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教授抬眼看了看陸冬,臉上帶著恐懼和少許愧疚:“他說我隻需要找一些誌願者,一些結婚多年卻沒能有孩子的夫妻,要求必須是男方有不孕症,而女方卻是身體健康的可以進行生育的。


    他說然後要以研究為目的和他們簽訂相關的合同書。


    我當時十分費解,為什麽一定要找這樣的夫妻?


    他說因為這是整個項目的關鍵。


    我當時有些慍怒,我和委托人說,大哥,我們馬上就要一起合作和共事的人了,您要是信任我呢,有什麽話就跟我直說,未來我做你的項目做的也心裏踏實,如果真有警方或者別的機構來查,我也好找托詞,您這麽藏著捂著的,我覺得你們的誠意本身就不夠,恕我不能和你們合作。


    我假裝轉身要走,果然,對方一把拉住了我,他說穀院長果然是個爽快的人,然後委托人對我的老同學使了個眼色,我老同學就乖乖地離開了房間,當時房間裏隻剩下了我,還有這個投資方的委托人。


    委托人說,穀院長,我知道您是老學究,做了一輩子科研,我的這點區區小項目是絕對難不倒您的,隻是恐怕你需要多多費心。


    我淡淡一笑,現在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了,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


    委托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想看穿我身體的全部,他說,我們這個項目之前是古人曾經做過的,而且成功過,但是近百年來,卻鮮有人成功了。我需要你幫助我們培養引魔使。”


    “引魔使?”陸冬心猛地一沉:“您沒和我開玩笑吧?”


    “我也知道這件事極為離奇,就算我和你說,你也未必能夠相信麽!”穀院長忽然眼神一轉:“不對,你好像知道什麽,你知道引魔使對不對?”


    陸冬點點頭,他不但知道引魔使,還見過活生生的引魔使呢,但這並不是關鍵,他無法想象自己母親曾經參與了培育引魔使這件事。難道母親當年不知情?還是她明明知道是在培養引魔使還義無反顧地參與進去?


    穀院長見陸冬不說話,就繼續講下去:“我一聽是什麽魔,心裏就犯了抵觸,畢竟我是一名大學老師,涉及到什麽神學範疇,心裏自然會不舒服。


    對付見我神色不對,就趕緊說,穀院長,您別誤會,我們可不是什麽邪教組織,而且實驗結束,我們和您就是絕無半點關係了,當然,我們付了這麽多錢自然會收迴實驗成果,恐怕您永遠無法公開發表您的課題成果,但是您的努力,我們都會用重金買下,如果您不相信我,我依然可以和您簽一份協議書,你看如何?


    我當時心裏暗想,歐美也不少大學的科研機構也是在從物理學角度探索神學,甚至因為宗教而發現了中子,隻要最後,我不涉及其中,隻是做我的學問的話,倒也沒什麽大不了。


    委托人說,您隻要按照我們的要求,找到合適的誌願者,我們會給您提供相應的細胞係,您隻要按照我們說的方法,一步一步的操作,最終一旦培養出來引魔使,我們立刻就會消失的無影無終,但錢,我們會一分不少地留在您的賬戶裏,您看如何。


    最後我同意了這個委托人的說法,和他簽訂了協議書,我們整個項目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我的幾個親信的學生幫我去選那些符合要求的夫妻。


    因為我們當時是打著研究幹細胞還有基因工程的旗號,又是正兒八經的研究機構,所以確實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她們和我們簽訂了相應的協議書,而我們說會在完成之後付給他們一定的薪水。


    第二個部分,就是我將這些選出來的夫妻,送往一個叫阿殼子的地方。”


    陸冬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麽?”陸冬隻覺得自己腦袋嗡地一下,他耳邊好像再次響起了當年那首兒歌,姥姥經常唱的兒歌,阿殼子地下去不得,沒想到教會自己這首兒歌的姥姥的親生女兒卻去了阿殼子。


    “我也覺得這個名字很是古怪,但確實是叫阿殼子,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甚至地圖上也沒有找到一個叫阿殼子的地方。


    投資方的委托人說,那是古語的譯音,意思是孕育之地。


    第一批我們送去了四對夫妻,到達市郊的山林地帶的時候,就有投資方的人來接他們,去往阿殼子,我曾經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可是被投資方的委托人拒絕了,說那個地方隻有這四對夫妻可以進入。


    我把他們送上了投資方的車,然後我就走了,大約一周之後這四對夫妻就被送了迴來,迴來之後她們就住在我們研究所為他們提供的宿舍,地點就在現在生命學院後身的那個廢棄的寢室樓,他們迴來之後,我們的人對他們的身體都做了詳盡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生命指標完全正常。


    大概在第六周的時候,這些女人開始有了妊娠反映,她們全都懷孕了。”


    “孩子是誰的?”


    “不知道,我私底下問過其中幾對夫婦,他們都不肯說,即不說孩子是誰的,也不肯說在阿殼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之後這些女人都相繼流產了,她們的孩子都沒有保住,我取了她們子宮內液體的樣本,以及流產產下的血水的樣本進行了基因檢測,她們懷上的東西除了具有非常微小的母性遺傳之外,遺傳基因既不是母親的,也不是父親的,我甚至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懷上的是個什麽東西。


    第二批我們又送去了三對夫妻,和之前的一樣,我們把她們送到了指定的地點,再到固定的時間去接她們迴來,之後監測她們的妊娠過程,然後用錢打發他們離開。


    這些夫妻都非常可憐,他們從阿殼子迴來之後,神情看上去都極為木訥,而且神色都非常的驚恐,我不知道在他們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但一定是極為可怕的事情,而我,就是將他們一個個推入火坑的人。”穀院長抱住頭,一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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