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裏安排都是兩人一間房,明珠和洛洛睡一間,洛洛自認自己起的已經算早了,她這個年紀的人,能在早上五點起床她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可明珠沒有在房間裏,她下床的時候就是順手去摸摸她被子裏的溫度,早就涼了,看樣子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打著哈欠進了衛生間,人有三急嘛。


    大部分的人都在睡覺,好不容易休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成家的安排的都是雙人床,單身的就直接兩個單人床。


    大同、小貓他們都是年輕人,晚睡可以,早起就有點難,倒是老周起的比較早,起來就忙著抽煙。


    起床第一件事兒就是點上煙,站在走廊裏看著雪景,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是真好看,這些年貌似第一次看下這麽大的雪,自從說天氣迴暖以後,每年冬天都不像冬天,太厚的雪壓根瞧不見。


    老周抽煙呢,看見不遠處有人跑步呢,他多看了一眼,不是因為對方穿的少,這就是職業習慣,首先記住的是對方的衣服,軍綠色的背心和軍綠色的褲子,是明珠。


    嘿!


    老周覺得明珠和現在的小年輕總是有點不一樣,怎麽不一樣呢?反正她總是搞不同的就是了。


    體格那是真好,身體素質那也是真好。


    其實明珠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真的就不隻是這些,她去當兵的那幾年,明珠曾經就真的帶著三個南瓜跑出了沙漠,當時當地有個監獄,犯人跑了都是沒人追的,為什麽?因為能跑出去沙漠的人很少,這麽多年了,幾乎就是沒人能破這個記錄,明珠當時破了,那之前還有個人破了,那犯人逃獄不是因為別的,家裏來信老母親病重,身為兒子他想迴去送母親最後一程,但肯定不會有人放他迴去的,所以他逃了。


    人都是這樣,被逼到了逆境裏,無論擺在前方的困難有多少,咬咬牙過去也就過去了。


    明珠的體能算是好的,冬泳、跑步、騎射都玩的很轉。


    公安係統大比武,拿了個第一迴來,這是南區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大比武成績。


    做領導的臉上有光,老朱升了,下麵的人卡掉他就升了上去,南區這片現在真的是給他特別的長臉。


    作為領導,不想拽下屬的領導不是好領導,不管是公私,老朱想拽明珠,既然明珠的家世擺在這裏,總可行的吧?


    資料備齊,然後遞交了上去,資料走到一半就被卡了迴來,有知道你明珠身後有人的,有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想攀升,你明珠的關係網沒有拉到我的身邊,其次從資曆上來看,簡直糟糕的可以,這完全就是個不定時炸彈,說不定就什麽時候就炸了。


    過去選拔領導,選的是有實力,這個實力是各方麵的綜合實力,現在選拔的標準最基本的一點就是,看這個人的資料,他有沒有闖過禍,簡單點來說,看看這人資料夠不夠白,明珠顯然就不能是白的,她身上有太多的爭議,壓下資料。


    本局的誰都以為明珠能往上爬爬,畢竟這一年來最出風頭的人就是她,無論是警民關係還是破案方麵,樣樣拿得出手。


    等到消息發布下來,局裏異常的安靜。


    大同看著那份名單,本局最年輕的正科級已經產生了,是個坐辦公室的。


    八點十分接到中心轉線,讓他們就近出動,說是榮華街附近的中國銀行被圍住,有很多鬧事的人。


    接到報警,快速出動,現場就有些亂套了,很多群眾的情緒特別的激動,運款車完全就被圍在了中央,動彈不得,銀行裏也圍滿了人。


    “你們可算是來了。”


    銀行的經理就說,原本是有個人和他們有貸款的合作,但是還款總是推後,現在銀行就決定不在貸款給他,但是這人煽動他自己的員工,他不給員工發工資,推到說因為銀行不給他貸款,所以他發不出來工資,搞的他的那些員工特別的激動,雙方起了爭執。


    他是幹這個工作的,肯定是以和為貴,但是對方今天就是再逼他。


    別的都算了,圍著運鈔車,這是犯法的。


    警察從車上下來,群眾還是不肯散開。


    “還我工資。”


    拉橫幅,喊口號。


    一些人就站在銀行的門口,然後有些人去圍著運鈔車不讓運鈔車動。


    “都散開。”


    人群你就驅散不了,這個時候他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工資,領導就說了,錢是因為銀行卡著不給放出來,所以他們拿不到工資,不來找銀行找誰算賬?


    老周和大同試著半天,壓根就沒有人肯聽,人家覺得你警察敢動手,我們就敢還手,你們敢輕舉妄動,明天我們就讓你丟飯碗,大庭廣眾之下,你敢怎麽樣?


    現在是法治社會。


    誰敢動我們一個試試看。


    “這是犯法的,趕緊給我散了。”


    有些人聽了這話有點怕,畢竟警察都出動了,可是被不怕鬧事兒的人一煽動,心裏想著,如果我走了,他們拿到錢了呢?我不如先站在這裏看看,看看情況再說。


    一個也不肯散,那他們的工資被扣下了,國家也得給個說法吧,也得幫老百姓要迴來吧,不能看著不管啊?


    老周喊的嗓子都冒煙了,沒人聽。


    銀行的人一看,這樣不行,警察來的人太少,迴去又接著去打電話。


    隨後武警就來了,現場就有點亂套了,武警將圍著運鈔車的人分散圍住,然後都穿著服裝出現的,有的人覺得事情要不好,往後退,有些則是直接跑到圍觀的隊伍當中,沒說不許看熱鬧吧?


    “叫警察來也得給錢……”


    隊伍中有三四個看樣子年紀不是很大的人就和武警有點衝突,往武警的身上撞。


    平時看報紙,看報道,媒體總是說警察打人,這樣的新聞是不是特別多?


    今天上中就出了一件新鮮事兒,銀行大門被人圍著,不能工作不能辦公,運鈔車就卡在路中央,武警和警察都出動了,結果就出不來一個結果,看著場麵可真是夠壯觀的了。


    雙方僵持。


    武警那邊也下了命令,出動是出動,但不能用強,一旦用強,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今天事兒鬧這麽大,說不定媒體哪裏躲著呢,要保持好形象。


    “這幹什麽呢?”明珠問。


    老周就說,沒辦法,有帶頭鬧事兒的,明顯有人懂得怎麽鬧,要求銀行貸款給他們老板,這樣他們才能拿到貸款,講不通。


    那就存在這樣的人,怎麽辦?


    明珠推車門下去。


    “誰帶頭抓誰,帶走。”


    老周沉默的喊著,他就知道明珠又犯病了。


    這裏有警察,有武警,怎麽出頭都輪不到他們來出的,明珠這一動強的,到時候問題就都砸到她頭上來了。


    還怪人家不升你嗎?


    你一身和蜂窩似的,都是漏洞,抓你把柄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敢放這樣一個領導上去嗎?


    “抓人。”


    劉大同一動手,那邊見警察玩硬的了,就直接上手了,情緒這個東西有時候就是激化。


    有人認為警察是想要打人,無法無天,完了就還手了,然後現場的場麵就有點亂套,老周看著眼前的一幕,他覺得明珠這輩子都別想往上升了,真的。


    他這樣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做法不可取,可她還是用了強。


    前方的有個男的鬧騰的特別厲害,把大同給誤傷了,大同不敢動手,他最多也就是對辦案的人冷淡一些,真的動手,他更加講不清楚,沒動手上麵吧都讓他寫檢查呢。


    明珠照著那人的後腿就給了一腳,她不知道踹了哪裏,那人就跪了下去。


    “警察打人……”


    先是沉默,然後對方突然爆發了起來。


    “帶走。”


    鬧事兒的帶頭的全部帶走,這場鬧劇這才落幕。


    整整一個半小時,八點二十抵達銀行,眼見著快十點了,銀行的大門這才疏通開。


    把人按進車裏,男的一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你們憑什麽抓我?我做什麽了?”


    警察沒有原因就抓人。


    “你可真是個法盲,你攔著運鈔車我就可以當你是要搶劫。”


    男人瞪著眼睛,沉默了幾秒鍾,而後似乎給自己鼓勁,他覺得沒有這麽大的罪名,他們隻是攔,又沒有上去搶,隻是要銀行給他們一個說道,就算是警察,也應該站在老百姓的一邊,幫他們討一個說法的。


    “你別懵我,哪裏就有這麽大的罪名了……”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明珠懶得和他對話,倒是一旁的小貓開了口:“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拿手機上網去查查,你看看你現在的行為算不算是犯法,無辜攔截運鈔車,你也算是本事了。”


    帶頭鬧的人一抓起來,剩下的人就鬧騰不起來了,老板直接給帶走。


    耍流氓也要看對著誰耍,明知道眼前站著的人是警察,你脫褲子放屁,這不是找削嗎?


    你來抓我呀,你來抓我呀,得,現在警察來抓你了。


    被帶走,那個老板也傻眼了,他猜到了就算是武警和警察都來了,現場暫時也清散不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天天帶著人來鬧,他看銀行還要不要開門了。


    把人帶迴局裏,這依法追究,責任可大可小,說白了警察也知道這人無辜,但無辜的卻沒腦子,上麵是沒說,那樣的場合他們應該用什麽樣的辦法將人驅散,但是上麵說了,犯法的人肯定會追究。


    人扣著就沒放。


    沒到十二點,就有人來局裏鬧事兒了。


    中間有會傳話的人,傳出去的消息是,告訴被抓人的老婆,你家男人無緣無故的被警察給帶走了,還被警察給打了,當老婆的冷靜理智的一些會想,我先冷靜下來我去看看怎麽迴事兒,可也有衝動類型的老婆,衝進來的這位就是。


    衝進局裏就開始又嚷又罵,說警察打人,躺在地上不肯起來。


    全辦公廳就沒一個人上來勸的,你願意躺你就躺,人怎麽進來的不知道?


    鬧的動靜大了,你也跑不了,這叫妨礙公務罪。


    鬧騰的家屬一看警察是這樣的態度,火氣就燒的更加旺盛了,先是抓了我丈夫,然後都沒有一個人搭理我?


    你們當警察的可真是威風啊,可真是會耍威風啊。


    哭的嗓子也變音了,這也是能作的主兒,要找電視台,要找領導要一個公道。


    “你要什麽公道?”


    老周冷眼瞧著,說話的語調向下,冰冷冰冷的,那女的一聽,有點打怵。


    “那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


    老周都說了,你男人做的事情就是犯法的,現在他們抓人是依法抓的,願意找誰找誰去,有事兒就說話,沒事兒去服務大廳,這裏沒人侍候她,就隻差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滾蛋。


    女的就有點覺得不舒服了,他們是公民,每個月都納稅,不管說這錢是給誰吧,他們都納稅了算不算養活這幫公務員了?你們拿著那麽好的福利待遇,吃香喝辣的,辦事兒怎麽就這樣冷冰冰的呢?


    你說犯法就犯法了,明明當時那麽多人攔著車,誰規定攔車就犯法的?


    都要鬧出來花了,往上去找領導。


    不是領導的,個個就是一個態度,這裏沒人聽你講廢話,事兒就是這個事兒,已經通知你家人了,要拘留,你喊出來龍叫都沒用,別再這裏哭鬧,去服務大廳待著去,結果這家還真的去找領導了。


    領導說話講究個藝術感,家屬一來鬧,他首先就是安慰,事情是這個事情,也告訴家屬隻能這樣辦,這個事情確實就屬於違法的,沒有辦法。


    “那警察打人怎麽說?”


    男人的老婆現在咬著這一點不放,我男人犯法了,我認,那警察打人不對吧?


    正常今天這樣的事情,明珠這樣做,就算是真的有些過激,但領導應該認為這是屬於警察執法,不算是過激,可領導首先考慮的是警隊的形象,和家屬打官腔,說一定會給家屬一個說法。


    所謂的說法就是,然後接到了投訴,又開始調查。


    這邊的人呢,就頂討厭那些搞投訴調查什麽的,你們一個個的坐辦公室,不說接觸不到這些破爛事兒,能不能別人一投訴,你們就認真啊?什麽都查,以後遇上這樣的情況,就大家一起坐著喝茶被?


    喝它一個天昏地暗?


    明珠不認自己有錯,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就犯錯了。


    領導原本都打算放過她了,搞突出,搞個人主義,也知道明珠最近大比武當中拿了一個第一,為南區爭光了,但是爭光不代表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對的,辦事情完全的就是沒有腦子,事情明明可以簡單化,你卻用了最不該用的手段。


    “你迴去把整個事件寫一個詳細的報告……”


    “我沒有這個時間,我手裏有很多的案子。”


    明珠不寫。


    都知道怎麽迴事兒,寫寫寫寫,出了事情就是各種報告,寫著沒滋沒味的東西,你們願意看,她不願意寫。


    “明珠……”


    老朱接到電話,就和他談這個明珠,誰讓明珠是老朱手底下的,按照老朱過去的脾氣他還真容易就和明珠對上,不過他現在修身養性,養花了,手裏拿著水壺澆著花。


    “火氣別那麽大,我讓她寫報告……”


    愛誰誰寫的,寫上來交了就是了。


    “這簡直就是沒有紀律……”


    “那她就這樣,我也管不了,她背景大著呢,你說怎麽辦?”


    老朱踢皮球,有本事你就把人給擠兌出去,擠兌出去了算你本事,擠兌不出去,那我就沒辦法了,我也沒有這樣的權利。


    “頂著家庭的背景她就想翻天了是不是……”


    老朱閑閑的說著:“我也是聽說的,這王局前陣子和我一起喝茶就提了這麽一句,上中之前不是搞全市監控,監控係統的錢全部出自宇宙集團的讚助,之前大大小小的事情宇宙集團也都是有插手,那你說怎麽辦?”


    宇宙集團的那一家夾著七七八八的關係,上麵有人,上上麵還是有人,和這樣的人家對上,你整個南區還不夠人曬曬牙縫呢,本地需要他們,誰會說什麽?


    “她說那就是了?”


    老朱不願意和對方玩這個嘴皮子,你覺得不是,你想辦法把人踢走,你能踢走,我一個屁都不帶放的,你看我爽快不?


    王局很快就收到了這樣的報告,他依舊壓著沒看,對方得不到消息,隻能親自來局裏跑,他要一個說法,是不是因為明珠有後台,就不能動她?之前那槍開的就有問題,如果警察都這樣幹,那得枉死多少人?


    “坐吧。”


    王局沏著茶,又是一茶缸的茶葉,他覺得這個味道簡直就是美妙極了。


    “這個明珠,眼睛裏根本就沒有領導的存在,這樣的人留著未來就是警隊的禍害,她原本就是因為走了後門,我們之前招的人……”


    王局扭頭看他,看的他心裏發毛,這樣看著他算是什麽意思?


    “你覺得上次她開槍錯了?”


    “怎麽沒有錯?在居民樓裏……”


    王局喝著滾燙的茶水,長出一口氣,可能是太舒服了。


    “一個警察連自身的安慰都保護不了,談什麽保護百姓?”


    “對方並不是真的要捅她,而是嚇唬嚇唬她……”


    咣當!


    王局手裏的茶缸摔在桌子上,剛剛還很有話說的人現在徹底閉上了嘴巴。


    領導發怒,再傻也知道王局護明珠是護定了。


    “我看你倒是和那些喜歡鬧事兒的人很像,你穿著警察的衣服,代表的是警察,什麽叫對方沒有捅的意識,是明珠過激開槍,這樣的話是不是你要跑到媒體的麵前去說?”


    “我……”


    他當然不會當著媒體說,他又不傻。


    “我看你們真是工作太清閑了,應該讓你們去試試看,這樣有辦法,下次就直接你們去平息,這樣還省了警力。”


    對方臉上發窘。


    覺得現在可真是背景的天下,靠山的天下,明珠就存在著這麽一個模糊不模糊的背景,她算是宇宙集團的什麽人?徐太宇前些日子已經訂婚了,估計很快就會結婚了,明珠是宇宙集團的女兒?還是徐太宇的小三兒?


    依著他看,小三倒是有點可能,王局怕,他不怕,還沒嫁入豪門呢,就這樣的張揚,難怪你嫁不出去。


    *


    陳滔滔盯著自己的手機,他門鑰匙忘記帶了,物業又沒有他家的鑰匙,物業是很靠譜,但他們絕對不敢收陳滔滔的鑰匙,這家的大門能不經過都是最好的,不然憑著他那張嘴,他能玩死你。


    找物業等於百搭,那麽高,物業不肯出人幫他開門,他就隻能蹲在家門外。


    他是沒朋友的,隻有夥伴,所謂的夥伴都是公事才會湊到一起,找老陶?


    陶克戴三亞談業務呢,也不可能馬上飛迴來,保姆迴老家了,這幾天放假了,怎麽辦?


    陳滔滔還穿著睡褲呢,身上也沒有錢,好在帶了手機出來。


    明珠泡澡,舉著自己的腿,按摩小腿呢,聽著好像是手機響,抓過來看了一眼,按掉。


    按掉了?


    陳滔滔盯著屏幕,又打。


    明珠直接關機。


    陳滔滔送過明珠到附近,他憑感覺也能找到她住的小區,隻是這……


    打車去了明珠的小區,讓司機外麵等著。


    “五分鍾我就出來。”


    司機讓他快點,這個時間活正好呢,他最多就等十分鍾。


    陳滔滔去物業打聽明珠住那棟樓,哪號兒。


    “這是怎麽了?忘記帶鑰匙了?”


    還穿著睡褲呢。


    陳滔滔登記好自己的信息,電梯他上不去,正常人會怎麽做?直接走樓梯?


    滔滔陳同誌,返身迴去,讓管理員跟著他進樓門給他刷電梯卡。


    “那麽高的樓層,要我自己爬上去嗎?你們物業收費就是這個服務的態度?”


    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管理員就有點不願意了,拉臉子了,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哪裏蹦出來的,不是我們小區的,裝什麽x。


    勉強把陳滔滔給送進了電梯裏,頭都沒有迴。


    “喂……”


    陳滔滔上了樓,按著門鈴。


    明珠聽著是門鈴響,不過沒動,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裏,吃著柚子,這個柚子還蠻甜的,明月網上給她訂的,據說半個月給送一次。


    明珠嫌棄柚子皮太厚了,自己剝還要剝好久。


    叮咚叮咚!


    門鈴聲能煩死人。


    陳滔滔見沒人給自己開門,他肯定不會選擇離開,幹脆就砸門。


    “我知道你在裏麵呢,給我出來……”


    明珠拉開門板,看著站在外麵的人,陳滔滔要走進來,明珠的腿橫在門板上。


    “這裏是我家。”


    “我沒帶鑰匙,我現在進不去門。”


    明珠點點頭:“和我有關係嗎?”


    “你借我待一夜,明天我就走。”


    明珠笑笑,陳滔滔以為能行呢,畢竟他們倆也不能算是陌生人對不。


    “幹我屁事。”


    陳滔滔要往裏硬闖,明珠不讓他的腳碰到自己家的一磚一瓦。


    “明珠……”


    徐太宇從電梯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他蹙著眉頭,原本不想開口的,但是明顯眼前的那兩個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


    明珠拿眼角看他,陳滔滔認得徐太宇,太認識了。


    他突然笑了出來。


    原來今天這是約了人,你明珠夠本事的了,打算一拖二嗎?


    床夠大嗎?


    想著想著,突然伸手圈住明珠的脖子:“前男友來了,怎麽著請人家進去坐?”


    明珠給了陳滔滔一腳,陳滔滔捂著某個部位滿地亂跳,不過他進門了。


    明珠和徐太宇站在外麵,徐太宇似乎對進門的那個人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盯著明珠看。


    “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明珠說:“以後你來的每一次都會成為不是時候。”


    “就他?”


    明珠的眼睛亮晶晶的,是他最喜歡的樣子,她可能才洗完澡,頭發還是濕噠噠的。


    “就他。”


    “我不太明白,你和我分手是為了什麽,如果你想要名分,我說過的我能給你。”堅持要,他會給。


    是她自己說的,她不在乎那些,然後就和他鬧了分手,她耍脾氣自己還順著她,給她時間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她現在就是這樣迴報自己的?


    人會走錯路,一時之間想差了,他不覺得這是什麽大錯,是可以被原諒的,那個人隻要是她明珠,自己就能做到原諒。


    她想要什麽?


    “明珠,不要和我耍脾氣。”


    “我和你說分手的時候,我說的就很清楚,那個分手即便不是我提,當時的你也會提,你舍不得我做你的情人不是嗎?”


    徐太宇喜歡她,她也喜歡徐太宇,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喜歡更加重要的事情,對他是,對自己也是。


    “所以呢?你是在用他氣我?”


    徐太宇忍不住笑了出來,其他嗎?


    確定這不是開玩笑?


    “我迷戀他,就像是我當時迷戀你一樣,在華山上有那麽多的男人,我卻一眼看見了你,我看見了徐太宇,我想當他的女朋友,我開口喊了我需要一個男朋友,你成為了我的男朋友,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我沒有操守我沒有三觀我沒有下線,我們這四年分享了彼此最好的東西,我和你在一起並不是貪圖你的家世,不是貪圖你的錢,是貪圖你這個人。”


    徐太宇的眸子裏的笑意轉瞬即逝。


    “我個性就是這樣,可能會有人罵我水性楊花吧,我和你分手,卻借用你家的關係網……”


    “明珠……”徐太宇警告她。


    他不喜歡聽這樣的話,即便是她說的也不行。


    有些話可以隨便說,有些話不能亂說,人的個性都是天定的,不存在對與錯,她是雪山上的那一抹豔紅,是他血管裏流淌著的血。


    徐太宇就是徐太宇,他站在這裏他就像是一幅畫,一副非常高貴的畫,懂藝術的人會覺得他是天價,或者給他標個價格都是對他的侮辱,可不懂的人,隻會覺得這畫太有距離感,太神秘,太……


    講不清,反正就不是正常人能買家裏去的,買了也不知道該掛在哪裏。


    “你先讓他離開。”


    徐太宇堅持。


    明珠平靜的道:“他沒有帶鑰匙,我原本沒打算給他開門。”


    她不想給誰難看。


    “那好,你去我那裏。”


    “和你未婚妻一起喝茶嗎?”


    徐太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你曾經和我講過,如果你坐在我現在的位置上,你不但會娶她,你甚至還會一拖三一拖四。”


    明珠點頭,這樣的話是她講的,坐在什麽樣的位置上就辦什麽樣的事情,明明就隻是談個情結個婚就能水到渠成的事情,為什麽不去做?難道怕人家占便宜?


    她認為男女兩情相悅就是彼此自願的,至於說那個悅到底是誠心還是不誠心的,她覺得無所謂,她是個男人,她就會當一個最風流的男人,傷的是誰的心,她不在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就這麽簡單的道理。


    “那你現在推開我……”


    “你這麽聰明的人,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沒有開口之前你就會想到,我不信你想不到我接下來想說什麽……”


    徐太宇笑笑,隻是笑笑,沒有嘲諷沒有不屑,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


    “暫時我不會打擾你,明珠,你記住,不要去侮辱自己,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的肯定。”


    陳滔滔偷聽人家講話,他聽不清他就找紙筒,然後卷起來,就貼在門板上偷聽。


    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的肯定……陳滔滔學著徐太宇說話,他覺得門外的這個男人真的太裝b了,難怪明珠甩他,你又不是個哲學家,這樣文縐縐的說話,搓著自己的胳膊,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不過這樣來看,她還算是有點眼光,看上他了吧,覺得他比門外的那個人好吧?


    摸著下巴,也是,他這樣出色的男人,人世間能有幾個?


    抓到他,就哭去吧,感激老天去吧。


    明珠推門,推了兩下,將陳滔滔給推到了一邊去,陳滔滔手裏還拿著卷筒呢,往後退了一步。


    “我沒偷聽,我是正大光明的聽。”


    明珠冷哼著,真夠不要臉的了。


    “甩掉富豪的心情如何?”


    雖然他認為自己很優秀,可如果自己是女人,有徐太宇這樣的男人,他也會抓著不放的,畢竟有錢嘛,嫁入豪門是每個姑娘的夢想,夢都送到你眼前了,你卻踢開了?


    玩與眾不同呢,還是你就是個純950的傻帽兒?


    “你體力特別的好是吧?”


    陳滔滔冷笑,前情人才走,你就迫不及待的打算和我做點什麽?


    行啊。


    樓下聽著樓上的動靜有點不對勁,想要上樓去抓,這是摔跤呢?


    砰砰乓乓的,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上樓去看看……”


    “你上去幹什麽,那還不讓人出動靜了,你就遇上這樣的鄰居了怎麽辦?別找事兒了,省得自己不開心……”


    要是喝多了什麽的,也容易吵起來,就遇上這麽沒有道德感的鄰居了,忍吧。


    明珠的腿扣住陳滔滔的脖子,將人鎖在地上。


    陳滔滔他健身,他體力也還不錯,而且他還是個男人,男人的力氣天生就比女人大,當然這種情況要放在是女人的身上,明顯現在打算摔死他的這個,不是女人,她就是個純24k的爺們,比他還爺們的爺們。


    陳滔滔以前總認為,女人的力氣是天生的,現在他收迴來這句話。


    明珠將人推出去,帶上門。


    她一直都認為女人的可塑性非常大,她見過一些體力勞動,真的男人都幹不了覺得非常的辛苦,可有女的能幹,為什麽能幹?逼到份兒上了,隻能把自己當男人使喚,當男人用,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那麽多的灰姑娘呢,沒有王子拯救你,你就必須學著自己拯救自己。


    小到單手提大米扛孩子,穿著高跟鞋抱著一個三十多斤的孩子健步如飛,大到扮演著男人的角色,什麽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每個吃苦的人不見得就都是為了成為人上人,隻是她必須要生存下去。


    明蘭長得美不?


    長得俏不?長得嬌不?長得一臉的一看就是大小姐的命,可到了國外,她什麽都得學,她也什麽都得會,明月的身體原本就不好,語言她們又不是很通,明蘭就可以半夜扛著她妹妹去看病,兜裏揣著刀子,她多怕事兒的一個人啊,那時候人家嚇她,她說悔死掉的,可她大半夜的帶著一個孩子,兩個女的街上橫晃,國外的安全不是就那麽可靠的。


    明珠呢,被人一嚇就抽,那時候嚇她一下就容易崩潰了,受了那麽深的傷,她的藥吃了那麽多年,抗抑鬱的藥,她醫生都說她是個奇跡,明月恢複的那樣的好,完全的讓人看不出來,她受到過什麽傷害。


    明月說,有些東西可以裝,有人喜歡裝柔弱,喜歡被別人去疼愛,因為弱者就會受到別人的嗬護,可她從明珠的身上學著堅強,不堅強就全家一起抱著去死,活著,隻有活著你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你才能享受後福,你才能等著去看,傷害你的那些人最後受到什麽樣的報應。


    *


    “怎麽搞的?”


    某娛樂場最近的生意慘淡的很,原因就是警察總上門。


    “不知道,這條子就和我們過不去了……”


    特殊的場所就肯定會存在特殊的服務,來這裏玩的人都是門清兒,這裏又不是ktv,警察見天的來蹲點,抓了兩次,現在那些人都不敢來上班了。


    “哪個警察?”


    他媽的活膩味了是吧,眼睛瞎了?


    “是南區的,也不知道怎麽搞的……”


    南區這片最近也是有點亂,上麵的那個自己人下去了,現在新上任的這個,完全就是不給麵子,下麵的人就見天的來掃場子。


    “要不要和大哥打個招唿?”


    負責人擺擺手,大哥現在已經夠操心的了,m進去到現在還沒弄出來,眼見著就要上庭了,這點小事兒就別去讓大哥心煩了。


    明珠帶著人,今天依舊有人可抓,推開包房的門。


    “身份證。”


    女的拿著自己的身份證,警察盤問和男的是什麽關係,女的說是老婆,男的也說是自己的妻子。


    “結婚證帶了嗎?”


    女的翻白眼:“你出來唱歌帶著結婚證?”


    這邊查,很快就查到了,根本不是夫妻,不是夫妻你們兩個人開一個包房,他們推門進來的時候,衣衫不整,請問在做什麽?


    男的就有點懵,他樂意花錢買點消遣,但沒打算叫全部的人都知道,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女的這樣的場麵似乎就見的多了。


    “我是他小三怎麽了?我不和他來這裏,我和他迴家,和他老婆一起睡一張床上嗎?我和他去開房,你們警察不還是抓……”


    明珠讓人去搜女的包,女的這才有點慌張。


    “頭兒502有點問題……”


    明珠跟著小貓區了502……


    “大哥,出事兒了……”


    被警察給堵到了。


    對麵的人說著,沒想到今天警察還會來查,原因以為錢就能擺平的,現在有粉落入警方的手裏了,如果警方不善了,糾纏下去,可能會惹禍。“大哥……”


    黑臉的男人被白臉的男人揪了起來,他是真的沒料到啊。


    “養你們就是為了擺著看的,可你也得長得像花兒一樣才能讓人養眼啊……”


    白臉的男人去了502,有人推門,他走了進來。


    “警官,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們這可是合法的生意……”白臉的男人看著明珠,這個人他覺得好麵熟,哪裏見過。


    絕對見過。


    明珠捏著手裏的東西,已經聯係了同事,這是屬於他們的活兒,她就沒必要搶了,看看,這三天兩頭的來掃場子,裏麵竟然還有這種東西。白臉的男人突然一笑,他想起來了。


    “明……你妹妹的病好徹底了嗎?據說x病不太好治,當初玩的那麽開,染了一身的病……”


    包廂裏靜悄悄的,地上幾個人抱著頭蹲著,黑臉的男人就跟在白臉的身後,他也搞不清大哥突然說什麽x病,誰啊?


    認識的?


    認識那就好辦了。


    啪!


    “頭兒……”


    小貓和大同一左一右的拉住明珠,小貓壓低聲音:“我們在執行公務,頭兒……”


    白臉男人捂著自己的頭,滿手的血,他被明珠開了瓢。


    “警察打人,警察拿著酒瓶子砸我,快,報警,找媒體,看看我們的警察同誌就是這樣執法的,快……”白臉的男人一臉的笑,他明顯就是為了激怒明珠。


    明珠的手微微的抖著,大同覺得有點不對,他極力壓著明珠的肩膀。


    “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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