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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馬冰河,劍鋒永琮,我必高歌,不知誰雄!……”一個半吊子手持寶劍在官道上晃悠悠,用極其難聽的嗓音,唱著劍仙齊傲然《得其酒》興高采烈的走著。


    肖槐衣衫襤褸,走在後麵沒有出聲。


    搞錯了方向,還遇見了一小撮響馬,他心中滿是委屈,難過,就提著鐵棍將其殺了個底掉,自己馬也在衝鋒時被土匪用馬刀砍了腦袋,好事除了一幫害蟲,壞事就是這幫被禍害的百姓,覺得肖槐是個好人,那麽再好一些也不為過,在肖槐埋馬的時候,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棍,將身上能拿走的東西全拿走了。


    肖槐被冷風凍醒,現自己被扒了個精光,那村子裏全空了,隻能用留下的破布,給自己做了身衣服,繼續趕路,要不是被前麵的少年救下,自己可能餓死在路上。


    “瞎子叔!你確定到了凝縣就不和我一起走了嗎?”少年應該是唱累了,這才想起後麵的一個蓬頭垢麵的瞎了隻眼睛的男人,便停下腳步,扭頭詢問道。


    “嗯!”肖槐不想多說話,這個外號給自己起的非常不悅。


    “好吧!看著這兩邊官道越來越寬敞,應該快了,翻過這座小山坡,應該就是!我一想到能夠見到郭先生就一個勁的興奮,叔知道郭營玖,郭先生嗎?”


    “嗯!”肖槐依舊隻說了一個字。


    “我能不知道他嗎?要不是左公和師傅,他能有今天?要趕緊找到他,備馬去源安!這越走越遠,可不得了!猴年馬月等到啊!”肖槐急得焦頭爛額,心想道。


    “還有啊!我下山的時候,我們分舵迴來人說,遠山那邊全部是蓼國的了!還有一個從通國去的白袍,這一打聽不要緊,竟然還是個將軍!你說他會不會要攻打我們現在的地方啊!”少年這句話給肖槐打擊最大,他停下腳步愣了很久。


    “師傅是……蓼國將軍?左公知道嗎?快不得殺人不眨眼,這以後可怎麽辦?我到底去還是不去?這個白袍是不是尋刀?還是另有其人?”肖槐覺得腦袋頭疼欲裂,這太多消息了,太多打擊,讓他根本沒法喘息。


    “沒事吧?”少年將寶劍背在身後,拍了拍在地上蹲著的肖槐疑問道。


    “沒事!沒事!”肖槐連忙擺手。


    “還是不想了!太多反而庸人自擾!這樣不好不好!”肖槐長歎一口氣,捂著不由自主抖著不停地右手,心想道。


    “快看!到了到了!新凝城!”少年也沒太過於在意肖槐,認為人老體必衰,這些都是這常事,便快步上了坡,看著遠處的城池大叫道。


    “凝縣我又不是沒去過!屁大點……地……方!”肖槐覺得這個少年是井中蛙,這附近的地方,他肖槐幾個月前又不是沒來過,他小聲嘀咕,慢慢上了坡一看,傻了眼。


    “這是凝縣?”肖槐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驚歎道。


    “對啊!左帝大手一揮,將通國國庫一半用在了這裏,能不厲害嗎?保學子,這也是我們顏山宗一直在做的事情!你看!何等的遼闊無垠!”少年眼神熾熱,看著春日高懸凝城,自豪的說道。


    “嗯!”肖槐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心裏又開始想著左公。


    “瞎子叔,你隻會曇花一現,太沒勁了!”少年一聽肖槐又這樣,便有點嫌棄道。


    肖槐趕緊下坡,少年也不在埋怨,兩個人都加快了腳步往凝縣跑去。


    郭營玖忙的不亦樂乎,自從新法開始投放,選擇長客州定居之人太多了,雖然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這個地方沒有亂賊。


    來的人越來越多,他也一提再提,從學院負責人,直接升了長客州的州府,書房堆滿了卷宗,可他沒有一絲怨言,這離心中的理想越來越近,忙點好。


    吃喝拉撒睡都在書房,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唯一可以休息的便是在中午去趟麵館,安安靜靜吃碗麵食,那些訪客也很識趣,這個時間,沒有一個人去打擾這個好州府。


    肖槐是終於和那個少年分了手,不過這個新凝城的地方官員實在不賴,見肖槐太過於可憐,自掏腰包將肖槐裏裏外外一頓收拾,詢問他來凝縣幹什麽,肖槐不敢明說,隻能搪塞過去。


    一是大家都是同僚,二是這種敗仗他真的難以啟齒。


    “現在這個時候,你說的郭營玖州府應該在吃麵,你可以去那個隻有一人吃麵的攤子試試看!既然有急事需要直接找他,我就不送了!還有事!”那男人擺了擺手,與肖槐分別道。


    肖槐對著那個官員深鞠一躬,連忙開始找尋已經是州府的郭營玖。


    郭營玖,吃完麵食,將銅板放在桌子上,準備起身離開,不少在另一邊街頭等著郭營玖的百姓,都是深深鞠躬,郭營帳一一迴禮,他眼神一過,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連忙停下腳步,轉頭你看立馬上前拉住那個人說道。


    “恩人!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郭先生,閑話少說,我問你三件事情,你快快道來!”肖槐也顧不上太多,連忙抓住消瘦的郭營帳胳膊急道。


    “好好好!你問吧!”郭營玖連忙點頭答應道。


    “尋刀……不對是白袍!現在是不是迴到了蓼國,他是蓼國的將軍對吧!他現在在何處駐軍!”肖槐連忙詢問道。


    “對!在奇怪城!交好書信已經給了!我也給下了出去!”郭營玖有點難過的點頭道。


    “最後一個問題,奇怪城在哪裏?然後你快給我備上快馬!和通行令牌,我要找他!”肖槐咬了咬牙,又說道。


    “不遠!在遠山旁邊,從側門出城,一路直行就是!您隨我來!”郭營玖看著這個還剩一隻眼睛的肖槐,隱約覺得出了大事,連忙拉著肖槐就往自家跑去。


    郭營帳剛吃完飯,又加上體弱,怎麽可能跑的太快,肖槐一咬牙直接將郭營帳扛在身上,讓他帶路快跑去。


    “來人!備馬!將剛製好的,通牌拿一個過來!”郭營玖扯著嗓子大叫道。


    不一會兩個穿著帶有黑邊學府袍子的男子,慌忙趕到了郭營玖的身邊,一個牽著黑蹄高個馬,一個拿著一塊用紅綢包裹的小玩意。


    “多謝!此事閉口不談!能保平安!郭州府!肖槐去也!”


    肖槐起跳上馬,還彎腰搶過那人手裏的東西,對著郭營玖大聲提醒,揚長而去。


    那兩個還想說話的黑邊白袍男子剛想說話,便被郭營玖怒目而視下,低頭退下。


    “這盛世如你所願,倒不了的!左公!”郭營玖抬頭看著天上的日,並沒有眯起眼睛,而是使勁盯著太陽,緩緩說道。


    肖槐已經打定心思最快時間,跑到奇怪城,便拚命地抽著馬臀,馬也知道背上之人是遇見了什麽事情,拚命的跑,就這樣在第二天清晨,肖槐已經翻過了空山,直到離那個黃統軍大營不到,十丈之處,馬兒突然緩緩減,停了下來,肖槐抽打著馬兒,馬兒也依舊慢慢跪下,將肖槐放了下來。


    肖槐便想看看馬兒怎麽了,隻見馬兒,口鼻噴血,在肖槐下來剛剛站穩之際,直接沒有出聲的死掉了。


    “多……謝!”肖槐一下明白這個馬兒為什麽會停下來,跪在地上輕輕將眼睛睜老大的馬兒,將眼睛合上,顫聲說道。


    肖槐看著那旗幟飄揚的大營,開始拚命跑著。


    “尋刀!白尋刀!你給我出來!我是肖槐!肖槐啊!”


    肖槐用力跑著,還不停地扯嗓子吼著。


    敬長安在安排崗值,一聽有人叫著自己在通國的名字,連忙趕了出來,他身邊的侍衛也看到了這個瘋子,紛紛準備拉弓,敬長安連忙製止道。


    “我認識!別動!”


    敬長安也開始奔跑迎了上去,肖槐看見了白尋刀,心裏的那口氣也卸了出去,直接倒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好多圈,在停下,要不是這裏野草茂盛,如果還是冬季,肖槐可能就會直接死掉。


    敬長安連忙跪下滑行接住,鼻口開始出血的,肖槐。還看見了他的那隻已經成白了的眼睛。


    “怎麽了!肖槐!”敬長安心中一緊,連忙詢問道。


    “左公……被困朋……朋嵩山,生死不知!我們五萬兵馬……全部被設……計,就剩我和楊三……快救他!”肖槐抓緊敬長安的胸前護甲,用力說道,即使血從喉嚨裏不停湧出,他依舊流著眼淚,顫聲說道。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哥他”敬長安臉上全是惶恐,抓住肖槐的手,驚訝說道。


    “來不!來不……急了!……我求求你!救……一……救一下……他!師……傅!啊~”肖槐用力力氣,磕磕巴巴地說完,便暈死過去。


    “柏溫!柏溫!”敬長安用力的吼道!


    柏溫本是還在慢慢走去,一聽這個聲音連忙跑了過來!


    “怎麽了!他是……”柏溫從敬長安的手裏接過嘴角還在湧著血沫的那個獨眼男人,連忙詢問道。


    “你把他照顧好!我去去就迴!還有和統軍說聲,我是去斬斷過去!請他放心!”敬長安用手將肖槐嘴角的血沫輕輕搽拭幹淨,對著柏溫,嚴肅說道。


    “貴人你……唉~知道了!貴人!活著迴來!”柏溫開始往營裏跑去,還不忘迴頭對著敬長安說道。


    敬長安點了點頭,便吹了個口哨兒,一隻馬兒聽聲,將馬鞍直接套在身上,往大營外跑去。


    這個馬兒便是在源安跟著敬長安的馬匹,是黃燃眾昨天晚上,才笑著對敬長安說的。


    敬長安快將馬鞍綁好,翻身上馬,縱馬離開,朋嵩山敬長安知道在哪裏,他的大哥,在分別的時候給他看過那個地方,兵家必爭之地。


    另一邊,左封自己駕馬飛奔,楊三緊跟其後,兩人一路上飛馳,馬跑死了,就去其他城池換新的馬匹,花了沒幾天時間,便趕到了朋城,朋城的百姓,已經逃的差不多了,也就隻有一些,老弱病殘的人。常年的閉門不出,哪能認識現在的帝王左封,而是對著出錢過得楊三有印象。還好心提醒楊三和旁邊看起來是個很厲害的人。


    “朋嵩山去不得!人太多了!以前真是瞎了眼,要不是他們下來哄趕百姓,這才知道這些人都藏在山上!這麽多年丟了的孩子,明明都在眼前,還花這麽多錢財到處找!你們別去,那心被狼掏了的人啊!已經不是人了!就是行屍!”


    一個牙齒都快掉光的老人!坐在左封和楊三身邊,將屋裏能用的碗,倒上水,顫巍巍的指著朋嵩山的方向,抹著眼淚說道。


    “那老人家怎麽不走呢!來稀之年,怎麽還留在這裏!”楊三將水恭敬遞給左封,左封示意他不必拘謹,這才蹲在老人家身邊,疑問道。


    “活夠了唄!給家人當累贅?都讓他們跑了!我就在這裏留著陪後院田裏的老伴兒!通國沒了!左封稱帝!還了這麽多,我活了這麽多年,沒看到的好聖旨,我讓他們去投靠去了!你們呢?”老人嗬嗬笑著,臉上的褶子上麵,寫滿了時間長河,慈眉善目的看著楊三說道。


    “我們隻是路過!”楊三撒了人生第一次謊,對著這個本應該兒孫滿堂,其樂融融的老人,說道。


    “我以為你還迴來呢!你大善心!讓我們家有了一大筆錢!那幫死了的人!也是可憐!那個不是父母妻兒的心頭肉?你是大好人!真的!以後大有作為!”老頭伸手將楊三的手拉在腿上,輕輕拍著說道。


    “是嗎?可能會吧!可這也太痛苦了些!”楊三忍不住了,眼裏湧出眼淚,感歎道。


    “別覺得我老頭囉嗦!人生如草木,一春一秋!過得快著呢!再說了,有過痛苦!才能記得清楚!你要是一輩子都是活在錦衣玉食中,可能有朝一日沒落了,就再也起不來了!老頭我,一輩子都在別人欺負下活著,可到頭來我活的最長,家裏人丁興旺,這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老頭笑著拍著楊三的手說道。


    “有點亂!但是字字珠璣!”楊三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說道。


    “老了老了!又沒讀過書,都是我自己悟的,你說的什麽字璣我覺得挺好的!你不是笑了嗎!那說明哭盡就會甘來!對不對!”


    老頭又說道。


    “敬長安!什麽時候迴到!”左封睜開眼睛,詢問楊三說道。


    “快了!我琢磨著,按肖將軍的度應該會……”楊三行禮但是具體的時間,他不知道,自從左廖和自己說了白尋刀是蓼國人,而且叫敬長安以後,他就覺得肖槐一直有點不對勁,心裏也有點打鼓,肖槐能找到那個敬長安嗎?


    朋城出現馬的嘶吼,左封和楊三連忙起身,出去,老頭半天沒有起來,楊三又調轉迴頭,對著老頭說了一句。


    “老人家!沒事!我們走了謝謝!”


    老人這才,依舊坐在那邊,看著已經合上的門,哼著自己最喜歡的小曲,慢慢睡去。


    “最喜歡的人兒,輕輕呢喃,最俊俏的男兒,手編……”


    “楊三?左廖是不是在山上!”敬長安已經趕到了朋城,找了半天沒有現一個人影,便準備騎馬直接上山,恰好有馬堵住了狹隘的街道,便勒住韁繩,馬兒才叫了起來,仿佛讓麵前的兩個馬兒讓出路來。


    “敬長安!你和我一同去山上!”左封翻身上馬,直接開始向朋嵩山上行去。


    “尋刀!不是敬長安!他就是左廖的父親,你趕緊跟上!一定要活著迴來!”楊三連忙將馬兒拉到一邊,對著還在對著自己投出疑問目光的敬長安連忙叫道。


    “知道了!你去奇怪城,接病重肖槐迴來!”敬長安從懷裏丟出一張堪輿圖,連忙駕馬追趕,已經快沒影了的左封,對著還想上馬的楊三說道。


    “真是該殺的老天!我們就這麽該受此劫難?”楊三咬牙切齒的對著天咒罵道。


    楊三將地上圖撿了起來,開始向反方向奔去,心裏一直祈禱,“千萬別在死人了,肖槐,你後狗日的給老子挺過去!這盛世,還沒看到呢!”


    老者在山上打坐,旁邊便是已經不成人形的左廖,一個黑甲武士從黑暗處突然出現,單膝跪地道。


    “他們來了!左封和偷聽到的,一個蓼國人。”


    “截殺蓼國佬,杖慘左封,他必須死在這個孩子身邊!”老者睜開眼睛,站起身來,輕輕踢了踢久久沒有聲音的左廖,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是!”武士消失不見。


    朋嵩山的山頂就剩左廖和老者二人。


    “死了沒?沒死說話啊!”老者將左廖嘴上的破布拿著來,對著這個低頭一動不動的男人說道。


    “殺了你!我殺了你!”左廖猛的睜開眼睛,眼裏是滔天的殺意,他聽到了老者說的話,心中滿是懼怕,對著老者咒罵道。


    “別著急!你會看到的!”老者依舊掛著笑臉,對著左廖說道。


    還不忘卡住左廖的下巴,又將破布,塞進了他的嘴裏,任由他在哪裏絕望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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