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調查什麽東西啊?”這時候霜兒姐正好經過,她穿著白大褂,手裏端著一盤子血淋淋的東西。


    “沒什麽,沒什麽!”杜明看著霜兒姐一副女漢子,大義凜然的表情,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你這手裏拿的是什麽?”


    “啊,我剛切了兩個,感覺肝好像有嚴重的水腫和中毒現象,我這要去化驗室化驗。”


    “那你趕緊去吧。”杜明臉色難看。


    “那你們在調查什麽啊?”霜兒姐不依不饒。


    “陸冬,我們走,時間不趕趟了。”杜明拉起陸冬,兩個人逃一樣地離開了刑偵支隊。


    杜明開著車,帶著陸冬去了位於學院路上的理工大學,那個男生最終如願考上了大學,雖然不是一表大學,但專業相當不錯,杜明通過學校的導員找到了那個男生。


    當男生走進導員室,陸冬發現這個男生確實如淩雲大哥的朋友所描述,一臉一沉,不苟言笑,臉龐瘦削,倒是有種縱欲過度的感覺。


    他坐下來就局促不安地搓著手:“我沒什麽要說的了,當初警察已經都問過我了。”


    杜明微微一笑:“你不用緊張,我們今天是想問你一些關於你父親失蹤的問題,我們看一個月前有人報案說你父親離奇失蹤。”


    “對,報案的不是我,是我奶。”


    陸冬看著這個男生,他心裏一陣反感,哪有人會對自己的父母失蹤和死亡漠不關心的,甚至連報案都沒報過。


    “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什麽時候失蹤的我可不知道,但是自從我媽下葬之後,我爸就沒迴過家,我猜他應該是跟別的女人跑了。”


    “他有外遇?”杜明問。


    “我不知道,但是有幾次我迴家,看見他房間裏有別的女人,兩個人在甜甜蜜蜜地說話。所以我倒是不覺得他是失蹤,應該隻是離家出走,畢竟他不喜歡這個家。”


    “不喜歡,怎麽個不喜歡法。”


    男生倒是輕蔑地嘿嘿一樂:“你想,要是你,這麽多年之後,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兒子並不是親生兒子,原來自己被戴了這麽多年綠帽子,你會做何感想。”


    杜明和陸冬麵麵相覷。


    “這一點我倒是不怪我爸,就算我媽是他殺的,我倒也覺得正常,要是我的女人這麽對我,我也會殺了她。”男生很坦然地說。


    “你能具體說說他是怎麽發現的麽?”


    “怎麽發現的我不知道,這麽多年來,我也從來沒懷疑過我不是我爸親生的,因為我倆長得還是有幾分相似的,而且我和我爸都是a型血,這一點也幫助我媽隱藏了這個真相多年。


    隻是好像自從我高三開始準備高考之後,我爸就開始有些懷疑我的真實身份了,他好像是拿了我的頭發,還是我的一點血,因為我高三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感冒,他帶我去做了血常規,大概是那個時候取的血液樣本。


    然後他拿著這些東西去做了親子鑒定,我在他的抽屜裏翻到了親子鑒定書,上麵寫著我和我爸並沒有血緣關係。


    不過我爸倒還是挺能隱忍的,一直到我高考結束才下手,他沒直接連我一起殺了,應該算是我命大,不過我也確實挺無辜的,我也不想被生出來。”男生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後來我聽我奶講,說當年我媽還沒懷我之前,我爸曾經做買賣賠了一大筆錢,當時窮困潦倒,到處借錢還債,隻可惜他交的全是狐朋狗友,沒人**他,最後他差點自殺,吞過藥,也試圖跳樓,都是被我媽給救迴來的。


    再後來,我媽就突然拿出一大筆錢幫助我爸,她說是在娘家借的,但我奶說,我媽家那邊也不算富裕,後來迴想,她當時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來那麽多錢,但因為當時是救急,大家都隻看著那麽多錢傻樂,誰也沒細問這錢到底是向誰借的。


    現在看來,那筆錢很可能就是我媽的賣身錢,她用身子換了一筆錢,救我爸。


    我爸得救了,隨之就是第二年象征著我爸這輩子屈辱的我就呱呱墜地了,哈哈哈哈!”男生大笑了起來:“我媽對我爸也算夠意思,隻是她觸碰了一個男人的底線,她不應該把我養大,她應該直接把我流掉,然後像髒水一樣倒進下水道。


    大概她也於心不忍,舍不得我,就留下了我,還讓我爸把我當成親兒子一樣養了這麽多年,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啥太大用。


    我媽死了,我爸失蹤了,我奶連嚇帶氣又病,上禮拜也撒手人寰了,現在就剩我自己了。”男生看了看杜明:“如果你想找,我倒是希望能有個人幫我找找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我隻是好奇,是個什麽樣的人,能在當年拿出那麽一大筆錢救我家,他很愛我老媽麽?我老媽那麽嘮叨,什麽人能受得了她。”男生這話說的很傲慢,但陸冬發現,他扭過頭,悄悄地擦掉了淚水。


    “發生這些事情之前,你們家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現象。”陸冬問:“比如,你有沒有看見什麽紅色的苔蘚?”


    男生先是思索了幾秒,然後眼睛忽然一亮:“說到苔蘚,我確實在我爸書桌前的盆景裏發現過一些奇怪的苔蘚,我爸喜歡盆栽,養了不少竹子、青鬆什麽亂七八糟的,還有用樹根做的盆景,不過盆景裏一直都是翠綠的苔蘚。


    有一天我放學迴家,發現我家門口的垃圾桶裏竟然放著我爸最愛的一盆樹根盆景,我不禁好奇,那可是我爸的心頭肉,他怎麽說扔就扔,我迴到家,開始也沒多想,後來有一天,路過我爸書房前,我爸恰好推門出來,我就瞥見了他的書桌前擺著一個古怪的盆景,那盆景的花盆,正是之前樹根盆景的盆,可上麵沒有根雕啊、植物啊,而是一盆紅色的苔蘚,隻是那個苔蘚竟然自己凹凸有致,看起來很惡心。


    我媽也提起過那盆景,她可不喜歡那種東西,她有密集恐懼症。”男生詭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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