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明明是最簡單的辦法,隻要報警,警察自會找出誰才該對小鈺的死負責,可不想,偌大的會場,竟然無一個人響應,每一個人都沉默著,都思量著這件事對於自己的利與弊,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斷送在她們的眼前。”楊繼新拍了拍鐵欄杆:“果然,越是有錢人,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良心被狗啃掉的越多。”


    楊繼新歎了一口氣,就好像這世間有太多的無奈一般:“最後還是學生會主席主意多。


    他從桌子上拿起之前切羊排的剔骨刀,那刀竟然還挺鋒利,一刀下去,隻見小鈺的手臂斷成了兩節。


    學生會主席說,這個小鈺死的這麽奇葩,沒準之前就有什麽病呢,隻是沒和大家說而已,所以沒人該為這件事負責,也沒人應該為了這樣一個奇葩的女人斷送自己的前程。


    學生會主席故作輕鬆地說,人已經都死成一堆碎肉了,就也沒辦法挽迴了,不如我們每個人都帶一塊出去丟掉,反正這世界上失蹤的人那麽多,每天都會有人來有人走,有人杳無音信。


    隻要我們一口咬定小鈺離開會場了,或者不知道不就完了。


    所有人彼此看看,似乎都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因為這樣,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都逃脫不了幹係,每一個人就都會為自己以及其他人保守秘密了。


    我當時沒說話,學生會主席徑直走過來,把小鈺的頭塞進我的懷裏,不以為然地說,這塊就有勞您了。


    我不禁冷笑,人又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麽要跟著你們淌渾水啊。


    學生會主席也笑了起來,他那俊朗的外表下掩蓋的卻是一顆冷酷麻木的心。


    他不屑地看著我,低聲卻字字清晰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身份,跟著蘇蘇來參加個宴會就真當自己是個上等人了啊,還不都是狗一樣,被踢來踢去。


    這樣,凱子,你身上有錢沒?


    有,有!剛才還蹲著哭的男生忙不迭地說。


    你給他帳號上轉二十萬,作為他的封口費好了。


    男生點頭,忙不迭地掏出手機。這時候蘇蘇走到我身邊,從我身後抱住我,然後抽出我口袋裏的錢包,把裏麵的銀行卡遞給了蹲在地上的男生。


    男生擺弄了一會兒遞還給了我銀行卡,於此同時,我手機嘟的一響,不用看也知道,是那筆飛來橫財到賬了。


    學生會主席說,行了,你最好別報警,要不你都說不清你這二十萬到底從何而來,你現在和我們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楊繼新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跌坐在床上:“我不記得我到底是怎麽離開會場的了。我隻記得,我把小鈺的頭帶迴了家,我從來沒有處理屍體的經驗。


    我把小鈺的頭在我的床底下藏了好幾天,那顆頭卻根本沒有腐爛,散發著一股好聞的奇香,後來我才知道那香氣是有名字的,叫屍香。”楊繼新搓著手滿臉恐懼地抬頭看了一眼陸冬。


    “屍香?”陸冬咀嚼著這個詞,心裏一陣冷:“然後呢?”


    楊繼新慢慢地說:“後來我再也受不了了,因為每天晚上,我隻要一閉上眼,就是小鈺那顆瞪著大大眼睛的頭,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我一定要把這顆頭丟掉,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若直接丟出去,很可能被人發現,最終還是會查到我的頭上,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我去看了很多警匪片和推理片,照葫蘆畫瓢,我先把小鈺的頭發一片片刮了下來,她的頭發很柔軟,我把枕頭裏的棉花掏出來,和頭發混合在一起,又塞迴了枕頭裏。


    我買了一口大煮鍋,把小鈺的頭丟進去煮,煮了沒幾分鍾,一股腥臭腥臭的味就從鍋裏彌漫了出來。


    我趕緊蓋上蓋子,煮了幾個小時之後,無論是奇香還是腥臭,都消散了,房間裏彌漫的是一股誘人的肉香。


    這時候我走到爐灶邊打開蓋子,在蓋子掀起的一瞬間,我嚇得失聲尖叫,隻見小鈺那雙被煮得花白的眼睛,居然在死死瞪著我,我差點把鍋子蓋丟出去。


    我用長長的筷子使勁捅那一雙我曾經愛慕的清澈的眼,使勁/////捅,使/////勁捅,一直到它們都爛掉,化為一灘血水,化為浮在肉湯表麵的泡沫。


    屍香轉化成肉香的味道,無人能夠抵禦。


    住在我隔壁的單身大叔路過我家,都忍不住來詢問,你到底在煮什麽,這麽好聞。


    我把煮好的一鍋肉湯送給了隔壁的大叔,他對我感激涕零。


    我把塞滿小鈺頭發的枕頭和其它一些舊衣服、被褥捐給了福利機構,據說他們會被送往遙遠的大山。


    最後剩下的便是那顆白色的頭骨,我輾轉反側,想了好多方法,沒有一種能夠有效的擺脫這顆恐怖的白骨。


    後來我想出來了一個辦法,因為小鈺的頭骨在煮的時候已經變軟了,很容易就分成了小塊,我用銼刀每天銼掉一部分骨頭,然後每天乘坐地鐵的時候,趁著人多,把這些骨灰粉散掉,一天一點,大概半個月之後,整個頭骨都消失了。


    幹完這一切,我才漸漸平靜下來。”楊繼新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乎於變態的笑。


    楊繼新說,他上班的第二天就看見了蘇蘇,她好像跟沒事人一樣,也決口沒有提起前一天去同學會的事,隻是兩個人都心懷鬼胎,關係也沒有之前那麽好了,見麵也隻是客客氣氣地點頭。


    之後,過了大半個月,既沒有人來調查失蹤的小鈺,也沒有人再和楊繼新提起過這件事,隻是楊繼新每次看見自己賬戶上多出的好多零,就心有餘悸。


    到這裏為止,楊繼新以為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當時快到年底了,楊繼新想,等年底拿到獎金,他就帶著二十萬和年終獎金遠走高飛,也許在異地他鄉貸款買個房子,娶個比小鈺更漂亮的媳婦。


    他想離開,想淡忘這一切,就當這不過是一場真實的噩夢。


    卻不想,恐怖才剛剛拉開序幕,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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