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擔心,感覺踏足聖地,闖入了修仙強者們的地盤,感覺會被轟出去。畢竟修仙之人,講求清靜,不喜歡被打擾。


    “你來了!”天空之上,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那聲音中,仿佛蘊含著某種能量,讓人聽聞後,肅然起敬。


    唐芷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感覺來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陳凡抬頭看去,右手已經按在刀柄之上,戰鬥一觸即發:“今日我若是見不到小環,寧可戰死在此地!”


    陳凡已下定決心,他臨走時,父親交代過!


    無論如何,今日都要見到小環,否則,血洗淩雲宗,拚個你死我活!他自認,以現在的修為,除了那幾個首座,其他的淩雲宗弟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遠處那白衣道袍的男子,禦劍飛行而來,衣裳飄動,一塵不染,來人正是杜玉笙。


    “陳凡,不要動手!小環知道你來了,還在房間裏等你。”


    陳凡剛要拔刀,聽見這話,手都僵住了:“她在房間?什麽房間?”


    杜玉笙道:“自然是門中弟子的廂房了,小環得知你來了之後,高興得一晚上都沒有睡,你快去看看她吧!”


    杜玉笙很是熱情,他攤開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邀請陳凡走入奪日峰。


    這種反常的熱情,立即讓陳凡警惕了起來:“有陷阱!我不能上當!”


    他記得,自己曾經不知道為什麽,和杜玉笙打得要死要活,最後慘敗在杜玉笙的手中。今天上山一看,杜玉笙仿佛變了個人,彬彬有禮,一副“歡迎光臨寒舍”的氣勢。


    陳凡簡直是受寵若驚,都開始懷疑這是對方的詭計了。太反常了。


    唐芷嫣卻是放鬆了警惕,高興地走在陳凡前頭:“仙人道長,您真的同意我們進淩雲宗參觀嗎?”


    杜玉笙溫和地笑著:“姑娘,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求仙問道,本就是人人都向往的事情,姑娘有這份心,拜訪淩雲宗。若是淩雲宗拒絕,那真是枉稱天下第一劍宗!”


    唐芷嫣笑得更開心了,他拍了拍手,朝著衣領裏抓去,怪異的動作讓杜玉笙都為之尷尬。


    隻見唐芷嫣掏了幾下後,抓出一隻小貓:“仙人道長,我可以帶寵物進淩雲宗參觀嗎?”


    鈴鐺被她捧在手心,喵喵地叫了兩聲。


    杜玉笙當時就懵了,心說你參觀就參觀啊!還帶著寵物進來,你真把淩雲宗當作旅遊聖地了嗎?


    杜玉笙臉色黑了幾分,但是他轉而看向陳凡,輕輕咳嗽一聲,低聲道:“可以帶入,但是,要把這隻老鼠藏好,莫要讓門中其他弟子發現。”


    鈴鐺立即不樂意了:“喵喵……我是貓,不是老鼠,臭道士不要胡說八道。”


    杜玉笙倒吸了一口涼氣,媽的,想打人了啊!


    為了陳凡,忍了。


    杜玉笙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


    唐芷嫣關心道:“仙人道長,您剛剛唿吸急促,是在運功嗎?”


    杜玉笙老臉發紅,沉吟一聲,道:“不錯,本座近日掌握一門吐納之術,需要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再緩緩吐出,以此往返,稱為吐納。”


    陳凡看傻眼了:“杜玉笙,你沒事吧!”


    杜玉笙老氣橫秋:“無妨,陳凡,往日你若是與我們淩雲宗有什麽誤會,今日過後,還希望你能夠冰釋前嫌。當日你其實已經通過我們淩雲宗考核了,隻是被蕭火耽誤了,才沒有加入淩雲宗。可如今,蕭火已被你殺死,你與淩雲宗,也並無仇怨……”


    陳凡搶道:“那小環呢?我聽說她是我的丫鬟,你們抓走我丫鬟,關入九層妖塔之中,這件事,這個天墉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你還想狡辯什麽?杜玉笙!”


    杜玉笙臉色頓時僵硬,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陳凡二話不說,將玄冥刀緩緩拔出:“不要再欺騙我了,淩雲宗的人,都是些虛偽之輩!上次慘敗於你,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輸給你,杜玉笙!”


    陳凡氣勢逼人,戰鬥一觸即發,不可避免。


    唐芷嫣在一旁拉扯陳凡的手臂:“陳大哥,你昨晚喝醉了,先醒醒……”


    她找個理由,想為陳凡的魯莽開脫。


    陳凡掙脫開她,喊道:“你不懂,淩雲宗的人,我早已看透!今日,杜玉笙和我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了!要戰便戰,休要廢話!”


    他拔刀,退後兩步,冷冷地注視著杜玉笙。


    “少爺,真的是你嗎?”


    不遠處,傳來一個陌生女孩的聲音。


    陳凡轉頭望去,記憶裏,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他少爺!這個女孩的聲音很輕柔,沒有唐芷嫣的聲音清脆悅耳,可是聽聲音,就能知道,這是個溫柔的女孩。


    陳凡看向不遠處那個窈窕,單薄的身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錄像中的真人:“你……你就是我的丫鬟?”


    陳凡怔了怔,想起了那一天,在賭坊第四層裏,姬明月給他看過的錄像。


    這個叫小環的少女,就是那一段投射錄像中的女子,那個跟在他後麵,注視著他的女子。


    隻是感覺,好陌生,有種強烈的距離感。


    就好像你走到路邊突然看見一個陌生女孩,她溫柔地喊了你的名字,你不會驚喜,反而覺得挺怪的。


    這是陳凡第一次見到小環的真人,而不是在錄像中。


    “你,就是那些人口中的狐妖?”陳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那少女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單薄的白衣隨風飄蕩,她仿佛隨時都會摔到地上,她看起來是那麽的虛弱,隻要風再強一點點,就可以將她吹到。


    可是她就那麽站在哪裏,麵露苦澀的笑,眼眶裏似有淚水打轉。這一刻,誰也無法推動她,再大的風,也無法吹到她。


    因為她,終於等到最期盼的人了。


    原本以為,這一生,或許都再也見不到麵了。


    這一生,或許就這樣了吧!


    可是上天垂憐,同情她的遭遇,要再給她一次機會,或許,這便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吧!


    人會不會太貪心,有了一次機會,就渴望第二次機會。


    小環卻在拚命勸說自己,見到就好了,不要再有更多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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