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屋內的暖氣卻依舊沒有停掉,連春寒都感覺不到。

    進門的時候,竇明珠正在往臉上貼著麵膜,一見裴仟昊渾身是血的迴來,頓時尖叫著將麵膜丟在一邊上前哀嚎,“兒子,兒子你這是怎麽了?”

    “媽,我有些累,能幫我放洗澡水嗎?”裴仟昊臉色蒼白。他換了鞋走進家門,家裏的女傭看見他,全部都是一驚,然後趕緊去找醫藥箱。

    竇明珠眼睛通紅的點頭,然後慌忙上樓去放洗澡水,她哽咽起來,“兒子,是誰,是誰那麽狠心將你打成這個樣子?”

    “媽,我沒事,跟我打架的那個人,傷的肯定比我還重!”裴仟昊頭上的傷口已經凝固,血液幹涸黏住了他的頭發。

    竇明珠眼淚撲簌落下,心疼的拉著他的手,“兒子,我們去醫院吧,我們不要洗澡,先去醫院!”

    “媽,我說了我沒事,你快讓開,讓我好好洗個澡!”裴仟昊皺著眉頭,拉扯著頸項間的領帶,將竇明珠推了出去。

    他走進浴室開始洗浴,女傭已經找來了醫藥箱,竇明珠這才揚聲提醒,“兒子,你的傷口不能沾水,快出來,出來!”

    浴室內響起“嘩嘩”的水聲,也不知道裴仟昊聽見沒有。

    竇明珠繼續喊道,“兒子,媽媽先給你消毒,你快出來!”

    半響,浴室門打開,裴仟昊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他圍著浴巾,眉梢有些微的不耐。

    鮮紅的血,又順著他的腦袋流下,淌在他俊美的臉頰上,流下一行妖豔的色彩。

    竇明珠拿著醫藥箱自然是大驚小怪,“兒子,你流血了,又流血了……”

    “都說了我沒事,媽你快點出去吧!”裴仟昊接過竇明珠手中的醫藥箱,然後開始趕人。

    竇明珠被裴仟昊推出房間,然後房門被“嘭”一聲關閉,竇明珠哭泣起來,不斷詛咒傷害裴仟昊的人不得好死。

    她一邊流著眼淚下樓,一邊撥打裴忠平的電話。裴忠平聽說裴仟昊受傷,表麵上不說什麽,心裏卻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迴來。

    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裴忠平帶著方院長風塵仆仆的趕了迴來,竇明珠依舊在哭,兩隻眼睛都紅腫不堪。

    “老頭子,你快看看,仟昊將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也不知道他的傷口怎麽樣了,他洗澡出來,我看見他的頭上還在流血,流了好多的血……”竇明珠繼續哭泣,抹著眼

    淚。

    “上去看看!”裴忠平聲音嚴厲,帶著方院長一起上樓。

    樓上,裴仟昊已經睡著,被一陣雷霆般的敲門聲吵醒,他的房間,一般沒有人敢這麽敲門,除非是他老子。

    他不情願的起身,穿好了睡意,然後打開-房門。

    裴忠平見他頭發亂糟糟的,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哪裏有半點受傷的樣子?隨即生氣,怒吼,“受傷了也不知道上醫院嗎?不知道你媽媽多擔心你?躲在房間裝什麽娘們?”

    裴仟昊皺了皺眉頭,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他心情很不爽。裴忠平罵完,他就打算關上房間,將一幹人全部關在外麵,還是方院長眼尖,立刻看出他頭上的傷口。

    “小子,傷成這樣也不處理傷口,你是要你媽擔心死嗎?”方院長抵住了房門,上前,拿出隨身的醫藥箱,拽著裴仟昊坐在屋內的沙發上。

    裴忠平隨手打開-房內的大燈,屋內燈光明亮,他頭上和臉上的傷口就展-露-無-遺。

    剛剛裴仟昊進門的時候,渾身都是鮮血,竇明珠根本沒有看清楚。

    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也匆忙無比,她的視線盡被他頭上流下的血搶走,哪裏顧得上看他臉上的傷。

    這樣仔細一看,發現他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竇明珠再一次哭了起來。

    方院長開始給他檢查,最後鬆了一口氣,“別的傷都是小問題,隻有頭上的傷口需要縫針,這裏沒有麻藥,還是要送去醫院!”

    “方叔叔,我沒事,你們先走吧,我想睡一會兒!”裴仟昊睡眼惺忪的道,他很多年沒有早睡了,最近更是嚴重睡眠不足。

    現在他心裏很亂很煩,可是亂到極點,反而什麽都不願去想了。

    裴忠平怒吼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要是真沒事,就立刻給我滾起來出去跑步,不要再這裏躺著!”

    裴仟昊一聽,眉頭皺的更緊,立刻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服。

    這個家,不迴他又貪戀家的溫暖,迴了又整日聽見裴忠平的吼聲。

    他轉身去衣櫃拿出衣服,想要進浴室換衣服然後離開,竇明珠立刻哭著上前,攔在了裴仟昊的前麵。

    “仟昊,你今天要是敢走,媽媽就死在你麵前!”竇明珠眼睛通紅,不停的哭泣。

    裴仟昊眉頭再次皺起,頭疼的閉上眼睛,他頭上的口子再次流血,豔紅的血蜿蜒了半張俊美的臉頰。

    “老頭子,你要是再敢趕我兒子走,我今天就跟你拚命!”竇明珠哭著,埋怨的看著裴忠平。

    平時總抱怨生個兒子不如養條狗,養條狗還能經常陪在身邊,可是生個兒子一連幾個月都看不到人影。

    現在人迴來了,他又要將兒子罵走嗎?

    裴忠平瞪著眼睛,臉色氣的通紅,也不出聲。

    方院長上前打著圓場,“好了,我看哪兒也不去了,我讓助手送工具過來,就在這兒幫仟昊縫針吧!”

    他過去拉了裴仟昊坐下,然後再次查看他的傷口,歎息一聲,“年輕人真是能折騰,要是我們老家夥挨這麽一下,肯定躺下幾個月不可……”

    裴忠平見裴仟昊將衣服丟在一邊,沒有出去的打算,臉色這才緩和上前道,“老方,上次你告訴我,你北京的朋友,對不孕方麵有研究……”

    “對,我正準備跟仟昊商量這件事情!”方院長轉頭看著裴仟昊,“我將素素的病曆發給老錢了,老錢說過,這種情況最好做試管嬰兒,存活率很高!”

    裴仟昊抽了一張紙巾,捂住受傷的地方止住流血,然後仰頭皺眉閉上眼睛。

    屋內一時間都沉悶起來,竇明珠幽幽的開口,“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試管嬰兒,這在圈子裏很不好聽,裴家在t市也是有頭有臉,若是做試管嬰兒,還不知道要給人留下什麽把柄。

    “有是有,那就慢慢治療,可是不一定有效果!”方院長溫和的道。

    裴忠平擰起眉頭,“明珠,我和老方還沒有吃飯,你去幫我們準備一下,湯幾盅熱酒……”

    竇明珠知道,這是裴忠平想要支開她,她蹙眉起身,拍拍兒子的肩膀,“好好說話,知道嗎?”

    裴仟昊也不理會她,隻是閉著眼睛仰靠在沙發上。

    “仟昊,你心裏怎麽想?”裴忠平看著裴仟昊,凝重的問道。

    裴仟昊睜開眼睛,平視著前方,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韓茹素似乎厭惡死他了……

    他一次次的對她死纏爛打,現在連他自己都厭倦了。

    看著裴仟昊沉默不語的樣子,裴忠平擰眉,“還是,你想離婚?放了人家姑娘,給人家一個平靜的人生?”

    “不!”裴仟昊立刻否決,他捂著自己的腦袋,“我不離婚!”

    裴忠平微不可查的笑,神色

    依舊嚴肅,“若是不想離婚,就趕緊將兒媳婦給我哄迴來!然後去北京做試管嬰兒,最好一次性弄出三個,不,四個的好……”

    “老裴,以素素的身體來看,孩子不要超過三個,否則連母親都有生命危險!”方院長建議著道。

    裴忠平點頭,“好,就三個……”

    裴仟昊無奈的揚眉,不悅的看著裴忠平,“爸,有兩個就夠了,三個的話,素素那身體,到時候肯定生產困難!”

    “就這麽說定了,兩個,要兩個!”裴忠平笑了起來,過來拉住方院長,“老方啊,走,下去陪我喝兩盅,慶祝我未來的孫子!”

    “萬一是孫女兒呢?”方院長笑著道。

    “孫女兒更好,免得跟這個臭小子一樣,總是惹我生氣!”裴忠平拉著方院長一起下樓,裴仟昊則是捂著腦袋,坐在那裏一直沉默。

    讓素素生兩個孩子,他倒是想,可是萬一素素不願意呢?

    想到這裏,他換了隻手捂著頭上的傷口,然後給韓茹素發短信,“你在哪兒?”

    韓茹素坐在秦越的病床前麵,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慌忙拿出手機來看。

    一看是那個人的短信,立刻迴複,“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去醫院?”

    可是短信在發出的時候,手指頓住,摁在發送鍵上,怎麽都摁不下去。

    算了,他既然都已經關心自己在哪兒,想必是沒有大礙。

    隨即將短信刪除,然後將手機丟在一邊。

    病床上的秦越,疼的呲牙咧嘴,他的整張臉都被打的幾乎變形,最近的通告全部取消。

    看著韓茹素苦惱的樣子,他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安慰著道,“小爺我早就想這樣休息一段時間了,可是公司根本不給假期,現在剛剛好,小爺想起來工作,他們也不敢要了……”

    看著秦越疼的呲牙咧嘴的樣子,韓茹素微微一笑,埋怨的道,“看你打架的時候,生龍活虎的樣子,現在知道疼了?”

    “當然疼,誰知道你那富家子的老公,竟然是個打架高手,小爺我從小到大打架都是人家吃虧,何時吃過這等敗仗?”秦越仰著腦袋,喘息著道。

    韓茹素再次訕訕一笑,目光瞟向手機,雖然不想理會他,但是心裏還是很擔心的。

    “你快迴去吧,小爺沒事,明天記得送飯過來!”秦越推著她,唇角噙著笑意的道。

    韓茹素

    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明天中午我再過來看你,你有什麽想吃的,就打電話給我……”

    “走吧,走吧!”秦越擺手,韓茹素微微一笑,拿著自己的手機提起包離開了病房。

    她看著病房長長的走廊,有些擔憂,不知道他有沒有來醫院。

    中心醫院是貴族醫院,若是他有事,也應該來這裏才對。

    於是韓茹素來到前台的護工部,問有沒有一個叫做裴仟昊的入院,護工部的人幫她查過,告訴她沒有這麽一個人。

    她心裏微微有些失望,若是他也在這個醫院,她可以去看看他。

    最後秦越那一下,酒瓶都打的碎掉,他的頭應該受傷不輕。

    懷著忐忑的心情,迴到了出租屋。她打開-房燈的那一刻心想,會不會她一開燈,他就出現在客廳裏,頭上綁著紗紗布然後一邊吸煙一邊等她呢?

    手在開關上停頓了幾秒,她心裏懷著某種憧憬,可是燈打開,屋裏空無一人。

    她的心忍不住失落,將門反鎖好,然後坐在屋內失神。

    短信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什麽不迴短信?你是不是還想著如何跟我離婚?”

    她拿起手機微微一笑,迴道:“是,我無時不刻不想著如何跟你離婚,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協議離婚?”

    “做夢!”那邊很快的迴複道。

    韓茹素拿著手機看了幾秒,然後丟在一邊不再說話。

    過了半響,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韓茹素皺起眉頭,上前問了一句,“誰?”

    “素素,是我,開門!”門外傳來何小琪憤怒的聲音。

    韓茹素打開-房門,何小琪旋風一般刮了進來,然後“嘭”一聲摔上房門。

    “我跟安晨宇玩完了,這一迴徹底的玩完了!”何小琪憤怒的咬牙道。

    韓茹素搖頭,她每年都要聽何小琪說這種話,今年聽的尤其最多。

    將她安頓在沙發上,她起身幫她倒水,“好好說,你們到底怎麽了?”

    何小琪一把接過韓茹素手中的蜂蜜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來,“安晨宇在外麵有女人了,而且連孩子都有了!”

    韓茹素訝異的挑眉,“孩子都有了?”

    何小琪點頭,“那個女人,就是那個金毛狗,你見過的,名字叫做弱弱,懷孕了,三個月……”

    “那

    也不能證明,孩子是安晨宇的!”韓茹素拿起自己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道。

    “就是他的,掐指算算剛剛好,就是那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弱弱懷的孩子。那個女人說,安晨宇不承認沒有關係,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帶著孩子去驗dna……”何小琪氣憤的跺腳,鼓著嘴巴一副小孩子脾氣。

    韓茹素搖頭,“那些女人的話,都不能信的,你還是聽安晨宇怎麽解釋吧?”

    “解釋什麽?我不要聽他解釋,他嘴巴裏麵沒有一句實話,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何小琪眸中浮上一層霧氣,神色泫然欲泣。

    韓茹素坐在她身邊,安慰著她,“別生氣了,看情況再說吧,你現在生氣也沒有用,說不定正中了那個弱弱的圈套!”

    “素素,我好餓,有沒有吃的……”何小琪捂著肚子,忽然轉變了話題。

    韓茹素點頭,去廚房幫她準備吃的。

    前幾天買的菜,一直都在。剛剛從醫院迴來,她又去超市買了不少吃的,為了明天給秦越送飯。

    而且前天打包的烤串都還在,隻是已經涼了,怕是味道不好。

    她給何小琪炒了兩個菜,一個湯,然後熱了烤串,何小琪就著吃了起來。

    她炒的菜何小琪沒有吃多少,倒是將烤串吃了個幹淨,她抹著嘴巴上的油漬,歎息著道,“每天跟安晨宇住在一起,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憋死我了!想想以後要是真的跟他結婚,他每天的管著我,我肯定煩死……”

    “他管著你是對的,正常人哪能天天吃烤串?會得癌症!”韓茹素了解何小琪的習慣,收拾碗筷道。

    “得就得唄,反正每個人都要死。與其畏手畏腳,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最後一樣遺憾終生的死,不如敞開懷抱吃個痛快的死!”何小琪打開冰箱,找了一罐啤酒,打開喝了起來。

    韓茹素搖頭,無奈的看著她,然後去了廚房。

    這個時候,韓茹素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短信的聲音,“你跟我去趟北京,什麽都不要問,迴來之後若是你還想離婚,我絕對不耽誤你,一定跟你離婚!”

    何小琪拿著韓茹素的手機,蹙眉看著上麵的短信,冷哼一聲於是迴複道,“男人都去死!”

    裴仟昊在屋內,頭上已經被縫針,疼痛讓他輾轉難眠,忽然收到這麽幾個字的短信,於是眉頭微微皺起。

    他拿著手機撥打電話過

    去,那邊何小琪接起電話,“喂,裴仟昊是嗎?素素沒有空接你電話!”

    “何小琪你個瘋子,剛剛的短信也是你發的吧?”裴仟昊頓時大怒。

    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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