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推開柴房的門,他身體猛地一震,因為確實太可怕了,隻見滿牆、滿地、滿天花板都是蟲子,那些蟲子就好像著了魔一樣,不停地亂爬,這些蟲子爬的速度很均勻,而且都是以一個方向循環著爬,陸冬看著這些蟲子不禁心裏一陣陣的恐懼,渾身上下一陣發麻,而在柴房中間坐著桓尤。


    陸冬看不清桓尤的表情,他的臉已經變得鐵青鐵青的了,他的臉上密布了黑。色。的網狀斑紋,這些斑紋看上去惡心極了,從桓尤的臉上凸顯了出來,就好像是一根根突起的血管,桓尤身上也爬滿了蟲子,這些蟲子就好像在汲取桓尤身體的養分,陸冬管不了那麽多了,他走上去拂掉桓尤身上的蟲子,這才發現,這些蟲子根本就不是在桓尤身上爬,而好像是從桓尤身上生長而出,長出來之後,再從桓尤身上脫落而出一樣。


    陸冬趕緊猛地拖動桓尤,他使勁搖桓尤的身體,希望能把他搖醒,但桓尤明顯已經是昏死過去了,陸冬想,不能繼續這樣了,怎麽也得先把桓尤拖出這個房間,他使勁拉扯著桓尤的身體,隻可惜這家夥最近吃好喝好,睡的應該也不錯,竟然長胖了太多,陸冬幾乎無法拖動他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鼓聲再次響起,這些蟲子就好像聽到了什麽信號一樣,忽然間都離開了房間,爬出外麵,陸冬打開窗戶,冷風吹進來,他看向窗外,隻見這些蟲子有組織有紀律地向著一個方向爬去,而那個方向正是葑後要舉辦壽宴的地方。


    這麽多蟲子爬過去,隻怕定會把葑後的壽宴攪個一團亂,陸冬其實並不擔心壽宴,他再次迴到桓尤身邊,這個時候房間裏的蟲子已經爬走得差不多了,桓尤身上大部分的蟲子都已經掉落,還有極少部分的蟲子黏在桓尤的身上,陸冬拍了拍桓尤的臉,他依然昏睡著。


    這個時候陸冬發現桓尤胸口不知道什麽時候湧起了一個包,陸冬解開桓尤的衣服,他再次驚呆了,隻見桓尤胸口心髒的部分居然長起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膿包,那個膿包還在一點點擴大。


    恐懼感再次湧上了陸冬的心頭,陸冬趕緊迴去,他把之前救過自己的巫醫喊了過來,巫醫幫著陸冬把桓尤抱迴了房間,這個時候那個膿包已經有拳頭那麽大了,而且這個膿包正在有節律地跳動著,就好像這個膿包是一顆巨大的心髒一般。


    巫醫仔細檢查了這個膿包,麵露難。色。:“情況不太好。”巫醫和陸冬說。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也不能確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身體內部好像有什麽東西,不過隻有打開這個膿包才知道。”


    “東西?”陸冬大惑不解。


    “對,這個膿包下麵有一個活著的東西。”


    陸冬心裏猛地一沉:“活著的東西,會不會是蟲子?”


    “蟲子?我也不清楚,不過目前看不是沒有那種可能,因為這個膿包還在繼續腫脹,就算我們不破除這個膿包,膿包裏的東西隻怕自己會從裏麵跑出來。”


    陸冬感覺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看著桓尤身上跳動的膿包:“如果把這個膿包切開,會有什麽,後果麽?”


    “我也不清楚,因為這個膿包太大了,裏麵應該有很多膿水,一旦切開膿包,這裏麵的膿水定然都會流出來,而且這個膿包看上去很深,裏麵的東西有多大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一旦切開膿包,裏麵的東西定然會順著膿包的傷口跑出來,到時候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傷害……”陸冬沉下了臉,他很清楚巫醫的擔心一定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眼下很可能就是桓尤發病最嚴重的那一次,這次他病了很多年,而且桓枼將自己的心給予了桓尤,也成為他後來成為鬼帝的開始。


    桓枼把心給予了桓尤就說明桓尤的傷非常的嚴重,這個膿包應該已經是觸及心髒了,一旦挖開膿包,定然是有著了不起的後果,但是巫醫也說了,就算他們不打開這個膿包,這個膿包遲早是要自己破裂了,桓尤的命應該說是危在旦夕,可是這個心怎麽給,陸冬完全沒有頭緒,畢竟他不是桓枼,畢竟他是陸冬,他是被桓枼生生送到幾千年前的,他的神力剛剛恢複,自己的身體還控製不好呢,又怎麽能幫桓尤。


    有那麽一瞬間,陸冬想,就讓桓尤死了算了,反正自己也沒有能力救桓尤。


    “大少爺,到底要不要動手。”巫醫已經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看著陸冬。


    陸冬一陣忐忑,他暗想,試試吧,實在不行再另想辦法,沒準切開了,膿水流出來了,桓尤就沒有事了,一切都隻不過是虛驚一場呢。


    陸冬點點頭。


    巫醫說:“那還請大少爺幫我按住小少爺。”


    陸冬按住了桓尤,巫醫一隻手按在桓尤鎖骨的位置,另外一隻手握住刀柄。陸冬看見巫醫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他很害怕,他明白,這一刀切下去有可能活,也有可能死,這全要看天命了。


    巫醫手裏的匕首的刀尖已經觸碰到了桓尤心口的膿包,刀尖輕輕紮下去,巫醫還沒用力,卻不想膿包猛然膨脹了起來,膿包觸碰到刀尖,直接就炸裂開了,黑糊糊的膿水噴得到處都是,陸冬和巫醫都嚇得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可身上還是沾滿了粘液。


    陸冬擦去身上的粘液,巫醫也不顧自己身上臉上黑糊糊的,上去檢查桓尤胸口的傷,隻見不停有黑。色。的膿水從桓尤胸口流淌出來,巫醫找來了獸皮試圖按壓住傷口,但是胸口膿水太多了,而且從創口的位置向裏看,裏麵的傷口太深了。


    巫醫抬頭看了一眼陸冬:“隻能用刀把這些腐爛的地方挖出來了,否則傷口會越爛越厲害。”


    陸冬看著桓尤,這會兒他臉上黑。色。的紋路正在慢慢褪去,他不知道怎麽迴答巫醫才好,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騷亂。


    陸冬說:“你先清理著傷口,我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


    陸冬跑出房間,隻見不停有人跑來跑去,陸冬拉住一個下人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下人臉。色。慘白:“少爺,你不知道,葑後今天大壽,壽宴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很多爬蟲,那些爬蟲爬得到處都是,嚇得賓客都四下奔逃呢。”


    果然,果然桓尤。操。控了這些爬蟲去了葑後的壽宴,陸冬趕緊跑迴了房間,這個時候巫醫已經像失了魂一樣,陸冬一看桓尤,便明白了,隻見桓尤身體就好縮水了一樣,一下子瘦了很多,就好像他身體是由膿液組成的,這些膿水流出來了,桓尤也就跟著癟下去了一樣。


    巫醫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要陸冬端水來給桓尤喂進去,但是這個時候,桓尤已經麵如土。色。,氣是隻出不進,恐怕馬上就活不過去了,陸冬把睡放在桓尤嘴邊,水也隻是順著桓尤的嘴角一點點往下流。


    陸冬一籌莫展,一碗水就那麽生生灑了一床,陸冬迴頭再去倒水,卻聽見巫醫失聲尖叫了起來。


    陸冬趕緊跑迴來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巫醫說:“小少爺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開了,陸冬迴過頭,不禁愣住了,隻見門外站著的正是這裏的族長,塵垚,陸冬不解,葑後壽宴上出了那麽大的事兒,按理說,這會兒塵垚應該在壽宴上忙個不停,怎麽會有閑心跑到這裏來,他來這兒應該不會隻是閑談加敘舊吧。


    而且這會兒,桓尤正病得厲害,陸冬心裏不清楚這個畫麵讓塵垚看見了,他會不會直接把桓尤丟出去。


    陸冬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見塵垚說:“看來是時候了,開始我不清楚是你們兩個誰,現在看來有答案了。”


    陸冬愣住了,塵垚這到底是在說些什麽?他瞪著塵垚半天沒敢說話,塵垚抬頭看了一眼一臉驚愕的陸冬:“我知道你們是桓叔的外孫子。”塵垚輕描淡寫的一句,讓陸冬的心再次揪了起來,塵垚竟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倆的身份,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倆是從神廟廢墟走出來的。陸冬不禁握緊了拳頭,他心裏一番複雜,有一種羔羊剛擺脫了虎口又入了狼穴的感覺。


    塵垚上下打量著陸冬,看著陸冬手裏端著的水,淡淡一笑:“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喝不了水的,隻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他。”


    塵垚突然從腰間抽出佩劍,佩劍一閃,原本還在幫助桓尤止血的巫醫,身體忽然向後一仰,他的身體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落下,隻見巫醫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很深很深的傷口,傷口汩汩向外湧動著鮮血,陸冬不禁心驚肉跳,塵垚的這一刀真的是穩準狠,而且還控製住了大動脈的血量,並沒有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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