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輕輕的將曲領大袖的青色衫子,給蕭言穿上。而蕭言隻是伸著手,愜意的一動不動,享受著小啞巴的貼心服侍。


    小啞巴將衣衫仔細的替蕭言掩好,又繞到前頭打量一眼,抿著嘴滿意的點點頭。再繞到他後頭,束上了犀帶。犀帶之上,滴裏耷拉的掛了不上玉器。就瞧見小啞巴鑽來鑽去的仔細整理,差點將蕭言的眼睛都看暈了。小啞巴柔細的小手隻是在他腰上摸來摸去,差點兒就能將火摸出來。


    這小丫頭,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仿佛什麽事情都未曾發生過。在他迴來的時候,隻是笑顰如花的一頭紮進自己懷裏,然後半點不離開。蕭言卻擠她的小臉捏她的鼻子,小啞巴也一如以往那樣伶俐的閃開,現在想讓她的小臉變成豬頭,那是越來越難了。


    然後小啞巴就啊啊嗚嗚的開始招唿,讓衙署內的下人替蕭言燒水。讓蕭大老爺趕緊洗去身上疲憊。下人們傾好湯桶,她還不放心,自己試了一迴才讓蕭言解衣入桶,自己抱著髒衣服就跑開了。


    這個時候,這身官服,就適時的帶著一份趙良嗣的名帖送上。


    隻可惜,還是從五品的綠衫,綠油油的象一隻大蚱蜢。五品以上才是高貴貴氣的朱衫............不過這從五品的兵部左司郎中,是童貫當初許下買自己迴來搶涿州的。現在自己連易州都給他搶下來了,一分價錢一分貨,這醜死人的綠衫,也很快就要換成朱衫了吧?


    蕭言一邊不甚滿意的咂咂嘴,一邊又兩眼全是星星的幻想。隨著這身從省官服送進來的,還有給他正式官銜的告身,也不知道童貫用了多少關係,多少不得入鋪的急腳在汴梁和河間之間傳遞,才從吏部拿到了這份正式的告身!


    老子現在已經不是穿越客了,而是大宋從五品的文官,兵部左司郎中!這個時代如果也有查暫住證的話,是查不到老子頭上了............


    趙良嗣過來,客氣非常,聽蕭言的親兵頭領——也是他迴來才走馬上任的張顯,蕭言不懷好意的給自己親兵起了一個背嵬軍的名號。常勝軍改成什麽軍號現在都還沒定下來呢。


    張顯對趙良嗣說蕭言宣讚正在沐浴更衣,趙宣讚有什麽吩咐,不如先找在另外一個院子裏的馬宣讚?趙良嗣隻是笑著點頭,就就在外頭等候也罷,蕭宣讚一旦休沐罷了,再說也不遲。往常這眼睛放在頭頂上,剛愎自傲的樣子,似乎從來未曾在這個矮胖子身上出現過。張顯是領教過趙良嗣才來的時候氣焰的,轉過頭來,隻是暗地裏吐了吐舌頭。


    小啞巴又在蕭言身後,將烏紗璞頭,小心的在他頭上放正。這從省官服的璞頭,不比武官,下麵沒有係帶。小啞巴隻是認真的將璞頭放得端端正正。蕭言脖子突然有點癢,伸手去撓,卻給小啞巴在他手背掐了一把。小丫頭隻擰著最少的肉,輕輕一轉,蕭言就差點跳起來!轉迴頭來看著小啞巴:“好痛!謀殺親夫不要本錢怎麽的?”


    小啞巴噗哧一笑,又嘟起嘴讓他不要亂動。一嗔一笑之間,星眸眼波流轉,竟然也已經有了少女的風情。讓蕭言忍不住怔了一下,苦笑著轉迴頭來,任小啞巴擺布。


    半晌之後,小啞巴似乎才停住了手,卻將雙手環在蕭言腰間,將臉貼在他的脊背上頭,滿足的低低歎息一聲。


    這一聲歎息,幾日裏的擔憂,關切,見到蕭言無恙歸來的狂喜激動委屈,還有現在的平安喜樂,都蘊含在裏頭了............不臨其境,誰都難以想象,這一聲歎息,竟然蘊含了這麽多情感在裏頭!


    蕭言卻是聽得明明白白,將小啞巴的每一點情感都分辨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握著小啞巴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隻是在那裏站著,一句話也不說。


    “餘裏衍............究竟是誰呢?”這個疑問,就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蕭言不想讓自己動這個念頭,偏偏卻還是不期然的跳出來。這名字熟悉得直鑽入人心底,卻怎麽也尋思不出來。蕭言隻有一種感覺,這個名字,似乎蘊含著莫大的風暴還有莫大的變故在三個字裏頭,似乎這個名字,一旦在人前說出口,現在在自己身後滿足得象小貓一樣蹭著自己脊背的小啞巴,就會遠遠的離開自己!


    他媽的,誰也別想把小啞巴從自己身邊搶走!天王老子也不成!


    蕭言握著小啞巴的手一下抓緊,小啞巴痛得嗚嗚一聲。天知道蕭言剛才那一下,用上了多大的氣力!


    蕭言這個時候才一下醒覺,忙不迭的放手,迴頭看著小啞巴。而小啞巴也抓著自己小手拚命吹氣,隻是眼淚汪汪的控訴般的看著蕭言。


    “............這個............現在我氣力太大,武力值恐怕已經有103了............以後你當心一點,稍微擦到碰到,說不定就生活不能自理............”


    看著小啞巴委屈的模樣,蕭言忍不住就心情大好,頓時就開始胡說八道起來。真是懷念這種欺負小啞巴的感覺啊............


    小啞巴恨恨的看了蕭言一眼,朝外麵努努嘴,提醒蕭言在外頭還有矮胖子趙良嗣在等著呢!然後再一低頭,做泫然欲泣狀委委屈屈的走開。等到了門口,卻再也裝不下去,扶著門框迴頭朝蕭言淺淺一笑,心中喜樂,怎麽也遮掩不住。


    蕭言心中又是一動:“小啞巴?”


    小啞巴立定了,歪著頭看他。


    “............等會兒和這些家夥談完生意,我有個故事,說給你聽好不好?”


    小啞巴眨眨眼睛,又是淺淺一笑,轉身盈盈的走開了。


    ~~~~~~~~~~~~~~~~~~~~~~~~~~~~~~~~~~~~~~~~~~~~~~~~~~~~~


    “恭賀蕭宣讚得立如此奇功!宣帥在河間,得聞喜訊,正不知喜何如之,此來大宋宣和第一功!北伐幽燕戰局,將因蕭宣讚而改觀,大宋王師,即將次第而進。宣帥遣學生來,一則是宣讚賀,二則則是也是方便宣讚有所調度,要守住這涿易二州,要保住這北進燕京的根本要地,宣讚但有所求,有學生在,最快時間,就能傳到宣帥那裏,無有不準!宣帥坐擁三路宣撫之權,隻要宣讚開得了口,宣帥就拿得出來!”


    趙良嗣隻是誠心誠意,和蕭言在衙署節堂裏對坐。對這種心胸狹窄的人,蕭言倒也沒有太以為甚。得罪了這種人物,將來逮著機會就能陰你,還不如客氣點兒。在節堂裏頭,蕭言也沒設帥案大模大樣的接見於他,隻是設了兩幾平禮而見,笑得還加倍的客氣。


    而趙良嗣的禮數,還比蕭言周到到了十分,差不多就快以下屬禮節參見了。眼觀鼻鼻觀心的隻是將一番善頌善禱的話說出來。


    蕭言卻無聊得想打哈欠,卻還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現在說的好處,老種小種也能給他。就算單單為了戰事著想,童貫敢不大力維持住涿易二州的地位?要是他搶下了涿易二州,後方援應不上來又丟了,童貫才不知道怎麽交代呢。


    看著趙良嗣,蕭言臉上一副惶恐不敢當的模樣,心裏頭卻在高唿,老趙啊老趙,老童啊老童,快將一點幹貨端上來也罷!


    趙良嗣看著蕭言輕裘緩帶的坐在那裏的悠閑模樣,又是一笑:“蕭宣讚,此身官服,可適意否?”


    蕭言哈哈大笑:“焉能不適意?我輩南奔大宋,不就圖一個出身?想月餘之間,還是江海飄零,亂世餘生,現卻為大宋前驅,服綠腰犀,這人的氣運造化,當真是說不準!”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提著袖子觀賞,一副喜心翻倒的模樣。


    趙良嗣淡淡一笑,他氣量小並不假。這是胎裏帶出來的,沒法子。可是並不代表,他趙良嗣是笨蛋!蕭言這個樣子,裝得也太假了。從五品的官銜,差遣還不知道在哪裏。按照他的氣度本事,值得在涿易二州,真的拿性命去拚?


    他所圖的,豈是這一襲綠袍就能滿足的?


    宣帥能給他這個官銜,老種小種,甚而他們背後站著的那個巨大陰影,難道就給不起了麽?說不定許下的價碼還更高。蕭言北歸之人,和他一樣在大宋朝廷並無根基靠山可言,還不是誰給的價錢高就投奔何方而去。


    這小子,比自己來歸得要遲,北伐燕雲,也是某趙良嗣的定策之功!現在怎麽就變成,全局關鍵就是這個小子,各方拉攏的,還是這個小子。自己按捺住心頭莫名的醋火,滿臉陪笑的討好這個小子!


    也罷,讓你先得意也罷............總有機會,將你一舉掀翻。這機會,還是你自己送到某趙良嗣手中的!


    想到這裏,趙良嗣反而心平氣和了起來,隻是滿臉堆笑的看著蕭言在那裏表演。蕭言還演上癮了,隻是對著自己官服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看不夠的模樣,最後一拍桌子,心滿意足的隻是嗬嗬大笑。


    趙良嗣淡淡道:“蕭宣讚,其實這兵部左司郎中,不值什麽。照蕭宣讚這宣和第一功,衣紫亦在料中!這身官服,宣帥自然給得起,這涿州城中,另一方來客,又如何給不起?說不定,比宣帥給得更好,給得更多!”


    蕭言一凜,這趙良嗣,怎麽突然說起對手的好處來了?不是這個二五仔看著對方勢大,就想再改換門庭了?馬擴隱隱約約暗示過,老種小種背後的靠山是那位老公相。難道他也知道那位老公相宣和六年就要複相?


    我靠,童貫要是眾叛親離,自己這出戲還怎麽唱下去?現在自己無論做出任何抉擇,為的都是讓這場戰事順利的進行下去,讓北伐幽燕成功,讓燕雲之地,不要落在女真人手中!否則自己何必如此拚命!


    蕭言臉上笑意迅速的冷了下來,隻是冷眼看著趙良嗣。而趙良嗣卻氣度閑雅,調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勢,慢條斯理的道:“............可是蕭宣讚卻要想想,你我都是來歸之人,不屬於大宋根基深厚的朝堂中人!大宋文官,早就自成體係,外人如何能擠得進去?縱然暫時以高位籠絡之,將來燕雲戰事休罷,又將宣讚擺到什麽地方去?你我都是遼地來歸之人,這一層,卻要想深想透!”


    ............當真是好有說服力的說辭呢............


    蕭言摸了摸鼻子,沒有做聲。


    大宋文官,看出身,看門第,看所歸屬的黨。早就是盤根錯節,外人輕易插足不進。自己和趙良嗣,就算賣身投靠,這些文官體係中人,到底拿自己和趙良嗣當成什麽,不問也可以知道。用過就丟算是客氣的了............


    “............可是宣帥,卻是不同!宣帥撫邊二十年,手下用過多少雜途出身之人?要不是宣帥氣量,如何有學生今日,又如何有宣讚今日?學生敢說,大宋朝廷之內,就宣帥最不存門戶之見!”


    趙良嗣猛的拍案而起。正言厲色大聲說道。


    蕭言也神色肅然,一副恭聽模樣。心裏頭卻在悻悻的想,童貫要是想有門戶,想在文臣當中自成體係,先得長出那話兒再說,誰讓你是個死太監............想擠進士大夫圈子裏頭也得有料哇............


    看著蕭言動容,趙良嗣滿意的一笑,緩緩坐下,隻是沉聲道:“宣帥此時處境,當不瞞蕭宣讚,誠是風雨飄搖!朝中某退位老公相,正想借著白溝河小挫,北伐戰局沉悶之際,將宣帥,將宣撫副使,將朝堂之中,借著北伐大業登政事堂者,一掃而空之,好再度複相!此老公相,勢力深遠至極,宣帥隻是苦苦支撐。手下西軍諸位相公,又誓不出力,內外交困,宣帥差點就想自求請去!天幸蕭宣讚橫空出世,立下了此等不世奇功!宣帥聞之,喜極至於流涕,卻未曾想,此時此際,卻是你我兩位北地來歸之人,對宣帥如此忠心耿耿,如此舍身效力!”


    他神色儼然,說到酣處,疊起兩根手指,每說一句話,頭就飛快的晃上一圈。看得蕭言眼睛都有點冒圈圈了。


    “............北伐大功告成,則宣帥必然封王!宣帥撫邊二十年,汴梁班底本少。到時候,不安插我等,還安插於誰?樞密院,兵部,哪裏不為蕭宣讚謀一個要緊差遣處?這個才是蕭宣讚在大宋真正安身立命的根本。其他地方,那些大宋官兒,自己差遣都爭不過來了,怎麽還能輪到我等!難道蕭宣讚如此大才,就願意以一官銜食祿奉養否?若要在大宋成就事業,隻有跟隨宣帥,這也就是學生披肝瀝膽,所能奉告於宣讚之言!”


    趙良嗣斬釘截鐵的將最後一句話說完,隻是站起,逼視著蕭言。


    蕭言卻是臉色慘白,隻是捂著嘴。這矮胖子總算說完了,頭再這麽晃下去,自己還不能將眼神移開,好險就暈得吐出來了............


    等著胸中那股惡心勁兒好容易才過去,蕭言咽下一口酸水,肅容站起:“若非趙宣讚為蕭某解惑,蕭某恐仍猶疑不定,不但誤了自家前程,還誤了宣帥大計!此時此刻,再無他言,宣帥怎麽說,蕭某怎麽做!隻求宣帥,在克複燕京之大功上頭,成全蕭某一些!”


    趙良嗣一笑,神色輕鬆,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坐了下來,神態當中也有點自己人的熟不拘禮了:“隻要蕭宣讚此心不變,宣帥還有什麽不成全蕭宣讚處?克複易州,擊退遼人四軍大王奇功,宣帥已然迴奏汴梁,宣讚綠袍穿之未久,隻怕很快就要服朱............北伐燕京,還是宣讚節製前鋒,為大軍開頭,這頭功,還是宣讚的!宣帥麾下現有之勝捷軍,劉延慶劉相公之環慶軍,但憑宣讚指點調遣。穩住涿易二州,要多少兵馬,隻要開口!常勝軍改編軍號之事,宣帥隻有大力支持,大宋多的就是軍資器械,錢糧犒賞!這常勝軍降部,北伐戰事當中,就由宣讚直接節製!什麽時候宣讚整頓好涿易二州之事,什麽時候宣帥就指日北上燕京!”


    蕭言也拍案站起:“宣帥如此待蕭某以誠,蕭某敢不以死報之!涿易戰事,正是宣帥方略,才得以功成。若不是西軍諸位相公掣肘,隻怕早就告捷於官家,豈能等到今日?請趙宣讚轉稟宣帥,蕭某此心,可對天日!”


    ~~~~~~~~~~~~~~~~~~~~~~~~~~~~~~~~~~~~~~~~~~~~~~~~~~~~~~~~


    趙良嗣一臉笑意的走出了蕭言的衙署,才出了大門,臉上笑意就迅速的冷淡了下來。


    他和蕭言,剛才好得差點就稱兄道弟了。為了蕭言要多送他幾步,他一定要蕭言留步,兩人差點能打起來。


    條件都已經談好,蕭言再度升官,這是一定的。他一個來歸之人,指日三遷,驟然服朱,已然是異數。而且童貫還答應,隻要蕭言表章一上,則立即調遣勝捷軍和環慶軍北上接防涿易二州。盡力提供軍資糧餉讓蕭言盡快改編常勝軍。什麽時候常勝軍改編完畢,再撥給蕭言一部勝捷軍,以他為前路先鋒,北進燕京!這場伐燕大功,成全他蕭言到底!


    將來迴返汴梁,也自然答應了蕭言的條件,不是在樞密院,就是在兵部,為蕭言謀一個重要差遣。蕭言以忠心對他,則他童貫也必然以心腹待之!


    這姓蕭的,撈足了好處啊............眼下風光,一時無兩。可是就不知道,在燕京被克複之後,這蕭言,還能夠得意多久?


    想到這裏,趙良嗣隻是冷冷一笑。卻突然發現,那個叫做方騰的著作郎,正一身綠袍,正站在衙署大門外頭,含笑朝他抱拳行禮。


    趙良嗣立刻收了臉上表情,也是含笑叉手:“方大人何來之遲?趙某本以為將落在方大人步後,卻沒想到,有儹搶先了一步!”


    方騰隻是微笑,顯得氣定神閑:“遲來早來,反正都是這麽迴事。這位蕭宣讚,隻怕早就拿定主意了............不過既然開了場,總得將科做完。不然你我到涿州來做什麽?學生此來,結實蕭宣讚的心思多,做蘇秦張儀的心思卻少............此等豪傑,若不識荊,豈不是白來了涿州一趟!”


    趙良嗣冷笑,他知道自己在大宋官場,多麽不受待見,也就不用刻意交好。一擺袖子:“知道蕭宣讚是宣帥的人就好!真想說動蕭宣讚,還是等那位老公相複了相再說罷!”


    一句話說完,趙良嗣甩袖子就走。方騰臉上開朗的笑意卻不稍減,隻是叉手行禮恭送趙宣讚。看著他搖搖擺擺的走遠,方騰搖搖頭,對著呆看著兩人對話的親兵笑道:“學生姓方,是西軍參議,有名帖及兩位種相公書信在此,煩擾通傳於蕭宣讚,學生但求一見,看看這立下宣和第一功的蕭宣讚,到底是何等樣的奇男子!”


    ~~~~~~~~~~~~~~~~~~~~~~~~~~~~~~~~~~~~~~~~~~~~~~~~~~~


    這個時候,奇男子蕭言正扶著庭中一棵樹一陣陣的犯惡心。和趙良嗣做知己老右狀,實在是有點超過心底底線的。雖說撐下來了,可是也當真元氣大傷。想想自己剛才應對的話,有幾句也真是惡心............


    雖說決定自己是早就做出了,可是這揖讓進退,和人周旋,還真沒有帶著一群熱血漢子,在前頭廝殺來得痛快!


    可是偏偏這北伐戰事,不是拚死廝殺,就能決定的!想翻轉這局勢,前線後方,都要自己殫精竭慮的去應對!


    庭院之外,響起了腳步聲音,一個親兵按劍快步而入,隻是恭謹的遞上了方騰的名帖。蕭言接過來一看,笑笑擺手:“有請!這第二撥也該來了,倒要看看,他們的條件能不能讓我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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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是第十一名,大家請叫我奧十一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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