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泉山達不到標準評級失敗, 他隻怕暗箱操作惹惱了泉山。 這個看似笑語鶯歌的地方,實則卻能頃刻翻雲覆雨。 莘燭的身份至今是個謎。 “泉山不論是自然風光還是人文麵貌都讓人耳目一新。”團長眼底精芒一閃,眨眼會意了。 團長笑道:“我也對泉山很期待,期待它用實力告訴世界它擁有評級的資格。” “說起來也巧, 我的父母在泉山度假,唉, 不想迴家了呢。” 文部長捧著個保溫瓶道:“哦?” “我父母在上次品鑒會上遇見了莘老板, 莘老板幫父母解了圍……” 提起這事兒團長還覺得不可思議,因爭奪半人馬畫作, 他的母親和人吵了起來。 要知道他母親的性格溫和, 待人寬厚, 從不紅臉。 卻莫名為一幅畫吵架。 且在迴家後沒多久就帶著父親來泉山感謝祖屋之事。 本來說好隻玩一周,可兩位老人家住進泉山避暑後就再也勸不迴去了。 不光自己不想走,還跟他安利泉山水效果顯著,活像是被保健品商洗腦的受害老人。 他還秉持著一些警惕,直到今日被文部長邀來單獨講話。 文部長在國家是有實權的,且很神秘。 文部長無奈地一笑:“也許你可以去拜訪下金老,他也在泉山養老了。” “金老?”團長愣了一下,連忙感激地道了謝。 得到消息的市長和書記馬不停蹄趕來,擦了擦汗熱情地上前迎接:“哎呦,文部長您來了。” 文部長被強悍的特種兵護在中央,他笑眯眯地審視著兩人。 書記心下惶惑,麵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他與文部長有過幾麵之緣,還算點頭之交。 但他萬萬想不到此人跟考察團一起來,實在措手不及,“唉,招待不周啊。” 文部長笑著擺手:“沒關係,我來找莘先生的。” 莘燭?書記心頭一跳,擱下那縷不安,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套話。 文部長是什麽人,安全部門長官,反偵察的意識極強,將計就計從書記口中套出不少信息。 書記自以為獲得了不少情報,等迴過味卻發現什麽有用的消息也沒到手。 心底的竊喜消失無蹤,明白自己像傻子似的吐出不少真相。 想到什麽,書記的臉色登時煞白。 他猛地抬頭對上文部長似笑非笑的眼神,一股寒意竄上後脊,冷汗眨眼浸透了衣衫。 文部長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幹,炎黃從不會埋沒好同誌。” 同樣的,也從不會姑息任何知法犯法的賄|賂行|為。 書記連連應下:“是,是的。” 文部長並非他直屬,可管理著特殊部門,這部門似乎什麽也不管,但又權力極大。 據說八年前就是特殊部門出手,送一個罪大惡極的貪汙官員一槍子。 最後功勞落在金老身上,他一舉成為最年輕的上將。 書記想起前兩日腦袋一混的餿主意,唬的全身劇烈一個哆嗦。 不可能發現的吧。 受賄證據正躺在他家的箱子裏。這這這…… 想到紅彤彤的‘磚頭’撲棱著飛走,書記便心如刀絞,這可都是真東西! 要不再看看? 這一看就發現了問題:泉山大老板態度隨意,堪稱漫不經心。 反觀文部長,從容不迫的麵上隱晦地多了幾分凝重。最重要的是文部長先打招唿。 “莘先生我又來了。”文部長笑著上前:“這次事情棘手,我帶了資料。” 莘燭挑眉,揚了揚下巴:“先看誠意唄。” 文部長嘴角狠狠一抽,輕咳一聲:“我們可以進去談一談?” “去我辦公室。”莘燭指了指不遠處的集團大廈。 文部長驚訝地道:“哈哈,有辦公室了?” 莘燭咧嘴,幽幽地瞥他一眼。怎麽?對曾經被在休息室接待很不滿嗎? 他一個大老板連辦公室都沒有,沒在外邊接待算給麵子了! “哈哈哈,那可沒有。”文部長端正態度。 莘燭“嗯”了一聲。 四道熱度不同的視線無法忽視,他側眸看向市長和書記,“兩位也有什麽事情麽?” 市長的目光是殷切的:“我先去買個周邊,等莘先生與文部長忙完再說。” 莘燭眉梢微挑,招唿金烏寶寶:“給市長打八折。” “啾嗶!”金烏寶寶搖晃小腦袋,撲棱著翅膀落在市長的肩頭。 市長呆了呆,受寵若驚地僵立當場:“啊。” “沒事。”莘燭彎了彎眉眼,道:“市長氣色不錯,你家人也都會健康平安的。” 市長瞳眸瞪大,喜上眉梢地道:“當然,借你吉言了。” 等在一旁的衛教授等不及了,幾步擠開市長道:“這次我準備常住,我請了個假過來避暑。” 莘燭眉眼彎彎地道:“那自然最歡迎了,不過您的家人會找泉山算賬麽?” 衛教授:“哈哈哈,算賬?小老二也想來呢。” 可惜老大不知受了什麽刺激,說好一起過來卻臨時變卦。 好在有小林看著,他也不擔心。 貔貅寶寶的雙眼閃閃發光:“誒嘿嘿,衛爺爺要是沒事,可以去實驗室參觀呀。” “我們的實驗室是全球現今最先進款,保證讓您大飽眼福呢。” 衛教授:“…………” 這個熟悉的小語調,小家夥和電視裏一樣。 書記全程圍觀,安靜如雞,腦袋嗡嗡作響,這這這…… 市長態度尊敬,文部長很友善,甚至還饒有興味地等待,就連衛家都態度關切。 泉山到底是什麽地方啊?為什麽這些人麵對泉山都變得那麽奇怪? 書記想起自己做的事,冷汗涔涔。 這他媽還再等什麽。 他箱子裏的紅磚鮮豔亮麗,卻絕對沒有官職與未來重要。 他隱隱有感覺,今天他得為愚蠢的決定做個了斷:一個未必是天堂,一個絕對是地獄。 顫巍巍地發了消息給老婆,讓她物歸原主。 但汗濕了掌心,幾次沒劃開手機,一個哆嗦沒穩住,手機“吧嗒”落在地上。 一隻蹦蹦跳跳的小不點湊過來,撿起手機遞給他:“伯伯拿穩哦。” 心髒狠狠一緊,書記擠出笑容點了個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 想起那晚的聚餐,書記一陣懊惱,他有什麽好不滿的。 他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覺得泉山老板對他態度惡劣,輕慢了他。 人家麵對中央領導都不假辭色,他又是哪根蔥,非要自我感覺良好,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行,得趕緊叫安家那邊消停一點。 評級他不能幫。 安家絲毫不知書記壓根不靠譜,同盟已經悄無聲息地改變了立場,還興致勃勃地幻想未來。 安父觀望著網上的動態,時機成熟便安排買熱搜。 安歌佯裝擔心地道:“爸爸真沒問題嗎?泉山背後是閆家,我們要和閆家正麵懟上嗎?” “不用怕,隻是評級,他們抓不住證據的。”安父笑著拍了拍女兒的頭道。 泉山自己失敗,總不能怪其他景點太好吧。 這又不是過家家,隨便玩鬧。 “那閆氏會幫助泉山吧。”安歌歎了口氣,心中很是嫉妒。 安父哈哈笑:“閆幽玖要是幫泉山早就出手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也沒有響動。” 安歌心底高興,麵上依舊一副憂慮的神色:“可閆氏夫夫的感情很好,真人秀很恩愛……” “女兒你要記住,豪門的感情都太脆弱了,你也不要讓自己吃虧。” 他對這一點極為確定,聯姻的感情是靠利益維係的。 可能產生情感,但在利益前不堪一擊。 如同一張薄紙。 閆氏家大業大,他就曾說閆幽玖不可能單純娶個傻子,事實證明不是。 “啊,我不信!我姑姑明明就嫁給姑父了,他們現在過得多幸福啊,也是強強聯手!” 安父笑著搖頭道:“你忘了李明天曾有過妻子麽,還是個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