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rmur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十分喜歡william butler yeats的這首when you are old,我停下筆,輕聲誦讀。


    念巧當然聽不懂,但她是個好聽眾,歪著頭,仔細地聽著我嘴唇開合發出的每一個音節。等我念完最後一個單詞,她才開口問道,“小姐,您念的這是什麽意思啊?”


    “這是一首英文詩,題目叫《當你老去》。”我莞爾一笑,輕聲翻譯,“


    當你老去,白髮蒼蒼,睡意朦朧,


    在爐前打盹,請取下這本詩篇,


    慢慢吟誦,夢見你當年的雙眼


    那柔美的光芒與青幽的暈影;


    多少人真qing假意,


    愛過你的美麗,


    愛過你歡樂而迷人的青chun,


    唯獨一人愛你朝聖者的心,


    愛你日益凋謝的臉上的哀戚;


    當你佝僂著,在灼熱的爐柵邊,


    你將輕輕訴說,帶著一絲傷感:


    逝去的愛,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裏埋藏它的赧顏。”


    杜拉斯的qing人對著老邁的她深qing地說,“比起年輕時的樣貌,我更喜愛現在你備受摧殘的容顏。”紅顏易老,恩qing易斷。隻有心心相印的愛qing才能超越一切。


    念巧笑道,“這洋人的詩意思倒是好的,就是不押韻,而且太直白,不像是詩,倒像是平日裏說的話。”


    我淡笑道,“這首詩也有不直白的譯法,你肯定喜歡。要不要我翻譯給你聽?”


    念巧點頭。


    我吟道,“至如暮年


    至汝暮年,韶華暗損,雙鬢清霜殘雪,倦意繾綣而閑倚爐前。


    何如取此詩篇,低吟淺誦,飄飄然曉夢迷qing,恍恍似昔間顧盼流轉,攜入低眉。


    佳人本嬌嬈,少年自風流,眾皆愛美之怡,然未知qing重。


    奈一朝chun盡,紅顏暗與流年換;


    今唯覺予獨守爾尋夢之心,惜汝蒙塵風華。


    傴僂獨憑闌,傷離qing,輕悵喃。


    經年塵緣俱成空,獨上高山。


    淒淒舉首望星遙,重重夜幕掩赫顏。


    流年轉,佳期如夢。”


    “奈一朝chun盡,紅顏暗與流年換……”念巧輕聲重複著詩句,拍手笑道,“這樣一翻譯果然意思就出來了。好詩!”


    “什麽好詩?”珂玥總是人未到聲先到,搶上前一步奪過我手裏的紙笑道,“我來瞧瞧,珂玥寫了什麽好詩?”


    “不是我寫的,是一個英國人的詩。”我解釋道。


    她自然看不懂英文,目光落到我放在桌上的羽毛筆,就把詩扔到了一邊。她把羽毛筆搶到手裏,仔細端詳,“這是什麽?你就是用這個寫字的?”


    說著蘸了墨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試了試,笑道,“這個倒是比毛筆寫字快。你怎麽想出來的?”眼睛骨碌一轉,看到旁邊筆筒裏cha著十來支,從中間拔了一把就要往懷裏塞,“反正你這兒也多,給我幾支使使。”


    我忙上前搶,“我好不容易才製出來的,不能給你那麽多。再說你要了gān什麽用?”


    珂玥左躲右躲,還是被我搶迴了好幾支,護住最後兩根急道,“我怎麽就不能用,我管著這麽大的家,也是有帳要記的。帳本的小字用毛筆寫著太累,我看這個寫小字正合適。你個小氣鬼,不能一毛不拔啊!不就幾根破毛嘛!值當你那麽寶貝!”見我不再搶,才滿意地收起來。


    “今天你還出不出門?”珂玥笑靨如花地湊過來。


    “出去。”我淡淡地瞥她一眼,“不過我有正事,不能陪著你逛街。”


    “你又要去食為天啊?”


    “嗯。”我點頭,“還要順便去拜訪一個人。”


    “誰啊?”


    教堂之行


    本來隻想帶著念巧一人,好便宜行事。結果架不住珂玥軟磨硬泡,隻好帶她一起。福晉出門,豈能沒有丫鬟伺候,便又帶上了意琴和詠詩。這下本來打算的兩人行便又成了五人行。再加上車夫,侍衛,又拉拉雜雜一大堆人好不麻煩。


    去食為天轉了一圈,叮囑了掌櫃幾句,我們一行人便坐上馬車往王府井行去。一路上珂玥不住地好奇,“你在京城還有熟識的人?什麽時候認識的啊?我怎麽不知道?”ji婆jing神被她充分發揚。


    我被她問得心煩,悔不當初,就不該帶她出來,“這人你也見過,一會兒到了你就知道是誰了。”


    沒多久,馬車停下,珂玥扶著詠詩的手下了馬車,“這不是聖若瑟教堂嗎?怎麽來了這裏?”


    我從另一側跳下馬車,打量著眼前典型的哥特風格的教堂,教堂整體瘦瘦高高,外表有許多像竹筍一樣瘦長型的裝飾物,象徵著擺脫束縛,奔向天國。拱頂也隨之有了橄欖型的小尖。在建築細部的處理上,卻融入了許多中國傳統建築的元素。


    這是前日孔方給我的地址,昨晚我分析了一下西餐廳去人不多的原因,覺得還是因為京城內大部分傳教士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宣傳單僅發到了有限的幾個傳教士手上,孔方他們幾人當初會去,就是因為在街上偶然拿到了宣傳單。今天到這裏的原因,就是想借探友之名擴大一下宣傳麵。


    我們一行人步入教堂內,隻見兩側牆上掛著耶蘇受難等多幅油畫,高高的穹頂,彩色玻璃繪著聖經上的qing景,使整個教堂形成一種恍惚的神的幻境。


    一個金髮碧眼身著教袍的傳教士微笑著迎了上來,中文十分流暢,“尊敬的夫人,小姐,歡迎來到聖約瑟教堂!主保佑你們!”


    這個時候來清的傳教士並不像清末時那樣懷著別樣的目的,當“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馬前卒”,橫行鄉裏,欺淩百姓。他們背井離鄉,不遠萬裏,在航海業並不發達的qing況下,冒著生命危險漂洋過海來到大清,就是為了宣傳教義。而他們的到來帶來了西方先進的科學,促進了中國的文化、教育、科技、醫藥等的進步。


    我佩服他們為教義獻身的崇高jing神,迎上前與他打了招唿,“請問孔方在嗎?我是他的朋友。”


    “在,請稍等,我前去叫他過來。”


    不一會兒,孔方就走了出來。略帶疑惑的表qing再看見我的一瞬間就瞬間消失,驚喜地迎了上來,“蘇小姐,……這位是……”他探究地看向旁邊的珂玥。


    開業那日珂玥和眾人都在雅間,食為天的雅間的設置很巧妙,從裏麵可以看清大堂發生的事,但是從外麵卻看不見裏麵。所以孔方一出來,珂玥就認出他來,但他不認得珂玥。


    “這是大清九皇子的夫人,九福晉。”我用義大利語為他解釋。


    他大吃一驚,恭敬地對著珂玥行了個義大利禮節。珂玥笑著點了點頭,自然而然流溢出的皇家貴氣讓孔方有些侷促。


    他會的中文有限,甚至達不到正常的日常jiāo流的水平,一緊張更會忘詞,不然那天他在食為天也不會因為和侍者解釋不清而著急了。但他還不願錯過這個可以把大清皇室成員發展為教民的機會,在腦海中努力搜索詞語,結結巴巴的問道,“九,九……”


    “九福晉。”我在一邊提醒道。


    他投過感激的目光,“九福晉,您……可不以當我的教,教人。”


    我在一邊糾正,“可不可以,教民。”


    他的發音古怪,珂玥愣了半天,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眼中驀然爆發的笑意幾乎讓她撐不住場笑出來,她把臉偷偷扭到一邊,肩膀抖個不停。幾個丫鬟在一邊也麵色古怪。


    我用義大利語無奈地對孔方說,“孔方,等你中文說的順暢一點了再來發展教民吧!不急於這一時。”


    孔方意識到自己出了醜,碧綠的眸中閃過一絲羞澀,訕訕道,“哦,知道了。”撓撓頭,還不死心,對我道,“那我可以發展你為我的教民嗎?”


    我微微一笑,從領中扯出一直帶在身上的銀色十字架,“我的父親就是法國傳教士……”雖然不信教,《聖經》我卻可以倒背如流,何用你來向我傳教?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


    他毫不失落,揚起燦爛的笑容,“那不如我帶著你們逛逛,好嗎?”


    “好啊!”我把他的意思轉達給珂玥,珂玥畢竟也從沒來過教堂裏麵,欣然答應。


    我們一行人便在孔方的帶領下參觀起教堂來。我在歐洲參觀過許許多多的教堂,其中包括巍峨宏偉的巴黎聖母院,雄偉莊嚴的聖瑪利亞大教堂,巴洛克風格的聖莫特教堂,義大利最著名的哥德式教堂是米蘭大教堂,將教堂建築藝術的jing華集於一身的位於義大利羅馬西北郊梵蒂岡城的堪稱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聖彼得教堂等。所以眼前如此規模的教堂我並沒有太怎麽在意,但是珂玥和幾個丫鬟,眼中充滿了驚嘆和好奇。


    讓我驚喜的是那個巨大的書房,一排排紅木的書架整齊地立在紅地毯上,各國的書都有。問過孔方,他說這裏的書雖然不允許外借,但是隨時來讀是允許的。


    一行人出了書房,走過一個拐角,孔方打開眼前的門,“我們在這裏唱詩。”


    空曠的房間,一架黑色的鋼琴靜靜地立在房間一角。我驚喜地上前,坐在琴凳上,扶起琴蓋,轉頭詢問孔方,“我可以彈嗎?”


    “當然可以。”


    手指輕輕搭在黑白琴鍵之間,手腕輕抬,纖長的手指在鍵盤鍵輕盈地舞動,一首理察?克萊德曼的《秋日的私語》從手指間流淌而出,夏日邁者蹣跚的步伐離去 ,把背影留給了季節的風和雨 。凋零的葉子伴著秋的足跡,在沉吟中,默默無望的嘆息。歲月的眉梢,凝著一顆顆淒涼的淚滴,搖搖yu墜的心事,在顫慄的寒潭裏鋪展匯成了一江綿亙不斷的愁緒。知道失望是灰色的天際,知道秋的落寞不會演繹出輕盈翩然的舞姿。當班駁的思緒在蕭瑟的風裏枯萎,我依舊懷念深深,不忍滴落那最後的牽掛和別離就。這樣沉浸於秋日的私語……


    一曲完畢,眾人還沉醉在優美的曲調中不能自拔。迴頭一望,房間裏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人。


    孔方上前緊緊握住我的手,簡直要熱淚盈眶,“蘇小姐,你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如果在我們佛羅倫斯,你會造成萬人空巷!”


    我這才想起來,十八世紀初鋼琴剛剛發明出來,人們隻會彈一些簡單的曲子,音樂之父巴赫還在一家室內樂隊當一名小提琴手,還沒開始接觸鋼琴;莫紮特海頓貝多芬還有好幾十年才會出生。這麽說,如今我是這個世界上的一代鋼琴大師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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