤的身體已經徹底好了,因為這段時間吃的東西多,不但身上的肉長迴來了,還長高了一些。離開布斯坦前一天,楚暮雨去了一趟在城郊的孤兒院,不過現在這所孤兒院的環境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城郊很多地方都在進行修整,孤兒院也得到了補貼,孩子們的衣服變得嶄新漂亮,食物也不再單一粗糙,甚至還有老師來這裏對這些孩子進行授課。班利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這位貴族小少爺,他知道,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這位善心的少爺。“能冒昧問一下您的名字嗎?”臨別前,班利小心翼翼問道。他笑了笑:“楚暮雨。”楚暮雨?班利呆在原地,這不是星夜城城主的名字嗎?迴到星夜城,楚暮雨一連好幾天要接見一眾前來拜訪的貴族們,因為他在布斯坦差點遭到亡靈魔法師攻擊的消息已經傳遍。在審判團的審訊下,約翰巴魯斯很快招了所有的罪行,也將那名亡靈魔法師供了出來。他的兒子科倫巴魯斯來看望過他幾次,得知兒子已經對殿下進行了魔法宣誓,約翰巴魯斯終究是放棄了繼續抵抗。越澤和弗西賽因繼續在安德的手裏訓練,安德感覺的出來這兩個孩子比起以前變了不少,帶著一股往前衝的氣勢,訓練量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想來在上次襲擊事件中,兩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刺激。今天早上的訓練結束後,弗西賽因不得不迴家一趟,參加他大哥的訂婚宴。勃朗家一共有四個孩子,弗西賽因是次子,他上麵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今天訂婚的是他的大哥。他和大哥的關係還不錯,平日大哥也很照顧他。弗西賽因換了一身衣服走進大廳,大廳中觥籌交錯,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大哥。他臉上露出笑容,快步走了上去:“大哥。”蘭茨因也看到了自己最小的弟弟,眼底流露出真情實意的笑意,“弗西賽因,你迴來了。”站在蘭茨因身邊的少女,也就是未婚妻,她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這個半大的少年身形輪廓極為好看,比起蘭茨因俊朗的容顏要更加精致些,金發藍眼,極為耀眼。蘭茨因因為弟弟的到來顯得十分高興,自從弗西賽因當上城主的貼身騎士後,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他了。“你長高了,也比以前結實了。”蘭茨因說。弗西賽因很高興得到這樣的評價,“嗯,因為安德老師的訓練十分辛苦,但是能學到很多東西。”“城主殿下……怎麽樣?”蘭茨因遲疑片刻問。弗西賽因想也沒想就迴答道:“殿下非常好,我現在很慶幸當初做出的這個決定。”聽到這個迴答,蘭茨因總算心安了。“父親和母親在裏麵,一會兒去打個招唿吧。”弗西賽因點點頭。越澤並沒有因為弗西賽因的缺席而停止訓練,他雙手拿著刀柄,動作迅疾,刀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弧線。他已經持續練了很久,汗水打濕了額前的頭發,他腳下的地麵已經匯聚了一灘小水窪,豆大的汗水從鬢角滑過下巴,最終滴落到地麵。太陽西沉,金黃的餘暉灑落,隻有小孩子孤單的身影在不知疲倦地在練著那些枯燥的招式。楚暮雨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心中觸動。看了好久,他察覺到越澤已經超過自己的極限了,上前製止了越澤繼續練下去的打算。“殿下?”越澤怔楞。“別練了,一會兒我們出去玩一會兒吧。”越澤還是個七歲的孩子,楚暮雨心理是個成年人,自然想照顧他,把這個孩子留在這裏未免太令他心酸了。“好,那馬上迴去洗澡換衣服。”越澤沒有遲疑。然而洗完澡後,越澤在選衣服上卻犯了難,他總共沒幾件衣服,除了正式的騎士服、訓練服以外,衣櫃裏的衣服都格外陳舊了,有些甚至還有破洞。雖然每個月都有薪金,但是那些錢他都存了起來。他首先排除了那些破爛陳舊的衣服,隻好穿上那套白色的騎士裝。如果是以前的越澤穿上這套衣服一定不倫不類,那個時候他習慣彎腰低頭,目光畏懼,隻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他,而現在,看著鏡子裏抬頭挺胸的自己,就好像是以前他仰望的那種的人。他理了理腰帶,然後掀開額前的頭發,碧綠的眸子幽幽看著鏡中的自己,但其實,讓他變得不幸的東西依然沒有改變。他們這次出去並沒有乘坐馬車,保護楚暮雨的人都在暗處,同行的隻有米拉。楚暮雨頭上戴了一頂黑色圓帽,稍做修飾,他穿著一身黑的衣服,而越澤穿著一身白,對比鮮明。夜晚星夜的中央城區人數並不比白天要少,因為這是整個星夜最繁華的地方,有在幹道邊擺攤賣東西的小販,上麵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有推著推車在街邊賣食物的,香氣順著風飄遠;還有名不見經傳的小馬戲團邊走邊表演的,穿著小醜服的人將手裏的十幾個黃色小球不停地往空中拋擲,然後一一接住。這是楚暮雨和越澤都沒有看過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