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輕上天,非常愜意的照在這一處胡人營帳上,胡人早晨還要進行朝練,讓敬長安和柏溫捂著頭睡著。敬長安的那幫弟兄們也是一肚子火氣。


    “你朝練就朝練,叫喚個什麽玩意!惡心死了!”


    沒過一會,他們便聽到尖銳的叫聲,心中一驚。


    “女人?我去!軍中可以帶家人?”柏溫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趕緊穿上衣服和甲胄,隨意洗了把臉,露出頭尋聲望去。


    整齊劃一的高個女子,正在負重深蹲,柏溫看著那些,個個身材極佳的野性胡人女子,眼睛瞪的老大。


    “我說你能不能一驚一乍的!擾人清夢啊!”


    敬長安揉了揉眼睛,一臉沒有睡好的樣子對著那個扭著屁股的柏溫埋怨道。


    “貴人!貴人快來看!清一色的颯爽女子哎!”柏溫連忙走到還在床鋪上坐著的敬長安麵前臉上掛著撿到寶一樣的表情,興奮道。


    “沒意思!一會去問問張靈什麽時候出。”敬長安連連擺手道。


    “你這就沒意思了!還沒娶人家呢!就開始這樣?以後你隻能這樣!如果還想那樣!根本不能這樣!”柏溫想著要點點貴人,留下這句話後,開始去隔壁營帳詢問。


    “這樣?那樣?這樣?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敬長安一臉的茫然,自言自語一會兒也沒了再睡的興趣,便起身,洗漱,整理自己的衣服,還不忘將昨天晚上的那支箭羽放在懷裏,想著如果那個女人,找自己麻煩,自己也有理由說一下,反正物證在這裏。


    金簪纓一夜沒睡,想著那個叫敬長安的男人,將自己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還用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雖然她知道那是搜身確認已經的身份,可自己稀裏糊塗的差點讓那個男人摸了個遍,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可又不知道他會怎麽想,畢竟自己當時是假哭,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現端倪。


    “挺溫暖的手!就是太不憐香惜玉了!”金簪纓看著手腕上的痕跡,不停的想著昨天晚上生的事情。


    “不行!我要好好學蓼國話!我一定要問個明白!他昨天晚上最後到底說了什麽!怎麽越想越想是誇我?”金簪纓喃喃道。


    出了營帳往拓客昌的會客廳那邊走去,昨天也不是拓客昌和沫脫兩個人故意如此,確實是休息的地方早就在,可會客的地方確實沒有搭建,兩個人早上天沒亮便叫了一幫子士兵,開始搭建棚子,又在朝練之前,將所有官職在身的人,全部叫到了自己的營帳,說是要展示我們胡人自己的待客之道。


    金簪纓是弓箭營的校尉不假,可手裏的人確是很多,百餘女子,按舊番的建製也是個右將官職。可是遲遲沒有上調官職,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也趕到了會客的棚子,看到了那個身穿白甲,越看討自己喜歡的敬長安。


    拓客昌原本隻請了敬長安和柏溫,又想到語言不通,便臨時加了個人,這個人便是大胡子張靈,可張靈本來就不想和胡人打交道,還磨蹭一些時間,用來詢問自己身邊的弟兄,可他們也是如此,無奈張靈隻能強忍著心中不悅,來到了胡人會客的棚子。原因很簡單,吃不慣他們的東西,隻有羊肉!而且是用水煮過的肉,第一次還行,可張靈待過很長時間,真的吃膩了。再者說他們身上動物皮毛的膻味太過於難聞了些。


    敬長安還好,柏溫有點受不了,找個機會迴了趟自己的營帳將涼草揉搓成小團,放在自己的鼻腔裏,這下就舒服多了。


    “客人!我們為昨天的事情道歉,不過這個地方隻能找出這些東西,我們的糧食有限,隻有肉食,如果我們安穩了百姓,我願自掏錢財,進城再次請二位好好吃一頓!”


    拓客昌恭敬的行禮,對著迴禮的敬長安和柏溫笑著說道。


    大胡子張靈將話原本翻譯出來,敬長安和柏溫聽完哈哈大笑,敬長安說道。


    “軍中之人,不必講究,將軍有心,敬長安感激不盡!”


    大胡子在旁邊用胡語說完,拓客昌點頭再次行禮,伸手右手示意落座。


    左邊坐著張靈,中間坐著柏溫,右手邊坐著敬長安,金簪纓用眼睛和手裏不知道從那裏拿出來的箭頭,那些坐在最靠近敬長安的其他校尉乖乖退出一個位置,讓金簪纓坐在離敬長安最近的地方,敬長安扭頭看了眼麵帶微笑的金簪纓,臉上閃過一絲嫌棄,這讓金簪纓還偷偷詢問旁邊的校尉自己臉上哪裏不對,那個校尉看了半天,也隻能搖了搖頭。


    沫脫也傻了眼,平常不會這樣的金簪纓怎麽過了一晚,變化這麽大,小動作太多了,以前的她可是出奇的冰冷,怎麽今天臉上掛了這麽多笑意,莫非這就是和異國人學太多的後果,一點都沒了胡人女子該有的樣子,太不應該了。


    柏溫也看了一眼,敬長安身邊的這個校尉,心中暗暗感歎。


    “貴人就是不一樣!她都能拿下!這扭扭捏捏的樣子,明顯是為了給貴人看的,哎呦!羨慕死個人嘍!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拓客昌輕輕敲了敲桌子,準備好東西的士兵,將飯食端了過來,先以拓客昌為主,其次是敬長安、柏溫、張靈、沫脫、到最後才是金簪纓。


    張靈低頭看了一眼吃食,果然如心中所想。


    風幹的羊肉和清水煮成的吃食。


    “我們需要感謝上蒼還請來客與我們一起!”拓客昌對著敬長安說道。


    張靈將話解釋一遍,還多言語了幾句,他們這個習俗是什麽意思。敬長安和柏溫微笑點頭,拓客昌這才念念有詞,其他人都是閉上眼睛,跟著拓客昌一起念了起來。


    敬長安和柏溫也閉上了眼睛,張靈微微歎息一聲,也開始念著。


    金簪纓睜開眼睛,看著敬長安的側臉,臉上泛起紅暈,墨染的劍眉,長長的睫毛,棱角分明的側臉,紅潤的嘴唇,輕輕張合,金簪纓心都快跳了出來,連忙閉上眼睛穩住心神。


    念完了謝辭,便開始用餐,飯完後,拓客昌和敬長安合計,一個時辰後出進城,敬長安點頭同意,他們便各自準備。


    息烽城,沒有了官員,現在全靠百姓自覺維護,這一帶並沒有什麽匪患,全靠自覺一直苦苦維持,又加上與胡人語言不通,搞得百姓們人心惶惶,可又過很長時間,他們也隻是在城外駐紮,便還是放下了心中芥蒂,隻是等待他們能夠找到一個能聽懂通國話的人,來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麽意思。


    息烽城就是因為輩輩出老實人,沒有所謂的狼子野心,也出過什麽赫赫有名的人物,一直得過且過,故此得名,息烽。


    敬長安帶著那些兄弟,和拓客昌以及那個自己打過照麵的女人一同進了城。


    百姓來看熱鬧的人很多,敬長安一一講解,張靈對著拓客昌一一介紹,拓客昌看了眼蓼國話就是‘三把刀’的金簪纓,金簪纓也沒聽出有什麽不妥,便微微點頭示意,拓客昌這才將百姓恭敬遞給明白過來的百姓,希望得到他們認可,百姓也是老實人,也聽過不少通國現在的醃臢事情,紛紛同意歸夏國管理,一天沒到,便把事情處理妥當,有了這些百姓的口口相傳,其他城池也不在話下,敬長安便準備迴去,拓客昌忙於處理事情,隻能一個勁地對敬長安道謝,將自己一輩子學的恭維話全部說了一遍,敬長安也很識趣,便準備離開。


    金簪纓自始至終沒有和敬長安能夠搭上話,心裏滿是委屈,可有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忍著,想著以後迴國一定要惡補蓼國小雅言,一定要和敬長安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事情處理的比想象中還要好,敬長安便詢問自己弟兄,用不用在呆上一天,才迴去,除了柏溫以外,其他頭搖的像撥浪鼓,柏溫隻能妥協,一行人在月圓之夜,離開了胡人營往奇怪城方向返程。


    “兄弟們!我有個疑問!你們為什麽不喜歡在胡人營裏待著?”柏溫實在不解,走了很遠這才扭頭對著那些仿佛是解脫了的袍澤們問道。


    “因為太難聞!而且不好吃!還有女人勾心火!”這幫家夥異口同聲的說道,仿佛像是早就串通好的一樣。


    “他奶奶的!我服了!”柏溫大罵一聲,對著後麵的弟兄們拱手說道。


    一陣哈哈大笑,敬長安這會又開始頭疼起來,心想道。


    “剛出羊圈又進狼窩!這仙女嬌我怎麽過啊!”


    “勇於認錯!堅決不改!”柏溫太了解敬長安,一想到他迴去以後,黃宗旗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出還拍著胸脯說沒事的貴人,騎著馬,對著臉上掛滿愁容的敬長安笑著說道。


    “什麽意思?”敬長安聽完柏溫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詢問道。


    “你品!你細品!”柏溫哈哈大笑,對著敬長安認真說道。


    敬長安撓了撓頭,想了一會也明白了,便也笑了出來。


    滿月照大地,一路白銀霜,一路快馬隊伍,疾馳在去往奇怪城的道路上,笑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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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敬長安!你在嗎?”一個使勁聞著葫蘆香味的男人,依靠在空山一處凸起石壁上,看著燈火通明的奇怪城,爽朗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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