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官宇軒

    相傳,“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死後骨節為山林,體為江海,血為淮瀆,毛發為草木。”自從混沌初開後,浩瀚宇宙中,先天罡氣紛紛湧入,化作十件先天神器法寶,散落在世間各處,異象眾生,讓世人頗多不解。樣瑞之地,有異寶,必有兇蠻之獸護佑。

    上古洪荒年間,女媧造人,從此有了芸芸眾生。封神大戰中,各種先天法寶與後天法寶爭相竟出,而洪荒大戰中軒轅黃帝大戰魔神蚩尤,將其頭顱斬下,正是上古神器軒轅劍,而蚩尤雖失去頭顱,仍未倒下,反而做起仙法,讓死去的將士魂歸故裏。女媧遂布起天陣,將眾多先天法寶凝於山河社稷圖,以此圖將魔神蚩尤鎮於東海之巔,昆侖之下,為恐魔神蚩尤再次複蘇,女媧將補天遺石拋入世間,尋找其天命之人,眾神之烙印,將會附著在天命之人身上……

    千百萬年過去了,封印慢慢的在減弱,魔神蚩尤在漸漸的複蘇……

    海市的馬克街,被譽為整個海市富豪最多,貿易最廣,也是最為繁華的街道。街道兩麵招牌林立,門庭若市,街頭路人熙熙攘攘。仿若過江之鯽,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

    一個廋俏的背影迎著初冬的夕陽兀自向前走著,略顯淩亂的頭發,黑色的風衣掩蓋住了他俏廋的身形。他亳不理會路人的眼神,依舊自顧自的走著,他走的很慢,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但每邁出一步都那麽堅定而有力。這一切都與這條街之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如同兩個不同的焦點。

    在夕陽下,他的身影變的更長了。

    在馬克街的某一處街角,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女孩,坐在台階上不住的抽泣,未曾梳理的卷發遮住了她的前額,一張通紅的小臉被淚水弄得像個小花貓似的,還不停的用髒兮兮的小手去揉已經哭的紅腫的眼睛。

    街道上的行人依然帶著漠然的表情,匆匆而過。

    “怎麽了,小妹妹。”

    一雙在夕陽下閃耀著小麥色光澤的手理了理小女孩額邊的亂發,輕輕的撫摸過小女孩的臉,捏住了她略微冰涼的小手,仿佛要把手中的溫暖統統傳遞過去一樣。

    “媽媽不要妮妮了,妮妮好怕。”

    “妮妮,不哭了,跟哥哥迴家好嗎?”

    女孩怯怯的抬起稚嫩的小臉,一張廋俏而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眼前,烏黑而深邃的眼正關切的注視著她,兩道剛勁有力的劍眉生的恰到好處,挺直的鼻梁,略厚的嘴唇因為說話如同一道微微頃斜的孤線,

    這個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充滿著陽光的年輕人長的並不算俊俏,個子也就一米七左右,身著一件黑色風衣,雖然身體俏廋,但是全身上下有一種常人所沒有的活力。

    從小就失去了父母,一直由爺爺撫養大的上官宇軒能夠深切感覺到妮妮現在心中的懼怕與不安。

    妮妮略顯遲疑的低下了頭。

    “妮妮不相信嗎,哥哥從不騙人的,我們來拉勾吧,騙人的是小狗。”

    妮妮聽上官宇軒說完之後,忍不住“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笑的是那樣開心,仿佛忘記了媽媽已經不要她了。

    上官宇軒心裏一陣欣慰,也忍不住笑了。

    “哥哥叫什麽名字?”

    “我叫上官宇軒。”

    “宇軒哥哥,你對妮妮真好。”

    夕陽終於灑盡了最後一縷光芒,天色也漸漸的暗了,馬克街四處燈紅酒綠,霓虹閃爍,不知何時又湧出了更多的人,馬克街四處是一片熱鬧繁華,海市的夜生活又在向人們招手了。

    上官宇軒住在市郊一片老式居民樓裏,從他出生到現在,他已經在這兒足足生活了二十五年了。

    剛走到樓梯口,上官宇軒就看到一大群人在那裏議論著什麽。

    “今天市工程局的人來測量過了,看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這兒就要拆遷了。”

    “唉,誰說不是呢,以後大家就再也沒有機會聚一起嘮嗑兒了。”

    聽到眾人的議論,上官宇軒心頭湧起一陣惆悵,是啊,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了,和明傑他們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天天見麵了,上官宇軒不禁唏噓不已。

    “宇軒哥哥,怎麽不走了,我們到家了嗎?”

    上官宇軒收迴了自己的思緒側過頭來,妮妮正睜著一雙大眼睛天真的看著他。

    “到了,一會到家哥哥煲番茄蛋花湯給你喝。”

    上官宇軒衝她笑了笑,牽著她向樓梯口走去。

    “好呀,妮妮最喜歡喝番茄蛋花湯了。”

    樓梯口又傳來妮妮“咯咯咯”的笑聲。

    到家後,妮妮好奇的東摸摸,西碰碰,不停的問這問那的,興奮的不行,上官宇軒煲好了他最拿手的番茄蛋花湯,剛一端上桌。

    “好香呀,宇軒哥哥,你對妮妮真好。”

    說完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吃了起來,看著妮妮吃的那麽開心,上官宇軒笑了。

    “妮妮喜歡,哥哥就天天煲給你喝。”

    “咕嚕…咕,好啊,宇軒哥哥說話算數哦。”

    等上官宇軒收拾好一切,才發現妮妮竟坐在沙發上睡著了,上官宇軒不禁搖了搖頭,將妮妮抱到了窗邊的床上,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熟睡的妮妮,從窗戶外透進來的月光灑在她臉上,一切是那麽恬靜而自然,嘴角彎彎的帶著笑,似乎在做什麽美夢。

    上官宇軒感到很欣慰,隨即又想到這個孩子的媽媽也許再也不會要她了,也許她現在還不太明白,從今開始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又想了想自己的處境,微微歎了口氣,便斜靠著窗邊坐下來,點燃一支香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香煙興許能忘卻煩惱,但同樣會讓人記起更多的往事。

    上官宇軒的生活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陽光,他爺爺上官雲是一個古董收藏家,那時家裏的生活還是很寬裕的,但不知為何,隨著上官宇軒的長大,家境便逐漸衰敗了下來,爺爺的心情也越來越憂鬱,身體也是越來越差了。終於在上官宇軒十九歲那年初,爺爺撒手而去。

    臨終前,爺爺千萬的叮囑,“軒兒啊,咳……咳咳,爺爺就要走了,你以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嗎,爺爺也沒有給你留什麽東西,咳……咳咳,家裏的古董這些年也都差不多都拿去典當了,隻有一幅畫是我們家祖傳的東西,一直放在閣樓上的大木箱裏,千萬要好好收藏啊,不管發生什麽事,也不能去動那張畫,更不能拿出來誇耀,此畫如果讓人知曉,又是一場紛爭,一定要記住,明白嗎?”

    從小就聽爺爺話的上官宇軒一直牢記在心裏,從不向人提及,就連他關係最鐵的兩個哥們耿明傑與尹誌澤也守口如瓶。

    爺爺死後,無依無靠的上官宇軒生活更加的艱苦,但他從沒有向現實低頭過。而今爺爺已經死了六年多了,每每生活遇到困境,從小玩到大的好友耿明傑與尹誌澤總會站出來幫助他,雖然上官宇軒屢屢拒絕他們的好意,但他們倆好像是串通好了一樣,以一些不可拒絕的理由來說服他,對此,他一直覺得欠了他們太多,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一群朋友在幫助著他,所以在海市的生活雖然過的很艱苦,上官宇軒卻覺得很充實。

    而這幅畫從爺爺死後至今,上官宇軒也遵從爺爺的話,一直未曾動過,也從沒有看過,它就一直放在閣樓上麵的雜物間裏。也許是爺爺對此畫忌諱如深,反而激起了上官宇軒的好奇心。

    “到底是怎樣的一幅畫呢?”上官宇軒眉頭微皺,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烏黑發亮的眼睛在月夜裏顯得更加的深邃幽遠。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看一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好奇心總會在這樣的夜裏迅速澎漲蔓延,總是會讓人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上官宇軒也不例外,短暫的猶豫後,他從窗台邊舊的已經掉漆地榆木書桌抽屜裏翻出了一圈鏽跡斑斑的鑰匙,站起身來側過頭望了望睡的正甜的妮妮,輕輕的走過去為她拉了拉掀開的被子,悄悄地向身後的閣樓走去。

    這是一層老式的閣樓,上官宇軒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上去過了,上麵的燈也不知壞了多久,他隻好點起一枝蠟燭,踩著咯吱作響的木質階梯小心的向上走著,閣樓的樓梯扶手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角落裏還結滿了蜘蛛網,看來那天有空要好好的做下清潔了,上官宇軒正在這般想著,轉眼就已經走到了一扇破舊的木門前,木門上也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門栓上吊著一把老舊的掛鎖,上官宇軒掏出了那圈鑰匙,在微弱的燭光下摸索著,一把一把地插進鎖孔去試。在試了幾把後,終於聽到“哢嚓”一聲,上官宇軒用手輕輕一推,隨著門上的灰塵卟簌簌的向下落著,門吱呀呀的被推開了。

    人還未走進去,一股剌鼻的黴味就竄了出來,上官宇軒捂住了鼻子趕緊倒退了二步,卻踩滑台階向後倒去,還好他以前曾學過些套路,身體向右一側,左腳尖輕輕一點,便擎住欄杆,穩住了身形。

    過了好一會兒,等黴味散盡,他才鬆開捂住鼻子的手,舉起蠟燭走了進去。用了幾秒鍾適應了黑暗後,借著昏黃幽暗的燭光,上官宇軒扒開了擋在閣樓中間的雜物,徑直走到了左邊角落放著一個大木箱的地方蹲了下來。

    那是個上了些年頭的木箱,現在在市麵上已經看不到人使用了,木箱三尺見方,箱蓋呈穹頂,透過上麵稀薄的灰塵還能看到已經掉了不少漆的朱紅色,上官宇軒騰出右手拂了拂上麵的灰塵,木箱上麵依稀可辯的花紋也顯了出來。

    “到底開還是不開呢?”上官宇軒掂了掂掛在木箱上的銅鎖皺了皺眉。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隨著一陣沉悶的吱呀聲,木箱被打開了……

    映入上官宇軒眼前的是一些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物什,一梱整齊的舊書,一方端硯,還有插滿毛筆的筆筒,其中一個胳膊粗細的竹筒引起了他的注意,竹筒做的很精致,其中一邊還有一個竹節做的蓋子,竹筒上麵雕刻了很多奇特的花紋,仿佛在誘惑注意它的人,“打開我吧,快打開我吧。”

    “應該就是它了吧?”

    上官宇軒控製了下自己好奇而又激動的心情,將蠟燭固定在了箱子一側的桌上,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了竹筒,他仔細的端詳著上麵的花紋。竹筒上麵刻有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山河社稷圖”,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得此卷可定乾坤”,

    “看來就是這幅畫沒錯了,既然都拿出來了,看看也無妨。”上官宇軒不停的說服著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宇軒才抬起頭來深深的唿了一口氣,終於將顫抖不已的手緩緩的放在竹筒蓋子上,輕輕的一擰……

    從裏邊滑出的是一卷似絹非絹,似皮非皮的東西,破敗的泛黃色,似經過了千萬年的曆史沉澱,在燭光下,泛著一股樸實無華的淡淡光澤。上官宇軒將桌上的灰塵撣了撣,把它放在桌子上麵,小心翼翼的鋪開了這幅神秘的畫。

    隨著慢慢展開的畫軸,奇異的景象讓上官宇軒咋舌不已,紅日從峰頂露出了半個頭來,和旭的陽光灑滿了整片大地,連綿起伏的秀美山川隱於猶如薄紗的晨霧之中,忽隱忽現,在陽光下產生了奇特的光暈,山澗下是一絲絲涓涓細流,珍禽異獸數不勝數,在林中嬉戲,在空中飛翔,鶴鳴虎嘯,無一不構成了此中的奇幻之處。

    上官宇軒眼中滿是熾熱而激動的光芒,“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九色鹿。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上官宇軒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向了在林中嬉戲的九色鹿,“啾啾”九色鹿敏捷的跑開了,他又將手伸向了一隻天空飛翔的仙鶴,“卟哧哧”仙鶴迅捷的撲扇幾下翅膀,向前飛了過去,一會兒便隱於群山之中。

    此時的上官宇軒已全然忘記這是在畫中,不時的用手指指那邊,又指指這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迴過神來,揉了揉眼睛,畫依然還是那幅麵,畫中景象還是那般栩栩如生,然而卻並沒有再動,莫非是自己看花眼了?

    上官宇軒現才真正明白了爺爺臨終前的叮囑,這不是一幅普通的畫。這絕不是凡品,應該說這已經不屬於畫的範疇了,裏間景象絕非是畫上去的,如此這般將山水鳥獸載入,定是什麽仙人施法所為,果然稱的上是山河社稷圖。

    上官宇軒不禁感歎道。此等神物如果流傳出去,就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紛爭了,也許整個世界都會為之而瘋狂,爺爺說的沒錯,還是將它放迴去比較好。

    上官宇軒將它慢慢的卷起,又放迴了竹筒之中。待將木箱鎖上,便輕聲走下閣樓,此時夜已深,月亮不知什麽時候隱去了,四周一片寂靜,上官宇軒掏出手機看了下,已經淩晨三點多了,看來在閣樓上呆了幾個鍾頭,自己竟茫然不知,禁不住搖頭苦笑,真是好奇心害死貓,此時倦意上湧,望了望依然在熟睡的妮妮,上官宇軒脫掉了身上的外套,伸了個懶腰,一頭倒在了沙發上,便沉沉睡去。

    也許,上官宇軒因為好奇看了這張圖並沒有錯,但至此,一係列的麻煩接蹱而至,究竟是他的宿命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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