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是一迴事,眼見為實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可能見到妖了。 這還不是最叫人恐怖的,無數隻厲鬼得意忘形,化出了死相,正在比較誰死的更慘。 “我覺得是我,你看我腸子兩米二……” “不不不,我的腦袋被擰下來了,所以應該是我才對。” “你們看我的腹部,都沒有東西了。” “我被壓扁了。” 最後一個過於血腥,他是被汽車撞翻重傷,然後無良司機驅車來迴碾壓二十次死亡的。 說自己被壓扁的鬼都沒有個人形了,整體就是一片血糊糊的馬賽克。 “…………”眾鬼看他,默默地閉了嘴。 比慘還是這位仁兄慘。 曹導演臉色慘白,胃囊翻滾,別說吃東西了,他想吐。 攝影師大哥欲哭無淚,抓住曹導演的胳膊,額間的青筋突跳:“導演,我們能活過明天嗎?” 曹導演捂著嘴躲在一邊幹嘔,受不了! 趙成北:“…………” 似乎是發現不少員工的神色不佳,青龍寶寶迅速找到源頭:“給你們單獨開辟地方。” 青龍寶寶:“如果想變迴死相就去那邊,在這裏就必須保持儀容。” 雖是狂歡,可到底是公司的宴會,得注重形象。 厲鬼不好意思地抓抓臉,連忙改正。 可別引起老板的不快。 曹導演旁觀綠頭小男孩不軟不硬地規勸,厲鬼們連連道歉,忽然不覺得厲鬼恐怖了。 但鬼的死相的確有點驚悚,大概和看了一場堅果國恐怖片的效果差不多。 膈應,想吐。 莘燭站到台上,舉起一根由藤條組成的權杖。 指尖一點,金色的火焰燃燒。 “啊啊啊啊!” “老板好帥啊!老板今天也燃燒自己了呢!哇哇哇!” “哈哈哈,這是我大泉山的心火標誌呀!” 莘燭隨意一扔。 心火標誌的火把被插在了晚宴中央,一點金焰謔謔謔地燃燒,如同一現的曇花眨眼逝去。 “晚會開始吧。”莘燭勾唇,他展開手掌,“這個舞台交給你們了。” “嗷嗷嗷嗷嗷……” 別懷疑,這尖叫聲來自丁二少。 丁二少像是個迷弟一般搖晃,他手裏是一隻小野豬,正是丁家作威作福多年的邪神。 現在它是雪山負責人丁二少的半個寵物,起名叫八戒。 小野豬快被擼禿了,可敢怒不敢言。 風水輪流轉。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曹導演的手機嚇掉了,他盯著在一群非人類中央宛若眾星拱月的大泉山老板久久地沉默了。 這可能是個山大王,就是那種傳說中非常可怕的妖怪,能噴火的是紅孩兒? 不會是山神吧。 抓了抓胖胖的自己,曹導演暗暗地琢磨起來。 越想越合理,他的目光漸漸複雜。 想不到係列,有生之年,他姓曹的見到了能跑能跳的活神仙。 攝影師大哥哽咽:“導演……” 那邊一厲鬼漢子見他體型健碩要拚酒,他過不過去,喝不喝,要不要贏,贏了能不能繼續活? 這絕對是個死亡問題,攝影師大哥後悔,就後悔。 他太難了。 曹導演一個哆嗦:“問問趙先生。” 攝影師大哥的雙眼一亮,連忙拉住了跟妹妹“親子互動”做水果雕刻的趙成北。 “小心點。”擱下了刻刀,趙成北疑惑地抬頭:“怎麽了?” “哥,你放心吧!” 攝影師大哥將前後經過說了說,一臉緊張地看他。 “這都隨你,不願意可以拒絕。” “可他是……” 趙成北的語氣鄭重:“種族不同,但誰不向往光明?你對他友好,他會感覺得到。” 他指了指張雯麗和朱芝芝兩個小姐妹:“閨蜜不就是這麽相處來的嗎。” 朱芝芝曾是占據樂山的蜘蛛老祖,現在是準一線明星了。 張雯麗是張少東的妹妹。 她也是集團的元老了,從首次員工大會到今天都有出席,她最近在熱切地追求單純大叔鵝子。 緣分真有趣。趙成北笑著搖了搖頭,明明是個小姑娘,卻為愛這麽勇敢。 反倒是被她追著跑的鵝子各種驚惶無措。 隱隱約約傳來閨蜜的歡笑。 “他超可愛的。” “咯咯,看上去就很單純,不過,不是聽說他有個兒子嗎?” “哎呀姐姐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問過老板,老板說他還沒有孩子,但是馬上就會有寶寶了!” 張雯麗的雙頰緋紅,難為情道:“我在想老板說的寶寶會不會是我的?” “那他喜歡你嗎?”朱芝芝雙手托腮。 “他喜歡我,我感覺得到,但他在鑽牛角尖,”張雯麗猶豫,“他一點也不老。” 她苦惱地道:“我並不認為他配不上我,相反他很優秀。” 朱芝芝:“姐姐支持你!” “嗯!” 朱芝芝掏出一個小玻璃瓶:“這是蜘蛛香,可以迷惑男人,你拿去吧。保證讓你一次懷倆!” “哇,這麽好?”張雯麗驚訝,想到什麽,腦殼開始冒煙:“我咳咳咳。” “沒事,姐姐懂。對待雄性得用搶的!” 朱芝芝理所當然。 蜘蛛界,雌蛛很兇悍,多半會吃掉雄蛛保證營養。 將男人打暈搶迴家不算什麽,人家雌性蜘蛛在那個後還會加個餐。 張雯麗徹底冒煙了:“嗯嗯。” 旁聽了全程的曹導演神色詭異,舉著杯子哆哆嗦嗦地往旁邊湊,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現在的年輕女孩跟他那個年代完全不同,太彪悍了。 怪可怕的。 壓根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一波福利的鵝子正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他倒不是不喜歡女生,隻是他們差太多了。 他的年紀都快能做她爸爸了。 他躲在角落偷偷瞄一眼跟閨蜜熱火朝天談心的女孩,默默灌了一杯酒,不行,這太禽獸了。 莘燭拉著閆幽玖準備離開,正巧見著了借酒消愁的鵝子。 上下打量他,莘燭意味深長地笑了。 鵝子:“……??” “嗯,就先恭喜你吧。”莘燭咧嘴,抓住閆總踏出了第二丘陵。 大老板一走,員工們舒口氣,也都更放鬆了些。 莘燭歪了歪頭。 閆幽玖疑惑地道:“怎麽了?” “迴家,我們留下他們不自在。”莘燭撓撓他的俊臉:“而且,說好讓你等著。” 舔了舔嘴巴,莘大佬望向閆小龍的目光好像看一隻小黃雞。 樂不可支地點頭,閆總的心中甜滋滋。 像灌了蜜糖。 剛踏入別墅,門“砰”地一聲關閉,莘燭將人摁在門上:“哼,低頭!” 這一點莘燭尤為不滿,他快一米八了,但閆大個一米九。 比他高不說還比他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