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劍術,道甚微而易,意甚幽而深;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因此手戰之道,必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猛虎,布形氣候,與神俱往。


    青黑色的頭顱裂成兩掰,摔落到地上,彌勒將左手的碎片塞進衣袖內,抬起右手,仔細打量手中的諸刃形刀實般若。


    實般若已經修煉了些基礎,但是距離鐵碎牙和爆碎牙那樣,把妖怪一刀砍得拚不迴來,還差了不少路,以後需要用心修煉。


    雖說無法一刀必殺,但是把必殺分為兩步,先剔出增輻的四魂碎片,再行砍死蜘蛛頭妖怪古蒙加,彌勒還是能做的,隻是這古蒙加的屍體卻是不自然消失,而且,寺院中還有個人……


    “小薺!”彌勒收起刀,看向旁邊垂著頭的小薺,有點沉吟,可以看得出來,這姑娘父母雙亡,跟先前的老和尚關係很親厚,盡管那是妖怪的偽裝欺騙,但是現在這情況……


    “……,沒事的。”小姑娘抬起頭,掃了兩眼地上的的蜘蛛頭古蒙加,微癟了癟嘴,忍住哭意,最後一個關心她的人,即使是假裝關心她的人,也沒有了。


    “收拾一下,然後好好睡一覺吧!”彌勒點了點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小姑娘,像她這樣的孩子,乃至是命運更悲慘的,在這個時代不知有多少,實在是叫人難以顧得過來。


    “嗯!”小薺抹了抹臉,重重點了點頭。


    言語不多,無聲之中,彌勒和小薺一起動手,把蜘蛛頭妖怪古蒙加的身體撿到一起,再由彌勒放出風火令,引燃真火,徹底化去這些屍塊。


    黑夜的寺院裏,和彌勒並肩麵對著妖怪屍體燒起的火光,小姑娘的神色逐漸放開,而後還要給彌勒做晚餐,很是豐盛。


    一疊蘿卜幹,再配上魚幹、味增湯,以及作為主食的淺半碗糙米飯,在彌勒眼裏並不豐盛,但是在小薺眼裏,卻絕非如此。


    小薺把傷心化為食欲,大口吃完了食物,彌勒把自己的那份也讓給了她,他目前在煉氣,不吃煙火食物,小姑娘估計也很傷心,都沒怎麽看,等吃完後,發覺肚皮略實,才發現過來,感覺非常失禮,卻被彌勒擺手勸止。


    夜中沒有太多話,小薺收拾好碗筷後,便自去休息,而彌勒則坐在屋中,奇門飛甲放在一邊,實般若橫置膝上,默默修煉。


    天無月,夜如水,待得東方露白,彌勒便自動退定,而後帶著實般若走到院子中,就著黎明天光,在樹下開始練劍。


    這還是彌勒第一次用實般若練劍,過去他修煉實般若,要麽是用風火令祭煉,要麽是真氣磨合,這持劍而舞,還是第一次。


    不比於日本劍道,將精氣神融於一刀之中,彌勒所練得,是自燕赤霞那裏學來的刀劍招式,講究得是一個劍若飛風,身隨劍走,人劍合一,劍氣縱橫。


    劍術必須要從基礎地方,實手握劍練起,隻有由心而發,方才能劍與神合,振發劍氣。


    把實般若握在手中,彌勒振臂動腕,或劈或刺,旋身轉步,腳步騰挪,杳而若日,偏若騰虎,追形逐日,光若唿吸。


    似刀似劍的實般若,在彌勒手中,縱橫順逆,劍刃凝氣,氣聚成光,星點飛灑,忽而轉折,夭矯如龍,忽而升天,忽而落地,迴環飛繞,霜刃漫撒。


    手持實般若,彌勒同樣是鋒芒畢露,身形在院中起落,遊走狂舞,體力、身手都已經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程度,這就是劍修,劍與氣合,氣與神合。


    一輪紅日,自東方躍出,帶走寺院內的晦朽之氣,彌勒收勢閉目站定,手中實般若上遊出一道光芒,被他吸入鼻端,於體內運轉,再而飛出,落迴劍上,往複數次,光芒愈亮。


    “成了。”彌勒修煉飛劍異術,重新睜開眼睛,雙目便如實般若的光芒,信手揮劍,刃上生出氣芒,不偏不倚,將院中樹上的一片落葉切成兩半。


    落葉飄零而下,陽光逐出,灑照在山洞內部,不知何時躺在戈薇腿上的犬夜叉,滿頭黑發,逐漸生芒,變迴原本晶瑩剔透的樣子,頭頂劉海中,一對白裏透粉的茸耳立起。


    “戈薇……”迷糊的半妖睜開眼睛,金瞳映照下,隻見少女正垂首而眠,不由心中一動,想了起來,目光微撇,見外麵陽光灑照,不由心中鬆了一口氣,但隨後看著正麵對自己的少女麵孔,不由唿吸微滯,腦海陷入空白與萌動。


    略帶哈欠的孩童囈語聲響起,緊接著七寶也還迷蒙的聲音傳來,讓犬夜叉迴神,不敢亂動分毫,但是戈薇的眼皮子還是跳動了起來,然後,少男躺在少女懷裏,四目相對。


    “犬夜叉,你變迴來了啊!”戈薇睜開眼睛,看著睡在腿上的犬夜叉,見他頭上的銀發白耳,心中一喜。


    犬夜叉見少女露出明顯的喜意,有些不明白,從喉嚨裏擠出一聲‘哦’作為迴答,但是隨後,他就被少女麵無表情,用手捂住臉,將腦袋推到一邊,並冷淡地開口:


    “太冷淡了。”


    “什麽太冷淡了?”犬夜叉被推著腦袋擠開,從地上跳將起來,滿不在乎。


    “難道你不該感謝一下我麽?”戈薇生氣了,明明昨夜可以有更好的居住條件,自己卻在這裏陪了他一夜,他竟然連個感謝都沒有。


    “呃,我們不是夥伴麽!”犬夜叉表示不懂,然後惱怒的戈薇給了他一句‘坐下’,讓他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旁邊睡袋裏揉眼的七寶見狀,小聲地鄙視了一句:


    “犬夜叉真是個笨蛋。”


    雖說被鄙視了,還吃了個大虧,但是半妖少年跳起來後,依舊活蹦亂跳,隻抱怨了兩句,便自沒了聲,而少女教訓了這家夥一頓,氣也消了,不再追究。


    “走吧!咱們去找子彌君吧!”戈薇把行李收拾好,招唿著恢複精神的犬夜叉和七寶,準備出發。


    “希望那個山伏別死了。”犬夜叉扛起鐵碎牙,恢複了桀傲的神色,而七寶則見機爬到他的右肩,對他開口:


    “說起來,犬夜叉,你昨晚的事情要不要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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