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陳濤的開頭如同許多故事一樣略顯俗套,所以c.c.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不過陳濤仿佛什麽也沒看到般,繼續道:“那時的歐洲大陸奴隸製還沒有被廢除,有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女孩,她饑寒交迫,她瘦骨嶙峋,她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奴隸,有一天,她就快要餓死了,她想要活著!所以她逃走了,她拚命的跑啊,直到跑不動為止,”


    陳濤說到這時望著c.c.笑了笑,因為c.c.的表情第一次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波動,“看來c.c.小姐對我的故事很喜歡,請放心,這隻是個開始。”


    “你……”c.c.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實則心裏驚駭不已,因為就在剛剛隨著陳濤的講述,她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無數的畫麵,那是她封存千年的久遠記憶,久遠到她甚至都以為自己已經將它忘卻。


    就在她有些出神時,陳濤的聲音仿佛無處不在般,繼續穿進她的耳朵裏:“她昏倒在曠野的路邊,如果命運不眷顧於她的話,她可能會消失在某條野狗的肚子裏,可幸運的是,命運女神似乎注視到了她,畢竟如此可愛漂亮的小女孩,就這麽死掉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陳濤說到這時頓了頓,再望了一眼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的c.c.後,才繼續笑著講道:“救下她的是一名善良的修女,後來修女將小女孩帶到了她的修道院,那一刻,小女孩以為遇到了生命中的天使,她是那麽的感激神靈,因為眼前的這位修女在她的眼裏是如此的神聖,像是綻放著光芒,後來修女和她簽訂了一個契約,女孩由此獲得了一種神奇的力量。”


    “沒錯,神奇的力量,”陳濤又重複了一遍最後的話,偏偏在‘神奇’和‘力量’後麵加重了讀音,c.c.隻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將她緊緊禁錮住,令她窒息,她忽然有一種脫光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恥感,因為有人知道了她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不要再說了,後麵的故事我不想再聽下去!”隻見c.c.突然‘噌’的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表情非常生氣,眼睛裏仿佛裝填著火藥,炙熱的目光像是要將陳濤熔化,可陳濤偏偏在這噴怒的背後發現了一絲軟弱和哀求。


    “抱歉,你必須聽我講完。”陳濤心裏一軟,但還是冷酷的拒絕,他必須將眼前這個固執魔女身上那層堅硬的外殼敲得粉碎,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觸摸到她裏麵最柔軟的部分!


    “女孩渴望被愛,所以她獲得的那種力量讓她受到所有人發自心底的愛戴,每個人為她瘋狂、為她失去理智,世界上無論什麽東西,她都能唾手可得,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女孩漸漸長大,她迷失在了這份‘被愛’裏,她忽然間不知道什麽是——‘愛’了,她感到迷茫,但是她沒有絕望,因為她生命中一直有著一個天使,也是唯一不受她力量影響的人,也就是那個賜予她力量的修女,”


    “夠了!我說夠了!”


    “可女孩錯了,因為她不知道的是,修女其實一直在欺騙她、利用她,修女不是女孩的天使,她隻是一個快要被‘永生地獄’折磨瘋的不死者……”陳濤的話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愈加急促,“怎麽樣?c.c.小姐,剩下的還用我講出來嗎?”


    “住嘴!我命令你住嘴……”c.c.隨著陳濤這次話音落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倒在沙發上,嘴裏不停念叨著什麽。


    陳濤看到c.c.這副模樣,終於還是沒將剩下的事情都講述出來,因為那樣做對於c.c.來說太殘忍了,陳濤忽然覺得自己好卑鄙,因為他無情的利用了一個人的弱點,暴力的撕開了外麵的傷疤,露出了下麵鮮血淋漓的傷口,那是哪怕曆經千年,都無法愈合的傷口。


    “小女孩被賜予的力量名為‘geass’,而能賜予人‘geass’之力的修女,所擁有的力量叫做‘code’,c.c.小姐,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為什麽不試著相信我一次?也許我能幫助你實驗自己的心願……”陳濤最後開口道。


    c.c.這時慢慢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複雜的看著陳濤的臉,她聽到了有史以來她最不想聽到的東西,可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完眼前這個男人將它全部說完後,她忽然有一種輕鬆感,好像一直以來將她死死包裹的孤獨似乎消散了一絲,僅僅是一絲,可這種感覺卻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你為什麽……不,我是說你怎麽會知道?就連v.v.也……”


    “因為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因為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c.c.瞳孔一縮,以前也有人對她說過相同的話,可她嗤之以鼻,那麽,她能相信這句嗎?理智告訴她,這絕不可能,可內心深處,卻有著某種渴望,c.c.不知道,這是因為她被陳濤洞悉了心底最重要的秘密,下意識的,將陳濤的重要性拉升了許多,與此同時,還對陳濤產生了些許複雜的情感。


    好奇、惱怒、畏懼,以及渴望。


    總之,c.c.沉默了,一如她喜歡將自己包裹起來一樣,她蜷縮在沙發裏,將頭埋在雙膝間,令人有一種想要將她抱在懷裏細心憐惜的欲望。


    “‘geass’,心願,永生的終結……”c.c.看著沙發前的茶幾,上麵有它剛剛放下的水杯,杯口很小,可她卻有種幽深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就仿佛杯子裏的水一樣,可以流動,卻逃不出杯子的束縛,對她來說,就像是她躲不開整個世界。


    可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比迫切的想要解開這種束縛。


    “你會是我的希望嗎?”c.c.突然抬起頭望向陳濤的雙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也許是,也許不是。”陳濤模棱兩可道,卻沒有給出任何承諾,因為他知道c.c.的外殼終於被她敲碎,內心正充滿了激烈的波動,可決定權依然在c.c.手上,而且不久前已經作出了選擇,現在他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沒有任何用處。


    像c.c.這種活了千年、不老不死的魔女,威逼利誘什麽的手段,全是小兒科,不然克洛維斯也不會什麽也沒查到,隻有通過撬動她的內心,讓她出於自己的意願行事,才是唯一的辦法。


    陳濤忽然有些緊張,因為接下來將關係他是否能夠得到‘geass’之力的關鍵,如果連這樣都失敗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c.c.低下頭顱。


    “叮!玩家是否花費一萬點成就點,與不老不死的魔女c.c.簽訂‘王之契約’?”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悅耳的提示聲在陳濤耳邊響起,令他懸在半空中的心,平穩落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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