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鍾赫。

    “素素,你來的正好,我讓你爸爸去找記者,然後我們曝光這家黑心的醫院!”路顏樂指著旁邊的方院長,罵道。

    “媽——”韓茹素臉色難看,頭上剛被潑過水,額頭上幾縷依舊濕著黏在臉頰上,顯得有些狼狽。

    “素素,孩子是你嫁進裴家,唯一的砝碼,現在孩子沒有了,你隨時可能會被掃地出門,醫院必須賠償我們的損失!”韓鍾赫義正言辭的道。

    旁邊的裴仟昊,神色已經不耐,嘲諷的看著韓茹素,“能讓他們趕緊閉嘴嗎?”

    韓茹素臉色微微一變,攔住了韓鍾赫,“爸,孩子的事情,跟醫院沒有關係,就算我真的跟仟昊離婚,也絕對不是因為孩子的事情……”

    “那是因為什麽?”路顏樂捕捉到韓茹素神色的慌亂,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道。

    韓茹素被質問的臉色微微一紅,轉頭看向韓鍾赫,“爸爸,媽,我求求你們,你們要是真的將我當做女兒,現在不要鬧了,趕緊迴家,好不好?”

    “錢呢?我們還沒有拿到醫院的賠償金!”韓鍾赫不平的道。

    韓茹素深吸一口氣,求救的看向裴仟昊,希望這個時候,他能夠拿錢出來了事,不要再讓爸爸媽媽鬧下去了。

    方院長跟裴家的關係匪淺,他就算看在方院長的麵子上,也應該幫忙擺平這件事情。

    她爸爸媽媽明擺著,就是要錢。

    裴仟昊卻隻是冷漠的別過頭去,仿佛沒有看見她求救的視線一般。

    方院長咳嗽兩聲,“賠償的問題,隻能等找到弄虛作假的醫生,然後由法院立案,若是兩位現在手頭緊,我個人可以……”

    “方叔叔!”韓茹素趕緊阻止,她現在已經夠丟臉了,若是讓爸爸媽媽真的拿了方院長的錢,她以後怎麽跟裴仟昊的父親交待?

    畢竟裴忠平和方院長是世交,而且若不是方院長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她現在都以為孩子是真的死了。

    “你給多少錢?”韓鍾赫趕緊上前,伸手兩個指頭,“少了兩百萬,休想擺平這個事情……”

    “韓叔叔,這裏是兩百萬!”旁邊藍楓開口,拿出支票薄撕下了一張遞給韓鍾赫。

    韓鍾赫狐疑的看著支票,又看了看藍楓,“你是誰,你憑什麽給錢?”

    “我是韓小姐的boss,藍楓,韓叔叔拿著這些錢趕緊走吧,不然等一下警察

    來了,韓叔叔也討不到好!”藍楓皺著眉頭,上前道。

    路顏樂趕緊湊上前,查看支票的真假,然後拽了拽韓鍾赫的袖子,對著韓茹素笑著,“素素,那爸爸和媽媽先走了,你好好養身體,爭取來年再給裴家添一個大胖小子!”

    韓鍾赫拿著支票,匆忙離開。

    韓茹素臉色難看,轉頭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方院長,“方叔叔,對不起,給您添亂了……”

    “素素,你說哪兒的話,是方叔對不起你和仟昊!”方院長憐惜的看著她,皺著眉頭道。

    “方叔,要是以後我爸爸媽媽再來找你,你就直接差保安將他們趕出去,不用給我麵子!”韓茹素低聲,咬著下唇道。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方院長給她保留了兩分麵子。不然依方院長的社會關係,韓鍾赫和路顏樂來這裏鬧,肯定討不到好。

    雖然孩子的事情,醫院有責任,但是她不想將事情鬧大。

    隻要找到兇手,給無辜死去的孩子一個交待,她不想再追究了。

    裴仟昊隻是冷睨著她,上前一步拽過她的手,“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他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然後在黑名單中成功的看見了自己的號碼,臉色頓時一變。

    “韓茹素,你真是出息了,出去光著身體當替身不說,還將自己老公的電話設置成黑名單!”裴仟昊怒道。

    韓茹素神色淒然,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根本不理會他在自己的手機上搗弄什麽,隻是緩慢的走了出去。

    “韓助理!”藍楓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韓茹素的手,“今天不用上班了,迴去好好處理家事吧!”

    “藍楓……”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眸中有深深的疲憊之感,“我還不起你的兩百萬……”

    “還不起,你就不許辭職,以後每個月從你薪水中扣,直到扣完兩百萬為止!”藍楓毫不客氣的道,他轉身看著裴仟昊,將韓茹素的胳膊放入裴仟昊的手中,“迴去吧,好好聊聊,別再鬧別扭!”

    說完,他鬆開了她的胳膊,然後闊步離開。

    迴到車上,他仰靠在那裏,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藍楓,你在幹嘛?你不是巴不得他們離婚,巴不得他們越走越遠嗎?

    他閉上眼睛,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前麵的司機老吳開口提醒,“老板,現在去哪裏?”

    “迴公司!”藍楓坐直了身體道。

    黑色的賓利車上,裴仟昊俊臉緊繃,沉冷的麵容,恍若冰山般,萬古不化。

    他看了一眼依靠在車窗上閉目休息的韓茹素,薄唇吐出一句話,“跟你那潑皮般的父母劃清界限,你聽見了沒有?”

    韓茹素睜開眼睛,“是啊,我父母是潑皮,可是我是潑皮的女兒,你為什麽霸著潑皮的女兒不放,不肯跟我離婚?裴仟昊你犯賤!”

    她怒吼起來,今天承受的怨氣,一股腦全部傾瀉而出。

    她坐直身體,怒視著他,氣的肩膀顫抖。

    “吱”一聲一個急刹車,他轉頭看著她,“你瘋了是不是?今天明明是你父母的不對!”

    “他們哪兒不對了?他們上醫院給他們的女兒討迴公道,他們上醫院給他們未出世的外甥要個說法!他們沒有對還沒有出世就被殺死的孩子不聞不問,他們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加害孩子的兇手?他們錯在哪裏?你告訴我,他們錯在哪裏?”韓茹素眼眸盈滿淚水,激動的看著裴仟昊。

    他嫌棄她的父母,她知道,可是她父母縱使有千萬般不對,那也是她的父母啊……

    他一句輕巧的話,跟她的父母劃清界限。

    嗬嗬,好一個裴大少,好一個裴總裁,在外麵揮金如土,為了喬安娜,連整個綠洲傳媒都買下了。

    可是對她的父母……

    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可真是廉價。

    她咬牙看著他,眼淚已經止不住落了下來。

    裴仟昊皺眉,陰霾籠罩在整個臉上,他靠在駕駛座上,“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隻是他們將你當做搖錢樹,搖錢樹你明不明?你這個傻女人,他們那種貼著金錢標簽的親情,你就那麽稀罕?”

    “沒錯,我稀罕,他們的親情比起你我之間的夫妻情誼,要珍貴一千倍一萬倍,裴仟昊你就是人渣,人渣你懂不懂?”韓茹素怒吼著,悲憤的看著他。

    裴仟昊深吸一口氣,隱忍著想揍人的衝動,他摁了車上的電子開關,然後車門打開。

    他出手如風,指著外麵,“滾下車!”

    韓茹素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推了一把,然後踉蹌幾步站在地上。

    車門被“嘭”一聲關上,然後黑色的賓利疾馳而去,留下一路的汽車尾氣。

    她站在車來車往的路上,忽然有種茫然的感受。

    她現在該怎麽辦?車海茫茫,可是沒有一輛可以載她一程。

    高樓鱗次櫛比,卻沒有一個地方,是她的家。

    她隻是茫然的走著,如一具沒有魂魄的木偶般,走在這既陌生又熟悉的路上。

    日光裂雲,投下幾柱光芒,路邊落滿塵埃的大樹,暗影斑駁。

    她微微仰頭,臉上的淚痕已幹,心裏卻越發苦澀。

    迴到她的出租屋的時候,她的腳已經磨出了水泡,脫掉鞋襪,她赤腳走在屋內。

    將自己關在浴室,好好洗了一個澡,然後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她鑽入被窩。

    雙層的遮光窗簾,將屋內遮掩的一絲光線也無,她蜷縮在棉被中,任憑頭發打濕枕頭。

    她瞠大一雙美麗的眸子,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可是盡管她的眼睛瞪的酸痛,依舊什麽也看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很冷很冷,大概頭發是濕的,所以根本捂不熱這冰冷的被窩,她隻是無力的蜷縮著,將自己藏在黑漆漆的棉被之中。

    房門被打開,接著是房間的燈徒然一亮,她身體瑟縮一下,將自己藏的更緊。

    一股冷氣襲來,棉被撩開的同時,熟悉的壓迫感迎麵而來。

    裴仟昊擰著眉頭,刀削斧鑿的五官,帶著森冷的寒氣,狠狠的瞪著她。

    “藍楓將水水她們都趕出藍月會所了,現在你開心了?”他嘲諷的道。

    韓茹素睜開眼睛,無神的眸光看了裴仟昊一下,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噩夢,隨即再次閉上眼睛。

    他伸手一把拽起了她,“你給藍楓灌了什麽迷-藥?他憑什麽這麽幫著你?”

    今天在醫院,藍楓出麵,給了韓鍾赫兩百萬的事情,他依舊耿耿於懷。

    “裴仟昊,我沒有給任何人灌迷-藥,我出去裸替,也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放了我,跟我離婚好不好?”她祈求的看著他,神色楚楚可憐。

    她臉色呈現不正常的潮紅,幹裂的嘴唇,起了細細的白沫,渾身癱軟,似乎靠著他的手臂才能支撐。

    他眉頭一擰,坐在床邊攬住了她,“你怎麽了?”

    他伸手試探她額頭的溫度,滾燙的熱度,灼的他的手一顫。

    他驚訝的看著她半幹的頭發,頓時怒從中來,“你瘋了嗎?竟然頂著濕頭發睡覺!”

    她點頭,依舊無力,“我是

    瘋了,我也覺得我瘋了,我們離婚好不好?”

    “你休想!”裴仟昊咬牙,冷聲看著她,一把將她橫抱而起,然後走出房間用腳踢上房門。

    醫院中,韓茹素打著點滴,旁邊是穿著一身病號服的何小琪。

    她臉色蒼白,手背上也吊著輸液瓶,隻是一隻手將吊瓶高高舉起,然後掛在韓茹素的吊瓶旁邊,整個人如貓一般鑽入了韓茹素的被窩。

    韓茹素覺得頭重腳輕,喉嚨疼的火燒一般,她蹙眉沙啞的開口,“你真的拿掉了孩子?”

    “嗯!”何小琪淡淡的應聲,將頭靠在韓茹素的肩膀上。

    韓茹素朝旁邊讓了一些,“安晨宇,不肯要那個孩子嗎?”

    在她的心裏,必定是安晨宇不肯負責,所以小琪才拿掉了孩子。

    “不!”何小琪搖頭,“他跟我求婚,被我拒絕了!”

    “為什麽?”韓茹素不解,緊顰黛眉看著何小琪。

    那是一個孩子啊,鮮活的小生命,他們就這樣為了賭氣,拿掉那個孩子了?

    “素素,若是他死性不改,總是在外麵跟一些女人勾三搭四,我怎麽能嫁給他,怎麽能為他生孩子?”何小琪微微一笑,蒼白的臉色,虛弱無比。

    她伸出沒有打針的手,環住了韓茹素的胳膊,“我們姐妹倆,真是可憐,那晚在藍月會所,被他們那樣羞辱!”

    韓茹素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躺在那裏,想著何小琪的話。

    她們可憐嗎?是什麽讓她們淪落到現在的這種可憐境地?

    “小琪,或許安晨宇,是真心喜歡你的,男人有時候逢場作戲,在所難免。”韓茹素輕聲,將自己的頭耷拉在何小琪的腦袋上,兩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逢場作戲?”何小琪諷刺的一笑,“我爸爸因為逢場作戲,害死了我媽媽!”

    “我曾經在媽媽的墓前發誓,除非找到真心喜歡我,一心一意待我的男子,否則,我終生不嫁!”何小琪的唇角,泛起一個虛弱的笑容,空洞的眼神看著眼前茫茫的白色,淡漠的道。

    韓茹素也不好怎麽再勸,她知道,這一次安晨宇,是真的讓何小琪死心了。

    她拍拍她的手,隨即不再說話。

    兩人虛弱的女人依偎在一起,逐漸睡著。

    裴仟昊進門的時候,看著靠在韓茹素懷中的何小琪,眉頭微微擰起。

    他打電話給安晨宇的時候,安晨宇正在滿醫院的尋找何小琪,幾乎發瘋。

    “把你的女人弄走,素素現在脾氣這麽壞,就是被你女人帶壞了!”裴仟昊幾乎是嫌棄的看著何小琪。

    這任性的女人,無論安晨宇怎麽求情,甚至給她跪下,她依然狠心的打掉了孩子。

    從小和安晨宇一起長大,他從來沒有看見安晨宇那麽落魄過。

    說來說去,女人都是禍水,他裴仟昊又何時這樣落魄過?成天守在醫院,卻得不到韓茹素的一個好臉色。

    安晨宇趕到韓茹素病房的時候,看見沉睡的何小琪,深深的籲了一口氣,然後上前抱起了何小琪。

    他用眼神示意上麵的吊瓶,“幫忙拿著一點兒……”

    裴仟昊提起吊瓶,不悅的開口,“以後叫你們家何小琪離我們素素遠一點,多好的一女孩兒,都被你這瘋婆子帶壞了!”

    安晨宇鄙夷的看著裴仟昊,“自己搞不定自己的女人,反過來怪小琪,你這什麽怪言論?”

    “你不一樣搞不定自己的女人?”裴仟昊瞅了一眼安晨宇懷中的女子,冷嗤著道。

    “這一次是我錯了,不出一個月,我肯定哄迴她!”安晨宇唏噓的道。

    裴仟昊冷哼,隻是提著吊瓶懶得理他。

    “你呢?你打算什麽時候哄迴你的素素,別告訴我,你真的要跟喬安娜在一起!”安晨宇迴頭睨他,提醒他,“吊瓶高一點,高一點……”

    裴仟昊舉高了吊瓶,“是她自己非要跟我離婚……”

    “是啊,現在的女人,真是過分!動不動就鬧分手,鬧離婚!要是擱古代,隻能男人休妻。誰敢爭風吃醋,休妻!誰敢對主子無禮,休妻!誰敢使小性子,我也休妻!”安晨宇惡狠狠的道。

    裴仟昊冷睨了他一眼,“要是擱古代,你想娶幾個老婆?”

    “擱古代的話,自然是越多越好,不過小琪肯定是大老婆,因為我最喜歡她!”安晨宇眯眼一笑。

    “德行!”裴仟昊笑罵。

    “你呢,你想娶幾個老婆?”安晨宇斂起神色,看著他。

    “一個就夠了,老婆多了,後院會起火!”裴仟昊歎息著道。

    “瞧你那出息,難怪這麽久都哄不迴韓茹素!”安晨宇瞪他。

    “管好你自己!”裴仟昊擰眉,惡狠狠的道。

    “

    要不要賭一把?”安晨宇壓低聲音,臉上浮起一抹曖昧的笑容。

    “賭什麽?”裴仟昊不以為然。

    “我們誰先哄迴自己的老婆,就算誰贏,輸的人幫贏的人擦鞋一個月,怎麽樣?”安晨宇勾了勾唇角道。

    “無聊!”裴仟昊笑著罵道。

    “你不敢賭,你知道我們家小琪心軟!”安晨宇唇角的笑容裂開的更大。

    裴仟昊低頭,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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