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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梅?”社長脫口而出。


    我愣了一下,她記憶力真好。


    我點頭:“對,就是她。”


    社長的眼睛裏露出一抹恐懼,但隨後還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搖搖頭,苦笑一聲:“我還以為我能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去,卻不想……好吧,既然如此,就是老天爺也想讓我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也好,壓著這個秘密,我生不如死,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你……你們跟我來吧。”


    社長轉身,領著我一路往辦公室飄去,掀開門前腳墊,底下壓著一個鑰匙。


    打開門,我跟著社長的魂魄走進屋子。


    打開燈,一束亮光照亮了整個辦公室,辦公室的裝修很古色古香,但奇怪的是,多了一些很違和的後現代裝飾品。


    應該是那位新社長的東西。


    “都在這裏了。”社長從書櫃的後麵拿出一個泛黃的文件袋,上麵落滿了灰塵,顯然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了,“當年我接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目睹了那場慘劇,也拍下來很多的珍貴照片,但是,因為當時的輿論,這些照片是不能公布的。警方把這個案子歸類為意外,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這真的是意外嗎?這麽多年,我嚐試著跟錢梅聯係,但她都不肯見我,而她也是這個案子最後的知情人,可惜,她不願意再調查當年的事,我也無可奈何。”


    看著手裏不算太厚的文件袋,我好奇的看著社長:“我的話可能不中聽,但我的確很疑惑。當事人都不想調查的案子,你為什麽那麽堅持一定要重新查證呢?”


    社長沒有因為我的話而不高興,反而笑了:“她也問我,我告訴她是因為一個眼神,她不信,你會信嗎?”


    一個眼神?


    社長長歎了一聲:“我是學攝影出身的,而且我最擅長的就是拍人物。但是,攝影不賺錢,我改行當了記者,我一邊拍一些紀實的照片,一邊寫一些民生的報道,慢慢的,我在新聞圈裏逐漸了有了自己的名氣。這麽多年,那個眼神一直在我的腦海裏揮散不去,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怨恨、冷漠、惡毒、無情、懊惱,但又有些竊喜、興奮、得意,我覺得那個眼神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眼神了。我奇怪,她到底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去看待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就好像……就好像恨她不死一樣!我把這個報道寫出來的時候,這個片段被主編刪掉了,但是我卻把這個眼神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裏。報道後續的時候,我去醫院看過錢梅,她的傷很重,都集中在臉上,她毀容了。而另一個被救出來的女生,因為傷勢過重而去世。我問過錢梅,她是怎麽看待那場事故的。錢梅說,是意外,如果不是那個女生救她,她恐怕也會被那根橫梁砸中,就活不了了。那一刻,我沉默了,難道是我看錯了?可真的是我看錯了嗎?這些年來,我一有時間就反複的研究這照片,無論我怎麽看,我都覺得毛骨悚然。我相信,你看了之後也會產生像我一樣的疑惑的。”


    社長說完,把目光投向了我手裏的文件袋。


    打開文件袋,拿出裏麵的照片和報紙,泛黃的照片鋪了半個桌子。


    社長給我理出了它拍攝的時間線。


    從它第一次看到現場,到救援人員趕到把裏麵的人救出來,都拍攝的很詳細。


    當我看到最後幾張照片上,那些被燒的焦黑的屍體時,不適的捂住了嘴巴。


    太慘了。


    拿著最後的兩張照片,我的目光停在了近景裏的擔架上,上麵的人麵部全被燒化了,但是手還好。


    這個應該就是錢梅,也就是錢老師了。


    而,最後的一張照片,同樣的角度和位置,隻是把近景的錢老師虛化了,遠景裏,一個全身被燒爛,幾乎露骨,但臉上並沒有什麽傷痕的女生跳進我的眼睛裏。


    那眼神,看的是錢梅。


    社長說的沒錯,這眼神……的確很可怕。


    錢老師說,是她的好朋友救了她,她才免於被橫木砸中,但她沒有告訴我名字,那麽,這個女生肯定就是錢老師口中的好朋友了。


    既然是好朋友,既然又救了錢老師,可為什麽又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呢?


    她分明是憎恨錢老師的才對!


    一個很大膽但卻又讓我費解的想法在我的腦袋裏形成,一個怨恨的受害者,一個幸存的受害者,縱火者,或許就在這兩個人的中間。


    按照錢老師所說,她是第一個醒來的,可她是唯一的證人,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她全完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在別人的身上。


    而錢老師的好朋友,最後還是沒有活下來的受害者,這怨恨的眼神,或許就是想說,兇手在這裏!


    我咂舌,如果真是這樣,錢老師又為什麽要找我來調查當年的兇案?她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可疑點太多了,無論這兩個幸存者哪個是縱火犯,都無法真正的成立這個假設。


    看著那張怨恨的臉,我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個當時火災的名單,學校方麵是為了保護學生,所以不讓我們把名單公布出來。”


    我拿起桌子上的字條,上麵是用手寫下的幾個名字,劃掉的是死亡的學生,前幾個劃掉的位置、筆力、以及顏色都一樣,應該是同一時間畫的,而後麵一個名字就不一樣了,最下麵的一個是錢梅。


    “馮笑媛。”


    我念了一聲這個名字,姓馮?


    再看照片上的人,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錢老師說她欠“她”姑姑的,當時我還奇怪這個“她”是誰,而錢老師又不肯說,現在看來,長的和馮笑媛這麽像,年齡又那麽合適的,隻有馮曉玥了。


    我恍然醒悟,苗絲薇發生意外的時候,馮曉玥也在禮堂,但她在那個時候卻不見了,隻是我沒在意而已,她離開禮堂的時候,她看著雷雪琴笑,其實當時錢老師也在,而且,我還看到雷雪琴從馮曉玥的手裏拿過咖啡,難道馮曉玥才是蒼婆淬生的中間人?


    錢老師幫馮曉玥,是因為錢老師覺得愧對馮笑媛,所以她才瞞著我,那個“她”就是馮曉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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